第161章 敬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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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藏金枝!
“大哥與大嫂可來了,夫人心心念念惦記著,遣弟媳來迎。”
紀宇賢隻朝她淡淡頷首,帶著陳容越過她進了屋。
容嬤嬤擔心陳容認不出來,連忙屈膝行了一禮,“請二少奶奶安。”
陳容便知麵前這位是二老爺的媳婦王氏,
陳容朝她含笑示意,隨著紀宇賢跨過門檻。
越過前堂後麵的雕花隔斷,裏麵則是寬闊的明間。
果真是英紅柳綠姹紫嫣紅,滿滿一屋子人,如同五彩斑斕的畫卷在她視線前方排開。
她知紀家人多,卻也沒料到這般多,如果一定要形容,便像是百花齊放的花園,男人們或似英挺的樹木,有人莊嚴肅穆,有人英姿勃勃,偶有悄悄掩嘴笑嘻嘻的,點綴其中,女人們則是絢爛多姿,有如牡丹莊重,或海棠明豔,芍藥嬌媚,個個珠環綠繞,似花瓣重重,雲蒸霞蔚。
要說最矚目的當屬坐在正主座上的男人,他留著短須,肩寬背闊,氣勢雄沉,也生著一雙虎目,視線掃過來時,那威壓讓人不自覺呼吸一滯,此人當然是一清然正氣,矜重端肅的安國公紀林遠。
穿著白緣靛青交領朝服的紀林遠身邊就是繼室莊氏,莊氏麵帶平和的笑容,穿著一件絳紅色刻絲刺繡紫紅對襟褙子,藏藍的馬麵裙,戴一對金福壽掩鬢,南海珠子箍。矜貴又不失莊重。
陳容在張望眾人時,眾人何嚐不在打量他們。
嘉和縣主容貌不是蓋的,真是美豔不可方物。
紀宇賢穿著一身絳紅的喜服,身材高大頎長,眉目清雋,真是謙謙君子,灼灼其華。
落在老父親紀林遠眼裏便是新婚的喜悅了,再看他身側比他矮上一截的小娘子,晨陽被菱花格的窗割裂成一片片光映在她麵龐,她麵如暖玉生輝,冰肌明豔。
真真是一對璧人。
眾人是滿意羨慕。
眾人見家主如此,也掛上笑,不管真心假意,總歸麵上看著十分友善。
莊氏也是滿麵笑容,對著笑道“容兒真是好看。”
莊氏一開口,屋子裏便熱鬧了,王氏率先誇了起來,其他人零零散散應和著。
其中要數莊氏小女兒紀雯沅甜糯的聲音最響。
莊氏自己無子,往後自己女兒們婚嫁,都要依靠這個繼兄。且,她自己生老病死也要靠他來打張。心中對紀宇賢帶著真心的好。
至於這個兒媳婦,是繼子真心喜愛的人,她也會真心的對待她。
原本府裏的中饋應交給莊氏來管理,可莊氏樂得清閑,她才不願意操那份閑心。不然,原本掌管中饋的二房一家還不恨死她!給她找茬使絆子,她一天都不得安神。
之後又接連生了倆女兒後,再也沒有生養。
莊氏更不願操這分心。
聰明的莊氏也知道,對媳婦好就是對繼子好的道理。她怎麽可能跟別人家婆婆那樣,在兒子新婚見長輩時給兒媳一個下馬威呢?
莊氏說完朝她貼身嬤嬤使個眼色,黎嬤嬤趕緊去把新媳婦敬長輩的茶端來。
二人給二老磕頭敬茶。
親自奉茶的又是王氏,可見王氏在二老麵前頗有些分量。
紀宇賢先磕頭,陳容接過王氏遞來的茶,跟著紀宇賢喚了一聲“父親。”
“誒。”紀林遠滿意的接過陳容遞給他的茶,掀開蓋子,喝了兩口。
隨後,再接過王氏手中的茶杯敬給莊氏“母親。”
莊氏笑眯眯地給了個厚實的紫檀盒,“好孩子,母親就盼著你倆和和美美,早生貴子。”
這就催生了?
陳容麵頰紅彤彤的,跟個飽滿的果兒似的,嬌豔欲滴。
隻得低首不語,錦盒接在手裏沉甸甸的,陳容轉遞給鍾嬤嬤,鍾嬤嬤又交給身後的翠竹。
陳容注意到,屋內不少人的視線落在那盒子上,莫非有什麽蹊蹺,陳容也不在意,話說,好東西她不僅見得多,自己那兒更是有不少價值不菲的稀罕物。她才不稀罕莊氏給她什麽不菲的首飾呢!
無論莊氏給了什麽,回去封存便是。
隨後給三位叔叔嬸嬸敬茶。
也不知道是不是陳容的錯覺,三位老爺在紀宇賢麵前似乎有些拘束,甚至都不敢擺兄長架子,陳容心裏想,紀宇賢畢竟是世子是大理寺卿,少有人不懼他。至於三位嬸嬸跟那幾個媳婦,個個四平八穩,暫且看不出什麽。
特別是跟陳容不對付的紀雯玉在莊氏耳提麵命下,不敢給陳容擺臉色。
接下來便輕鬆了,二人坐在老夫妻下側,輪到晚輩給他們行禮。
紀宇賢神情溫和一副老大哥的模樣,陳容則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人太多了,輩分理不清,她也認不過來。
罷了,來日方長,總會認清的。
正因這種懈怠的心態,陳容在眾人眼裏留下端重大方甚至隱隱有幾分傲氣的印象。
人家畢竟是嘉和縣主
紀家人表現得格外友善和氣,雖有不滿,卻無人敢表現出來。
陳容也把雨竹準備的那些銀稞子金豆子,男孩子掛在頸間的金吊墜,女孩兒的玉珠花都拿出來發散。
敬茶結束後,紀林遠朝兒子紀宇賢道“走,跟為夫去書房。”
莊氏笑道“且去忙你的吧,讓我們娘倆說說話。”她將陳容的手握在掌心,“我留你媳婦在這裏用午膳,你晚邊來接她。”
紀宇賢著實還有事跟父親談,起身朝莊氏施禮,旋即看了一眼陳容,陳容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紀宇賢這才離開,左右府上也無人敢欺負陳容。他紀宇賢的妻子誰敢造次?紀宇賢放心地跨出了門。
父子二人一走,被拘了一個時辰的二老爺實在忍不住了,袖子一抖告辭離開,二夫人瞥見他猴急的模樣冷冷掀了掀唇。
幾日前,他的狐朋狗友送了個揚州瘦馬給他,他這兒心癢難耐想去見她。
莊氏幹脆將晚輩們全部趕去前麵的花廳玩,帶著陳容與三位妯娌挪去了裏間。
東次間便小了許多,瞧著擺設可知是莊氏平日裏在此處起居。她一直親熱地拉著陳容不放,陳容也不好抽開,隻能挨著莊氏坐在羅漢床上,其餘三位妯娌則分坐兩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