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幽冥再現 第五節
字數:3467 加入書籤
武林風雨錄!
他此話一出,燕山雙奇臉色都是一變,他幾人來此,純以武林名頭行事,絲毫不敢顯露自己身為金國內宮侍衛身份,須知自癩和尚與遲老道拆穿淮南第三家便是金國皇帝暗中招攬宋國武林人士所在,宋國武林對北地武人早已心存戒備,燕山雙奇之所以能不讓嶺南武林疑心,與這他二人是這淳於和屬下也有幾分關係,淮陰淳於家家主淳於正當年也是江湖中響當當的人物,為人最是耿直,在宋國武林中頗有名望,因此所到之處也不免賣淳於和幾分薄麵,淳於和本也掩飾的嚴謹,奈何見了思玉,那魂魄便走了一大半兒,再看見盧穎兒,三魂六魄便盡數飄蕩的無影無蹤,哪裏還有半分戒備心在,口無遮攔之下,便將自己這根底露了出來,燕山雙奇再想阻止,哪裏還來得及,眼見獻蛇眾人聽了淳於和之話,都是眼帶疑惑,人人臉色漸變,譚老二方才受了一肚子,更是險些喪命,此刻已然是斜睨燕山雙奇兄弟,縱是燕山雙奇武功頗高,在加上莊裏幾個低等侍衛扮作的家仆,隻怕也抵擋不住這許多人圍攻,更何況如今還有一個武功尚在他兄弟二人之上的宇文遠!
思玉本對淳於和一派厭恨之意,此人非但心思淫邪,兼且不學無術,但有人給他一點好處,便立時變作巴兒狗一般,抑且意欲搶奪自己在先,於中都通風報信再後,隻這兩件,便恨不得將其扔到這蛇坑之中讓群蛇活活咬死,此時見他自己毫不知覺,自露行跡,心裏倒是一樂,知道此人必然經不起誘惑,索性便給他抖落盡了,因此反而不惱,故作嬌媚道“敢問尊使,當日我遠赴金國中都刺殺那金國皇帝,卻被人認了出來,那個給金國皇帝指認我的,想必就是尊使您罷?我倒不曾想到尊使記性這般之好,咱們不過數麵之緣,尊使便牢記不忘!”
“嗬嗬嗬,哪有甚麽……”淳於和被思玉嬌滴滴這麽一問,渾身骨節都似鬆脫一般,連自己全身穢臭都忘的一幹二淨,連燕山雙奇連連遞過來的眼神都渾然不顧,看著思玉滿臉淫笑道“我怎地會忘……便見你一麵,我便將你牢牢記在心裏,那日在中都將你行蹤稟知皇上,我心中也是十分有些不情願,深怕就此與你無緣,再也見不到了,不成想在這嶺南地方,今日思玉姑娘來這莊上,莫不是尋……”他正說的口沫四濺,已是忍不住思玉身邊走去,猛然覺道身邊氣氛甚是不對,就見思玉再無嬌媚之意,反而時一臉冷笑,再看莊中諸人,人人怒氣滿麵看著自己,淳於和雖是愚笨,此時也已怔醒過來,已知自己迷亂之下說錯了話,連忙回頭看燕山雙奇,見他二人也是一臉怒氣,心中不免大駭,其實燕山雙奇發怒,跟莊中諸人卻並不相同,乃是惱他蠢笨好色罷了!
眾人聽到這裏,雖不十分明白,但已然知道淳於和跟燕山雙奇來曆,須知旁人說謊容易,淳於和這般見色起意,看見美女便神魂顛倒之人說謊卻是甚為不易,若不是他親自做過、親身經曆、心中所想、口中所發,決然要將一個謊話說的漏洞百出。譚老二方才被淳於和與燕山雙奇所逼,此時當先出頭,站在人群中冷冷道“司馬兄弟,你們兩人該當替尊使給咱們眾人一個交代罷!”
“有甚麽好交代的!”司馬莫明此時也是有些無奈到,臉上雖是一派森然之意,心中卻是長歎一聲,當日麴管家統領宮中禁衛之時,那律令何等森嚴?任你是誰,不得號令,決然不敢隨口亂說一句,舉止行動,皆有製度相隨,在外辦事更是不可馬虎,但有半步差池,輕則被調離宮中禁衛之職,重則有性命之危,如今麴管家不知為何,揚帆出海,不知去向,換了這淳於和的叔父淳於中掌領侍衛大權,製度馳散,律令全無,此番來嶺南幹半大事,竟然讓淳於和這般蠢笨之人一同前來,兩人原本以為,便讓淳於和呆在這莊中不出,兩人再從旁時時提點,想來也出不了甚麽差錯,誰知今夜兩個姑娘現身,不過幾句故作嬌媚的言語,淳於和幾將幾人身份和盤托出,此時見眾人怒目而視,已知大勢已去,也是略帶憎惡看了一眼仍是有些癡癡呆呆瞧著思玉的淳於和道“咱們兄弟奉命來此查探嶺南武林虛實,本想借著這蠢貨身家來曆做個遮掩,看來是咱們兄弟想差了,如今事已至此,還要交代甚麽?我兄弟二人辦事不利,剛剛查清你們這幽冥鬼教一點苗頭,便露了根底,還有甚麽好說?任憑你們劃下道兒來,難不成我燕山雙奇還能怕了不成?”
他兩人乃是金國宮中有些資曆的侍衛,當年雖不入那三老五國公十二大將軍,對著宮中禁律倒是知之甚稔,此刻行跡雖露,責不在己,可若泄露此番南下真意,自己二人就算能活著回去,仍是不免一死,此時將南下之事,盡數攬在自己兩人身上,免得壞了大事,不然到時候就算淳於和領罪,自己兩人也要跟著陪死!
宇文遠幾人聽他如此說,不免都是一愣,原本以為那幽冥鬼王便是淳於和那叔父鷲神淳於中,可現下聽來,似乎燕山雙奇和這淳於和也不過是潛伏在此,暗地查勘之人,思玉仍是有些不信,看著淳於和臉色一笑道“淳於少家主,不知你那人稱鷲神的叔父,如今何在,怎地沒同你一齊來嶺南麽?”淳於和雖知自己行跡已露,可燕山雙奇方才竟然指著自己以“蠢貨”相稱,他雖是愚笨之人,也不禁大怒,恨聲道“我叔父此番並未南下,不然你們一人都走不脫,敢說我是蠢貨?等我回去告知我叔父,到時候看誰才是蠢貨!”思玉幾人見他這般說,那幽冥鬼王便定然不是淳於中了,心中倒是有些詫異。
“淳於少家主!”思玉心思細密,仍是不信金國為了這幽冥鬼教之事,便排遣宮中兩大高手南下,隻為查清此事?仍是嬌滴滴問道“但不知少家主要這麽多毒蛇作甚?少家主既然身為擒龍使,想必跟幽冥鬼王交情也是匪淺罷?”燕山雙奇見思玉仍是套誘淳於和之話,見淳於和渾然不顧此時危急之勢,仍是要開口說話,便要上前攔阻,身形未動,忽聽遠處咯利利一聲長嘯,聲音尖利,又是夜間所發,跟那夜梟鳴叫一般,聽得眾人身上汗毛都是一炸,兩人臉上都是一喜,譚老二眾人卻都是臉色微變道“不好,總壇奉龍使者來收毒龍了!”一語未畢,就聽那嘯聲又起,已在近前,司馬莫明見眾人猶疑,連忙撮唇也是長嘯一聲,卻是十分短促,好似警示來人一般。
“甚麽人敢跟我幽冥鬼教為難?”司馬莫明嘯聲一落,就聽遠遠一個人冷喝到,音聲幹澀,好似一個人嗓子幹裂了一般,極是難聽,宇文遠聽這聲音來勢極快,也是微微一驚,知道來人功夫了得,連忙給幾人暗使眼色,凝神戒備,再看淳於和卻是有幾分畏懼之意,坐在椅子上看著燕山雙奇,口中喃喃也不知說些甚麽。譚老二眾人方才還是怒氣滿麵,此時卻都是臉帶懼意,恭敬肅立,宇文遠正待開口相問,就聽屋頂上一陣風響,一個黑衣人自屋頂攸然而落,站在燕山雙奇近前,再看此人,年紀也似不大,卻是一臉枯槁,雙眼深陷,麵色青黑,好似中了劇毒而死的死人一般,兩隻手掌黑中泛起一絲綠氣,極為詭異。
“今夜的毒龍選出來沒有?”那人甫一落地,瞧了一眼眾人,目光便落在宇文遠幾人身上,隻是略略一掃,卻是向著燕山雙奇問到,燕山雙奇卻似乎對此人頗為畏懼,兩人都是一躬身道“啟稟奉龍使,今夜被外人所攪,應用毒龍還未選出!”那人登時盯著宇文遠幾人,嘶啞著嗓子問道“來者何人?為甚擅闖此處?”
“奉龍使!奉龍使容稟!”譚老二見那奉龍使眼帶殺機,卻是壯著膽子叫道“這燕山雙奇跟著姓淳於的小子,不是咱們嶺南之人,乃是他娘的金國派來刺探咱們教中機密的!”那奉龍使聽的此話,身上卻是微微一震,回頭看了燕山雙奇一眼,燕山雙奇眼神不敢與他相對,都是看著坐在椅子上一語不發的淳於和。
“金國也罷,宋國也罷,那都不關本使之事!本使今夜來隻為收取毒龍,奉到鬼王座下,如今沒有毒龍,耽擱了時辰,你們該當知罪罷?”那奉龍使隻看了兩眼,便回過頭來,卻是向著譚老二眾人到,譚老二眾人見他問罪,都是神色一凜,各自低頭不敢回話,司馬莫明卻是一笑道“啟稟奉龍使,原本毒龍此時該當選出,讓尊使帶回,隻為這幾人前來攪鬧,因此耽誤了時辰!”說著向宇文遠一指道“不過此人本事怪異,竟能身入此坑,嚇的坑中百龍退避,實乃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