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嗆了幾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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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全家我戰鬥力最低?!
    “遙州程氏!當年的貪汙受賄案!程氏一族被判流放!程家女嫁予武安侯為妻免去一劫,程氏不但不感激聖恩,還敢私自與罪臣勾結!”
    見皇帝有了些動怒的前兆,秦柳柳急忙加了一把火。
    “這是誰家的女兒?這種場合也敢出來胡言亂語?!”
    遙親王率先摔了筷子。
    遙州是他的封地,自己封地上出的事,自然不想拿出來再說。
    “遙親王這話說的有意思了。”坐在遙親王對麵的男子朝他遙遙舉了舉酒杯,雖然笑嗬嗬的,但說出的話卻飽含深意。
    “不過是說了一句遙州程氏貪汙受賄案,遙親王便這麽大反應,莫非……當年這事遙親王也參與其中?”
    遙親王瞬間怒了。
    他從座位上站起來,指著自己麵前的男子,咬牙切齒“信口雌黃!安平王,你莫要以為本王拿你沒辦法!”
    安平王嗬嗬笑了一聲,不再搭話了。
    任憑遙親王一個人無能狂怒。
    皇帝被他們吵的頭疼,但提起當年遙州程氏的貪汙受賄案,皇帝還有些許印象。
    他冷著臉,剛想喚侍衛過來,就有太監從後邊偷偷繞過來,神色焦急,附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可當真?!”皇帝一驚,就連還在殿內跪著的秦柳柳都懶得管了,起身就想出去。
    “永福可好些了?”
    “皇上!”皇後娘娘從後麵喚了一聲,皇帝腳步頓了頓。
    最終還是停下交代了幾句“皇後,你先看著,朕去去就回。”
    說著,就帶著太監出去了。
    “諸位先吃。”皇後淡聲道,隻不過護甲下緊緊捏著筷子的指尖卻昭示著她並不平靜的內心。
    隻頓了一瞬,大殿內的歌舞再次活絡起來。
    秦柳柳依舊跪在正中,垂著的頭神色晦暗不明。
    程氏跌坐回椅子上,麵色有些蒼白。
    在她旁邊桌上的婦人也是急的攥不住筷子。
    隻一個勁的看著跪在大殿正中的秦柳柳。
    一屋子的人各懷鬼胎,表麵的平靜下卻暗潮湧動。
    剛才的小太監提著燈籠走在前麵引路,而皇帝身邊最得力的大太監則是匆匆跟在後麵。
    “太醫呢?請太醫來!”皇帝一把把燈籠搶過來,吩咐前麵的小太監“你去請太醫來!”
    幾人一直到了偏殿,殿內已經有太醫守著了。
    裴韶裹著大氅縮在椅子上,懷裏抱著一個湯婆子,卻依舊被凍的渾身發冷。
    白英守在門邊,白枝看著則是滿眼心疼。
    又灌了一個湯婆子來。
    “沃沃沃沃沃沒事,”裴韶牙都在抖,抬頭問白枝“沈時歡怎麽樣了?”
    白枝則是不停的寬慰她。
    “小小姐別擔心,已經請了太醫來了,沈姑娘沒事兒,就是嗆了幾口水,加上池塘的水太涼,這會還在昏睡,等一會醒了就沒有大礙了。”
    得了保證,裴韶才放下點心來,把大氅又裹緊了些。
    在寒風裏吹了小半個時辰,她也有些凍的受不了。
    看著自家裹著大氅抱著湯婆子的小小姐,白枝歎了口氣。
    不過是出去如個廁,怎麽攤上了這種事?
    正愣著神,門被人推開,一道明黃色的身影衝到了內室去。
    裴韶被那抹黃色晃的眼暈。
    琢磨了一會她才反應過來。
    剛才好像看見那人衣袍上有祥龍紋樣,祥龍紋可是皇室專用。
    裴韶被嚇了一跳。
    沈時歡……不會是哪個王爺的女兒吧?
    那怎麽還讓秦柳柳欺負的這麽慘?
    裴韶實在想不清楚,索性直接不想了,從大氅裏探著頭朝內室瞧。
    皇帝一進門看到的就是躺在床上,臉色毫無血色的沈時歡。
    “永福!”他有些急,上手探了探沈時歡額頭的溫度,入手確實滾燙一片。
    “你們這群太醫怎麽回事!這麽久了永福身上怎麽還是這麽燙!”
    他一發怒,屋裏的太醫嘩啦啦跪了一地。
    為首的是一個胡子花白的老太醫。
    他苦著一張臉,卻也不得不上前解釋“皇上冤枉啊!永福公主掉入冰水裏已多時。公主身子本就虛弱,又在冰水裏泡了這麽久,因此這才高燒不退……”
    “廢物!”皇帝咬牙切齒,下了死命令“一個時辰!若是永福公主還不退熱,那朕留著你們這群庸醫也沒有多大用處了!都提頭來見朕!”
    幾個太醫都擦了把冷汗。
    為首的老太醫抹了抹自己的額角,又上手翻了翻帶來的醫箱。
    奈何該用的都用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永福公主不但沒退燒,反而燒的愈發嚴重了。
    隨著皇帝麵色越來越難看,幾個太醫在屋裏急的團團轉,卻實在一點辦法都沒有。
    老太醫又朝公主口中塞了一片參片,愁眉苦臉的。
    “……師父。”從旁邊湊過來一個約摸十五六,穿著太醫院服飾的少年。
    “我這或許有藥……能治好永福公主。”
    “當真?!”老太醫麵色一喜,急忙看向少年。
    “我就知道我收你做徒弟沒收錯!可是有什麽好方子?”
    少年臉一紅,從醫箱裏掏出一個透明瓶子,裏麵盛這一粒棕色的藥丸,臉色訕訕的。
    “不……不是方子……師父…這是我前幾日從外頭買來的風寒藥,聽聞效果神奇,這才想著對公主的病症或許有用……”
    越說,少年的聲音越低。
    老太醫聽到最後,一張臉黑如鍋底。
    轉頭就想訓斥少年。
    “一個時辰時間到了。”
    坐在一旁一直閉目養神的皇帝突然睜開眼,聲音淡淡的。
    老太醫被嚇的手一抖,然後急忙從少年手裏搶過了瓶子,把藥丸子倒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塞到公主口中。
    然後跪在地上,語氣中沒多少底氣“皇上息怒!公主……再有一盞茶的功夫,公主一定能退熱!”
    皇帝淡淡的嗯了一聲,算是應允了。
    老太醫擦了擦額角的汗珠,盯著躺在床上的公主,心裏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隻能祈禱上天了。
    一盞茶的功夫很快就到了。
    看著床上依舊麵無血色的公主,老太醫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腦中將自己大半輩子走馬觀花似的過了一遍。
    就連自己被賜死了該埋哪兒都想好了,就聽到自己徒弟有些興奮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