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狸貓遺禍 第四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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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林風雨錄!
    “姑娘小心!”思玉正得意洋洋看著宇文遠,忽聽高子羽一聲斷喝!乃是薛廣平見今日事機敗露,早在心中籌算脫身之法,隻是高子羽虎視眈眈看著自己,稍有異動,此人必然出手,此時聽思玉出聲,心中忽然一動,看來今日若想全身而退,隻怕還得著落在思玉身上,猛地一拳直奔高子羽而來,高子羽見他拳風甚烈,也不硬擋,羽扇一揮,避開拳風,跟著翻手揮扇一拍,正中薛廣平肩頭,這一下使力不大,薛廣平卻是連著幾個踉蹌,高子羽也是大出意外,自己這一扇乃是虛招,不過是此時不願跟他相鬥,隻待費公明拿下淳於中,再一一將其拿下!免得一團亂戰,讓淳於中伺機而逃!哪知此人竟然如此不濟,連這一招都避不過去!正在詫異之時,就見薛廣平腳下發力,硬生生將地上一塊鋪地青磚帶起,有若暗器一般直奔高子羽麵門,自己身形向前猛衝,拳勢如虎,直奔思玉,心下立知此人用意,再要上前相救,已是被那飛起青磚攔住,因此趕忙出聲示警!
    “來的好!”宇文遠雖是聽著思玉說話,但此刻費公明同淳於中已然動手,深怕淳於家眾人群起而攻,早已全神戒備,不等高子羽示警之時,已見薛廣平一拳飛至,立時閃身上前,雙掌一擺攔住薛廣平招式,思玉起先也是一驚,及到回頭,已見兩人鬥在一起,知道宇文遠始終牽掛自己安危,臉上不免甜甜一笑!
    “原來薛大將軍也藏了不少功夫!難怪那日在浙西你二人演的那般逼真!不去臨安諸坊間唱戲,陣陣有些可惜了!”宇文遠動手同薛廣平過了兩招,已知此人武功也是不弱,跟自己當日浙西路上所見,決然不同,不由出口譏刺兩句,薛廣平也是頗覺意外,他頭一次偷襲思玉之時,也是被這後生接下,不過那時他並未全力以赴,不過使了七成功力,生怕費公明等人攔阻,因此一擊不中,便即退後,此番一招晃過高子羽,對著思玉而來,乃是全力施為,不料仍是被這後生攔下,過手幾招,已覺這後生掌法頗為沉猛雄渾,內力不俗,當下也是冷笑一聲道“彼此彼此!你在浙西道上,裝作癆病鬼模樣,可也裝的蠻像麽!”他隻當宇文遠當日也是假裝受傷,否則當日此人明明已是垂死之勢,短短一兩年間,怎能有這般武功?
    “嘻!薛將軍這話可錯了!”思玉見他至此不明,不由譏笑道“當日我遠哥若是假裝受傷,那浙西野鎮上,你跟你那狗皇帝,隻怕從遲道長劍下逃不脫罷!”薛廣平聞言也是一愣,回思起來,當日卻是如此,在哪鎮上情勢萬分緊急之時,也不曾見宇文遠露過一兩手武功,若不是自己那皇帝惦念盧家莊那姑娘,被遲老道半路設伏救下,思玉早被擄去金國宮中了!豈止心中這一思量,手下不免慢了些許,宇文遠也是被思玉一番話說的憶起當日之事,想著那日思玉被擄,自己力弱不能救,幾乎自盡,下手也是十分不容情,見薛廣平招式略緩,一掌拍出,饒是薛廣平見機得快,左肩上也被結結實實拍了一掌!口中登時悶哼一聲,左肩好似碎裂一般疼痛,好在自己避讓的快,因此倒未手上
    “好小子!”薛廣平這一中掌,臉上頓時大怒,忍著肩膀劇痛,勁力猛提,雙拳如同疾風暴雨一般擊出,宇文遠見他這般瘋魔打法,心中也是一動,薛廣平雙拳上勁力雖猛,卻不是他絕招,那破石錐才是此人真功夫所在,因此早已十分留意,雙掌走起重湖勢中重山疊湖招數,隻見周身四處都是掌影,紛紛揚揚,虛實不定,盡自避開薛廣平拳鋒,隻是繞其而動,恰似當日淳於中與薛廣平對戰一般!
    “哪裏走!”薛廣平見宇文遠這般掌法,也是有些心中頗為驚懼,不想這後生掌法這般精湛,鬥了良久,隻覺對方掌勢漸緩,可那掌力漸覺沉重,也知再不想個法子,自己定然撐不住這後生掌勁,當下再提一口氣,雙拳加勁,又是一輪急攻,忽見宇文遠退身之時雙掌後撤,護住中路空門,身後一人正是思玉,心中不由一喜,口中暴喝一聲,左拳分襲上下,右拳勁力蓄滿,直取中宮,若是宇文遠就此避開,自己便趁機上前將思玉拿下,今日便可全身而退,若是宇文遠不願避開,與自己以掌對拳,那正是自己求之不得之事!到時候不怕宇文遠同思玉都落在自己手中!
    “著!”薛廣平一拳擊出,,就見宇文遠果然不閃不避,左掌翻出,正是要以掌對拳,封住自己拳勁,心中不免暗喜,看來此計得售,右拳五指突然一動,正是破石錐勁力,這一下用足十成勁道,跟那日同淳於中相鬥決然不同,這一錐若是中了,宇文遠一條左臂從此就算廢去,哪知宇文遠眼中也是一絲笑意一閃而過,口中也是冷喝一聲,薛廣平不由一驚,再看宇文遠右手翻出,一柄短刀寒光閃閃,後發而先至,自左掌下穿出,這一驚非同小可,趕忙要退步撤招,可宇文遠這一刀所出時機,正是薛廣平這破石錐招式使老之際,再無可變,當下硬生生頓住身形,全力後仰,隻盼能憑著身形帶動右臂,避開這一刀,他卻不知宇文遠這一招乃是蓄謀已久,刀出之時,已是解牛刀法中最為迅捷之太極刺,兩人相隔一丈遠近,薛廣平都未必能避開這一刀疾刺,更何況兩人此時相拒不過半步,宇文遠又是備而後發,哪裏還容他閃躲,就覺手上一陣劇痛,登時一聲大叫,連那後仰的身形也是收個不住,一跤跌翻在地,又怕宇文遠趁機出招,連忙借著一翻之力往後再翻一個跟頭,又側身一滾,這才順勢翻身站起,已是弄得自己灰頭土臉,再看右手,早已被方才那一刀對穿而過,鮮血冉冉而下!
    “遠哥說你該去唱戲,看來是說的沒錯!”思玉此時倒是臉上笑盈盈道“你且看你方才那個跟頭,翻的那是行雲流水,天衣無縫,很有幾分宗師風範,若是鼻子上再點一塊白,到了臨安坊間那戲台上,保管人人樂不可支呢!”
    “你……你好卑鄙!”薛廣平臉色慘白,他這右手上功夫乃是多少年勤學苦練所致,不料今日被人一刀破去,這番受傷頗重,再要上前動手,一身武功不免大打折扣!宇文遠這短刀雖隻出了一招,薛廣平也知宇文遠在這短刀上必然有些本事,否則決然不能出刀如此之快!想來對方也是早有此意,當下指著宇文遠道,宇文遠卻是冷冷笑道“卑鄙?薛將軍還有臉跟我說這卑鄙二字麽?你跟著你們家皇帝,假裝我淮南武林中人之時,怎麽不說這卑鄙二字?你助著你那皇帝,要將我師姐擄去金國,怎麽不說卑鄙二字?你在那浙西道上,跟著鷲神雙雙做戲,騙得淳於家上下對著鷲神感恩戴德,那時節,你怎地不說這般卑鄙二字?我這一刀,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薛廣平被宇文遠一陣急問,也是陰沉著臉啞口無言,自己說宇文遠卑鄙,其實也不過是一時憤激之辭,自己隨著淳於中,卑鄙陰暗之事自是不曾少做,再者說,宇文遠乃是堂堂正正與自己對陣,這一刀也是自己硬生生撞上去的,隻能說這後生武功了得,若是換做旁人,就算有著掌後藏刀的念頭,也使不出這般招式,因此隻是麵色煞白不言不語,再看淳於中,此時也是被費公明一根竹杖逼迫的左支右拙,敗像已露,心知今日大勢已去,自己也不免為人所擒,不由心中一聲長歎!
    高子羽等人見宇文遠將薛廣平傷於刀下,看著他也都是有些眼露驚訝之意,今日這場中,若論武功高下,自是以費公明與淳於中兩人為高,薛廣平一身功夫,隻怕於高子羽同鐵膽程雄不相伯仲,就算不及,也不過是差了一籌半籌而已,至於李如蛟,一身水上功夫雖是了得,這般拳掌對戰,未必能勝得過薛廣平來,不料宇文遠竟能將薛廣平傷於刀下,果真是後生可畏!
    眾人心中正看著宇文遠有些歎服之意,猛聽嗚的一聲,滿廳風聲大作,急忙轉頭,竟然是費公明那竹杖所發,再看費公明招式,一改先前輕靈捷變路數,招式大開大闔,頗有些威猛之意,手中竹杖更是如同一根鐵棍一般嗚嗚作響,李如蛟看的臉色一變,望著高子羽幾人道“這是……降魔杖了!”鐵膽程雄也是麵色極為敬畏道“不錯,費家懸壺杖,驅鬼降妖,祛邪鎮惡,一直到這除魅路數上,都以機變為先,從不與人以力相爭,今日這鷲神也算是有些本事,竟然能抵擋到這降魔一路上,不過降魔一出,有死無生,看來今日鷲神這下場……”說罷人人都是搖頭,自是知道這一路杖法出來,淳於中必是不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