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金宮迷影 第五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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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風雨錄!
“盧姑娘!”宇文遠手中雙刀頓時凝住不動,臉上盡是驚訝之色,再回頭看這老者,也將一臉麻子抹去,正是括蒼劍隱遲不苟,心中又驚又喜道“道長怎地也到中都來了,想必是有我師姐下落,她如今在何處?快帶我去見她!”
“這個麽……”遲老道臉上忽然一陣歉疚之色,盧穎兒也是微微有氣道“我說跟遠哥直說罷,你偏不!非要試試他如今武功,這下倒好,遠哥現下找你我爺倆要人了,你從哪裏找我思玉姐姐給遠哥交代?”宇文遠見遲不苟被盧穎兒說的一臉愧色,倒是一笑,這道長武功卓絕,性情豪放,隻是看來對自己這女徒弟,便跟自己師父一般,也是沒一點兒脾氣,忽的覺得不對,轉過頭一臉愕然道“盧家妹子,你方才說甚麽?你跟遲道長也不曾見到我師姐麽?“
“沒有……”盧穎兒也是一臉愧疚,聲若細蚊道“自那日思玉姐姐失蹤,府裏也是來人問過,我跟師父還不知就裏,大和尚師父隨後也來了,說道事情緊急,讓我師父連夜趕往金國來,我放心不下思玉姐姐,便也跟著來了,隻是到了今日,還沒有思玉姐姐一絲下落……”
“這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宇文遠心中忽的一空,雙刀脫手,撲通一聲坐在地上,麵色茫然道“我定然是在做夢,是在做夢……”忽的抬起手來,便往自己臉上一陣亂打,遲老道見他如此,知他心神已亂,幾步過來,一把抓住他脈搏,一陣內力綿綿而入,宇文遠這才看著兩人道“怎麽可能沒有一絲下落……怎麽可能沒有一絲下落……遲道長你武功如此之高,怎麽可能找不到我師姐所在,你們必定是找到了,隻是她不願見我是不是,是不是?”兩眼淚水跟著便是滑落,盧穎兒臉上也跟著一片慘然。
“是什麽是!”遲老道一聲低喝道“我們若是尋到了,為何不帶她來見你?她若是知道你來了,又如何不肯見你?如今此事極為蹊蹺,按說不該一點線索都無,但事已至此,除了再行尋找之外,別無他法,你這個樣子,心神渙散,神誌不清,就算知道她下落,又怎地去救她出來?”宇文遠被他這一聲斷喝一震,又得他內力之助,漸漸倒也回過神來,隻是心中仍是一片茫然,眼中盡是疑問之色看著兩人。
“遠哥!”盧穎兒也忍著哽咽道“我師父說的沒錯,思玉姐姐這件事情的確有些蹊蹺,我同師父連那金國上京都去了,隻是沒有一點下落,隻是懷疑思玉姐姐不曾進過那宮中,隻怕在半路被大和尚師父攔住也未可知,大和尚師父當日曾說若有消息,便來中都這裏等候,如今也不見他來,我師徒二人這才羈留在此。”
“不不……”宇文遠見盧穎兒說的懇切,心中越發的驚怕,趕忙附身撿起那把小青刀來道“可是這把刀,是師姐隨身佩戴的,如今此刀已然落入他人手中,顯見是遭逢不測,刺殺皇帝乃是大事,金國宮中怎能一點消息也沒有!”連忙將自己自蜀中返回臨安,見了癩和尚留信,四處尋人不見、姑蘇遇見群山會丁沉舟南下送刀、自己太湖水寨助力、掌櫃見刀傷情,這才和盤托出之事一一說了一遍,雖是心神甫定,說的磕磕絆絆,倒也說的清楚,連遲老道師徒二人都是麵露驚懼之色。
“群山會?哪又是個甚麽玩意兒?穎兒……”遲老道沉吟良久,也是坐在地上看著盧穎兒道“你那幾日混進宮裏去,那些宮女太監,果然一絲都不曾風聞麽?還是說那皇帝所居,另有其人在內管理,因此不得為外人所知?”盧穎兒也坐在地上道“他那宮裏確實內外有分,但我也曾往裏麵去過,就是那些專門服侍後宮貴人的宮女太監,也都茫然不知,不曾聽過有甚麽異樣人進宮來,不過倒有一樣,那皇帝所居之處,說是侍衛比往常嚴了許多,都是宮內負責禁衛之職的高手,尋常人等一概不準擅入,我試了數次,也沒混的進去!”
“宮內侍衛森嚴,那也是平常之事!”遲老道看著兩眼盡是失落恐懼之意的宇文遠道“現今看來,這禿驢也是沒有找到你師姐一絲下落,隻是過了這麽許久,怎地也不來知會我師徒一聲……這個且不去管他,我這幾日也在思量,此事恐是宮闈禁秘,外人難以知曉,穎兒,你那日說這皇帝這幾日要駕臨中都是不是?”
“嗯。”盧穎兒點點頭道“那宮中說這這皇帝嫌那上京規製狹小,又偏在北地,因此要遷都到中都來,這幾日便要到中都來看看中都宮殿建造如何,隻是到底何日動身,我就不知了。”
“皇帝出行,當然有所隱秘,哪能讓外人盡知?”遲老道一笑道“不過此事也容易,畢竟他是皇帝,駕臨中都,自有一番排場,我這幾日留意這中都已有動靜,顯見是迎候之象,應該也就在這幾日之內了。隻是此事須得好好算計一番……遠哥兒,你這是要作甚?”遲老道正與盧穎兒商量,忽見宇文遠猛的起身,將雙刀歸鞘,雙眼盡是寒意,知他心中必然已有想法,趕忙出聲攔住。
“道長,此事極為凶險,你還是帶著穎兒姑娘南歸罷”宇文遠抹了一把淚水道“那狗皇帝來的正好,省的我去上京尋他,我這幾日便去路上尋一個所在,必然要用這雙刀取他狗命!”盧穎兒見他竟是這個想法,跟忙起身拉住他道“遠哥,你且莫急,聽我師父說完麽!”
“你心中胡思亂想甚麽?”遲老道臉上微怒道“難怪你師父書信中不告知你備細,遇事隻是要打打殺殺,你師姐如今生死不知,你連下落都不曾問的明白了,去殺了那皇帝又有何益?再說老道幾時說要去刺殺那狗皇帝來著?”
“那道長在此等候那狗皇帝卻是為何……如今刀在人無,我師姐豈不是已遭毒手麽…。。”宇文遠被遲老道數落幾聲,當下也知自己想的急了,心中一陣沮喪,隻覺空有一身武功,竟無半分用處,遲老道這才緩聲道“你先坐下,先聽我說,我心中所想,乃是這皇帝既然要來中都,他內宮裏那些高手必然隨行在側,這些人乃是他的貼身侍衛,必然知曉一些內情,當日在浙西道上那甚麽十二大將軍也不曾死絕了,想必也是貼身隨扈,你跟他們曾朝夕相處,自然認得,等到他們換值之時,拿的一個兩個過來,應該能問出些端倪,哪能出手便去殺那皇帝?那宮中高手甚多,你若是失手,老道日後見了禿驢怎麽交代?”
“那……那就依著道長罷……”宇文遠心中此刻也是百無一策,去刺殺完顏亮雖是一時痛快,到底還是尋不到思玉所在,萬一思玉果真在他手中,自己若殺了他,思玉處境隻怕更為凶險,想了半晌,便依著遲老道所言,臉上卻是有些作難道“我雖認得那幾個人,可他們也認得我……這又如何是好?”遲不苟聞言嗬嗬發笑,看著盧穎兒道“這哥兒如今被你那姐姐給擾的早已心亂如麻了,連事情都想不明白,就這般樣子,還想去刺殺那皇帝?隻怕還未近前就被人團團圍住了!”
盧穎兒也在一旁咯咯笑道“遠哥,你不是也認得我和我師父麽?怎地今日我二人說姓薑,你就一口一個薑公子……我跟師父若不是有這易容的本事,怎地扮作那蠢笨宮女進宮去打探消息?那些侍衛,其中也有認得我之人,照你所說,我豈不是有去無回啦!”
宇文遠這才恍然大悟,自己今日明明見他兩人,偏生就是認不出來,若不是盧穎兒自己卸去那臉上易容之物,遲老道又以青霜劍和虛空引與自己過招,隻怕自己到此刻也認不出他兩人,看來他二人在金國這些日子,一直都是易容行事,臉上頓時一陣愧赧之色,趕忙道“那依著道長之見,咱們該當如何,還請道長吩咐!”
“不急不急”遲老道嗬嗬一笑道“當日在括蒼山,我便知你必有絕大造化,今日一見,果然如此,你們家老和尚這份內力雄渾綿薄之處,世間無人可及,穎兒,人家這下可不是當日在你家莊上那個病怏怏的遼哥兒咯!”盧穎兒倒是一笑,不以為意道“那遠哥也是遭了許多罪,受了許多苦才得來這個造化,隻是別再像那日一般,有些瘋魔就是了!”宇文遠聽她揶揄,臉色不免一紅,他對那幾日之事雖是記得不清,癩和尚倒也和他說起過,知道自己有此幾日心神俱失的時候,必然是瘋瘋癲癲,癡癡狂狂模樣。
遲老道見他臉紅,也不再去說他舊事,一笑道“你且將你這一路之事跟咱說上一說,那獨孤老匹夫如今武功到了何等地步?還有那峨眉三個怪物,如今恨老雜毛是不是還恨的那般咬牙切齒?你這內傷究竟又是如何痊愈?還有你這刀法十分淩厲,難不成是獨孤老匹夫傳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