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銅笛鐵劍 第一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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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林風雨錄!
    “嗯……看來你們也不知坤衣道長來曆!”曆亭寒見宇文遠問出此話來,倒是看著兩人點點頭道,思玉卻是趕忙一笑道“那曆前輩必是知道坤衣道長來曆了?”宇文遠也是神色一動,極為期盼看著盯著曆亭寒,這坤衣道人究竟何人,他與思玉也自猜度過多次,隻是兩人對武林之事知之甚少,猜來猜去也隻是個不知,曆亭寒必然是知曉坤衣道人來曆,隻盼他能告知兩人一二!
    “丫頭不要精明過頭了!”曆亭寒見他二人眼中這般熱切,也是搖搖頭道“坤衣道長便是坤衣道長,沒有甚麽來曆,他老人家若是想告訴你們二人,自然會親口說知,若是他老人家不願意,你們問也是白問,你們隻需記住,這坤衣二字,便是他的來曆便成!”思玉見他不肯說,也知曆亭寒對坤衣道人甚為敬畏,輕易也不敢吐露其中真情,坤衣道人也曾說過,當年他遠走天竺,也是因為一時不忿,惹下禍端,這才棄了名姓,看來或許跟曆亭寒一般,也曾是在武林中掀起過驚濤駭浪之人,宇文遠卻是想了半晌道“那坤衣道長一身武功也是得自郭槐那本《窺化》秘籍麽?”
    “嗐,你怎地到此時還不明白!”曆亭寒見他仍有些迷茫,卻是無奈一笑道“那《窺化》秘籍,乃是郭槐入宮之後所創,我當日錯就錯在不曾見了那上冊所載入門訣要,坤衣道長倒是曾見過,那上冊第一頁上,便已注明,窺化神功,非去勢之人不得修習!那是一本專門寫給太監的武學典籍!旁人那是練不成的!那一指穿喉自然也是個太監!否則決然不會有這般武功!可憐我在五國城中想了這麽多年,連自絕經脈之法都曾想過,偏偏沒想過這本秘籍是寫給宮中割了雀兒蛋的人!”
    曆亭寒忽然冒出一句粗話,思玉聽的不免臉上一紅,卻也知道曆亭寒知曉這訣竅所在,自然也是嘀笑皆非,若說容易,這法門也確實容易,若說不易,世間又有哪個男人肯為了一門武學自己給自己去勢?宇文遠臉上頓時一驚道“如此說,那如今宮中豈不是盡是高手?”曆亭寒聞言臉色一變,將宇文遠翻來覆去看了半晌,好似要將宇文遠看穿一般,直看的宇文遠有些莫名其妙,隻道自己身上有甚麽地方不妥,連忙也是低頭在自己身上瞧了兩眼,覺到並無甚麽不妥之處。曆亭寒這才冷冷道“你當宮中那些太監,都是世間奇才麽?本朝自太祖皇帝立國,便嚴令不許太監參預政事,宮中所選太監,大多都是不識文字之人,如今這一指穿喉,已算是宮中異數,再者說,他得此秘籍,藏著掖著還恐不及,哪裏還會給旁人看?你難道挖著寶貝,不偷偷拿回家去,反倒要讓世人皆知麽?若不是這份心思,他當日何必將我一門上下趕盡殺絕?令我在武林中聲名盡毀?不就是怕我萬一得知那割雀兒蛋的要訣,就此練成窺化神功,到時候便成了他勁敵麽!他娘的,我真是疑心找上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找上我?曆前輩找我何事?”宇文遠臉色一怔,思玉卻是輕輕咬著嘴唇看著曆亭寒,麵色凝重道“曆前輩此番受傷,不辭辛苦尋到淮陰,決然不是來告知我們一指穿喉之事,隻怕是有甚麽大事要讓我遠哥替你老人家去做,是麽?”曆亭寒也是嗬嗬一笑道“丫頭說的不錯,縱觀這世上,也隻有你這個榆木疙瘩的遠哥,堪以托付此事,有你這個鬼靈精的丫頭在旁協助他,此事十有八九可成。”說罷頓了一頓,麵色一凜道“不過今日天色已晚,你們又是大戰一場,且去歇息,明日隨我出城便是!”宇文遠同思玉同他攀談這許久,此時才覺曆亭寒今日話中有些不可違拗之意,都是對視一眼,心下不免有幾分擔憂,再看曆亭寒又是盤膝坐在床上,一副入定之相,兩人也不敢擅離,就在宇文遠房中椅上坐著,均是無言,直待天明。
    “曆前輩好眼光,這處地方當真不錯!這是您故居所在麽?”第二日一早,三人用過茶飯,便牽出馬來,隨曆亭寒出城而來,走了約有二三十裏,到了一處小山腳下,就見一片茂密樹林中掩映著一戶人家,奇的便是這周圍再無別家所住,隻這一戶人家,思玉心知這必是曆亭寒特意選定之所,看著那樹林鬱鬱蔥蔥,不免開口讚了一聲。
    “故居?”曆亭寒笑了一聲道“故居倒是故居!不過不是老曆的,乃是旁人的,老曆不過是借來用用,五日之內,這主家隻怕是不敢回來了!”宇文遠聽他如此說,便知定是曆亭寒看上此處幽靜,也不知用甚麽法子將這住戶嚇走,隻是覺得曆亭寒行事有些乖張自擅,不像是俠義輩所為,不覺偷偷瞧了思玉一眼,思玉卻是東瞧西瞧,將這房前屋後都看了個遍!
    “進去坐罷!”曆亭寒到了莊戶門前,甚是熟稔對著兩人一笑讓到,倒像是自己家中一般,推門而入,就見裏麵庭院甚小,房中陳設也是頗為簡陋,看來也不像是個有錢人家,到了房中坐定,宇文遠這才瞧著那屋宇道“曆前輩,不知你有何事要晚輩替你去辦?”曆亭寒臉上淡淡一笑道“那日雷峰塔下,你曾說老夫稱不上一個俠字,老夫也曾說進來必有所報,宇文少俠想必不曾忘記罷?”思玉見曆亭寒說話口氣大變,眼中一派淩厲之色,也是一驚,此人雖是在重傷之下,宇文遠也未必是他對手,趕忙道“曆前輩,你也知我這遠哥愚魯憨直,他不過是無心之說,您大人大量,又何必放在心上?”宇文遠此時也瞧出曆亭寒臉上頗有幾分不善之意,心中不由大震,難道此人將自己帶到此處,竟然是要跟自己了結那夜恩怨麽?心念至此,不免全身戒備,生怕曆亭寒陡然出手!
    “無心之說?”曆亭寒看著宇文遠搖搖頭道“姑娘你或有無心之說,你這哥兒隻怕從來都是心直口快,口中所言,便是心中所想,豈能是無心之說?他若那夜當真是無心之說,老夫今日也不來尋他了!”思玉見曆亭寒果然是因那些宇文遠所說之話而來,臉上不免有些焦急,隻盼宇文遠此時能給曆亭寒服軟認錯,就此化解此事,向他不住使著眼色,宇文遠臉上倒是一臉不願之意,自是覺道自己那夜所說不錯,哪裏肯就此服軟?
    “宇文少俠!”曆亭寒自是將兩人這眉眼之間都看在眼中,臉上淡淡一笑道“時至今日,你還覺道你那夜所說之話沒錯麽?須知老夫現下雖是身負重傷,不過賴你手中靈藥,拿下你倒還不在話下!”宇文遠見他此話殺機已動,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道“曆前輩莫不是要我今日改口稱你一聲大俠麽?且莫說曆前輩一生所為,夠不上這行俠仗義的俠字,就算是晚輩今日肯稱你一聲大俠,難道武林中便肯改口麽?若是照著曆前輩所言,功夫高低便是大俠,曆前輩之上,還有個一指穿喉的太監在,不知前輩又如何當得起這這個俠字?”思玉見此不由心中微微一歎,情知宇文遠此時又執拗起來,今日之事,看來是難以勸說的下,隻可惜自己雙戟還在馬背之上,未曾取下,一旦動起手來,不免有些落在下風!
    “說的好!”曆亭寒臉色陡然一沉,身形忽動,右手食指伸出,疾點宇文遠身上要穴,這一下發動甚急,連宇文遠也是有些應變不及,短刀已是來不及出手,雙掌一錯便閃身迎上,口中大呼道“師姐先走,我來斷後!”思玉此時也是一愣,以她想來,曆亭寒必有要事讓宇文遠去辦,決然無性命之憂,怎地忽然動起手來,此時已是不及細想,跟著雙掌翻飛道“隻怕今日是走不脫啦,我來助你!”
    “哈哈哈哈哈!”曆亭寒一指連點,卻是放聲大笑道“看來老夫果然沒看錯,一個哥兒脾氣倔強,一對兒小男女情深意重!著!”宇文遠眼見自己已是避開曆亭寒自指風,哪知他此時忽然身形大動,雙腳雙腿連環邀擊而至,所取盡是全身要穴!連忙要以千牛刀抵擋,哪知這一招乃是曆亭寒畢生勁力所聚,就聽蓬蓬啪啪幾響,頓覺身上穴道一滯,內勁運轉受阻,腿腳發硬,一個踉蹌倒在地上,曆亭寒又是一掌逼退思玉,雙手食指連出,趁著宇文遠難以抵擋之時,連點他身上十數道大穴,這才向後一退,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顯見是方才運力過激,牽動內傷,思玉見宇文遠倒在地上,雙目緊閉,生死不知,臉上頓時大變道“你…你將我遠哥殺了?他與你有何仇何怨?更曾用我門中靈藥救你內傷?你……你怎地能下殺手?我今日跟你拚了!”說罷雙掌疾舞,盡是以雙臂運轉那雙戟之法,搏命一般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