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補過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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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原始之我在部落當祭祀!
    被那雙琥珀色的虎眼緊緊盯住的一瞬間,紀朗覺得自己心都要跳出來了,手心的汗多的弓都拿不穩了。
    他沒有太多的機會,這家夥在草裏的速度依舊不減,哪怕紀朗在山包上,紀朗三箭之內還中不了,他怕是就要血濺當場了。
    本來放慢速度給紀朗創造機會的青九,立馬回頭衝著老虎身後跑去。
    沒多猶豫,紀朗就射出了這拉滿弓弦的一箭。
    運氣不錯,中了前爪,不足以致命,但也大大的放慢了老虎的速度。
    這時青九也追上了速度慢下來的老虎,用盡力氣在它後腿上劈了一斧子。
    沒完全停下來的老虎立馬跌倒在草叢裏。
    掙紮著爬起來伏身做出攻擊狀盯著青,齜著牙嘴裏嗚嗚的發出警告的聲音。
    紀朗拿起身邊放著的長刀也衝了下去,察覺到山包上的人要下來了,大家夥立馬從地上跳起來向著青九攻擊,試圖在青九躲避的時間裏跳走逃跑。
    可青九看他攻擊過來,完全沒有躲避的意思,而是微微蹲下,快速的在它的腹部劃了一斧子。
    然後用斧背猛擊了幾下老虎的頭部。
    紀朗下來的時候,它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看了一眼青九,除了呼吸有點急促,身上被劃了些細小傷口外,沒其他問題。
    蹲下身直接結果了老虎的青九,卻看到站在他旁邊的紀朗垂下的左手上,全是血,還在往下滴。
    皺著眉拉起他的手,從手心延伸到虎口,一條深深的裂口。
    紀朗看到這麽大的傷口嚇了一跳,手心也開始隱隱作痛了,估計是最後一下沒注意劃到的。
    現在的問題是這老虎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吃肯定是吃不完的。
    不過青九也沒給他考慮這件事的機會,而是示意他趕緊回家包紮傷口。
    青九自己留下處理這隻大老虎。給傷口散了點金瘡藥,用紗布包紮上,看著坐在一旁眼淚汪汪,想幫忙卻又無從下手的小滿,紀朗給手上的紗布打好結,伸手安撫的拍了拍他小小的肩膀。
    也不知道青九處理完老虎要到什麽時候,這時候應該還餓著肚子呢,紀朗看著中午剩下的米飯,點火炒了半鍋火腿炒飯。
    可惜沒雞蛋。
    給小滿盛了半碗讓他先吃。
    剩下的紀朗找了個大碗,瓷瓷實實的壓了一大碗,拿鍋蓋蓋上,放在背簍裏,牽著小孩出門送飯去了。
    他不覺得讓小孩看到青處理老虎有什麽,在這樣的世界,沒有人可以做溫室裏的花朵,就算他再喜歡和溺愛小滿都不能保護小孩一輩子,他總要慢慢接觸這些,隨著年齡的增長逐漸變的強大,就像青九一樣強大。
    紀朗帶著小滿慢悠悠的下山,小孩在屋裏憋了這麽些天,早都想出來玩了。
    小滿的性格內向些,可能和以前的經曆有關,很懂事聽話,哪怕想出去也從來不提,現在終於可以出來玩了,碰碰這個摸摸那個的,難得活潑一回。
    上山有很多不知名的小花,開的都很好看。
    小孩卻像是看不見一樣,隻盯著那些可以吃的野菜。
    嘴裏還一直小聲說著什麽。
    紀朗也沒催他,由著他放飛天性。
    到地方的時候,青九已經把虎皮剝下來用草繩捆起來了,看他的處理方式還是很珍惜這張虎皮的,想來這裏沒有布料和棉花,這虎皮既能當衣物又能做被褥,處理好之後,是個不錯的防寒物件。
    把背在包裏的香皂拿給青九,讓他去河邊把手上的油汙都清洗幹淨,他則和小滿兩人好奇的看著剝下來的虎皮。
    青九回來就聽到兩人磕磕絆絆的在討論怎麽大吃一頓肉。
    紀朗的語言還是隻會一點點,溝通都是連比帶劃。
    青九看到他的臉上帶著笑,說話的時候為了能更好的傳達意思,表情也變的有些誇張,不由覺得有些好玩。
    走近了才發現紀朗的臉上有一道細細的血痕,不知道是被劃傷了還是不小心蹭上去的。
    青九心裏有些不悅,他不像看到這個人受傷,哪怕隻有一點點。
    鬼使神差的伸手,輕輕在紀朗的臉頰上蹭了一下,血印被蹭掉一些,還有一些已經凝固了,青九的大拇指來回摩擦了兩下才擦幹淨。
    還好隻是蹭上去的血。
    紀朗被他這個有些親密的動作整蒙了,下意識的伸手蹭了蹭被青九摩擦過的臉頰,那裏似乎還殘留著青九大拇指的觸感,剛洗過的手有些濕潤,粗糙又火熱,讓紀朗的臉也突然跟著燒了起來。
    不由的在心裏吐槽,這野人怎麽回事,怎麽動不動就來這麽一下。
    搞得他的心都突突突起來了。
    像是轉移話題一樣,紀朗出聲,“這老虎肉,怎麽切成小塊?”
    想到什麽一樣,又轉頭拿出來放在背簍裏的炒飯。
    “先吃點東西墊墊吧,你中午就沒吃,餓了一天了。”
    青九的心思依舊停留在剛才指尖傳來的細膩和柔軟上,怎麽比小孩子的臉頰都細嫩,也比小孩子的臉頰白,想不明白像是一直被供養著的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這會兒聽到紀朗突然說話,被拉回神的他心裏有些鄙夷這樣的自己,居然在野外分心,真的是不要命了。
    接過來紀朗手中的碗和勺子,餓狠了,三下五除二的全扒拉進嘴裏。
    也不怕被噎著。
    看著地上的老虎想了想,青九把老虎皮放進紀朗的背簍裏,怕紀朗聽不懂,特意放緩了語速,“你把虎皮背著,先和小滿回去,我來處理這些肉。”
    紀朗在腦子裏把他講的那些名詞翻譯成漢語,又順了順,明白了大概意思。
    又指了指被雜草蓋住大部分但是還是露出來一部分的骨頭,“留幾塊這個,我要喝湯。”
    青九點點頭,表示了解。
    紀朗這時候也有點不好意思一直待在這裏索性背起竹筐,牽著小滿上山了。
    時間還早,他們把竹筐放回去了還能出來挖些野菜。
    他們三個人,這麽大一隻老虎,肉肯定是吃不完的。
    青九挑著砍了幾大塊肉,又按紀朗的意思,砍了幾塊大骨頭,找了個偏遠的遠離水源的地方挖坑把剩餘的部分埋了。
    天氣不算涼快了,要是放在外麵不處理,臭了以後這一大片地方都不能來了,腐爛的屍體會帶了疾病,部落裏有不少人接觸過腐爛的屍體後就生病的,輕微一點的會讓人的身體不再強壯,嚴重的會直接被奪走性命,甚至會在人群中傳染。
    所以青九處理老虎的屍體非常小心。
    這邊紀朗和小滿到家後,把虎皮放在了屋子上麵的地上攤開晾著,雖然青九沒說,但是紀朗看他之前處理毛皮都是這樣的。
    給小孩和自己一人倒了一杯水,一大一小來回跑了一趟這會兒也有些餓了,兩人分吃了一張餅。
    這幾天估計要一直吃肉,紀朗覺得再好吃的肉,吃多了也會膩味。
    就帶著小滿去上山采野菜了。
    背著太陽的山上有一片苜蓿,有新長出來的,也有一部分已經老了不能吃了。
    紀朗知道這個東西能吃還是小時候爺爺奶奶養牛,家裏給牛種的草料就是苜蓿,每年春季苜蓿剛長出的的嫩芽,奶奶總會帶他去摘。
    村子裏大家都喜歡來他們地裏摘苜蓿芽,紀朗總覺得這種植物越摘長得就越好。
    而且苜蓿芽不管是炒菜還是涼拌,都很好吃,又鮮嫩又有一種特殊的味道。
    紀朗其實一個人的時候,就算發現了那片苜蓿地,都很少去。
    一個人的時候總是孤寂的,尤其是遇到會讓他想起小時候或者以前的東西,這種孤寂感就愈發強烈,總會有一種被世界遺忘的失落感。
    但是遇到小滿和青九之後,這種感覺就很少出現了,哪怕隻有三個人,語言也不共通,但這些就足夠了。
    這讓紀朗孤寂的生活和心,都變得熱鬧了起來。
    嚴格意義上講,苜蓿的采法不能叫挖,是割或者掐,和韭菜一樣,都是從根部來一刀,吃嫩芽。
    紀朗在前麵一刀一刀的將苜蓿芽從根部割倒,小滿在紀朗身後小手飛快的把苜蓿芽撿進筐子裏,兩人配合的非常完美。
    苜蓿這種野菜,吃的就是個鮮嫩,紀朗就沒多挖,挖夠能吃兩頓的份,就帶著撿的不亦樂乎,還有些意猶未盡的小滿回家了。
    到家燒上水沒多久,青九就拎著用草繩綁著的肉和骨頭回來了。
    晚上幾人開開心心的吃了燉肉和虎骨湯,想著小滿還在長身體要多補補,紀朗連哄帶騙的忽悠小孩喝了兩碗。
    之前聽姥爺說過,虎骨酒有不小的功效,既能祛風濕還能強筋補血,想來虎骨湯的作用也差不了。
    但是紀朗忘了,有的時候過猶不及。
    幾人突然吃了一頓這麽補的,然後意料之中的,兩大一小都失眠了。
    尤其是小滿,今天好不容易的外出再加上兩碗虎骨湯,都淩晨一點了還是高興的一直嘀嘀咕咕的。
    說著紀朗有的能聽懂,但大部分都不懂的話。
    紀朗都懷疑他喝的不是湯而是兩碗白酒。
    看著紅彤彤的毫無困意的小臉,紀朗壞心眼的給小孩撓癢癢,這一下簡直就反了天,小孩咯咯咯咯的笑的停不下來。
    青九躺下旁邊一頓無語,怎麽小的鬧騰,大的也不老實呢。
    鬧騰到快四點,小滿才慢慢睡去。
    紀朗也開始有些困倦了,翻了個身正準備睡,突然感覺有一道視線盯著自己。
    猛地睜開眼,早已適應了黑暗的眼睛,就看到了隔著小滿躺在邊上的青九,沒有來的及收回去的視線。
    紀朗怎麽覺得他這個眼神,和今天掉頭衝向他的老虎那麽像呢。
    有些心慌的閉上眼,翻了身背對著青九繼續睡。
    被抓包的青九倒是淡定,也沒收回視線,繼續盯著紀朗露出的脖頸看,漂亮又纖細的脖頸被碎發遮住了一半,露出來的一半,哪怕是在黑暗中,青九都覺得白的耀眼。
    讓他想順著心裏的燥熱去咬一口,想去確認一下,是不是和臉頰的觸感一樣的細嫩。
    壓下心底的胡思亂想,青九也閉上眼,強迫自己睡覺。
    現在還不行,他沒有足夠的食物,沒有好的山洞,沒有辦法給這個人保障,甚至和這人的一些想法和工具比起來,他覺得自己又笨又沒用。
    不知道為什麽,他不想被這個人看不起,想讓自己更強大。
    醒來的紀朗看著手機上的11:21,再看看旁邊睡得四仰八叉的小滿,有些頭疼,看來就算要給小孩補營養,也得循序漸進啊。
    睡在外側的青九已經不在炕上了,屋子裏有一股米香和昨天沒有散盡的肉味纏繞在一起。
    算不得多好聞,畢竟這屋子隻要門口留了一點換氣的空間,通風不好,味道就容易散不出去。
    老虎這個大危險解決了,紀朗的心也安定了下來,開始計劃著搬家的事情了。
    躺在炕上幹瞪眼了十來分鍾,也沒有什麽好的想法,索性起來吃飯。
    鍋裏的米粥表麵已經凝了一層米皮。
    他這是睡得有多死啊,青九在屋子裏燒火做飯,就算有煙囪,屋裏還是會有味道的,而且做飯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
    又是煙又是響的,他居然沒有醒過來。
    炕上的小滿還沒有醒來的跡象,紀朗把鍋蓋蓋好,省的粥涼了。
    就算開著門,屋子裏也有些昏暗,看樣子天氣不好。
    一副要下雨的樣子。
    紀朗拿著加長的斧子出門,屋頂上晾著的虎皮不見了,想來是青九去處理了。
    天色暗的厲害,雲層又黑又厚,紀朗擔心下雨一下好幾天,屋子裏天天要燒炕要做飯,柴火不太夠了。
    他也沒走遠,就在屋子邊上的山腰上找了兩顆枯樹砍了起來。
    最近自己的力氣越發的大了,之前剛出現在這裏的時候,砍樹真的是費勁,隻能挑著那些已經發腐的枯木去下手,現在的自己一口氣砍兩顆樹來回背五趟都不費勁。
    也不知道是身體素質越練越好了,還是所謂的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當時,一口氣背五趟是紀朗想象中的自己,實際上的紀朗第二棵樹還沒砍完,青九就來了,一口氣背五趟的也是青九。
    兩人忙忙碌碌了半響,把紀朗挖的小柴房塞滿才罷休。
    小滿早就起來了,自己給自己盛了粥吃了,還用昨天剩的肉喂了喵崽。
    紀朗和青九回來的時候,小滿蹲在地上洗鍋和碗呢,不是很熟練,地上和身上都被濺了不少水,一開始蹲在小滿旁邊的喵崽也嫌棄的甩了甩身上的水,跳到遠一點的架子上舔毛去了。
    紀朗也沒有打斷認真的小滿,反正洗完了一起收拾就好了,不能打擊孩子幹活的積極性。
    他不覺得讓這麽小的孩子幹活有什麽不對,哪怕是在以前的現代化社會,他也不提倡嬌生慣養,小孩子做自己能力範圍內的家務也是一種培養。
    更不要說在這樣惡劣的原始環境下,早早的開始做些事情,也能讓孩子學著勤勞起來。
    紀朗笑著對仰著頭看過來的小孩豎了個大拇指,“小滿真棒,都知道主動洗碗了,洗的還這麽幹淨。”
    小滿雖然聽的不是很懂,但是也能察覺出來紀朗是在誇自己,露出了個大大的笑臉。
    小聲的說了句,“我也是有用的。”
    跟在紀朗身後的青九,瞄了一眼屋裏的情況,也沒插話,拎起屋裏十來個空著的礦泉水瓶子去打水了。
    雖然快要下雨了,但是雨水和雨後的河水都很渾濁,需要提前備點幹淨水。
    紀朗和小滿一起把鍋碗洗刷幹淨,地麵上紀朗鋪了防塵墊,水滲不下去,紀朗就找了個破掉的衣服當抹布擦幹了。
    青九還沒回來,外麵傳來了淅淅瀝瀝的雨落地的聲音。
    沒幾分鍾,一身水汽的青九回來了,紀朗連忙找了幹毛巾遞給他。
    青九卻沒接,而是借著放水瓶的姿勢,低下了頭,然後就維持著這個姿勢沒動。
    紀朗怔了一下,下意識的去幫他擦頭發,越擦越不對勁。
    在心裏瘋狂尖叫。
    “大哥你什麽意思?你什麽意思你說清楚,而且我為什麽會這麽自然而然的給你擦頭發啊,不是,你一個原始人,你也太會了吧。”
    越想越暴躁,手裏的動作幅度也越發的大了起來。
    “嘶。”被大力揉搓耳朵的青九出聲。
    紀朗這會兒也不懵了,心裏和手裏使著壞,麵上卻不顯。
    還裝著關切的樣子詢問,“怎麽了,不小心弄疼你了嗎?”
    青九對著這個麵上一臉無辜手底下動作卻愈發粗魯的人很是無奈,抓住他的手腕,把那雙隔著毛巾在他頭上作亂的手拿下來一隻。
    接過了紀朗手裏的毛巾,拽著手腕的大手卻沒鬆手。
    偏近古銅色的大手,骨節分明,手指修長,抓在紀朗雖然曬黑了一些,但和這雙手比起來依舊白皙的過分的手腕上。
    這種鮮明的對比,讓兩個當事人心頭都湧起一股熱意。
    紀朗的心跳都開始加速了,口幹的吞了一下口水,有些無名的惱火,也不知是對自己還是對抓著他的人,生氣的掙了幾下,沒掙開。
    狠狠的瞪了一眼這隻像手銬一樣越掙紮越緊的手主人。
    青九也怕把人真的惹毛了,一點一點收了力氣,手裏的人掙脫之後,揉著泛紅的手腕坐在炕邊上去了,幼稚的背對著他,無聲的表示抗議。
    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假裝沒看到那人聽到笑聲後突然挺起的後背,繼續擦頭上和臉上的雨水。
    坐在凳子上的小滿,一臉疑惑。
    青和朗是吵架了嗎?也沒聽到啊,剛還好好的。
    也不是打架啊,誰打架會隻抓一下手腕啊,大大的眼睛裏是更大的不解。雨斷斷續續的下了幾天,紀朗從一開始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到最後都開始有點煩躁了,想去外麵。
    青九倒是很喜歡紀朗拿給他的雨批,雖然穿上打獵肯定不行,行動不夠便利,但是總比之前淋著雨還要去打獵好許多了。
    在部落裏的時候,不論是雨天,還是雨季來臨之後他們還是要外出打獵的。
    地麵變的濕滑,很容易就陷進去或者滑倒,大部分獵物的皮毛會保護他們在野外淋雨也有足夠的行動力,但是人類在天氣惡劣的野外,行動和交流都變的很困難,這樣就使得野外捕獵的難度和危險係數極大的增加,受傷都是常態,甚至會有人因此喪命。
    可狩獵是必須的,除了寒季,食物的儲存永遠是個大難題,肉類很容易發腐發臭,尤其是雨天和雨季,兩三天就會發黴,部落裏的人都舍不得扔掉,吃了之後輕一點的肚子疼幾天,嚴重的會生病甚至死去。
    現在雖說他們三個人也不缺食物,可青九就是閑不下來,時不時的外出一趟,從來沒空著手回來過,不是兔子就是野雞,要不就是被雨水衝刷的幹淨新鮮的野果,或者一筐濕漉漉胖乎乎的菌子。
    到最後都不止小滿一直盼著他回來了,連紀朗都忍不住回想青九今天會帶什麽好吃的回來。
    想到這個,躺在炕上用腳趾頭逗弄小貓的紀朗忍不住的有些嘴饞,青九昨天帶回來的菌子太新鮮了,煮了湯他難得的喝了兩大碗,現在想起來,嘴裏還似乎殘留著那股鮮味。
    聽到外麵傳來的動靜,一大一小兩隻饞貓一個翻身都爬了起來,青九推門進來,手裏拎著一隻被收拾幹淨的野雞。
    將另一個手裏提著的一袋子野果遞給紀朗。
    紀朗伸手接過,又巴巴的看了一眼,青九沒背背簍。
    打開袋子,給自己和小滿一人拿了一個果子出來,用手隨便搓了搓就開始啃,確定今天青九沒帶菌子回來,就問到“今天怎麽沒采菌子?”
    青九拿起案板和菜刀,回了句“沒走太遠,山上的菌子沒有了。”
    拎著幾樣東西到門外剁雞肉去了,不是他誆騙紀朗,是他們住的這山靠陽麵,能吃的菌子確實偏少,而且有一些菌子雖說毒素較輕,但是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們也不會選擇去吃。
    畢竟這些菌子吃過之後,當時雖然也就難受幾天,抗抗就過去了,可時間久了就能感覺的到,身體素質會變的越來越不好。
    生長的深山裏,在山神的賜福下,從野獸嘴裏奪食的人,靠的就是強壯的身體,一旦身體素質降低,體力、聽覺和反應能力跟不上,很快就會被狩獵組淘汰,隻能去采集組,這也就意味著從此之後,這名狩獵者維持生命的主要食物從肉類變成了植物。
    這對於一個狩獵者來說,是非常屈辱的一件事。
    他們崇尚力量和暴力,以通過自己的力量保護和養活家人為榮。
    強大的身體力量是山神的恩賜,但是山神不是對所有人都這麽寵愛,部落裏隻有一部分人會被恩賜。
    可當他們吃了有毒的菌子,破壞了強壯的身體,山神的恩賜會使得他們的生命不受威脅,但同時那些超於常人的能力也會一點一點被收回。
    所以青九采菌子,從來隻采小時候阿姆帶他采的沒有毒,吃了對身體毫無損害的菌子,其他的菌子再多,他都不會去碰。
    雖說沒吃到好吃的菌子,小滿和紀朗也沒多遺憾,反正等雨停了他們可以去遠一點的地方,再采一些回來吃就好了。
    而且野雞燉土豆,澆在香噴噴的米飯上,也很香。
    采集隊也喜歡在雨天和雨後進山采菌子,菌子會比平時大,數量也多很多,這樣他們就可以多采集一些曬幹,幹菌子和幹野菜要比肉類好儲存很多,寒季沒有新鮮食物的時候,部落裏都是靠這些幹貨煮湯熬過去的。
    美美的吃了午飯,紀朗上去看了一眼,雨已經停了,空氣裏彌漫著雨後泥土混合著青草的味道,明明不是很好聞的味道,卻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四周紀朗移植回來的萬壽菊原本長的好好的,現在大都被雨水打掉了花朵,就連整個花叢都歪七扭八的半躺著,紀朗過去扶了扶,開過的花朵落了一地,新長出來的花苞卻都很結實的抓著枝幹,看樣子還能再開幾茬。
    小滿吭哧吭哧的背著都快比他大的竹筐,一步一步的從階梯下麵爬上來。
    興衝衝的對著紀朗喊,“朗!去采菌子!”
    紀朗把他從最高的一個階梯下麵撈上來,接過來小孩的背簍背上。
    “走,怎麽采菌子背這麽大一個框,不是有小籃子嗎?”
    小孩牽著紀朗的手,歪著頭努力從紀朗蹩腳的發音裏辨解出他的意思。
    想了一會兒突然明白了,笑著給紀朗解釋,“采很多,吃不完切開曬,以後吃。”
    紀朗點點頭,懂了,這小孩挺有意識啊,還知道提前儲存食物。
    當然後來紀朗知道寒季那麽長,且小孩經曆的兩個寒季都是吃了上頓沒下頓之後,對小孩的這個行為表示了理解。
    兩人正在磕磕絆絆的溝通,青九也拿著鏟子背著竹筐上來了。
    紀朗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青九會意,解釋了一句,“竹筍出了不少,我去挖一些回來,煮肉很香。”
    下過雨的地麵泥濘又濕滑,幾人就走的慢了一點,還沒下山,鞋子上已經全是泥巴,衣服也濕了大半。
    好在太陽挺大,曬在身上暖烘烘的,就算衣服濕了也不會冷。
    還沒到竹林,隻是遠遠的看著,紀朗就看到很多冒出了頭的竹筍。
    種類還不一樣,有冒著黑色小腦袋的,大部分埋在土裏的,也有細細長長長到小腿高的。
    除了這些筍子,還有很多顏色和形狀不同的菌子。
    紀朗看到這些菌子的時候,第一反應居然是這裏簡直就是雲南人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