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章 何妨跟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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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林夫人躺贏日常!
宗肅平揣著原著和自己翻譯的幾個版本,邁進了江少卿院中。
他一眼望進去,看見林家幾個女仆已在收拾杯盤,心裏便不由有了些許遺憾。
他隻是餓了察覺自己的想法,他忙在心內說。饑餓之人,用不上茶點,難道不能遺憾嗎
“大人,宗寺丞來了。”衙役盡責入內回稟。
“請。”江少卿的聲音淡而清晰,“山月,上茶點。”
“是”那名叫山月的年輕女仆立刻把手中物事交給另一個女仆,親去泡茶。
已在江少卿堂前,宗肅平不敢輕慢,忙垂首快步至門邊。
他不敢直接入內,先問一聲“江少卿”
“進來。”江少卿的聲音又從堂內飄出來。
宗肅平便抬步跨入門中。
他先向東看,見素麵屏風半掩,江少卿仍是那一身青衣坐在案前,手中拿著一卷書。
他繞過屏風。
“請坐。”江少卿抬頭微笑。
她容貌極是攝人,宗肅平又慌忙垂首,不敢多看。
清晨在正堂,諸位大人都在,他還沒細察覺,此時孤身在江少卿堂中,才驚覺她隻是端坐,氣勢便足以壓人。
幾刻鍾前,宗肅平心內還有的那些牢騷和不服全飛走了。
老聖人數十年英明,怎會無功亂封女子
他已在說服自己。
他一句不敢多言,忙恭謹將自己翻譯的幾版遞在案上,且還不敢歸座,隻站在案前說“下官粗譯了幾句,總不滿意,隻好請教大人是如何譯出下官所譯,也望大人不吝指教。”
江洛放下鴻臚寺所藏國外書籍原本,拿起他呈上的紙張,笑道“你先坐,喝杯茶罷。”
宗肅平這方敢坐。
女仆送上茶點,果然香氣撲鼻
他著實餓得很了,餘光將江少卿看了又看,才端起奶茶喝下一口。
五髒六腑都暖起來。
看完他所譯的,江少卿未置可否,隻提筆也寫下三行字,叫女仆遞給他。
宗肅平忙雙手接過,一看之下,果然比他冥思苦想了一上午的好得多,既簡潔又清晰準確
果然,這樣的文字才配呈上老聖人禦前
“多謝大人指教”宗肅平喜得站起來說。
又回想他清晨初見諸般不服,並未盡力掩飾,江少卿又隻在將書遞給他時才略重了手,顯然早便看出了他的心思,現下卻還如此以禮待他,以才能德行服他,他還吃了江少卿的茶點宗肅平心裏發愧。
江洛則回想著林如海口述的宗肅平個人履曆,和今早從施主簿那裏套來的話,笑道“快坐吧。”便問“聽得你是甘肅金泉人,自小便會幾門外國語言不知是哪幾門”
林如海準時在中午十二點再次來至鴻臚寺。
夫人第一日上衙,他隻來兩次而已
,不多。況且吏部與鴻臚寺這般近,來回便宜得很。
上午他是與謝禦史一同來的,隻算恭賀夫人上任,現在他來問夫人的午飯,都有因由,也沒耽誤自己的差事。
他進了鴻臚寺。
正當午時,明正卿與兩位少卿已不在衙門裏,隻有幾個主簿、錄事、序班看見他來,忙行過來要見禮。
林如海皆擺手,示意他們各自去忙,不必過來。
從正堂東邊月洞門出,走過一段甬路,便是夫人的衙舍。
春日未至,各處衙門裏的樹木大半未發新芽,隻有枯枝迎著晴空。不過夫人院中尚有一棵鬆樹,青蒼還可堪愉目。
林如海行至門邊,自有衙役入內稟報“吏部尚書林少師來了。”
他信步向內行,隱約聽見正堂內有桌椅響動聲,似乎還有夫人的輕聲言語,卻聽不清說的是什麽。
夫人已經與這衙門裏的人結交起來了
林如海心中好奇。
待入了堂中,看見拿了書紙來請教夫人的,正是上午那把“不服”二字在臉上寫得最明白的寺丞,他不禁會心一笑,問“是我擾了你們雅興了。”
“不敢、不敢”宗肅平忙道,“是下官來請教江少卿,多得指點”
終究江少卿是女子,是林少師之妻,他心內不免有些緊張
他這般獨自過來討教,是否會讓林少師不喜
他便暗中打量,見林少師入內,江少卿身為妻子與下官,竟未起身相讓,隻一笑迎之。
這笑實與對旁人的不同
一瞬間,宗肅平甚是思念家中愛妻。
林少師也自向旁邊椅上坐了,先對他點頭示意,便沒再看他,笑問江少卿“已經午正了,你是回家用飯,還是在這裏用”
江少卿笑道“還沒嚐過衙門的午飯呢,吃了再回家吧。”
林少師便笑說“我也沒用過鴻臚寺的午飯。不過今日吏部有兩樣夫人常愛吃的菜,我已叫人留下兩份”
宗肅平覺得自己十分多餘。
他忙對兩位大人行禮,拿上帶來的東西,悄悄繞出門外,又對幾位女使示意,行出這邊院落。
哎才吃過點心,怎麽他又餓了
宗肅平把書紙向自己衙舍裏一放,便忙去公廚用午飯。
中午來不及回家了,晚飯再與夫人一同用罷
在吏部食堂吃過午飯,江洛便結束了第一天上班坐衙,乘車回家。
大齊官員的小食堂還挺不錯。普通官員午飯定例有八菜兩湯兩樣主食隨意挑選,至少卿以上,還能點菜。但林如海幾乎不會特地點餐。江洛決定她以後也不點。
想開小灶,回家自家廚上什麽不會做嘛。
林如海還有差事未完,不一同回來,隻送她上了車。
坐在車上,江洛回想這一上午,簡直可稱“圓滿”。
她摸自己的臉。
還有,不戴帷帽出門真是太舒服方便了
雖然帷帽不是全無優點,至少可以防塵防沙,但“高門富貴人家的女性出門要遮住臉”這條潛規則,無疑隻是束縛,而不是權力。
類似還有,女人要穿繁複華麗的能體現女性特點和展現美的so女裝rso,要笑不露齒,要端雅淑靜,要恭順柔婉heihei”
男人們高高在上,掌握著社會經濟軍事生活的方方麵麵。若這些真的是“好”,值得堅持,為什麽他們自己不用,隻時刻規訓著女人如此
回到房中,江洛脫掉鬥篷,又下意識向上摸發髻。
今天梳的發髻簡單方便,隻戴一根簪子紮一塊頭巾根本不重,她終於不用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拆頭發了
江洛忙讓拿鏡子來。
午後強烈而明亮的日光,讓她的容顏在水銀鏡中纖毫畢現。
讓她能比淩晨燈火下更明確地看清自己。
鏡中,她將頭發全部向上梳成一個四方髻今世男子常梳的發髻,因不允許尋常女性如此裝扮,故簡稱為男子發髻。
向上的、順暢的、毫無曲折的線條顯得她整個人精神非常,即便隻擺出平日大方微笑的神色,也似無端比尋常更有氣勢。
她好帥
因發髻全部在頭頂,這發式行、站、坐、臥皆宜。午睡也不擔心亂了頭發,起來還要重新梳理。
尋常女性居家懶怠梳妝,隻在腦後挽一個纂兒,似乎已經很簡便,可午睡小憩也隻能側躺,這還不能確保睡醒之後鬢角不會亂。
太舒服了,江洛又不禁發散,她現在隻有“少卿”的虛封,無官袍不上朝,等把職位坐實,再赴別家宴請時,是不是也可以梳男子發髻,不再戴那勞什子“誥命鳳冠”了
說起來,她是不是該先去打兩個“男子冠”戴戴
隻看今日鴻臚寺眾人接受她坐衙的速度,隻要她戴上冠,不必個月,隻消一兩日,旁人便能習慣了。
這般數年、數十年,“男子冠”還會隻是“男子冠”嗎
昭昭午睡正香,江洛便也小睡片刻,醒來先摸發髻一絲不亂,不必重新拆梳,十分滿意。
黛玉今日開始上學,英蓮尋常不會在晚飯之外的時間來正院。
在繼續翻譯與繼續看從鴻臚寺借來的書之間猶豫了不到兩秒,江洛走到書房,關上門,拿起原本幾何。
現在什麽都沒有翻譯這本書重要。
做好,未必能再加封加賞。
但不做好,就永遠沒有再向上的機會。
她沉浸在數學裏,直到林如海回家,才短暫分給他一刻鍾,問“你幫我打兩個冠戴戴吧”
他覺得她應該戴什麽樣的發冠
林如海略一思索,便應下夫人。
夫人在案前翻譯,他在臨窗榻上畫發冠的樣式。
晚飯前,黛玉放學過來,進門先把亂跑的妹妹抱了個滿懷。
她向東看書房門開著,便抱妹妹進去,笑問“太太第一日坐衙,覺得怎麽樣”
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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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洛正看林如海給她畫的發冠樣式。
黛玉進來,她便伸手舉得高高的,也給黛玉看“你要不要也打兩個戴”
黛玉先掃一眼畫的什麽,又忙看太太的裝扮,頗為心動“去騎馬時我便想了,若日日都梳這般發髻,一日至少能省出三刻空閑做男人可真方便”
她把昭昭給爹爹,便坐在太太身邊,將圖樣拿在手裏細看,笑道“這是專給太太畫的,不合我戴,我不搶了。爹爹也給我畫兩個吧給英蓮姐姐也打一份,以後昭昭也戴。”
林如海一手握住小女兒的兩隻手,不叫她搶圖紙,愉快應下大女兒“晚飯後給你們畫。”
先畫好的這一份,立刻交出外邊打造,兩三日便能完成,一定能趕上江洛下一次去坐衙。
短短半個月,昭昭用勺子進步飛快,吃一頓飯隻會甩出去兩三次了,餘下都能穩穩放進嘴裏。
林黛玉便說“再過兩個月,昭昭就能一起吃飯了吧”
妹妹總是自己用飯,好孤單。
雖然妹妹可能並不覺得,也還不知道什麽是“孤單”。
江洛笑“再過半年吧,那時她能吃一點我們的飯了。不然縱坐在一處,也隻能看著。”
她趁便問黛玉“今年榮國府沒送來接你去的帖子,他家又出了那樣的事可若你想去,我便派人告訴榮國公夫人,送你去。”
“子殺父”“父告子”的醜事是在寧國公府。當然,現在已經沒有寧國公府了,隻有地處榮國公府東側,已經交還朝廷的一所大宅邸。
賈珍已趕在年前被剮完,寧榮兩府又並非一家,隻是同族所以從新年來看,榮國公府的風評似乎沒受太大牽連
當然,也有可能是別人不會在她麵前說榮國府的不是。她和黛玉關係好,京裏人人知道。
可隻要榮國府還沒到“臭名昭著”的地步,黛玉一個孩子,正月裏去看望外祖母都無妨。
林黛玉思索了一晚上,笑道“我還是想去看看。”
“那就去”江洛拽紙寫帖子。
兩日後,時隔一年,林黛玉和甄英蓮在榮國府門前下車。
禦賜敕造榮國府依舊挺立,隻是來的路上不見了“敕造寧國府”的匾額。
與往年也不同的是,這次她們來,璉二嫂子與姊妹們竟都在二門處相迎。
“璉二嫂子迎春姐姐、探春妹妹、惜春妹妹”林黛玉忙行過去,挽了王熙鳳的手,笑說,“怎麽在這寒風裏等著老太太呢”
“老太太就在裏麵,也早等著呢”王熙鳳略過黛玉妹妹的第一個問題,又問候甄姑娘,“英蓮妹妹”
她心裏真是感慨萬千
賈家還算煊赫的時候,林家已早早和家裏遠了,隻任黛玉妹妹來看老太太。
如今賈家醜名遠揚,連史家、王家都想躲著,在這裏借住了四五年的薛家娘倆更是連年禮都不送了,林家卻還是和以前一樣,不近也不遠,還願意讓黛玉妹妹英蓮妹妹繼續過來
什麽叫真情難得呢。
“園子雖然沒鎖,可如今天冷,行走不便,妹妹們都搬回這邊住了。”王熙鳳先說明著,“寶兄弟早搬去前院了,便是過來請安,也一到晚飯後就走呢。”她指著東廂房說,“這裏收拾出來,給惜春妹妹住了”
她低聲說“如今惜春妹妹是二老爺和二太太的女兒了。”
林黛玉會意點頭。
賈敬、賈珍、賈蓉祖孫三個做的醜事,隻可惜帶累了幹幹淨淨的惜春妹妹。賈珍已死,惜春妹妹沒了親父親兄,由嫂子和侄子做主,前程又著實黯淡過繼成二舅舅二舅母的女兒總歸好些。
賈惜春聽見說她,便對林黛玉一笑,笑容反比從前還開朗了三分。
“妹妹的瀟湘館也使人收拾出來了,妹妹想住哪邊都便宜。”行至正堂,王熙鳳親手打起簾子,笑道,“老太太,黛玉妹妹和英蓮妹妹來了”
“快進來”賈母也不比往常,竟親自拄拐行至堂屋,上下打量外孫女,半日笑道,“又長高了好些,真成大姑娘了”
林黛玉笑挽住外祖母,心裏卻忽然想起,前年冬日她來,看見湘雲妹妹,第一句話說的也是
“湘雲妹妹又長高了。”
“湘雲妹妹去年四月就定下親事了,”賈探春小聲同林黛玉說,“定的是衛將軍家的二公子,聽得人材極好老太太本不大放心,是寶二哥與他相熟,也說他是個好男子。”
“寶二哥口中的好男子,”林黛玉便笑,“隻有一件是定準的這人一定模樣極好,又懂得憐惜女兒”
這便大約不會讓湘雲妹妹委屈了。
“我也這麽想”賈探春忙說。
她與湘雲妹妹同歲,還大幾個月,湘雲妹妹眼看有了好結果,她卻還沒著落,家裏又是這樣去年她本也心急過。
可今年元月初一,江夫人成了江少卿
她便似醍醐灌頂般,一日了悟
原來女人也可以立一番事業,也可以立功為官
她從前以為自己出不去,曆朝曆代奇女子再多,也非她所能效仿。可現今眼前便有一位榜樣,怎叫她不心動
家裏繁盛時,她隻好做深閨千金小姐,讀書隻為識字明理、在閨中消閑,一但及笄成人,便聽從父母長輩之意,嫁一位丈夫,從此盼望夫君子嗣成材,她才或能反哺娘家。
可家裏已經這般,又有例子在先,還怕沒有她一番道理嗎
賈探春不禁便問林黛玉“還不知江夫人既在鴻臚寺行走,位同少卿,是否已去鴻臚寺坐衙”
她問的這話,京中隻要消息靈通些的早已知曉,因此林黛玉也不必瞞人,將太太去衙門的事擇選能說的講了幾句。
她沒講太細。
比方太太能對她詳說,“宗寺丞先還不服,待自己譯過後便主動上門求教”,這是家內私話密語。對探春妹妹,她便隻能說,“鴻臚寺眾位官員心服太太,不以女子在官衙為難”。
但這寥寥數句,已足夠賈探春堅定信心
不管她能與不能,總歸江夫人已經走明了一條路,她何妨跟隨看看呢
“外國話”她又忍著羞赧,細問林姐姐,“難不難學”
她又忙提前說明白“我是也想學,可姐姐放心,我不會牽扯上江夫人和”
林姐姐此時還能過來,已經很不容易了。
探春妹妹已有此心,林黛玉當然願意盡力相助。
她便詳細說“雖然太太學的容易,不過一二年便掌握精熟,可以翻譯書籍,但實則對尋常人不算簡單。太太身邊有四位姐姐,已跟著學了兩三年,還都隻學了一門外國話,如今學得最好的,也不過能自己略讀一兩頁外國書。太太是一起學了五六門的。”
賈探春思索一回,笑道“哪怕我從現在開始,用五年時間精熟一門外國話,也比天下九成九的人強了。”
她最後問一句“林姐姐,你教教我,我該學哪一國的話吧。”
回想太太平日最偏重哪幾國的文字語言,林黛玉不算太確定地說“英吉利、法蘭西佛郎機語,還有,羅刹語”
在榮國府住了三日,林黛玉自然得知了賈蓉休妻一事。
她不知詳細內情,心中既為秦氏不平,又不免覺得,秦氏離了賈蓉,也未必不是好事。
“我隻怕她父親兄弟待她不好,或胡亂又把她嫁了。”王熙鳳心裏比從前更親近林妹妹,不禁吐露憂心,“妹妹或許不知道,她原不是秦家親生的孩子,是秦員外郎從養生堂抱回來的。開始抱了一男一女,隻活了她一個女孩兒,後來秦員外才又有了親生的秦鍾。”
“尋常親生的女兒被休回家,爹娘還多有嫌棄不要的,何況秦家從前全靠她運作籌算,才叫秦鍾能和寶玉一起上學。所以年前她回家,我才要親自送她。可這也未必保險。”王熙鳳是真心為她愁。
林黛玉敏銳抓住了“養生堂”三個字。
她細問“我記得秦娘子似乎讀書識字嫂子知不知道她學問如何”
王熙鳳先一愣,後立刻想到林家的育幼堂,忙說“她也算肚子裏有墨水了雖然不如你們姊妹是從小正經上學,也似珠大奶奶似的,女四書列女傳都讀過,字也會寫”
林黛玉點頭思索。
王熙鳳忍不住,等了半刻便問“你是想請她到你家的育幼堂”
“是這般想了。”林黛玉笑道,“我家育幼堂兩百四十一個女孩子,最大的還有三天滿三周歲,還有十八個,不過一年也滿三周歲了。太太把這事全交給我和英蓮姐姐,我既管了她們,不說個個都撫養成材,總要教會她們認幾個字,將來自己當家立業,別輕
易被人哄騙了去。正不知請什麽樣的先生好,還是讓家裏識字的丫頭輪班去教,可巧聽見她這事。”
王熙鳳便笑。
想看巫朝塵寫的紅樓林夫人躺贏日常第 106 章 何妨跟隨嗎請記住域名
林黛玉笑說“鳳姐姐先別太高興請不請秦娘子,我總要先麵見一次。且我家育幼堂並無錦衣玉食高屋軟榻,或許秦娘子不願意,或許秦家不許,都還是未知之事。”
王熙鳳忙說“你雖還沒問她,我先替她作保她不說把女孩子們都教成李清照謝道韞,隻教認字是十拿十穩。她生得又好,人又溫柔、穩重、和平,你從前也都見過的,孩子們一定喜歡。我看她也沒有再嫁之意了,隻怕秦家容不得。不過便是秦家不許她去做先生”
她笑問“不知育幼堂給先生多少束脩月錢”
林黛玉笑道“若果然合適,束脩自然能讓先生衣食無憂。”
“那還等什麽”
王熙鳳忙說“妹妹是今日回家不是江夫人許不許你在外走動咱們這便去秦家問她”
秦宅。
工部營繕司員外郎秦業已年過七十。他夫人早亡,膝下隻有一個抱養來的女兒和一個親生的兒子。
養女不知係何人遺棄,從七八歲上就出落得與眾不同,及笄之後,更是一副天姿國色,人品溫柔淑靜,謙恭謹慎,還操持家務井井有條,不似小家之女,倒似大家閨秀。注
求娶之人絡繹不絕。
當時老聖人已年邁,多年不開選秀,諸位皇子府上,他又苦無門路高攀。恰他正任工部主事,便由同在工部的榮國府政老爺從中牽線說媒,將養女嫁與了寧國府塚孫為塚孫婦。
嫁人七載,養女幫襯家中不少,他和鍾兒都多有得利。隻可惜養女尚無生養,終究是一件憾事。
哪知寧國府就出了事呢
幸好女兒沒生養過
也幸好賈蓉失心瘋了,竟自己把女兒休棄回家
這不,以女兒的人物品貌,她才到家一月,又有好人家想求娶了
秦業正對養女苦口婆心“那賈蓉對你無情無義,都休了你回家,你何必苦守不嫁既要再嫁,吳二老爺是吳貴妃的親二叔,喪妻多年,隻有一子,年紀雖然是大了些,又還不到五十,你也二十四了,難再嫁少年人。吳家巨富,你過去輩分又高,隻有享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