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平山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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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甫一癱軟在地的黑衣人,倏爾在土影麵前化作了一縷薄煙。
黑衣人原先狼狽不堪的模樣,此刻就猶如倒影在了土影的瞳孔之上。
土影眼巴巴地望著目下的黑衣人,就這麽隱沒了,怒不可遏,不能自已地將手握之樹,憤懣地甩向黑衣人消失之處,“臭小子……!”
土影登時轉身飛去,“剛剛玉皇頂的爆炸一定也是木葉所為,好一招‘圍魏救趙’啊,但你們也太小瞧老夫了……”土影額上的青筋霸漏,“你會作繭自縛的……團藏!”
疊翠流金的叢林,靖冥地已褪去了蒼碧的晟澤,陽光正稀稀疏疏地透進來。
“計劃?”黑衣人捂著早前被大蛇丸捅傷的腹部,徐徐立起身來,右手肘甚至還在往外滲血,他的腦袋側向一邊,極目眺向叢林的深處,那個用影分身將土影引至之處。
那裏剛才還傳來陣陣轟隆,悄然間也寂靜下來了,“看來那邊土影很著急,本來還想用影分身再拖久一點的。”
他回頭又瞅了瞅正盯著自己的大蛇丸,“計劃之一就是不能告訴你計劃……”
“你說什麽?!”大蛇丸一大步跨到黑衣人麵前,一把摟住了他的衣襟。
黑衣人直勾勾地看著大蛇丸,“至少是現在不能。”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交給岩隱!”大蛇丸將黑衣人推到在地。
黑衣人手撐地,“但你不會這麽做,自你開始與我配合起——”
時光回轉,此時的大蛇丸正與黑衣人,在岩隱眾人麵前手持利刃肉搏。
“大蛇丸,想確定真相嗎?”在第一輪的交鋒下,黑衣人便湊近了大蛇丸耳旁私語道。
“廢話!”大蛇丸與黑衣人均向後彈跳開。
之後的數次交鋒,他們都借機在斷斷續續如是竊語著:
“那就協助我離開岩隱吧,你知道我不能被逮住的。”
“你也太高看我了吧,看看他們的陣勢。”
“放心,我已經布置好了,為了某位大人的計劃……”
“你們的計劃是什麽?”
“現在的計劃就是先幫我脫身。”
“又想耍我了麽?!”
“你最好冷靜一點,時機成熟之時,自然會告訴你真相。”
“哼,區區緩兵之計,你以為我會再次上當?”
“為什麽那位大人不直接置你於死地,想想吧……你的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啟了,如果人這一輩子連自己的家世都搞不清……”
“你們威脅我?!”
“如果決定了,就協助我,否則我們的計劃失敗,你的身世線索也將因此而了無蹤跡,你不會幼稚到……直接去質問第三代火影這個當事人吧。”
“如果我協助他們活捉了你呢?”
“你太小瞧我們暗部了。”黑衣人一隻手緊緊撰住大蛇丸的手腕,另隻手背對著土影他們,向大蛇丸展開掌心,一隻黑色藥丸赫然可見,“被活捉是我們的恥辱,相對地,你這個‘判忍’也將永世無法翻身。”
大蛇丸冷笑一聲,鬆開了被撰住手腕的、那隻手裏的手裏劍,另隻手在空中拿住落下的手裏劍,順勢就向黑衣人刺去,“我可不太喜歡成為他人的棋子。”
黑衣人身子一側,將大蛇丸拽去了身後,“我也不太喜歡開玩笑。”
驀然回首,秋波搖晃著陣陣林浪,濃濃的芳草氣息已沉沉睡去。
“你就已經是被拴在這計劃的一個重要環節了,因為這一切的起因都是你啊。”雙手撐地的黑衣人抬首向大蛇丸說道,“怎麽樣,是不是越發對自己的身世著迷了。”
“嗬……”大蛇丸轉身向玉皇頂移步而去,“說到底,我還是被你們給擺了一道。”
“喂,大蛇丸,依照計劃……”黑衣人欲前往拉住大蛇丸,登時腹部一股陣痛猛然而至,他蹣跚地走到離自己不遠的一棵樹旁,倚在那兒,喘著粗氣。
大蛇丸兀自向前走去,語斷了黑衣人的話,“如果我沒問你,就不要再給我提什麽你們的計劃……我沒興趣!”
大蛇丸瞋目切齒,顯然是怒火中燒了,“趁我還沒反悔,保住你的小命……滾回木葉!”
“嗚……”黑衣人疼痛地呻吟著,他也明了,如今的他,攔不住大蛇丸了。
很快,大蛇丸就要淡出黑衣人的視線,“回去告訴你那個所謂的‘大人’,叫他先想好如何回答我,否則……”大蛇丸舐出的舌尖,在唇瓣上打著轉兒。
走出叢林的大蛇丸,縱目於玉皇頂上燃起的嫋嫋炊煙,自言自語著,“看來是我對你們那位大人……越來越有著迷了呢,哼……”
“罷了,既然如此……”黑衣人心有餘而力不足,緩歇了片刻,背向大蛇丸,往森林的一頭走去。
“土影大人,您……?”已飛出叢林的土影被早前自己分配下去的巡邏隊伍給撞了個正著。
“嗯,你們來得正好……”土影瞅見玉皇頂部隊的艾禮富,“艾禮富,把你巡邏隊長的身份暫且交由其他上忍,現在去聯絡各地駐軍,執行新的任務!老夫現要去一處可疑之處。”
“唰——”一隻人影自上而下地落到了黑衣人麵前,“前輩,您……”
黑衣人歎氣道:“這都是被那大蛇丸所賜。”說著黑衣人便更加緊地捂著腹部的傷口了。
“先給您包紮一下吧。”那人扶了扶麵具,走近黑衣人,一邊包裹著他的傷口,一邊又抻著脖子,顧望著黑衣人的身後。
“不必翹首以盼了,其他人都……算了,不提了,沒想到驗證了我的假設,卻也因此連累了你們眾人。”黑衣人隻是長籲短歎。
聞言同伴們的噩耗,那人即刻就愣住了,黑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當初我在你們眾人之中,挑選你在外圍接應我們……”黑衣人透過那人麵具的眼孔,似乎能見到其眼角的淚花,“可不僅僅因為你看起來還是個孩子啊,更是因為你是一名優秀的忍者哪。”
“額……”那人似乎從傷感中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前輩。”
登時,他握緊了拳頭,“前輩,大蛇丸那混蛋呢?!”
“啊,暗部是不能動感情的吧,不過我們都很怨恨他……跟我來吧,在路上我和你細說。”說著,倆人向叢林的一角走去,“對了,除了在外圍接應我們,我給你下達的在此之前的任務完成的如何?那兒岩隱的警戒情況怎樣?”
“小二,給俺上烤肉、啊不對,是給俺來十張肉夾饃、倆大瓶汾酒,哈哈哈哈!可餓暈你爺爺我了。”
一座普通的驛站,既不依山,也不傍水,築在岩隱邊陲的一際平原上,名曰“平山榻上”。
其由於地處僻遠,生意平平,站內亦是方寸之地,平米不過百,方桌羅有八張,倒也算是錯落有致,與諾大酒櫃前的一條吧台相得益彰。
周遭略顯落破,四五桌人稀稀拉拉地吃吃喝喝,此時的一人,膀大腰圓,虎背熊腰地單占一張桌椅,正吆喝著叫喚酒食。
細見那人,一頭蓬鬆棕發,倆頰墩圓而點有紅圈兒,桌上放著一頂淺黃氈帽,對了,還有嘴角那竄出的一滴哈喇子,早早就開始流連徘徊了。
“那個通往‘平山榻上’的道路……”
“可是我們逃出岩隱的關鍵哪。”黑衣人望向遠方,視線離開叢林後的一片廣袤平原。
“你還是會打那兒的主意嗎,團藏!”土影所過之處,俯視下空,塵土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