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秦府驚魂 第二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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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林風雨錄!
    “噓……”兩人到了秦府後院外牆,宇文遠便輕輕示意此處再不可發出聲響,當下潛伏在牆下陰影之中,凝神靜聽四處動靜,聽了片刻,這才揮手示意思玉,兩人悄悄躍上牆頭,身形稍稍一貼,眼光往四下掃視一番,這才落在牆內,宇文遠此刻帶著思玉而來,心中到底警惕非常,落地瞬間,千牛刀早已翻腕而出,執在手中。
    “這麽緊張作甚?”思玉見宇文遠神情頗為警覺,也是趕忙四下一望,見這秦府後院樓台亭榭建造的頗為整齊,隻是除了蟲鳴之外,毫無半點聲息,也無前麵那般守衛森嚴,倒是覺得宇文遠有些故作緊張之意。宇文遠卻不理思玉這般嗔怪意思,潛在樹叢之中,凝神向外看了半晌,伸手往遠處遙遙一指,思玉順勢看去,就見宇文遠所指之處,隱隱有幾點燈火顯出,不知宇文遠是何意思。
    “這般時辰,府中應當早已歇息,哪裏仍是燈火明亮,其中必有緣故,咱們悄悄過去看看再說!”宇文遠見思玉一臉不解之意,隻得輕聲解釋了兩句,思玉雖是一心想去前院一探究竟,隻因白日裏已然應承下宇文遠,此番來必然一切聽他安排,因此臉上雖不樂意,也隻得隨宇文遠行動。
    “咦?”兩人借著秦府後院假山林木隱身,半走半停,眼見那燈火之處盡收眼底,宇文遠卻再不肯往前半步,隻是遠遠躲在一座假山之下,思玉卻是有些驚訝,那燈火之處明顯便是一處書房,隻是這四周除了這一座書房之外,別無其他屋舍,讓這一座書房看著頗有幾分孤零零的意思。
    “這裏似乎才是秦檜的書房所在!”思玉藏在宇文遠身後,看著那書房半晌,就宇文遠身後輕聲說到,宇文遠卻是猛一回頭,示意思玉絕不可發出半點聲響,兩人再回頭看那書房中,裏麵甚是空曠,門窗不閉,堂上中座書案後端坐一人,年紀蒼邁,雖是一身便裝,卻也服飾考究,手中拿著一管筆,就案上點點畫畫,似乎在批寫文書模樣,另有一人年紀與此人一般,卻是一副書辦打扮,坐在此人下首甚遠之處,案頭也是案牘山積,兩人都是一臉專注模樣,不時或有一兩句交談之語言,隻是相距甚遠,不知他二人說的甚麽!
    “難怪你要到此處”思玉看了半晌,臉上輕輕一笑道“不過這秦檜也太過膽大,後院如此空曠,若是來一二高手……”思玉一句話還未說完,宇文遠猛的轉回頭來,一臉怒意,思玉不免一怔,此處距離那書房甚遠,自己尚且聽不見那邊說話之聲,那邊又如何聽得見自己這般輕聲細語?正要頂宇文遠一句,就見宇文遠回過頭去,稍稍一看,月光之下臉色頓變。思玉倒有幾分詫異,再往那書房中看時,神情也是一愣,方才還在那下手的書辦此時已然不見,急忙往那往書房中瞧了幾眼,隻剩那華服老者一人。
    “退!”自到這假山下一直一聲不響的宇文遠忽然輕聲到,臉上一副焦急之色,思玉聽他口氣中頗有幾分急切之意,心中也是一凜,宇文遠已然轉頭四處打量,對著思玉一指原路,意思便是讓她自原路而出。
    “兩位夜訪秦府,不知所為何事?”宇文遠同思玉兩人正要潛身退出,忽然假山前人影一晃,那書辦已然站在假山前不遠之處,對著兩人藏身之地緩緩到,思玉心中登時一驚,不想這書辦竟然是秦府中高手,難怪秦檜這般放心,隻留兩人在這後院孤僻之處,心中正不知如何是好,隻覺肩頭輕輕被宇文遠推了一下,乃是示意她先行而去之意,宇文遠卻自假山陰影中長身而起道“閣下好厲害的耳力,看來這秦府中果真是龍潭虎穴,這份功夫,隻怕宮中侍衛都有所不及罷!”
    “哦?難不成這位小兄弟去過宮中過了麽?”那書辦看著宇文遠,臉上卻是輕輕一笑道“若是如此,擅入宮禁這個罪名,隻怕兩位擔待不起,聽你二人年紀不大,正是情投意合之時,何不在這臨安街市,西湖之畔玩賞這風花雪月,孤男寡女來這相府卻是意欲何為?”宇文遠此刻心中不免有些驚訝,自己二人都是蒙麵而來,但此人已然聽出自己二人乃是男女有別,這份本事非同小可,心中不免擔憂思玉退路,當下暗自運氣提掌,千牛刀微微挺起,頃刻之間便要出手,就算拿此人不下,隻需自己能將此人攔住,思玉憑著嶺南麥家輕功,脫身隻怕不難。
    “哼,要動手麽?”那書辦卻是臉上陡然寒光一閃道“就憑你兩人這些微末道行,也敢來秦府撒野!”宇文遠心中登時一凜,此人隻聽自己呼吸之聲,已知自己心中意思,這份武功隻怕自己決然不是對手,當下沉聲喝道“快走!”話音未落,手中千牛刀一挺,已然飛身而上,直取這書辦咽喉要害,思玉此時也知事情緊急,隻怕是自己方才輕聲說話為人所覺,隻是那裏想到這書辦竟然武功如此之高?宇文遠雖已示警,讓她先行而去,以她性格,又知宇文遠這一路為尋她所受苦楚,那裏還肯將宇文遠舍在危地,自行而去?眼見宇文遠刀掌並施,已與那書辦戰在一處,當下銀牙一咬道“我不!要死便也死在一處罷了!”說罷順勢一翻,肩頭齊眉棍直奔那書辦而來。
    “好俊的功夫!”那書辦見思玉不退反進,身形略略一晃,閃過兩人夾擊,臉上卻是一笑對著宇文遠道“你這身內勁武功,在年輕一輩中也算個中翹楚了,這姑娘手上棍法也有幾分意思,不過這內力似乎有些欠缺,火候不足,火候不足!有些可惜了……”思玉見這書辦在自己兩人夾擊之下,身形有若閑庭信步一般,仍自侃侃而言,不覺有些惱怒,雙手一拆一分,齊眉棍登時拆成兩截,一陣疾風暴雨般卷上,宇文遠見思玉竟然搶身急攻,心中早已焦急萬分,他與這人相鬥這片刻,已知此人功夫隻怕不在獨孤勝之下,莫說自己毫無勝算,就是癩和尚在此,隻怕也抵擋此人不住,看來這人便是當夜將癩和尚一眾高手盡行打傷之人,口中又是一聲斷喝道“快走!咱們不是此人對手!”
    “後院有刺客!”宇文遠這一聲聲音頗大,到底驚動後院門口把守之人,就聽有人便是一聲高喊,跟著前院便是火把燈籠照的一片通明,宇文遠心中不禁一陣叫苦,這書辦自己兩人已然不是對手,若是秦府侍衛盡至,今夜自己兩人隻怕性命不保,百忙間不覺看了思玉一眼,就見她眼中也是有幾分畏懼之意,見他看來,卻瞬既化作一股決絕之色,這意思宇文遠如何看不明白,今夜自己這師姐,無論如何不肯撇下自己而去,心中不免一聲長歎。
    “眾人安守本位,擅入後院者死!”宇文遠同思玉心中此刻都知此番必然難以幸免,誰知那書辦忽然厲聲喝到,那書房中華服老者也慢慢踱步出來,看著後院門處湧來侍衛,輕輕一揮手,眾人頓時退出後院,片刻之間,便如不知後院何事一般,原本點起的火把燈籠盡數熄滅,又複靜悄悄無聲無息。
    “嗯,看你這輕身功夫,倒有幾分嶺南麥家的樣子”那書辦一句話喝退府中侍衛,這才看著思玉縱越來去身法道“難不成你是嶺南麥家之人麽?”宇文遠心中頓時一驚,此話若是傳揚出去,隻怕於嶺南麥家不利,心中正急,就聽思玉音聲詫異道“嶺南麥家?那是誰家?姑奶奶姓梁!”說話間雙手短棍又是一輪急攻,宇文遠此時生怕這人將思玉認作嶺南麥家之人,手中刀掌也是緊跟而上,口中恨聲道“不錯,我乃是宇文後人,你此時可知道我二人來意了麽?”此話出口,心中卻是猛然一動,頗有幾分後悔之意。
    “宇文後人?!”那書辦這半晌跟兩人鬥了許久,隻是閃躲避讓,並未還過一招,此刻聽見“宇文後人”四字,臉上神色卻是一變,口中喃喃道“不可能,宇文虛中當日一門皆死,哪有後人傳世?你莫不是他旁支麽?”宇文遠見自己話已出口,眼見此人身形頗有幾分凝滯之意,想必是被此事所擾,趕忙對著思玉使了一個眼色,自己卻恨聲道“我父親便是宇文虛中,你身為秦府走狗,哪知這其中詳細,不曾想到天不滅我宇文家,竟然還有一脈傳世罷?”話音一落,就見這書辦臉色大震,情知時機已至,心中再不猶豫,手中刀掌盡是淩厲招式,隻索將此人傷了,自己便可同思玉全身而退,思玉此刻也不怠慢,雙手一合,又複將兩根短棍合成一根,執棍橫掃,趁著此人腳步微一踉蹌之時,自後而前,盡數封住此人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