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血案迷凶 第十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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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林風雨錄!
    “若是鬼獄毒掌,便是身死,這毒質也必然自中掌之處起,蔓延全身,又豈能毒存骨髓而不顯於外?”神醫也是看著那一絲若隱若現綠線沉吟到,自是不願認同鬼醫之意,獨孤勝伸手觸了觸那綠線道“鬼獄無常內力若是到了這般境界,老夫倒要詫異了,這般瞬息間便以掌力將毒質盡行逼入骨髓的本事,隻怕天下再無人是他對手!”
    “不是鬼獄無常!”宇文遠見了這綠線也是心中驚恐不已,猛然出聲到,若這綠線果真是萬山莊主所留,那麽此人必然已到蜀中,隻是萬山莊主當日受了自己一掌,又被李徒郎一箭廢了一隻眼睛,已算是重傷在身,就算今日傷好,也不過是功力盡複罷了,豈能更進一步?到了這般淩厲境界?獨孤勝見宇文遠說的極為肯定,已知他必有緣由,宇文遠這才將那夜同遲老道夜探鬼山之事盡數複述一遍,聽的獨孤勝臉上隱雲愈來愈重,冷笑一聲道“好厲害的萬山莊!好厲害的萬山莊主!此人既然是遲老道舊人,看來老夫必然也是相識了,不過看他行事,倒有幾分難解,百花道分明是故意送去給麥老二除掉的,這一行人一路又受曆天魔禁製,不免少了許多為非作歹之事,但此人又要借著萬山莊橫行江湖,看來這真身必然有些來頭……老夫倒想會會他!”
    “那究竟這凶犯是何人?為何又要嫁禍給宇文兄弟?”胡空青楞楞聽了半晌,見眾人雖是從這屍身上看出異樣來,卻仍是不知何人下手,宇文遠在武林中仍是洗脫不去嫌疑,不免有些著急,獨孤勝卻是一笑道“你急甚麽?若是這般容易就找了出來,人家何必還要嫁禍於人?遠哥兒看來是要冤屈幾時了,依我看,就在這山上住上個一年半載便罷,等老夫前往遼東,訪一訪萬山莊回來再說!”
    “可晚輩雖知那萬山莊在五國城中,卻並不知那莊子究竟何在,前輩怎生去找?”宇文遠見獨孤勝竟然要遠赴萬山莊,臉上頓時一派作難之色,自己在遼東這許久,也不曾知曉這地方究竟在何處,獨孤勝看著宇文遠半晌,噗嗤一笑道“你找不到,乃是不得其法而已,不要忘了,老夫此番特意留了三隻萬山莊上的惡狗,便就讓他三人領路便可!”宇文遠登時一愣,自己倒忘了如今長白四煞還有三人在山上,這三人常年在五國城,必然知曉萬山莊所在,心中一動,正要說話,獨孤勝卻對著鬼醫道“那三人現今如何?”鬼醫也是一笑道“若是要這三隻惡狗給老先生引路,隻怕還需些時日,養足氣力才好!”獨孤勝似乎頗為滿意點點頭,宇文遠聽的臉上一急道“前輩,這三人都是窮凶極惡之徒,留一人廢去武功,讓他帶路便好,為何卻要將三人盡行帶了去,萬一這三人傷勢盡複,若是路途之上有甚麽小人行徑,怕是也不易應付,這遼東路途,晚輩也頗熟悉,不若晚輩陪著您一同前去,一路之上也好有個照應?”
    “照應?要甚麽照應?”獨孤勝神色傲然道“莫說他三人如今過了去害之手,有如毒蠍去尾,蜈蚣去鉤,便是他長白四煞一起來,老夫也視之如行屍走肉一般,你在遼東經了那麽多事情,如今不可再去!”宇文遠見獨孤勝如此說,也知這位高人素來不喜與人結伴,隻是這三人怎地經了鬼醫之手,便如同甚麽蠍子沒了尾巴,蜈蚣沒了蜇鉤一般?抬眼看時,隻見黃詮便是同自己一般,都是茫然不解其意,三醫卻都均是臉上一副笑意,連胡空青都是低著頭暗笑。
    “三哥……”宇文遠看了半晌,悄悄往胡空青身邊挪了幾步,扯了扯他袖子問到,連黃詮也悄悄湊了過來,胡空青卻是抬頭看了看三醫,似在詢問一般,獨孤勝也是笑道“無妨,遠哥兒和詮兒不是外人,便告訴他們便是!”胡空青這才輕咳了一聲道“那三人被三師叔調理這一段時日,還自不知,等他三人傷勢盡複之時,便知這其中奧秘,往後若是再想行功運勁,全身有如萬蟻齧身,最是痛楚不堪,便再也不能害人,酒肉葷腥,與他三人脾胃今後便是毒藥,但凡吃了,輕則上吐下瀉,重則痛如刀攪,至於……至於……哈哈哈,至於那男女之事,他三人往後便如宮裏的老公兒,那是再也不用去想了!”胡空青說至此,已然是捧腹大笑,宇文遠這才明白,必然是鬼醫再所用之藥中摻雜了些獨門藥料,這三人雖是身體完好,卻算是被鬼醫就此廢去了,連個常人也是不如,可歎這三人在遼東橫行一世,結果落了這個下場,也算是罪有應得,咎由自取!
    “罷了、罷了!”獨孤勝見屋中眾人都是一陣大笑,卻是笑著吩咐道“你們先將這屍身存在寒冰洞中,看看過些時日還有些甚麽異樣,到時你們三人在勘驗勘驗,看看還有甚麽發現罷!空青去吩咐昔邪和潤兒整頓些酒飯來,這幾日天天為了掘出這唐家少公子,甚是費了老夫不少力氣!”胡空青見獨孤勝吩咐下來,連忙答應一聲,趕忙開門出去,這一開門,才發覺外麵已然天光大亮,幾個姑娘哪裏還等吩咐,早已將酒飯準備停當,當下眾人都洗漱了,這才到前堂用飯,等到吃罷,獨孤勝自去歇息,三醫卻是聚在一處,也不知商量些甚麽,幾個晚輩此時無事,也不敢遠走,便就在近前四處遊走一番,隻是思玉總是似乎躲著宇文遠一般,倒讓宇文遠頗是難堪。
    “咦,青哥,那棋坪之處怎地有人?”幾個晚輩正走到後麵棋坪之處,王昔邪忽然輕呼一聲,伸手遙遙一指,此時正值中午,陽光正好,幾人急忙看時,就見一人一身青衫,一人坐在棋坪之前,似乎饒有興致撥弄著這棋盤上棋子,手邊卻放著一隻小箱,便如三醫診傷所用醫箱一般大。眾人不免都是有些詫異,如今山下早已掛出免診的牌子,已是極少有人上山,此人卻是從何而來?鄭潤兒見此人不請自到,不免便要開聲便問,誰知還未出聲,那人卻是頭也不回道“你們那個是宇文遠?”這一聲出口,眾人都是一驚,此人話音中川音極重,看來並不是遠路之人。胡空青臉色微微一變,見宇文遠便要上前,趕忙輕輕扯了一把,都是默不作聲,暗地裏卻給王昔邪使了個眼色,王昔邪當即會意,悄悄轉身走了幾步,這才直奔獨孤勝歇息之處而去!
    “怎麽?難道說敢做不敢當麽?”那人見眾人都不出聲,卻是輕輕轉過身來,眾人這才看清,此人容貌富態,一臉笑意,但這眼中寒光隱隱,手指極為頎長,輕輕放在那小箱之上,看了眾人半晌道“既然敢在川中行事,為何卻不敢擔承?竟然還使出了穿窬鑽穴的下三濫本事,獨孤老兒何在?讓他來見見咱!”宇文遠此時心中一緊,看了自己周圍幾人一眼,已知此人隻怕便是唐門來人,見那人一臉鄙夷之色,意思極是瞧不起眾人之意,不免有些胸中不忿,挺身而出道“我便是宇文遠,還未請教前輩尊姓大名?”
    “哦!原來你個龜孫兒就是宇文遠!”那人見宇文遠竟然直承姓名,臉色陡然一寒道“你個龜孫兒在龍泉驛作下這般大事,竟然還敢留在川中?難道是欺負我川中無人麽?”宇文遠登時一凜,看來此人必是唐門中人無異了,再看四處,並無其他人等,這棋坪之處地方寬闊,難以埋伏,那人見宇文遠放眼四下,冷冷一笑道“收拾你個龜孫子用不了許多人,老夫一人便能將你拿下,你今日若是識相,老老實實跟老夫下山去,若是不然,老夫也不介意背著一具屍首下山!”說著伸手在那小箱上拍了一下道“你且過來!”
    “唐繼業不是遠哥殺的,你們怎地這般不分青紅皂白?”思玉見宇文遠竟然依著此人之言,便要往前去,趕忙一把將宇文遠攔在身後,一臉焦急喊到,那人卻是看著思玉一笑道“嗯,好一個水靈的幺妹兒!”跟著頭微微一偏,看著思玉身後的宇文遠譏笑道“怎地?你便要躲在這幺妹兒身後一生一世,當個縮頭烏龜麽?”宇文遠登時臉色一變,輕輕將思玉拉了回來,往前幾步道“前輩,唐繼業唐兄與在下素不相識,無仇無怨,在下果然不是殺唐兄的凶犯!”那人見宇文遠出來,臉上閃過一絲輕笑道“難不成這江湖上還有第二個人叫做宇文遠麽?怎地老夫從來不曾聽聞過?不知這位宇文遠兄弟,你可是從臨安來的?”
    “正是!在下正是從臨安而來!”宇文遠見他問的蹊蹺,也不顧思玉不住拉扯自己衣衫,往前一步抗聲到,那人聽罷沉默半晌,嗬嗬一笑道“那就是了,老夫也不曾找錯了人,既然龜孫子你應承的痛快,老夫便也做個痛快人,給你一個痛快罷了!”說話間長身而起,伸手一拿那小箱,青衫微動,便是要動手模樣。
    “慢來慢來!”宇文遠見那人起身,早已暗自戒備,忽聽身後三醫聲音急匆匆喊道“原來是唐五爺到了,咱們兄弟有失遠迎,還望恕罪,恕罪啊!”說話間,三醫已是到了跟前,三人都是一臉焦急之色,將宇文遠擋在身後,對著那人拱手施禮,宇文遠眾人此時才是心中一震,臉色大變,原以為此人不過是川中高手,哪知竟然是唐門耆宿,唐門五維之一的唐懷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