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林黛玉的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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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林夫人躺贏日常!
京中已在初冬。
林府。
又逢休沐,無雨無雪,家裏無客,外麵無事,一大早天還沒亮,老爺和太太就出城去莊子上騎馬了。又有榮國府派車來接大姑娘過去玩一日。休沐日丫頭們也放假,不用上課。
魏丹煙一早起來沒別處去,便如平常的這等時候一樣,往後麵薔薇院找許靜雨和張夏萍吃早飯。
盛霜菊八月就搬回了自家,上個月已說好了婆家,年前就出嫁。她婆家姓錢,住在京郊,祖上做過官,如今當家的老爺雖隻是個秀才,家裏卻還小有資財,幾百畝田,足夠全家過得豐富。盛霜菊要嫁的男人在家中行二,才十六,聽聞人材生得不錯,也算一門好親事了。
她還在裏頭的時候,一同去請安或年節裏一處吃飯,想理她,又沒話說,隻不理她一個,又太顯尷尬。
如今她終於走了,沒了這個不合群不合適的人,西廂房一空,卻又顯得薔薇院冷清了不少。
天冷,魏丹煙在袖中揣著手邁進薔薇院,才看西廂房房簷下掛著的燈籠上似乎落了不少灰,窗紙也該換了,便見張夏萍從正房跑出來,邊冷得搓手還邊笑“姨娘快進來”
魏丹煙忙說她“你快先進去罷怎麽連大衣服也不披一件就出來”
凍壞了又不愛吃藥,嫌苦真不如靜雨省心。
張夏萍傻笑幾聲,又跑回屋裏。
東廂房門響動。
許靜雨穿一件青緞灰鼠褂,頭發隻挽了個纂兒,走出來笑道“夏萍又才起來,還沒洗臉呢。”
她們住一所院子,有什麽動靜互相都能聽見。夏萍還沒叫人送熱水。
魏丹煙“怪不得呢,我看她頭發也沒梳。仗著老爺太太不在家,就這個時辰了才起。”
看了看許靜雨,她問“你怎麽也不梳頭了”
隨手挽個纂兒就出來了,連簪子也不戴一根。
許靜雨笑得靦腆,話卻說得放鬆“左右隻有姨娘來,這樣也不算失禮罷”
魏丹煙隻能說“都是太太把你們慣得這麽懶。先太太在的時候”
先太太在的時候,雖然也待姬妾慈和,可那時即便在自己屋裏,也人人都從頭到腳穿戴齊整,便是太太不見人、老爺不在家,根本沒人看她們,也都是如此,誰也不敢不規矩。
現今卻別說靜雨和夏萍,連她都不覺鬆懈不少,今日少戴一根釵,明日便少戴一對鐲左右太太並不要她們時時刻刻都體麵。看她打扮得沒那麽嚴整了,太太還笑說“這樣才輕省呢左右是自己家裏,自在些,差不太多就罷了。往日我都替你累。”
所以哎。
她也分不清是先太太好,還是太太更好了。
她知道自己不該拿兩位太太比,太不尊重。可人心就是這樣。日子不一樣了,哪能不想起從前呢
魏丹煙和許靜雨進到正房。
張夏萍已經胡亂穿好了衣服,正
梳頭。兩人都沒客氣,自己在東邊屋裏坐了,魏丹煙叫人進來送熱水泡茶。
“姑娘”們按例是沒有人在屋裏貼身伺候的,隻有院裏這幾個人使。太太再疼夏萍,也沒為她壞了規矩,讓她顯得與眾人不同。所以她們雖說自在了不少,心裏也知道有一條線。
三人的早飯擺滿了一桌子。
一起吃飯是讓人胃口好。這半年魏丹煙的腰粗了一寸,去年才做的衣裳都有些緊了,又不到放量的地步。
她現下的年歲,可不比十幾二十歲的時候,腰肢寬了兩三寸,也餓一個月就能瘦回來。
吃到六分飽,魏丹煙就放筷了,看她兩個吃,問張夏萍太太同你說的,是出去還是留下,你想好了沒有這都快兩個月了”
都別吃了魏丹煙知道自己是有些惡意地想。仗著太太不管,老爺不來就這麽放鬆,等吃得胖成現在兩個,衣服都穿不了要重做,讓全家人笑話幾年,那才高興呢
張夏萍吃飯的速度果然放慢了些。
但慢的不多。
“太太說讓我想幾年都行,隻要我不怕耽誤,想到三十都行”
她咽下一口魏丹煙分例裏的銀耳湯,含含糊糊說“還不到兩個月。”
“太太許你想到三十,你還真在三十歲新年那天和太太說嗎”魏丹煙頗為恨鐵不成鋼,“你想嫁人,那時再找男人少不得就要往低看了,要孩子也難。你想留下做姨娘,這八九年,得少拿多少月例賞錢”她點一點桌上的早飯,“連一天三頓飯的分例都不一樣”
林府“姨娘”的早飯是兩樣粥湯、兩樣饅頭點心和四樣葷素小菜,“姑娘”的要減一樣粥湯和兩樣小菜。
她以為才放走一個盛霜菊,太太要處置剩下的人至少要緩幾個月。是她不該,又用先太太的行事想太太了明明實際出身不如,太太卻比先太太還不重那些做給旁人看的假體麵。
盛霜菊才搬走半個月,太太就找了夏萍去,等夏萍想好,下一個就是靜雨
許靜雨自己不急,魏丹煙替她急。
待兩人用完早飯,婆子進來收拾,魏丹煙便拉了張夏萍到臥房裏,真心求她道“好丫頭,你要想到哪會子,好歹給我一個準話,我好替靜雨去求太太。”
自從太太嫁過來當家,張夏萍心裏想的事越發少了,聽得魏丹煙這一句,她才反應過來,要慮到前程的不止她一個,還有靜雨呢
“是我想少了”她忙道。
可就算不是讓她立刻說出選什麽,隻是問她會想到什麽時候她也答不出來。
那天太太叫她去,笑和她說“我沒有攆你的意思,隻是要和你說明,隻要老爺不想,我不會推老爺找旁人,這旁人裏也有你。但你都二十一了,還沒有正經名分,總不能做一輩子丫頭。若你願意和魏姨娘一樣,我就擺酒封你,隻要我在,就保你衣食無憂。若你想要自己的丈夫孩子,我就親自給你挑人家,送你出嫁。”
是一輩子在這
裏吃著不盡,還是出去呢
張夏萍心裏其實有一點隻有米粒大的一點點埋怨太太。
太太找她前,她原本隻有一個想法,就是一直和太太作伴。等都老了,說不準她還能埋在太太身邊。
可太太和她說,她能有一個知冷知熱的丈夫,自己的孩子
連盛霜菊都要嫁去富戶人家了。太太給她找的人,必然比盛霜菊的好。
她舍不得太太。
但她也在想,太太和老爺好得蜜裏調油一般,中間插不進人。她又不似魏姨娘,是著實不能出去了。強賴著要做姨娘,是不是才對太太和她的情分不好
可又不能因為她想不明白,就把靜雨耽誤著。
“當年還是太太給我出的主意,讓我找靜雨和姨娘求情,回給先太太,才提了我的分例,”張夏萍笑說,“如今我能還這個情了我明日就和太太說,我一時半會決定不了,請太太先辦靜雨的事這樣如何”
“好,好”魏丹煙攥住她的手,“多謝你。”
“哎呀,姨娘快別這樣”張夏萍不好意思,忙問,“靜雨是已經想明白了嗎”
“她”魏丹煙說繞了一個彎的實話,“她不想走。”
大姑娘晚飯前到家,老爺和太太又是宵禁前才回來。
太太明早必然起不來了。
次日晨起,魏丹煙三人卯正到正院,在西廂房等了兩刻鍾,果然甘梨過來笑道“太太今早不見人,幾位快回去用早飯吧。”
太太上午理事。理完事到後院和兩位習武先生練拳。午睡起來才有功夫見人。
張夏萍被請進正房,魏丹煙在西廂房給丫頭們聽寫,盯不上兩眼便開始走神。
夏萍必然經不住太太兩句問,就會把靜雨的心思說出來。
太太願意讓靜雨留下嗎
聽寫三十個字,用了快兩刻鍾。魏丹煙批改完四個丫頭的卷子,正從窗縫看見張夏萍出來。
“太太怎麽說”她擱下筆便出去問。
“太太應了呢”張夏萍滿麵喜氣,“我說我也想好了,我不出去。太太便說這個月先封我,下個月就封靜雨。”
“太太真的應了”魏丹煙再次確認。
“應了,真應了”張夏萍笑道,“你不信,你去問太太呀姨娘忙著,我要快快回去告訴靜雨去”
太太都願意讓靜雨留下,想來更不介意她了那她還出去什麽成親生孩子也是為了有人作伴、有人養老,她留下不缺人作伴,林家也養她的老,她何必還吃苦拚命地自己生
張夏萍走得比冬風還快。
在廊下站了一會,魏丹煙火熱的心被吹靜幾分。
她叫丫頭們且散了,找時間再補課,也往正房過來求見。
正房內。
丫頭通報前,甘梨正問江洛“太太把人都留下了,心裏真沒有不喜歡”
還是太太都
這般身份了,依舊顧著往日的情分,卻委屈自己
夏萍那般高興,江洛的心情也很好。她含笑回答甘梨“家裏有姨娘,老爺便隻會找她們,不會找別人了再換句話便是一個有名分的人都沒有,老爺便不會抬給名分嗎”
所以她真不介意把夏萍和許靜雨抬成姨娘,繼續留下。
她和林如海這麽多年都沒孩子,以後也一直沒孩子的可能不小。
若將來有人說她善妒,夏萍和許靜雨這兩位年輕“姨娘”,還是她充賢惠的門麵呢
“太太,”門邊丫頭說,“魏姨娘求見。”
江洛讓進來,笑問“你也是為新姨娘的事來的”
“太太。”魏丹煙先行禮,才抬頭笑道,“倒是和她們有關。是我一個人住在碧荷院裏,總覺得空蕩蕩的,太冷清了。左右我和她們日日一同過來請安,也常在一處吃飯,如今名分又要一樣了,所以想求太太的恩典不如把我也搬去薔薇院吧,我就住盛霜菊空出來的屋子。大家一起住熱鬧些,家裏也少一個院子的事。”
江洛讓她坐,笑道“果然你會說話。分明是你主動要搬到一處,想少礙我的眼,卻叫你說成了求恩典。”
魏丹煙忙笑道“實是來求恩典的。隻求太太疼我吧。”
江洛問“你真心想搬,願意三個人一起住不覺得勉強”
魏丹煙歎道“碧荷院不算小,我還常不在,每次回去,的確覺得清淨過了頭。”
“那想搬就搬,”江洛命,“讓夏萍搬出來住東廂,靜雨住西廂吧。論資曆、論身份,都該是你住正房,這就不要推辭了。不許推讓一句她們倆也不會計較這些。再有,我讓把澄心院東邊澄靜院收拾出來,今年過年,仍接封太太進來與你團圓,如何”
“多謝太太”魏丹煙連忙起身謝恩。
“封太太已近五十,這個年歲,想來當親戚來家長住也無妨了。”江洛笑道,“你在外頭賃屋子白費銀錢,且隻她一個人,帶和一個小丫頭一個婆子活過,到底不算穩妥。你哪天先去問,她若願意,我就寫個帖子,請她搬進來吧。那邊挨著鬆先生和莊先生住,前麵是大姑娘中午吃飯歇息的院子,平常無人經過,又臨近角門,出入也方便。”
鬆先生和莊先生兩位便是太太的習武先生。鬆先生今年四十,莊先生年才正滿二十,都未曾成婚且無有子女,和林家簽了十年的長契搬進來已有一個月。魏丹煙每日來這邊教丫頭,都能遇見兩位先生。伺候她們的丫頭婆子也說,都是很不錯的人。
嫂子在外麵深居簡出,怕一屋子女人招惹是非,尋常和四鄰都不走動,進來反而能有人作伴說話。
魏丹煙真不知如何謝太太才好。
丫頭又報,說老爺回來了。
魏丹煙忙告退出去,仍如從前服侍先太太時一樣,與老爺從兩邊廊下走,並不碰麵。
林如海進來,人還在屏風外,聲音已經傳進來,笑問“可歇過來了”
“我可不是幾個月前了”江洛隻管坐著,笑回他,“今早還練了半個時辰拳,精神著呢。”
她的身體素質突飛猛進
林如海轉入屏風,接了丫頭奉上的熱茶,在江洛身邊坐下。
江洛笑道“這兩個月家裏會連著有兩樁喜事這個月夏萍封姨娘,下個月給許靜雨封。我讓置幾桌酒,家下人想去的就賀一賀,我也去吃一杯。老爺事忙,就不必去了,如何”
“如此甚好。”林如海放鬆一笑。
第二天晨起,請安時,許靜雨恭恭敬敬磕了好幾個頭,江洛都替她頭疼。
做了快五年同事和下屬,這孩子給江洛的最大印象就是安靜、不爭,連從前左性的盛霜菊都能相處得不錯。甚至她是本性就如此,不似江洛做姨娘的時候,有很大偽裝成分。
是好孩子呀。
許靜雨又跟著魏丹煙讀書識字管過家算過賬,還是她親自封的姨娘,能算她的人了多方便合適的幹活人
這才半年,再看看也不遲。
江洛勉強收回蠢蠢欲動的心。
下一個休沐恰是都察院左副都禦史母親的生辰。左副都禦史邵先是林如海的同年,他已五十有四,他老母親正是七十大壽。
這般喜事,這等關係,林如海和江洛當然要親去赴宴。
邵先有四子一女,兒子又生孫輩。
他最大的孫女比黛玉還大九歲已在今年九月出閣。有兩個孫女和黛玉年歲相仿,一個十歲,一個八歲,雖然差了輩分,三人也能說到一起,關係不差。江洛自然也把黛玉給帶上了。
傍晚席散。
交際場上,暫還沒遇見人敢灌江洛的酒,但她少不得要吃幾杯。
老母親七十大壽,邵先預備今日的酒席似乎下了血本,連女眷席上都有五十年份的竹葉青。江洛酒量算可以,也禁不住連吃了五杯敬,還要敬邵家老壽星,加起來該有四兩了還喝了些黃酒。即便吃了醒酒湯,坐到馬車上一搖晃,她還是覺得頭暈惡心。
“再慢些。”看太太不住撫胸口,林黛玉連聲吩咐車夫。
“要不要停一停再走”她擔心問。
“慢些就好”江洛挑開她這邊車簾,讓冷風吹到臉上,立刻舒服不少,“你冷不冷”
“不冷。”黛玉笑道。
太太都把風擋住了。
馬車慢慢地行。
江洛看街邊的行人店鋪轉移注意力。
“雲舒齋”這是林如海給她的陪嫁書肆。
“停車。”她命。
車停。
“太太”林黛玉忙問。
江洛指一指雲舒齋,笑問“和我去看看正好有一個月沒買新書了,咱們自己挑去。”
“好”林黛玉忙扶江洛,向外叫人來服侍,笑道,“長這麽大,還是頭一回自己逛書肆。”
江洛一想可不是嘛
六歲之前,黛玉體弱,賈敏多病,林如海忙公務,沒人能也沒人敢帶她逛街。
六到七歲,黛玉在榮國府,尋常連到別家赴宴都沒人帶,更別說到街邊店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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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真是第一次。
“我也隻來過一次書肆,”江洛戴上丫頭遞進來的帷帽,“還有一次是在揚州,你父親帶我出去,順便看了一家,也沒買什麽。咱們差不多。”
“走吧”江洛先下車,然後回身把黛玉抱下來。
雖說有點醉了,但現在的她抱一個黛玉還是輕輕鬆鬆
林如海的車在前麵,知道後麵車停了才停,距離有些遠。
扶黛玉站好,江洛遠遠看見他下來,正好遇見一位同僚下屬把他留住說話,便伸手指著雲舒齋,示意她和黛玉先進去。
林如海亦遠遠點頭擺手。
雲舒齋的掌櫃早迎上來。
這位掌櫃姓洪,大名樸實無華,就叫“洪二”,江洛婚後不久,便帶心腹夥計到林家給她磕過頭,是林如海和柏方、張瑞三重認可過的本分人,江洛也就先放心用他。
她逛街更喜歡自己慢慢看,不用導購幫忙介紹,何況是在自己店裏,便讓洪二和夥計們自去看顧其他顧客。
洪二恭敬退下了。
江洛便和黛玉從第一處書架看起。
這時代買書看書的主力是想走科舉之路的士子,因此門邊擺的都是“四書章句集注”這等考試指定教材。餘下便是“曆年秋闈、春闈試卷”和“曆年優秀答卷集錦”。
江洛有內部消息,真正“優秀又全麵”的曆年答卷在市麵上很少出現,價格也很優秀。
甚至還有“明春恩科考題預測”。
新帝登基,明春不但開選秀,還要開恩科。各地舉子都已陸續進京。也有許多尚無舉人功名,不能參加春闈,隻是想增長見識、結交友人的年輕人,將各處客棧住得極滿。
江洛京中名下的兩處宅子都數次有人問是否願意租賃。得知是林家的產業,竟有財大氣粗的舉子直接開價三千兩半年,隻為沾一沾昔日弱冠探花郎,今日左都禦史林大人的福氣。
江洛沒能經受住金錢的誘惑,把兩處宅子都以六百六十六兩六個月的價格租出去了。
三千兩還是太誇張了。
這數字吉利,也不算太過分。雖然相比於平常租金價格還是翻了幾倍但再低就會擾亂“特殊時期官員閑置房舍出租市場”。謝家的兩進宅子租的是八百兩一年。她那可是三進的大宅。
一處是弱冠林探花送的,一處是弱冠江翰林送的,都好好沾吧
門口這些古代版“五年科舉三年模擬”,江洛隻是看個熱鬧。她的目標是能看樂子的近年近月新書,和一些稀有的海外書籍譯本。不得不說,有些書翻譯得就跟狗屎一樣她都想自己學點外語翻了。
林黛玉卻被“曆年秋闈考題”吸引住。
她拿起一冊,看到第一頁題就挪不開眼睛。
毛先生今月在教她“破題”了。
若她也能科考,這些題她會怎麽答她能不能像爹爹一樣,十六歲中舉,二十歲便
“女人在這看什麽考題”有人在身後小聲惡言,“還不知道認不認識字,裝什麽”
林黛玉手中一顫。
她抿唇回頭,看見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穿藍色綢袍,神色十分不耐。
許多錦衣華服的男女向他看過來,還有一個冷玉刻出來的小女孩兒盯向他,藍袍男人有些慌亂。
見領頭的隻是個不知身份、戴著帷帽的女人,他卻還嘴硬“你們便真認識幾個字,就能答這些題嗎不能快讓開別誤了旁人的功夫誰都似你們女人無事安閑”
“我”林黛玉才發出一個音節,便被太太拉到身後。
她看見太太掀起一點帷帽,話音含笑問那人“不知尊駕高姓大名,身上又有何等功名,便敢出此等狂言”
雲舒齋外十餘丈遠處。
寒暄已畢,王子騰笑問林如海“不知林大人是否已知金陵城中薛家,我那不成器外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