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狸貓遺禍 第二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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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林風雨錄!
    “這是……淮南……淮南費家!!!費家懸壺杖……”廳中眾人此時已是有些驚慌之意,小小的傳出一陣驚呼來,在座不少都知費家素來嫉惡如仇,從來都是視武林中為非作歹之徒為妖魔邪祟,一旦遇上,必要斬盡殺絕,不過費家家主費公明,已有多年不出費家莊一步,費家也是常年大門緊閉,嚴禁弟子門人與外結交,因此這幾年來兩淮黑道上都覺得活的有些愜意,不知不覺便將這費家拋之腦後去了,不料今日在奉槍大會上突見懸壺杖,那老者不用說便是費家莊莊主費公明,有些人已然是腳後跟都覺得一陣涼氣!
    “哈哈哈,今日到得齊!”淳於中也是愣怔半晌,臉上震驚無極,雙眼中似有不信之意看著費公明,他此次開著奉槍大會,從頭至尾就不曾給淮南費家發過請帖,跟如今廳中許多人一般,隻當是淮南費家早已退出江湖,再不理會這武林中的閑事,但就現下看來,費公明跟兩淮武林中這幾個翹楚之人,自是來往的密,不然也不會同這幾人一同現身淳於莊!當下嗬嗬笑道“我早知瀝泉槍還在人世,隻是不知存於何方,隻得以假槍為名,拋磚引玉,引此真槍現身,號令兩淮武林,同仇敵愾,想不到原來是在費莊主手上,當真叫我大出意外!既然如此,咱們這就奉上真槍,還請費莊主主持如何?”
    宇文遠見這淳於中見風使舵,轉臉極快,不過片刻,便說的自己好像是故意引這瀝泉槍出來一般,剛要上前,思玉卻是再後悄悄一拽他衣服,就聽費公明看著手中懸壺杖,麵色冰冷道“鷲神!今日事已至此,這般遮掩還有何益?你當真不知咱們所來何事麽?今日懸壺杖已出,難不成你要老費就此收回不成?”那神霄派掌門高子羽也是搖著羽扇緩緩道“鷲神,當年第三家稱雄兩淮,你便已在其中,私底下替他們辦了不少事情罷?你今日召集兩淮群雄,不過是那第三家陰魂不散罷了!如今誰不知第三家是何來曆?你與金國勾搭之事,早已為人所知,還是束手就擒罷!”
    “哈哈哈哈!”淳於中至此已然明了,這幾人果然是有備而來,眼神中殺機頓起,退後幾步道“你幾人憑著自己在兩淮名望,從來不願有人插手兩淮武林之事,今日為了阻止本家主這奉槍大會,竟然不惜血口噴人!今日淳於家便與你幾人勢不兩立!”說罷伸手在懷中一掏,家主令牌早已拿在手中,厲聲發令道“淳於家上下聽令!封閉院門,將這幹造謠中傷之人盡數拿下!”頓時院前院後都是暴雷價一聲應和,廳中那些護槍之人立時散開,淳於中這才向著廳中眾人道“各位也是我兩淮英豪,今日眼見他們汙蔑本家主,就請眾位今日做個見證!”說罷眼光一霎,廳中原本已被他收買的那些人也是跟著一起應聲道“淳於家主放心,武林中自有公道,難不成真仗著自己門麵大,武功高便可信口雌黃了麽?咱們今日當得助淳於家主一臂之力!”這幾人一應和,倒也有幾個黑道巨豪隨聲而起,這些人深怕今日淳於中今日示弱,到時候費公明若是尋到自己頭上來,自是吃不了兜著走,如今見淳於中要和費公明放對,心裏是樂意之至。旁人卻是有些猶豫不定之意,到底這淮南費家來頭太大,若是招惹了,往後在這兩淮地麵上,可是大大的不便!
    “呦呦呦,血口噴人?”思玉原本扯著宇文遠一語不發,此時見淳於中一臉正氣,猶自強辯,忽然咯咯一笑,向前一站道“淳於家主還認得小女子我麽?”淳於中早已覺得這個姑娘十分麵熟,必是哪裏見過來,隻是實在想不出在何處碰過麵,此時見她盈盈而出,仔細瞧了兩眼,猶自心中有些茫然,索性手一揮道“本家主不認得你!你是誰家的姑娘,隻管報上姓名來便是!”
    “認得也罷,認不得也罷”思玉見他果然是想不起,卻是一笑道“淳於家主身為金國內廷侍衛五國公之位,貴人多忘事,自然是記不得小女子!隻不過今日國公爺既然來了,那十二大將軍之手,薛廣平薛將軍,也該當出來說幾句話罷!,你那破石錐功夫,今日難道不要顯顯威風麽?”說話間眼光一直瞧著那香案之後一人,眾人都是隨他目光望去,便是放方才捧槍之人!
    薛廣平見思玉目光看來,倒是心底一顫,他此時已然是認出思玉是誰,也知道思玉來曆出身,隻是不敢說話,須知思玉乃是韓世忠家人,此刻若是揭破這一節,廳中之人不亞於聽聞韓世忠親至,依著韓世忠一世英名,思玉所說之話眾人自然言無不信,再看思玉已是揭穿自己來曆,隻得啞啞一笑道“姑娘這是哪裏話,誰是薛廣平?我怎地不知?”
    “你既然不是薛廣平!急著分辨甚麽?我又不曾說薛廣平便是你!”思玉見他矢口否認,卻是早已料到,等他話音一落,登時俏笑嫣然道“你這般急著跟薛廣平撇清,該當是那日在浙西道上被括蒼劍隱遲道長劍法嚇破膽了罷?”薛廣平聞言臉上頓時一沉,自己當真是急著分辨,不料被這丫頭竟然擺了一道,當下往前一站道“姑娘,我與你素不相識,你這般攀誣在下,實在有些欺人太甚!若今日不讓你得些教訓,隻怕你不知道禍從口出四字!”話音一落,身形攸忽閃出,一拳陡然襲出,他見思玉距離費公明尚遠,心中早已盤算定了,今日事已至此,必有一戰,思玉身份隻怕費公明也是知之甚詳,如今且趁著思玉功夫不濟,突襲出手,一招之內拿下,費公明眾人投鼠忌器,自然不敢妄動,到時候他與淳於中將思玉挾持在手,就算不敵,也有個脫身的餘地!淳於中見他身形忽動,也已知他心中所想,猛地雙爪齊出,直撲費公明幾人,他自知不是這幾人聯手之敵,此時不過是要緩一緩幾人救援思玉,讓這薛廣平就此得手罷了!
    “師姐讓開!”薛廣平當日在浙西道上同思玉相處時日不短,也知她武功甚是低微,隻要費公明眾人不及相救,一招之內必然是落在自己手中,因此出手極為霸道,一拳未至,一拳已出,兩招連環而至,盡數封住思玉退路,隻要畢其功於一役,哪知拳風剛出,就見思玉毫無避讓之意,臉上淺笑依依看著他,跟著便聽思玉身後一聲厲喝,一陣掌力洶湧而至,已然攔在思玉身前,心中不由大驚,不等應變,拳風已然被對方掌力震偏,好在對方並不乘勝而來,,蹬蹬退後兩步,拿樁站定,神色極為詫異看著麵前之人道“你……你不是遼哥兒麽?”宇文遠也是冷笑一聲道“有勞尊駕記著了!”薛廣平原本對宇文遠有些印象,隻是宇文遠自內傷痊愈之後,形容氣色都不似往日那般病怏怏模樣,因此自進莊來,薛廣平始終不曾把宇文遠同當日那個垂垂將死的餘遼當做一人,此時與餘遼麵麵相對,心中這才想了起來!
    “還不趕緊動手,廢話作甚?”兩人一招便停,卻見淳於中身影連動,卻是有些狼狽至極,他原本隻想虛招將費公明等人攔上一攔,哪知這幾人竟然是就此攻上,他武功雖高,此時也擋不住這幾人聯手,當下大喊一聲,已是命眾人齊上,誰知這一喊到底分了心神,招數不免散亂片刻,費公明卻是身影一晃,竹杖自淳於中麵前一閃而過,鐵膽程雄更是以瀝泉槍急刺淳於中麵門,淳於中大急之下便用自己手中令牌一格,身形往後便退,哪知程雄這一刺乃是虛招,費公明那杖頭葫蘆攸忽往回一閃,正擊在淳於中臂彎之上,這一下痛徹骨髓,一條臂膀登時酸麻無力,手中令牌應手而落,淳於中連忙左手探出,要將令牌奪回,就見一隻羽扇突至,乃是神霄派掌門高子羽出手,羽扇輕輕往那令牌上一蓋一翻,已是將那令牌抄在羽扇之上,登時三人都是閃身而退,站立當場,高子羽卻將那令牌交在費公明手中!
    “將我家主令牌還來!”淳於中這一下被費公明那葫蘆打的甚是狼狽,見這幾人將家主令牌搶去,卻是不知何意,當下一手扶著胳膊,但覺並無大礙,厲喝一聲道“你當奪了我家主令牌,今日便能號令我淳於家麽?”
    “虧你也敢說家主令牌!”費公明將那令牌拿在手中,頗有幾分感概之意,冷眼看著淳於中道“當年淳於家家主淳於正,何等英雄?這才有這令牌為號,你連這家主令牌來曆也不知道,也敢妄稱家主?也敢以此號令兩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