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寒季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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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原始之我在部落當祭祀!
    寒季最冷的時候來了,雪倒是下的少了,但是就是冷,又幹又冷,哪怕是坐在爐子邊上幹活,紀朗的手沒一會就凍得發僵,隻能把手伸進放在膝蓋上的毛皮袖套裏暖和一會,掏出來再繼續做事。
    天色暗沉的厲害,剛過中午,窯洞裏不開手電就暗的看不清東西。
    最近這些天都這樣,看上去像是在醞釀一場大暴雪,但是十多天了,還隻是偶爾飄飄小雪花。
    西十每次看著天色都是一臉的凝重,帶著狩獵隊的幾人出去的更勤快了,冬筍挖了一袋又一袋,現在門洞裏都放不下了,有幾袋子直接放在了廚房裏。
    還有雪兔也沒少抓,最近各種煮兔肉,烤兔肉,兔肉幹,甚至鹵兔肉,大家夥都沒少吃,即便這樣,廚房外麵的架子上還掛了十幾隻收拾的幹幹淨淨,凍得硬邦邦的雪兔。
    除了冬筍和雪兔,青九他們還帶回了一種黑乎乎的水果,紀朗覺得有點像凍梨,隻是沒有凍梨那麽甜和多汁,吃起來略微澀口,有一股薄荷一般的清新,這玩意如果是野果遍地都是的暖季,紀朗是看都不會看一眼的,但是在寒季這種特殊的季節,能吃到一個帶著水果味道的新鮮玩意兒,真的很難得。
    看到紀朗喜歡,青九幾人基本每次外出的時候都會背一筐回來,現在院子裏也堆了一小堆了。
    都凍得邦邦硬的。
    吃之前用熱水泡一泡或者放在爐子上烤一烤就好了。
    紀朗把手從袖套裏抽出來,剛打算繼續打磨槍身,就聽到爐子上放著的凍果子發出“嗤嗤”的聲音,可以吃了,裏麵的果汁融化開了露出來了。
    “小滿,梧,豐,帶著川進來吃凍果了。”紀朗衝著門外喊到。
    幾個孩子在外麵笑著應著,“來啦。”
    沒一會兒,幾個小家夥就乖乖的坐在木凳子上麵,捧著一個竹子做的小碗,裏麵放著黑乎乎的凍果和木頭勺子。
    “先來烤烤火,這麽冷的天,不知道你們在外麵玩什麽。”紀朗念叨著。
    小孩子的精力是真的旺盛,也是真的不怕冷,紀朗坐在屋子裏爐子邊上,都覺得時不時的有一股冷意,這幾個小家夥在院子裏和狗崽們玩的直樂,小臉小手都凍得通紅卻像是感覺不到一樣,紀朗都有點佩服他們了。
    “不冷的,我們穿的很厚,還有帽子和手套。”
    “對啊,阿父,我都跑出來汗了。”
    “對不冷。”就連小小的川都跟著說不冷。
    “好好好,不冷,吃凍果的時候小心一點,剛從爐子上拿下來,外麵可能會燙。”紀朗無奈的說,怎麽這些小家夥都不覺得冷,難道隻有他冷嗎?
    話音剛落,就見豐已經咬開凍果,直接端著放在嘴邊吸著吃了。
    行,你們都是鐵打的,不怕冷,不怕熱,隻有我一個嬌寶寶是吧。
    嬌寶寶·紀朗繼續打磨著槍身。
    門簾被掀開,一個挺拔的身影走了進來,帶著一身的風雪和冷意。
    紀朗下意識抬頭,看到了他外套下擺上沾到的雪花,“又下雪了?”
    青九走到爐子邊上,脫下來外套拍打著上麵的積雪,“嗯,大雪,西十說這場雪要下很久,要我們提前做好準備,往自己屋子裏多放點柴火,盡量把平時要吃的食物搬到廚房去。”
    聽著這個意思,這大雪,很可能連院子裏都不好走,也不知道要下的多大。
    紀朗不由的有點擔心,“那獵風和狗崽子們怎麽辦?雪太大了它們也沒辦法出去打獵了。”
    “沒事,今天又抓了不少的雪兔,很多都是獵風和大毛它們抓到的,到時候收拾好了給它們掛著。”青九說著,穿了一件短一點但是厚實很多的外套打算繼續出去,“我和阿周去收拾一下羊圈,給羊和鴨子多放些吃的。”
    紀朗跟在後麵,掀開門簾看著外麵的雪,真就是鵝毛大雪,落在地上甚至都能聽到不小的聲音,剛走出去沒幾步的青九,都有些看不清。
    幾個小孩也湊過來,看著外麵的大雪。
    “哇,真的好大啊。”小滿伸手去接了一片雪花,那片雪花落在他小小的掌心,也沒有出現任何化掉的跡象。“阿父你看,好大的雪花。”
    紀朗順著看過去,很漂亮的形狀,晶瑩剔透的,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冷意。
    伸手去摸了一下,斷掉了,但是很明顯不是普通雪花的那種蓬鬆感,有點像是雨季最後幾天時,水麵上結上的那一層薄薄的冰層。
    這都不能稱之為雪花了。
    又一個刷新紀朗認知的現象。
    院子裏鬧哄哄了起來,大家都開始忙著搬柴火和食物了。
    紀朗也帶著幾個小的忙活著,先是給旁邊的屋子裏搬柴火,之前阿白走了之後,西十也沒回自己的屋子裏住,而是去住在了旁邊的屋子裏,方便照顧颯十,開始前幾天礫還不放心兩個年輕人照顧孩子,跟著一起待了幾天,後來發現他倆都比自己想象中的負責任,就不擔心了,睡到旁邊的屋子裏了。
    現在就是礫帶著梧和豐,睡在一個屋子裏,這三個,一個老兩個小,肯定要先顧忌到。
    不僅是柴火,礫還帶著蘭,給每個屋子又分了一罐子肉幹和一袋子果幹,甚至還有土豆和醃的鹹菜,這態度很明顯,要是真的雪大到一定的程度,那大家就在自己的屋裏對付一口,連做飯都要停掉了。
    紀朗一邊騰著地方放這些吃的,一邊問著青九,“這時候的雪這麽恐怖的嗎?居然連屋子也出不了,那你們以前都是怎麽辦的?”
    青九也在幫著紀朗收拾,即便現在什麽也不缺了,但紀朗每天也沒停止使用自己的金手指刷新所有的東西,以備不時之需,這也就導致了這本身挺大的窯洞,現在後麵半段已經被塞得滿滿當當的了。
    “我記憶裏這樣的情況隻出現過兩次,那時候也是,大家都會把放在外麵的食物和柴火搬進山洞,在山洞中間架一個大火圈取暖,這樣湊活著十幾天。”青九其實沒說全,那個時候,基本上每天都有人即便是躺在火堆邊上,睡著了就再也醒不過來,在睡夢中無知無覺的被凍死。
    “那我再去給狗窩裏放個毯子,別把狗崽子們凍壞了,畢竟毛沒獵風的厚。”紀朗說著,從一堆雜物裏抽出來一大張厚毛毯,拿著去了門洞邊上。
    這三隻狗崽現在其實都長成大狗了,但可能是因為,這時紀朗親手接生的,總是會不自覺的把它們當成小狗崽對待,害怕它們吃不飽,擔心他們會凍著。
    大片大片的雪花還在往地上鋪著,這不大的一會兒功夫,已經厚厚的一層,踩上去的聲音也和平常的雪地聲音不同,更清脆一些,偶爾還能聽到像是玻璃裂開的聲音。
    狗窩裏獵風習慣性的堵在門口,紀朗把它拍開,把裏麵髒兮兮還凍得有些硬邦邦的舊毯子抽出來,狗崽子和小熊貓還都舍不得把這個暖和的東西給紀朗,用小爪子不停的抓著。
    紀朗把放在狗窩上麵的新毯子一點點鋪進去,幾隻小家夥立馬顧不上舊毯子,開心的鑽進了新毯子裏,隻露出來各自的小腦袋,盯著紀朗的動作。
    紀朗你們也太現實了吧。
    看來它們還是會覺得冷,紀朗有點想研究研究怎麽做熱水袋了。
    屋裏的爐子每天都燒著熱水,也喝不完,要是有了熱水袋,還能把這些熱水利用起來。
    記得之前看過一本科普的書,古時用的水袋是用羊胃製成的,等回頭家裏再殺羊了,他要把胃留下來清洗幹淨利用一下。
    可惜那瓶膠樹汁用完之後,沒再去收集一些了,要不然用來封個口補個漏什麽的,也很方便的。
    這樣從未經曆過的季節和氣象,讓紀朗有些莫名的恍惚和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應當再做些什麽,讓大家能更舒適的度過這個特殊又困難的時期。
    回到屋子裏的紀朗看著擺放在架子上的食物,和堆積在一旁的柴火,腦海裏想過許多以前看到的防風防雨的建築,試圖找出來一個可以在這個時代能建造出來的。
    他這樣焦慮的情緒,青九怎麽可能察覺不出來。
    伸手去點了點他有些微微皺起的眉心,一點一點的撫平,聲音裏帶著少有的溫柔,“這已經是我們經曆過的最舒服的一個寒季了。”所以,不要給自己這麽大的壓力,紀朗的到來,已經給他們這些人的生活,帶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了。
    平時總是去安慰別人,給別人打氣的紀朗,難得的有些泄氣,撒嬌般的把腦袋塞進青九的懷裏,聽著他穩定而有力的心跳聲,滿心滿眼都是自己沒有察覺出來的依賴,“可我總覺得還是做的不夠,你們不該吃這樣的苦。”
    這群人有著紀朗都難以想象的堅韌,勤勞,和不屈,他們敬畏自然,尊重自然,但是並不會順從自然,總是在不停地為了生存下去努力著。
    “這隻是你到這裏的第一個寒季,以後會越來越好的,若是沒有你,我們這群人還不知道會怎樣,你已經做的足夠多,足夠好了,不要擔心。”青九將懷裏的人挖出來,親了親他光潔的額頭,小聲的說著。
    紀朗湊過去,兩人呼吸交織在一起,很快貼在了一起。
    在現代的時候,紀朗刷視頻看到過一句話,具體怎麽說的他記不清了,但是意思大概就是,當你愛一個人或者事物的時候,經常會覺得做得不夠好,而對對方有一種虧欠感。
    養貓愛貓的,會覺得自己沒有為它們買到更好的零食與玩具,沒有時間一直陪伴著它,將小貓困在了一方小小的天地。
    養狗愛狗的,很多人的夢想就是有一個大大的院子和漂亮的草坪,讓狗狗能夠自由自在的跑跳,而不是每天到樓下一兩趟,隻能放放風還要用牽引繩束縛住。
    對於自己愛的人,更是如此了,常常會覺得是自己不夠優秀,沒有帶給對方更好更安逸的生活。
    紀朗現在就有一種虧欠感,他明明有那麽多現代帶來的東西和知識,卻沒有辦法給青九,小滿,還有家裏所有人帶來更好的生活。
    這場在紀朗的認知範圍內的寒冷,讓紀朗的心短暫的喪氣了一會之後,更加堅定了,他能做的,要做的,還有很多。
    兩人親密的說了一會話,氣氛都有些升溫了,簾子突然被掀開一角。
    抱著小貓玩偶的小滿頂著被凍得紅撲撲的小臉跑了進來,看到還抱在一起的兩個大人,毫不猶豫的湊到紀朗跟前,“阿父,我也要抱抱。”
    紀朗用溫熱的大手給他暖了暖臉蛋,將人拉進懷裏,站在爐子麵前烤火,“小搗蛋鬼,這麽大的雪還跑出去玩。”
    小滿鑽在紀朗懷裏,念念叨叨的說著,“沒有玩,我幫著阿奶幹活呢,拿了很多麵果和土豆去了廚房的。”
    青九的臉色有點難看,這小屁孩總愛來打攪他的好事,以前小滿看到他這個樣子,心裏還會有點害怕,但是自從開始叫紀朗阿父之後,他再也不害怕了,因為阿父隻要看到這樣子的青九,就會幫自己撐腰,小家夥現在緊緊的抱著紀朗的大腿。
    “喲,幹了這麽多活啊,那是阿父冤枉你了。”紀朗笑著說道。
    低頭看到小孩的鞋子上都沾著結晶一樣的雪花,伸手一點點的給他拍幹淨,雪要是化在鞋子上,不小心淌進鞋子裏,就得難受好久。
    正兒八經的窩冬開始了,外麵的大門關的嚴嚴實實的,門洞的木門留了個縫隙,有時候獵風和幾隻狗崽會出去跑一跑。
    狩獵隊的幾人終於也閑了下來,不再外出打獵了,屋子裏的活也是想起來就做一做,想不起來就先放著,每天做的最多的活計就是收拾院子裏的雪。
    這個降雪量,真的是讓紀朗都有些震驚的程度,有一天睡了一晚上,早上起來的時候門都被埋住了一半,折騰著收拾了大半響,紀朗站在到他腰部的雪堆麵前,久久不能回神,思來想去的也沒找到什麽好辦法解決這個情況,畢竟雪花和水不一樣,水隻要有個高低差,有個通暢的水道,總會慢慢的流走的,但是雪花不論落在哪裏,隻要沒有化之前,就會一直在這個地方,然後越積越多。
    以前院子裏的雪,大家閑下來的時候,都會一點點的清理出去,保持院子的寬敞,最近這驟增的降雪量,讓大家夥兒都放棄了這個堅持,每天隻能盡量清理出來可以供大家平時走動的小路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