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嶺南舊事 第五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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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風雨錄!
唐大邦見思玉說出此話,隻是微微一笑,知道她乃是有心激自己發怒,借著這七禁令五十四斬暗喻自己不要跟周瑜一般,若是輸了不忿,從此落下心病來,開山刀一晃一抖,便要出招,招式將動未動之時,那古怪聲音卻是聽了思玉這一番話哈哈大笑
“小丫頭說的不錯,唐門五老裏麵,就數這老三心眼最小,因此才最是精擅毒藥,但有自己打不過的,便暗地裏用毒去害人家,你可小心他此番在你心上人兒手上受了折辱,懷恨在心,那往後這日子可就頭疼的緊咯!”
那古怪聲音說完這番話,唐大邦臉色不免一沉,自己雖是擅用毒藥,卻從未有過比武不勝,便用毒暗害這般陰險行徑。此人如此說,不免有些折損自己在武林中名聲,若無旁人還好,現下宇文遠幾個小輩在此,一旦傳揚出去,莫說是五老顏麵,便是唐門名聲都多有牽累,登時沉聲道“想必尊駕便是當年敗在老夫手下,因此才苟活至今罷?一路之上鬼鬼祟祟,難道是怕再在老夫手上受辱麽?”他此話也有幾分激怒之意,現下雖不知此人是誰,但此人自四人入嶺南以來,時有蹤跡,甚是攪鬧的四人有些膽戰心驚,一路之上設了不少圈套,也曾言語相激,此人隻是不應,鬧的時日多了,四人也是無法,四人便守定一個見怪不怪,奇怪自敗的宗旨,所幸一路之上此人除了攪擾多端之外,並無其他手段,見四人不理,漸漸的也就淡了,可今日之話,的確有些不給五老顏麵,唐大邦此話,便也不留情麵,直言其人乃是自己手下敗將!若此人意有不服,甚或挺身一戰,那自是最好!
“呸!憑你那點微末藝業,也想跟老人家我動手!你也配麽?”那古怪聲音倒是對唐大邦十分不屑,唐大師卻是聽了許久,覺道此人仍是在那片樹林之中,忽然手指微彈,幾枚鐵球自手中無聲無息彈出,奔著樹林而去,比之方才那百餘枚暗器激射而出,這幾枚鐵球便似小孩子扔出去的一般,毫無章法,各自相距都有兩丈,莫說是武林高手,便是一個常人見了這般來勢,也是輕輕躲過,哪知這幾枚鐵球剛到樹林中,唐大師手中又是連彈數下,這一番卻是數枚透骨釘嗤激射而出,去勢極快,不等鐵球落地,透骨釘已是分別打在鐵球之上,登時樹林中火光一閃,蓬蓬蓬悶響數聲,爆開幾團煙霧,且不說這暗器威力如何,但就這一手後發先至,幾枚鐵球與幾枚透骨釘分毫不差的手法,便已是武林中使暗器的絕頂高手!
那幾枚鐵球爆開之時,火光一閃,思玉幾人都是吃了一驚,自是這鐵球中暗藏火藥,想來當是唐懷德的手藝,出手之時,先將鐵球擲了出去,對方見如此來勢,定然不防,續後卻是用透骨釘打在鐵球上引爆此物,對手猝不及防之時,縱然不傷,也吃驚不小,隻是不知這鐵球中除了火藥還有何物,不然若隻是這般爆裂,傷人怕也是有限!宇文遠耳力比思玉幾人要好上許多,待那鐵球爆裂之時,悶響之中,似乎有許多極細微的嗤嗤聲發出,這聲音他曾聽過一次,乃是唐門旁支所用牛毛細針,再看那林中,許多樹葉微微顫抖,上麵隱隱穿出許多小洞來,看來這一枚鐵球爆開之時,兩丈之內都有波及,這數枚鐵球同時炸開,有前有後,落點不一,小半片樹林都已籠罩在內,若是有人身藏其中,自然避不開這許多牛毛細針去!
等到林中煙霧散盡,唐門四人都是有些緊張之意,不知那人是不是被這暗器所傷,瞪了半晌,那聲音重又想起道“唐老二,你倒是舍得!隻可惜唐老五一死,你這唐門獨門暗器綿裏藏針,乃是用一枚少一枚罷?”唐門四老此時真是又沮又驚,沮喪的是這幾枚唐門獨門暗器竟然也落了空,驚的是此人竟然連綿裏藏針這名字都知道,看來此人跟唐門非友既仇,但現下想來,十有八九倒是仇人,能知道這綿裏藏針名字的,若非是唐門至交決然不知,此人這般藏行隱跡,言語之中,極盡諷刺挖苦之能事,哪裏有半點至交好友之意,唐門四老都是麵色陰沉,暗自思索此人到底何人,須知能讓唐門出手以這綿裏藏針暗器應對的,至今江湖上也屈指可數!
唐價人至此已有幾分惶恐之感,自知此人尾隨自己而來,從未有過今日這般驚懼,這山穀中地勢又不甚大,以唐大師本事,手中暗器竟然連連落空,見唐大邦也是臉上微露畏懼之意,猛然間明白此人擾敵之計已然奏效,本已站起的身形重又坐下,對著唐大邦沉聲道““老三!你先試試宇文少俠刀法!”
“看刀!”唐大邦聽得自己大哥這一聲,也是神色一頓,知道中了別人詭計,當下暴喝一聲,手中砍山刀猛然一揮,直劈而下,他手中這刀又輕又薄,這一刀砍下,刀身撲棱棱一陣急顫,刀鋒左右晃動,宇文遠見這一道來勢甚猛,不敢以太極刺迎敵,腳步一轉,運起獨孤勝當日所授步法,手中千牛刀作四象切之勢,錯過砍山刀刀鋒,千牛刀連刺四下,不理看山刀刀鋒所向,徑奔唐大邦手腕而去。
“嘖嘖嘖!虧你唐老三還自稱甚麽七禁令五十四斬,第一斬還未使完,便被人家瞧出破綻來了!”唐門四老連連失手,那古怪聲音之人似乎便有些肆無忌憚,隻一招便出聲譏諷,唐大邦也是臉色微變,宇文遠這四刀的確是他這刀法破綻,他用這特製砍山刀,本意便是借著刀身輕薄,出手之時刀鋒不定,令人難以防備,宇文遠卻是毫不在意他刀鋒所向,徑取他手腕,自然而然便封住他這刀勢,如今在聽那人出言譏諷,心中不免有些急躁起來,不等宇文遠刀尖刺至,手腕猛然甩,砍山刀響聲大震,已然變了一路招式,橫拉斜拖,將這砍山刀使動的幾似要折斷一般,宇文遠身形一頓,立時腳步變換,手中千牛刀作八卦解之勢迎敵。
“沒甚用,沒甚用!”那古怪聲音又響起道“你這勞什子甚麽斬,除了聒噪,攪的人煩躁以外,沒甚大用!”唐大邦當真是愈聽愈氣,宇文遠方才四刺被自己變招逼退,此人偏偏不說,卻隻說自己刀聲太過聒噪!心中正氣憤時,忽聽唐價人沉聲喝道“小心應戰,莫要分心!”登時神色一凜,卻見宇文遠刀勢變換,讓過幾招,猛然間身形急進,千牛刀一陣劈砍勢頭,都是向著自己肩頭而至,這一下唐大邦到是有幾分驚訝,自己方才變招,乃是用的盜軍斬,自臂至刀,渾然如一,整條手臂便如這刀柄一般舞動,發勁之處正是肩膀關節所在,宇文遠這幾刀切出,又是避開自己刀勢不理,直取要害!方才他看宇文遠同唐大宗相鬥之時,已知宇文遠手中短刀刀法十分精妙,因此才想要一戰,卻不知這刀法竟然精妙如斯!比之方才與唐大宗相鬥隻是更為淩厲,殊不知唐大宗同宇文遠相鬥,始終不出手相攻,宇文遠也隻是謹守門戶,比之現下兩人各自以自己所學攻守推拒自然有所不同。
“好小子!真有你的!”唐大邦見了宇文遠刀勢,不由讚歎一聲,不等宇文遠近身,手中砍山刀又是一變,哪知這一變,宇文遠臉上竟是輕笑一下,笑的唐大邦到是有些詫異,此時所變乃是自己這刀法中最後一路誤軍斬,刀雖在手,卻不實握,刺劈之間刀勢毫無定勢,臨到人身前,這才刀鋒一定,難不成以宇文遠隻能,竟然是笑他握刀不穩麽?正在詫異間,一直靜觀場麵的盧穎兒也是“咦”了一聲,音聲中似有幾分好奇!更令唐大邦心中納悶!不由自主便是瞥了一眼盧穎兒!
“唉喲,唐老三,老人家我忘了告訴你了,你千萬莫當人家姑娘是奇怪你那握刀的手勢!人家這小姑娘乃是吃不夠那老雜毛的關門徒弟!”唐門五老聽了此話,都是有些震驚之意,其餘三老不免都是眼看盧穎兒,倒瞧得盧穎兒有些心中發毛,唐大邦手上不停,不由接話道“那又怎樣,老夫現下又不是與她相鬥!難道老夫還懼怕吃不夠那老雜毛麽?”
“嘿嘿”那古怪聲音冷笑幾聲道“唐老三,你莫要在人後這般吹大氣,有本事你在吃不夠那老雜毛麵前也如此說!”這一句出來,不止是唐大邦,便是唐門四老都有幾分沮喪,唐門五老在江湖中名聲雖響,但要當著遲老道之麵叫一聲老雜毛,他們倒還真沒有這個底氣!唐大邦本想違心回敬一句,隻見宇文遠刀勢忽變,刀刃上下翻飛,正是方才險些切斷唐大宗一隻手的兩儀割刀法,趕忙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凝神迎戰,哪知宇文遠刀勢連變幾變,都是虛招,陡然身形一撤,唐大邦刀鋒一揮,正待追上,宇文遠突喝一聲“前輩小心!”刀鋒前指,正是唐大邦胸前空門,太極刺陡然而發,唐大邦方才見過這一招厲害,趕忙向左側步躲閃,宇文遠卻好似料定他去勢一般,一溜刀光半途忽然一彎,仍是不離自己胸前,唐大邦不曾想宇文遠這太極刺竟然還有這般厲害招式,好在自己一讓之下,稍稍緩了片刻,百忙之下揮刀一格,就聽叮的一聲響,千牛刀刀鋒正刺自己砍山刀之上!這一刺雙刀一交,宇文遠卻是悶哼一聲,連連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