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漸入佳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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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秋裏,天氣寒涼晴朗,枯葉蝶扇動了十三下翅膀。
    土影稍稍皺了下眉頭,兀自默立在那兒,眼瞳直勾勾地盯著喘息的大蛇丸,繼而又眼神下移,考究著那倒在大蛇丸麵前的黑衣人。
    與此同時,大蛇丸也正俯視著重重倒在腳邊的黑衣人,麵無表情。
    即使暗部數人已圍將過來,大蛇丸的麵容依舊緘默無語。
    土影卻倏爾騰空而起,就是一猛子紮身而去,“倆小鬼,在老夫麵前演戲還太嫩了!”
    “額,土影大人……?”在眾岩隱忍者均對土影的舉動霧裏看花。
    “哼,不堪是土影大人。”一直立在土影一側的忍者,抱臂咂嘴道。
    “額?信飛大人,您的意思是……?”一旁的岩隱忍者眨巴著眼睛,看了看信飛,又看了看飛向黑衣人的土影。
    信飛手指倒地的黑衣人:“若是我,也定要去察看那家夥的狀況,但必須要有個不失威嚴的理由吧。”
    畢竟之前種種,這個黑衣人是極盡詭變之能事,絕非等閑之輩才對,信飛是這麽琢磨著的。
    “既然如此,那我們……”信飛身邊的岩隱忍者欲尾隨土影而去。
    “不必要,高踞土影尊稱的人物是什麽人,是那種旁人根本算計不了的人。”信飛兀自抱臂,安之若素。
    眼瞅著暗部數人與土影都已近在咫尺,登時一股氣浪卻向他們迎麵撲來,隨即就是一陣灰煙繚繞,蔓延滋長開來的煙霧很快吞沒了周圍數十米,嫋嫋而起。
    土影手扇眼前的煙霧,他已目睹,是黑衣人向地上磕了煙霧彈,“可惡,就知道是這樣。”
    “哼,早已被我們團團圍住,這種小把戲是無濟於事的!”信飛見狀,一頭紮進滾滾煙波之中,“留下部分人在煙霧外,其餘人隨我一起來!”
    待土影瞅到黑衣人與大蛇丸時,黑衣人兀自俯倒在地,隻是一隻手已被大蛇丸束縛在了身後,大蛇丸跪膝壓在黑衣人這隻手腕上,而大蛇丸另一隻手也已鉗製住了黑衣人的另一條臂膀。
    土影見狀,先是幾分驚訝,後欲抬腳近來,一察究竟,向來安不忘危的土影,此時更可謂是敵存滅禍,敵去召過。
    登時,他耳膜輕微地一陣顫動,他在騷動中憑借著極高的戰鬥履驗與杜漸防萌的心態作風,甚至令他比任何人都能夠捕風捉影。
    他眼角往後瞥去,雖然模糊不見,但分明可感知到身後近百米開外的叢林裏撩起的一陣顫動,抬首那裏數隻鳥一並漫飛衝天而走,顯然不像是風之作為,“好小子,莫非這個是分身麽……然後利用這個分身揚起煙霧彈,引起騷動的同時,來作信號彈,以便林中的本體開始行動麽。但這似乎隻是我一瞬間的經驗判斷,又可能是其他援兵……”
    “土影老頭兒……”
    “恩?”土影倏然從思緒中被拉回到嫋嫋煙霧裏來,回神望見大蛇丸正抬首瞻矚自己。
    “您還是快去吧,我也注意到了……”大蛇丸一隻手指向土影身後的天空,“那邊必然是有動靜的吧,如果再不快點的話……”
    “哼,小子,不必你提醒!你們木葉還真喜歡打遊擊,但不過都是些過街老鼠,現在於我岩隱村就是人人喊打……”
    “嗬,說到底,您還是不信任我是吧。”大蛇丸語斷了土影的話,吐出舌尖,舔舐著唇邊,又卷起舌苔,向上觸及著鼻尖,“如今的我,可是形單影隻……”
    土影直勾勾地深深盯著大蛇丸那金漆般的瞳仁,深邃而精芒隱現。
    “土影大人!”一人從高處而落,“您先去林子裏吧,這邊由我們足以擺平。”
    土影微微含目,“恩,既然如此,信飛,這裏就全權交給你了。”
    土影轉身正欲飛往叢林而去,“土影,大蛇丸這小子如何處理呢?”
    土影回首,望見大蛇丸已將暈死過去的黑衣人背在肩頭,然而大蛇丸的雙目依舊目不旁視地注目著土影。
    土影頓了頓,“哼,看來你對他的樣貌已經不感興趣啦?”
    “算是吧。”大蛇丸神情冷漠,話語明了而簡潔,眼神還是那般良玉不雕地清澈。
    土影再一次地直視大蛇丸的雙瞳,這小子麵容如此坦然,眼神如此堅毅而不閃爍,土影回過了頭去,如果這樣我還對他多加猜忌的話……土影這麽想著。
    “把這小子帶到玉皇頂去,我親自審審再說……大蛇丸。”
    “額,可是土影大人,大蛇丸他……”信飛不禁心裏一震,土影大人為何如此信任大蛇丸那家夥。
    土影沒有回話,登時便消散在了煙霧之中,但聽得留下話語:“信飛,放大蛇丸離開,木葉其他人盡量活捉。”
    “就是這樣。”大蛇丸扛著黑衣人,從容不迫地與信飛擦身而過,來來回回躲過紛飛的手裏劍、以及岩隱一些不知道狀況的忍者的攻擊。
    就這麽很快走出了即將彌散的煙霧,“大蛇丸!”
    “恩?”大蛇丸回首望向盈盈浮動著的煙霧,“哦,對了……”大蛇丸指了指前方圍著他們的岩隱忍者,“這些人你最好讓他們讓出一條路來。”
    “別以為土影大人這麽說了,我就照辦,別小看我們玉皇頂部隊!”信飛近乎咆哮地奔出煙霧。
    “嗬嗬,所以呢。”大蛇丸隻是稍稍將頭扭轉了一下,似乎在等待信飛的回答,但片刻之下,又抬腳繼續向前走去了,“如果你那麽想攬功的話,那就勞煩你自己把我肩膀上的家夥帶去玉皇頂好了,前提是你要無視土影親聲給你布下的任務。”
    “你……”
    “要是懷疑土影對我的信任的話,你知道後果吧……”大蛇丸的話語間,凜冽之極。
    信飛望著漸行漸遠的大蛇丸,徒感無奈——“都讓開……!”
    “可是信飛大人……”眾人又不知所以。
    “不要廢話,照做就是了!”信飛向他們敞開手臂,示意他們讓出一條道來。
    “嗬嗬……這就對了,你們玉皇頂是不能忤逆土影大人的。”大蛇丸從讓出的道兒直穿而走。
    信飛一陣咬牙切齒,“信飛大人,要不我們跟著?”
    “不必了,你們一大排人跟著像什麽話……再說,你們也奈何不了那家夥。”信飛回想著早前他們在秦城門前等候大蛇丸時,與土影大人的對話——
    “土影大人,我們直接進去把他們全逮捕了不就好了麽。”
    “信飛啊,有些事我隻告訴了庫布裏克,也不是有意瞞著你們其他人,但總歸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是這樣啊,土影大人。”信飛在秦城外,望著秦城裏暗澹的走廊。
    “大蛇丸,尤其是他,目前來說,取得他對我們的信任有益無害。”土影兀自一番深望於秦城之內。
    “我明白了,土影大人。”
    事情發生到這一步,也不是信飛他所能預料的了,她隻好回身躍入煙霧之中,如今對大蛇丸,也隻好暫且放任之,得先對木葉暗部的其他人進行抓捕。
    而大蛇丸,頭也沒回地就步入了叢林深處,那是秦城與玉皇頂之間的必經之路,當然,這也是在剛才被猜忌的有可疑之舉的叢林中。
    “嘭——”玉皇頂的方向,倏然發生了劇烈的爆炸聲。
    又是一陣濃煙肆虐,大蛇丸扛著黑衣人走到了叢林深處的一棵碩大樹幹旁,“好了,你可以把你們的計劃都告訴我了吧。”
    大蛇丸將黑衣人從肩頭放了下來,讓黑衣人倚靠在了樹幹旁,大蛇丸手指向玉皇頂,“剛才傳來的爆炸,也一定是你們的計劃之一吧。”
    “哼哼……一切都在計劃之中啊……”黑衣人清晰的笑聲輕聲揚起,在大蛇丸聽來,是如此的鬼魅。
    幾隻鳥兒,體態綽約,盤旋在叢林上空,似乎正鳥瞰著這戰鬥轟鳴的盛筵。
    “看吧,連鳥兒都在為這完美計劃的漸入佳境,而歡呼雀躍了呢。”黑衣人仰首望著天穹。
    在叢林的另一處,幾棵樹木東倒西歪地栽攤在地上,又一個黑衣人咳著血,坐臥在煙塵之中,掙紮地瞅著立在身前的土影,“嗬嗬,不愧是土影閣下,還真不敢小覷啊。”
    “知道就好,這種小伎倆,是最令老夫厭惡的!”土影一隻手撫在身旁蒼勁樹幹之上,連大氣也不喘地就支手將其連根拔起,“可以閉上你這隻臭嘴了,似乎是消耗太多了?所謂團藏身邊的‘左右手’,居然會這麽弱……”
    土影一把將整樁蔥蘢欲滴的參天林木,重重地就要砸向黑衣人,“希望你還能苟延殘喘。”
    “大……大可不必了,土影閣下,時間差不多了,再會。”黑衣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