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個瘋女人的愛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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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之煉金師能有什麽壞心思!
    多洛裏斯·桑切茲是一個長相明豔的大美人,談吐優雅,舉止大方。她的出身也算不錯,桑切茲家族算是f國小有名氣的魔藥生產商。
    而作為家族主支這一代唯一的孩子,多洛裏斯本人繼承了父親的基因,小小年紀就展現出了優秀的魔藥天賦,長大後尤其喜愛研究各種古老的或殘缺的魔藥配方。
    在校期間還改版過一張源自1745年的老魔藥配方,那張藥方少了幾位輔助類魔藥材,當然這個過程中教授們的幫助也是居功至偉的。
    那張配方製成的魔藥還給桑切斯家族帶去了一大筆金加隆(貨幣單位,注1)。
    也是因此事獲利,桑切茲夫婦開始鼓勵她的這種愛好,也允許她花大價錢購買相關書籍,收集相關信息,更甚者,允許自己嬌滴滴的女兒獨自進行一次埃j遊。
    身為四大古國之一的埃j有好幾處出了名的巫師考古遺址,家人也不意外會有這樣的消息傳出,當然,他們在衷心祝願她這一趟會有所收獲的同時,也難免擔憂。
    說起來,這次的消息來源還是在一場聚會上。
    多洛裏斯熱衷社交活動,喜歡參與各種大小聚會,想要去埃j冒險也是因為在宴會中聽他人提及埃j某金字塔,說是地底發現了新的巫師墓穴,裏麵陪葬了很多古老的魔法器皿,還有幾張配方,目前古靈閣正在和當地魔法部交涉,想撿漏得趁早。
    這個消息讓她心動不已,她回家後就與父母商量起這件事。
    桑切茲夫婦在多番打探,確定事情屬實後,同意讓她走這一趟。
    那次旅行的結果如何暫且不說,至少多洛裏斯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她得在埃j聖地傷病醫院住一年。
    以魔藥的神奇效果來說,傷病院中需要住半年及以上的都是命大,運氣好存了一口氣送進醫院的。
    聽說與她同行的巫師還死了兩個,這個新聞傳回f國,嚇得桑切茲夫婦連夜托關係從魔法部申請門鑰匙,著急忙慌地趕到了埃j。
    他們美貌的女兒躺在病床上還沒蘇醒,她骨瘦如柴,皮膚幹枯褶皺,頭發也毛糙的難看,單看外表仿佛是個年邁的婦女。
    醫生非常遺憾的告訴他們,多洛裏斯不僅生命力被汲取了,連她的魔力核也裂開了,這是沒有辦法治愈的創傷。
    現在雖然還能使用魔法,但是隻能是那種沒有殺傷力的低級家用魔咒。
    至於說煉製魔藥,也是和魔咒一樣的,強大的魔藥煉製也同樣需要巫師輸送大量的魔力幫助成藥。
    桑切茲先生萬分慶幸,並不覺得女兒的魔力低微有什麽問題,之前確實也是他們起了貪心不足,所以才會讓孩子冒險來埃j搏一搏,還好現在人還活著,能繼續做一個巫師而不是啞炮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至於其他的,他們不強求。
    至於桑切茲太太,她現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女兒何時能蘇醒上,顯然也不會在乎魔力強不強大的問題。
    至於多洛裏斯本人怎麽想當下沒有什麽會比她的身體更重要了。
    一年後,桑切茲一家返回f國,他們的生活仿佛恢複到了從前的模樣,父親忙著工廠的事情,母親在家照顧女兒。
    而多洛裏斯,她大多數時間都安靜的待在房間裏,不願再出門交際。
    父母沒有辦法,隻好到處尋找合適的魔藥來挽救女兒的容貌。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家裏的貓頭鷹在某一傍晚進了二樓的某個房間。
    多洛裏斯在母親喜極而泣的哭笑聲中,開始與曾經的同學通信,也終於願意離開那間昏暗的充斥著古怪藥味的房間,下樓來陪家人們用餐。
    看來德國老牌魔藥公司凱特琳娜的美容魔藥效果確實很不錯,多洛裏斯恢複得越來越好,相信過不久,她依舊能是那個明豔的美人,可以在舞會上無往不利,會有許多優秀的青年願意與她交流。
    這一天,柯立夫受朋友的邀請,同意參加一個商業夥伴的酒會。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多洛裏斯,他當時就感覺自己墜入了愛河,不過他又很快清醒,他知道那個漂亮的姑娘一定看不上他,誰讓他是個殘廢呢。
    在魔法世界,有魔藥的強力加持,很少會出現因疾病殘疾的人。而柯立夫很不幸,他天生脊椎扭曲有病,無法站立,嚐試過各種魔藥和治療辦法,都沒有用。
    這種病,即便他家有再強大不過的醫療團隊,也毫無辦法,因為就連魔藥也認為他這殘疾才是正確的,不需要修複。
    而讓人沒想到的是,多洛裏斯竟然主動接近他。
    這件事讓柯立夫私下裏開懷許久。
    來往一個月後,兩人確定關係,他們像是普通麻瓜情侶一樣,會到處看風景,品嚐美食,也能享受閑散的時光。
    時間一長,柯立夫自然而然的就有了更進一步的想法,所以對她坦白自己的病情,他開口時有多害怕多洛裏斯會嫌棄,事後就有多慶幸自己的決定。
    多洛裏斯非但不嫌棄他,還建議他再去找麻瓜醫生看看,或許會有不同的結果。
    他們約好一起去醫院,不管什麽樣的結果,多洛裏斯表示她都可以接受並保證絕對不會因此影響他們的感情。
    多洛裏斯的深情讓早已死心的柯立夫鼓起了勇氣,雖然那次醫院之行的結果依舊不好,但是柯立夫覺得無所謂了,反正他早就接受現實了。
    最主要的還是多洛裏斯,這位善良的姑娘,她甚至願意為他重新撿起魔藥,要知道她自從魔力核受傷以來,就不再煉製魔藥了。
    天氣轉冷,時間很快到了深秋,而桑切茲夫婦卻在一夜之間突發暴病,匆匆離世。這個過程隻用了短短兩天。
    柯立夫緊趕慢趕叫來的醫生都隻能無奈的陪同參加這場葬禮。
    葬禮上,多洛裏斯哭的形象全無,但這並不影響柯立夫對她的感情,他在看著棺木下葬的時候,滿腦子都方才在後花園裏,多洛裏斯對他說的那句話,“你是我唯一能依靠的人了。”
    那個說話的人哭的梨花帶雨,滿心滿眼都是他。
    第二年的冬天,柯立夫與多洛裏斯的婚禮在喀米爾山穀舉行。
    自從見到柯立夫那天起,多洛裏斯就在等這一天的到來。
    喀米爾山穀,一個完全消失在世人眼裏的地方,她終於踏上了這一方淨土,多洛裏斯不免露出一絲甜蜜的笑意。
    那場婚禮沒有外人參加,多洛裏斯已經是孤家寡人了,所以婚禮的地點在多番協商後,最終決定就在族地舉辦。
    柯立夫,他本姓威蘭諾瓦,一個讓人耳熟的沒落小族的姓氏,但如果有人熟知煉金術師的曆史,他就會知曉威蘭諾瓦曾經有多輝煌。
    在這個世界上出現巫師之前,就已經有煉金術師的相關記載了。一開始,煉金術師們是一群喜歡搞研究的人,不分巫師與麻瓜,他們沉迷學習,到處采礦研究草藥以及動物,但隨著加入的人越來越多,他們研究出來的非凡力量讓煉金製品的威力越來越大,強大的巫師開始邀請其中研究煉金的巫師加入自己的勢力,沒多久之後,巫師們也爆發了和麻瓜一樣的戰爭,他們內部消耗,直到獵巫行動開始。
    威蘭諾瓦家族的大部分子弟天生擅長搞研究,被巫師們關注的同時也引起了麻瓜的注意,他們捕捉煉金術師,用孩子威脅,殺死了不少族人,這使得威蘭諾瓦當時的族長下定決心,一定要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藏起來,因為他們不曾擁有可以這種環境下保護自己的能力與武器。
    雖然自那之後,愛好和平的威蘭諾瓦家就多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分支,攻擊型煉金道具製作組。
    威蘭諾瓦曾經是曆史上非常有名望的煉金術師家族,但隨著避世的時間越來越長,他們的技術變得落後,而70世紀末蒸汽機的出現,人類科技樹被點亮,煉金術師這個稱號也被取締,他們賴以生存的技術變得越來越無用,終於,不得不迎接新的變化。
    在約瑟夫(柯立夫的父親)的父親彭德萊繼任族長之前,山穀裏的煉金術師們都隻研究魔法道具,非常抵觸麻瓜文明的發展,這使得一大部分人思想老舊、固執,難以溝通。
    由彭德萊帶領的年輕一輩,與老一輩進行了一場持久的辯論,在這場抗爭中艱難取勝後,威蘭諾瓦家終於結束了自我封閉,逐步向外發展。
    族裏的年輕人可以根據喜好去學習各種不同的知識,不論是人類的高等學院,還是各種研究向的巫師組織,他們能走出去學習更先進的知識與技術了。
    而讓威蘭諾瓦這個姓氏徹底銷聲匿跡的原因是格林德沃(第一代黑魔王)的崛起。
    大家以為迎來了美好的新生活,但其實好景不長,二戰爆發了,麻瓜世界亂得一塌糊塗,威蘭諾瓦們有參與其中的,當然也有選擇躲回族地的。
    本來這一切同威蘭諾瓦沒有一點關係,直到格林德沃在拉攏一位老先生的過程中,出於威脅的用意,當場擊殺了對方一個學生。
    而那個倒黴的學生,他就姓威蘭諾瓦。
    這個不多見的姓氏又引起了對方某位手下的注意,這一次變故就讓家族的處境變得危險起來。
    代表那個學生的樹枝枯黃掉落,讓族長明白巫師界動亂開始了,而他們如果不更加小心,很可能也會被殃及。
    族長猶豫再三後下令,所有離開族地的人都不得對外使用威蘭諾瓦這個姓氏,不論是巫師還是啞炮,他們可以用母親的姓氏,或者隨便什麽都行,但必須保護好威蘭諾瓦這個姓。
    因為族人們世代都是搞研究的,實在不擅長與人打鬥,一旦族地暴露,他們會有怎麽樣的下場,實在不好說,大家都賭不起。
    喀米爾山穀位於一座島上,這座島永遠不會出現在地圖上,不論是巫師的還是麻瓜的地圖,不會被說出名字,不會被知曉地點,它是無數威蘭諾瓦的心血,他們將自己的族地嚴嚴實實的隱藏起來,隻要還有人為這座島注入魔力,它就永遠不會對任何一個外人開放。
    隻要不是族人背叛,他們還是非常安全的,事實證明也確實如此。
    格林德沃用盡一切手段,始終沒能知曉他們在哪裏,雖然為此犧牲了幾個孩子。
    但威蘭諾瓦的大本營依舊很好的被隱藏在山穀裏,他們悄無聲息的成長著。
    直到哪一天,全新的知識讓她煥發新的生機,會將它養育成一株參天大樹,龐大的根係紮實可靠,粗壯的枝幹也能保護自己,繁茂的樹葉會載滿成就,再沒有人可以撼動他們。
    這裏必須提一句當時為了保護家族而特意單獨開設的攻擊型煉金道具製作組,他們會煉劍、製作盾牌、戰鬥傀儡等,但在實際戰鬥中,這些東西的作用真不大,最多就是拖延時間當個擋箭牌而已。
    威蘭諾瓦們是真的不擅長格鬥魔法,大概形容的話,就是埋頭搞研究書呆子,他們握筆的手都不知道怎麽握劍。
    而多洛裏斯之所以知道威蘭諾瓦,就是因為那次埃j之行,她私藏了一張羊皮紙,上麵提到過了這個家族。
    她在婚後的表現一直很好,約瑟夫和狄安娜也都對她很滿意。
    一方麵是為了自己的兒子,另一方麵也確實是願意去信任多洛裏斯。
    三個月後,多洛裏斯從現任族長,也就是她的公公約瑟夫手中得到了一枚鑰匙,那把鑰匙可以打開島上最好的實驗室中的一間,現在裏麵已經放上了材質最好的大小不一的坩堝組合、以及滿滿當當的魔藥材櫥櫃,這都是為了讓她更好的研究治療柯立夫的辦法。
    雖然父母們不抱什麽希望,但是不代表也要剝奪孩子們的希望。
    那之後,多洛裏斯便全身心的投入到研究工作中去了。至於研究的是什麽,總之絕對不是她當初說的,治療柯立夫殘疾的魔藥。
    當然,柯立夫三不五時的也會收到幾劑止痛藥、預防病變的魔藥、以及一兩份書信,這可以讓內心不安定的他慢慢放下擔憂,逐步接受心愛的妻子長期駐紮在實驗室的現實。
    兩年後,多洛裏斯提出魔改柯立夫的身體,遭到了所有人的拒絕。
    但時短短兩個月時間,她就帶著改造成果走出實驗室,試圖再次說服家人。
    她左邊的小腿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流淌著綠色藥水的金屬義肢。
    柯立夫震驚之後,感動的當場痛哭,他幫著妻子懇求家人,說想參與多洛裏斯的計劃,他心甘情願被她改造。
    但約瑟夫在多次溝通失敗後,態度強硬的提出了一個要求,他要一個孩子。
    巫師的生育本就困難,魔改自己身體的最好例子(尼克·勒梅)還活在f國,必須在她瘋魔到完全失去生育功能之前,生下一個孩子。
    而且他們也不能確定多洛裏斯的改造會不會傷害到柯立夫的那個部位,約瑟夫認為讓他們先生下孩子,會比較保險。這個孩子不僅對他們這個家重要,對家族也同樣很重要。
    多洛裏斯也清楚這已經是約瑟夫的底線了,她咬牙答應了下來。
    而巫師們子息艱難,77年秋季,多洛裏斯才終於得到好消息,她真的懷孕了。
    在無數族人的期待中,第二年初夏,在付出慘痛的代價後,多洛裏斯終於生下了一個女兒,約瑟夫為她起名塔利亞,但不得不承認,這個小生命的到來把一切都變得更壞了。
    孩子使得多洛裏斯的性格更加扭曲,但沒有人會去責怪這個可憐的女人,因為生產當時確實是發生了意外,塔利亞剛出生就魔力暴動,而且是非常強大的魔力,負責接生的醫生都被打個措手不及,一個重傷兩個輕傷,而身處風暴中心的多洛裏斯直接被衝擊的暈了過去。
    醒來後才得知自己內髒受傷,還斷了兩根肋骨,就連慣用的右手也骨折了,醫生說她需要休養三個月,如果想完全修複的話。
    但多洛裏斯不願意,她一再強調孕期進行的實驗已經到了要緊關頭,她必須回去實驗室工作,不管家人丈夫如何安撫都沒用,她每天坐立不安,摔摔打打,甚至毫不遮掩對塔利亞的恨意。
    到最後,即便是約瑟夫這個做公公的察覺出兒媳的情況,有些不對勁,說瘋,又瘋的不夠徹底,仿佛是做戲一樣。
    但他還是妥協了,用幾種非常少見的稀有草藥說服了多洛裏斯,讓她按捺住躁動,呆在醫院好好接受治療。
    而柯立夫,他確實是個純種的戀愛腦沒錯了,對他而言,多洛裏斯才是最重要的那個人,他每天在病房裏進進出出,照顧多洛裏斯,聽她一遍遍神經質的說研究進度,仿佛也看見了自己痊愈的樣子,愈發沉浸在對方描繪的美好幻想中。
    這兩夫妻都瘋了。
    身為祖父祖母,約瑟夫和狄安娜隻好將幼小的塔利亞帶回家,親自撫養。
    住院期間,狄安娜又多次在探望時勸說多洛裏斯,希望對方能見見孩子,畢竟那個小可憐,從出生三天後就再沒見過自己的母親。
    而多洛裏斯每次聽見孩子的名字都隻有滿臉的厭惡,對那個孩子,她滿腔恨意。也許有當初被迫生育的關係在裏麵,也許是因為塔利亞弄傷她真的拖慢了試驗進度,總之,她對那個孩子完全沒有一點愛意。
    狄安娜有找柯立夫幫忙說情,但他始終一廂情願地認為是多洛裏斯隻是將救治他這件事看得太重,而那次受傷使她實驗的進度被拖慢,使她太過生氣了才會遷怒孩子。被勸的不耐煩的時候,也隻表示他會勸說妻子,卻始終不願接自己的孩子回家,弄到最後也隻是安排了兩個家養小精靈(巫師家庭的幫傭,注2)過去,美其名曰保護自己的女兒。
    可直到多洛裏斯再次回到實驗室,她也沒去見過塔利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