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沒有人能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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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領主什麽的無所謂啦!
    殺雞儆猴。
    這個詞浮現在我的腦海。
    搞了這麽一出,國王的氣勢頓時水漲船高,甚至一時間壓倒了在場的城主們。一方麵是高手雲集的緊張感,一方麵是國王那高高在上的氣魄,不動聲色地將兩個城主踩在腳下,確實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大多數城主完全不敢動,隻有坐在三十六城主首席的那個小哥依舊在吃他的魚,一條魚已經隻剩下骨頭,他還是像是貓一樣叼著魚骨,刺上殘留的魚肉,看上去頗為可愛。一排城主,包括白凰都在看著國王,隻有他在吃魚,而且是那種全身心投入地吃著。
    宴會重開,自然也少不了大臣與城主們相互客套幾句,每個人都自報家門,十個文臣十個武將,搞得跟報菜名一樣,說完了,我滿腦子都是什麽“尼”“斯”“格”“羅”之類的字眼。沒辦法,這些人的名字都差不多,除了那個給雅玉贖身的塔姆羅斯我和白凰稍微關注了一下之外,剩下的人我都沒有過於關注。
    塔姆羅斯今年看上去年紀不小了,怎麽說也得有個五六十歲,但仍舊是一頭黑發,顯然是刻意染過顏色。但臉上的皺紋是染不了的,總不能也用熨鬥熨平了吧。雖然想顯得年輕一些,但上了年紀的樣子是改不掉的。他三角眼,高顴骨,眼神中滿是精明的光。臉色紅潤,笑容璀璨,一看平時各種補品吃的就不在少數。
    我想想啊,假定這個人今年五十五歲,十一年前他也得四十多了。四十多還去青樓贖姑娘回家當小妾,這身體素質是真的不錯。在原來的世界,我爹才一個小情人,過了四十歲之後就有點吃不消了,這塔姆羅斯感覺至少好幾房小妾吧,感覺還龍精虎猛的,確實有點東西。
    一邊在心裏琢磨著怎麽樣從他那裏取取經,一邊打量著在場的幾位大臣。
    不過似乎因為氣氛還比較僵硬,大臣們也沒有主動與哪一位城主攀談,沒有什麽狐狸尾巴可抓。烏米也沒有刻意跟我和白凰表露的很親切,隻是偶爾視線交匯的時候才向我們點點頭。
    大臣們全都自我介紹後,也輪到我們這三十六位城主介紹了。
    我隻對那個吃魚的小哥有點興趣,他自我介紹隻說了一個字白。
    第二席的小哥一看就是陽光開朗好少年,褐色的肌膚,一口雪白的牙齒,笑著說叫他黑哥,小黑都行。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雖然膚色不同,但兩個人的相貌確有幾分相似。小白是歐洲貴族,小黑則是非洲酋長,可這兩個人明明來自兩個領地,又怎麽可能是兄弟呢?
    真讓人摸不著頭腦。
    不過其實在別人看來,我出現在這裏同樣讓人摸不著頭腦。
    “禦西城,利德。”
    隨著這個聲音落下,大臣和城主之間都有小小的議論聲。
    大臣中有一人高聲說道
    “永天國三十六領地,是開國時陛下欽賜的,雖然中途也有調整,但都有理有據。你利德出現在這裏,是以什麽身份,代表誰來的,先說清楚。不然,這大殿裏沒有你的容身之處!”
    我特麽也想知道啊!
    不是你們發的信函,叫我來王都的嗎?
    我眯起眼睛看著那位大臣,回答道
    “我利德以什麽身份來並不重要,這次王都之行的名單早有公示,您要是看著不爽,早說啊。或者要不您現在問問國王陛下,他當初為什麽要在給我的邀請函上蓋章?”
    那人被噎了一下,不再言語。
    烏米笑著說
    “名單是我這邊擬定的。之所以叫利德來王都,主要有三個方麵。一方麵是靈武那邊不可能來人,三十六是個吉利數字,但三十五就總覺得缺了點什麽。過年嘛,總要有過年的樣子,齊全一些比較好。第二是因為禦西城緊挨著魔族,這些年我們在北邊跟巨人族作戰,東征和南下也相當頻繁,唯獨對西邊的魔族,似乎很少去管。這次叫利德來,是想問問他西線戰事是否吃緊,魔族的近況又如何。第三,也是以利德為例,討論一下這種之前沒有發生過的情況。一個城主被領主逐出家族,那麽他擁有的城池是否還算做原領地的財產?如果他投奔了別的領地還好,隻需要把城池並入那個領地即可。但如果他自立門戶,我們該額外增加一個新的領地,還是采取別的處理方法?這些都要討論的,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不能等到火燒眉毛了再解決。”
    話音剛落,我大哥利義不屑地說道
    “自立門戶?就他也配?我雲陽要想收拾他,輕而易舉!”
    大臣當中有人唯恐天下不亂地說道
    “可我聽說雲陽領地不但沒有及時清理門戶,反而又轉手送了四座城給他。我看啊,你們是想養出一個新領主來吧!”
    利義遭人諷刺,氣急敗壞地說道
    “你懂個屁,就這幾天的事了,我三弟已經帶兵過去,很快就能……”
    說到這裏,他再蠢也察覺到了什麽,馬上閉緊了嘴巴,遮掩道
    “總而言之,這種我們家族的敗類根本不配活著,我們雲陽一定會清理門戶。”
    我將杯中的清酒一飲而盡,依舊十分平靜。
    內政有河月,外戰有方十三,現在還多了霜和希洛管理的暗部組織。這樣的陣容如果再不能在我掛機的時候自動戰鬥打贏利能,那隻能說明我所托非人。但為了掩人耳目,我還是氣急敗壞地拍了桌子,大罵道
    “你這個無恥的卑鄙小人!”
    演技十分真實,就連白凰都有些擔心地看向我。
    我一陣裝瘋賣傻,眼睛卻在打量著在場的人。小公主蘭娜的眼神中明顯露出一絲不忍,而國王陛下的神色中則多了一分悠然自得。當我做出一副要憤然離席、回禦西城的架勢的時候,國王突然開口,說道
    “既來之則安之!坐下,利德,這可是本王的宴會。”
    果然。
    烏米說的三條理由雖然也在理,但那不是國王陛下批準我來王都的原因。這狗國王很可能和我爹達成了某種共識,或者是狼狽為奸多年有了某種默契,打算借著這個機會,一個把我從禦西城調離,一個讓自己的兒子趁機過來複仇,雙管齊下,將我這個看不順眼的人直接推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你們是真的什麽都做得出來啊。
    可以,那就來試試吧。天月山三十萬災民、兩位皇子鬥爭密切、城主與大臣們拉幫結夥……這蓋子捂是捂不住了,這局麵已經是山雨欲來風滿樓。我倒要看看這場風暴中,誰會死,誰又能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