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二合一)

字數:12301   加入書籤

A+A-




    再婚前夜亡夫回來了!
    雨大天黑,奚昭遠遠望見月問星身邊站了一人。
    看身形比蓬昀高出許多,但轉瞬又消失不見。
    她快步上前,朝著那人影消失的方向望了陣。
    什麽都沒瞧見,連是誰都未看出。
    她轉而問月問星“蓬昀呢,是不是有其他人過來了”
    “蓬昀走了。”月問星看一眼月郤,才又猶豫著說,“是被那道人趕走的。”
    “道人”月郤擰眉,“哪個太崖,還是藺岐”
    “藺岐。”
    月郤眉頭蹙得更緊“他為何要來這兒,不知自己是什麽處境嗎大哥可冒了不小風險才讓他住進府裏。”
    見他有發怒的跡象,月問星忙說“不是。他易了容,蓬昀沒瞧見他的臉。”
    “也是,到底不會這般莽撞。”月郤勉強鬆緩了神情,轉而主動解釋道,“我原是守在樓底下,那蓬昀應該剛好在這附近打轉,又察覺到了陌生鬼息,便派人來查。頭回被我擋回去了,估摸覺得不對,他就又叫了幾隻鬼來,故意在那兒鬧事,自個兒偷溜進了觀月樓方才氣息動蕩不小,他有沒有傷著你”
    月問星不願跟他聊起剛才的事,隻搖頭。
    片刻後又道“他說要去找大哥。”
    “找大哥”月郤冷笑出聲,“這是把自己當成鬼王,還是以為他是月府府主了如今身處月府,他還想掀起什麽風浪不成”
    月問星憂道“那若他告訴了薛家人呢”
    “不急,兄長自不會放任他胡說八道。”月郤說,“我先送你倆回去,再去大哥那兒看看。”
    奚昭在旁聽著,若有所思。
    薛知蘊是半鬼,身邊也常有鬼魄出沒。她原以為是薛家和鬼域有什麽來往,就好比月家在妖族中的地位。
    但薛家能管亡魂的去處,還能幹涉月府私事。這樣看來,他們與鬼域的關係遠比她想的要密切許多。
    蓬昀腳底生風地跑到了月楚臨那兒,也沒管他睡沒睡,抬手就開始砸院落大門。
    幾個守門的侍從忙上前問他有何事,另一些則跑去叫月楚臨。
    沒過多久,月楚臨便從回環的廊道走出,身後跟了兩個提燈的小童。
    “蓬夫子,”他禮道,“夫子深夜拜訪定有急事,眼下大雨不止,不若去茶室小坐,慢慢道來。”
    他向來麵上功夫做得好,但這回蓬昀已是氣火攻心,一揮袖“少來這套若非殿下不在此處,一時又回不了鬼域,老夫定要鬧得你月家人不得安生”
    月楚臨身後的提燈小童不著痕跡地翻了個白眼。
    大晚上風風火火地衝過來,不已經鬧得不得安生了麽
    月楚臨卻沒被挑起絲毫火氣,仍舊溫聲道“蓬夫子盡管直言。”
    蓬昀冷哼“我且問你,你那最小的胞妹如今何在”
    他來月府的次數不多,以前就聽聞月家的小
    女兒一直臥病在床,從不會客。
    如今才知道,哪是久臥病榻,分明是早死了
    月楚臨應道“勞夫子關心,舍妹身體抱恙,自父母離世便在養病。”
    “養病”蓬昀捋了把胡子,橫眉倒豎,“別不是已經養死了。”
    月楚臨眉心一跳,神色不改。
    “夫子何出此言,舍妹如今就在觀鶴小築。若夫子有意探望,不妨明日再去。”
    “月見遠以前怎沒發現你慣會信口雌黃”蓬昀虛起眼看他,“老夫已經親眼看見你那胞妹的亡魂,且就在觀月樓底。她死了百年不止,煞氣深厚,定會釀成大禍。豢養大鬼實乃重罪,還不快些將她交出來”
    月楚臨眼皮一掀,看的卻是他身後。
    片刻後他笑道“恕晚輩愚鈍,沒有聽懂夫子話裏的意思舍妹就在觀鶴小築,如何會無故丟了百年性命,又成了亡魂且若真碰著了她的亡魂,為何僅有夫子一人來這兒。”
    蓬昀一時語塞。
    他自不想說月問星的魂魄險些要了他的命,便道“聽說你請了個道人,就是為著捉你那胞妹的亡魂,現在魂魄就在他那兒。你要不信,可將那道人叫來。”
    月楚臨的神情凝怔一瞬,但很快就又恢複如初。
    “原是這般,難怪前輩會看錯。”他道,“那道人確是我請來的。府中有惡鬼出沒,還偽裝成了舍妹模樣蓬夫子看見那鬼時,鬼身邊可有其他人”
    蓬昀不知不覺間就順著他的話往下道“你帶回府的那人族,就跟那鬼待在一塊兒。”
    “那就是了。”月楚臨語氣溫和,“那鬼有意偽裝,為的便是騙取奚昭信任。我撞見過幾回,就從外請了位道人來捉鬼這幾日事務繁雜,若非蓬夫子提起,我也險些忘了。”
    聽到這兒,蓬昀已是半信半疑。
    也是。
    鬼域的人都在這兒,他怎還敢做出這等事。
    可
    他突然道“你那胞弟守在觀月樓外麵又是為何”
    月楚臨身後的提燈小童險沒忍住歎氣。
    小姐偷跑出去跟昭昭姑娘見麵也就算了,這二少爺又是來幹嘛的。她倆見麵,還需要個看門的不成
    “阿郤與問星向來感情甚篤,遇見有鬼披著她的皮為非作歹,自是心中有憤。”月楚臨說,“阿郤做事到底莽撞,若衝撞了夫子,定會罰他。”
    “但”
    “蓬夫子,”月楚臨打斷他,“就算晚輩有心,十多年前父母在時,也不會任由孤魂遊離在外,哪怕是自家人。”
    聽他提起他爹娘,蓬昀心底的疑慮一下去了大半。
    今日見著那鬼,少說也死了百年了。而十多年前,月家兩位府主都還好好兒活著。
    他對那兩人也有幾分了解,都不是不知規矩的人。
    即便是自己的親女兒,也應不會做出強行留魂的事。
    況且一百多年前,從沒聽說過月家
    出現什麽變動。
    思及此,他麵色稍緩。
    “若有惡鬼作祟,也當與鬼界通個氣,免得鬧出笑話。如今兩位殿下都在這兒,捉隻惡鬼罷了,哪需要請什麽道人來。即便嫌勞煩殿下,那太崖道君不也在”
    月楚臨恭謙“前輩言之有理。”
    “快些將那惡鬼除了,也免得影響王上出巡。”拋下這句,蓬昀轉身便走了。
    月楚臨靜立在原地,望著那幹瘦鬼影。
    等人走遠,身後的提燈童子終於忍不住道“公子,那老鬼未免也太囂張。真當自個兒是殿下的夫子,就得人人都聽他的了在咱們府裏竟還擺出這副作派”
    “不急。”
    月楚臨始終溫笑著,燈光映來,才覺他笑意不達眼底,反透出股漠然。
    他轉過身,身影漸隱在夜色當中。
    “居功自傲,又有犯上之嫌。”他稍頓,“氣數已盡。”
    第三天,寧遠小築。
    前些日子斷斷續續下了好幾場雨,今日總算放晴,一碧如洗。
    藺岐拿起八方道玉盤,正要出門,太崖忽出現在了門口。
    “玉衡,”他徑直入了門,坐下,懶靠著椅背,“今日先不急著去檢查禁製,為師有話想要問你。”
    藺岐放下玉羅盤,耐心等著他開口。
    太崖“前些天下大雨那天晚上,你去了哪兒”
    “觀月樓。”藺岐答得詳細,“羅盤出現異象,故此去了趟。”
    “然後”
    “未受多大影響,應是府中鬼魄太多,幹擾了禁製。”
    “我並非是問禁製的事。”太崖懶散道,“你去觀月樓時,可看見了什麽,又做了何事”
    想到他應是知道了昨夜的事,藺岐索性再不瞞他“弟子去觀月樓,看見鬼域蓬昀無端攻擊月家女兒。倚強淩弱實為小人作派,弟子便出了手。”
    “哦,月家女兒看來你已經知曉那鬼魄的身份了,是她親口告訴了你,還是你自己去查的”
    藺岐沉默一陣,終如實道“那鬼魄時常出現,恐其有害,所以去查了她的身份。”
    “你倒是熱心腸,也不怕鬼域怪罪到你身上。”太崖揶揄,但無諷刺之意。
    “我易了容。”
    “易容”太崖輕笑,“你是易了容,那如果鬼域的人真來找,你要從何處捏造出個捉鬼的道人。”
    聽他提起捉鬼道人,藺岐須臾便反應過來,應是誰給他遞了話。
    他思索片刻,卻是先問“師父,弟子是否給誰添了麻煩”
    現在倒知道喚他聲師父了。
    太崖單手支頜,道“也沒什麽,就是昨天碰著見遠,聽他說那蓬昀怒氣衝衝找上了他,覺得月府欺瞞鬼域,偷藏著月問星的魂魄。又說見遠還請了個道人,就是為了捉那鬼魂。後被見遠瞞了過去,隻道月問星還好好活著,那鬼魂不過假借了月家小姐的名頭,其實是
    打外邊兒來的野鬼。”
    藺岐稍擰了眉。
    月府果真瞞著那月問星亡故的事。
    既然已經離世,為何不將她送去鬼域”他冷聲說,“魂魄遊離人界,有違天道。”
    太崖笑眯眯看他“玉衡,別想著能從為師這兒套出什麽話。那月問星死了也好,活著也好,都是月家自己的事,外人幹涉不得。”
    藺岐別開視線“我未有此意。”
    “為師大抵知道你想幹什麽。”太崖輕聲道,“玉衡,你從沒這般莽撞過。但應清楚今時不同往日,我們師徒二人的性命皆在刀尖之上。你若起了什麽心思,要是適可而止為師也管不了你。但見遠此人,能避則避。”
    藺岐沉默一陣“弟子清楚。”
    話音剛落,外頭陡然傳來人聲
    “有人嗎”
    他抬起眼簾,目光瞥向右旁門口。
    “奚姑娘來了,”太崖忽笑,“玉衡,不去見見麽多半是來找你。”
    聽了這話,藺岐不知怎的就想起那被留影珠記刻下的聲音。
    他垂下眼簾道“師父,我先去檢查禁製。”
    “今日不用去了。”太崖隨手拿了本符書,丟給他,“這符書是從見遠那兒拿的難得古本,僅剩了一本。昨夜剛下大雨,今日路也不好走,便留下將這符書謄抄一遍吧。”
    說著,他起了身,往外走去。
    剛出門就看見滿院子亂逛的奚昭。
    對方也瞧見了他,腳步一轉,就朝他走來。
    他跨出門檻,正要告訴她藺岐還在抄符書,便聽她說“道君,原來你躲屋裏,找你好久。”
    正在房裏翻書的藺岐指尖一頓,轉而走至桌前,一言不發地磨墨。
    太崖停住。
    找他的
    他麵上不顯,問道“奚姑娘找我何事”
    奚昭從袖裏取出一小片符籙,甩了甩“道君,你該不會是忘了這事吧”
    召靈符。
    太崖頓時了然,帶著她往涼亭那處走。
    確定藺岐聽不見他倆說話了,他才開口“不是還有幾天麽,奚姑娘怎提前送來了。”
    她一來找他,他就覺得準沒好事。
    奚昭往石桌旁一坐,端的自在。
    她道“我這兩天要忙著養花,估計沒空,所以提前送過來,也省得道君受罪不是”
    其實是她澆的靈水起了效,那睡蓮好像有化靈的跡象。
    她得時時守著,哪有空往外跑
    “那便有勞奚姑娘了。”太崖伸手去拿。
    還沒碰著,奚昭就又收回了手。
    她左右張望兩眼,然後問“藺道長呢”
    太崖泰然自若地垂手“在謄抄符書奚姑娘要見他”
    “好幾天沒瞧著他,所以問問。”奚昭一手撐臉,眼底含著笑,“也怕他突然蹦出來,知道了道君你變蛇的事。”
    太崖在她對麵坐下,一副閑散模樣。
    他突然換了話茬“這些時日在翻看一些書,瞧見些頗有意思的東西。”
    “你講。”
    太崖慢條斯理道“書上寫一人類闖進了妖物橫行的深山裏,怎麽也找不著出路。最不走運的是,她還被山上妖鬼種了禁製,就算找著了下山的路,也沒法離開。這人四處尋著解禁的辦法,最後真叫她找著了奚姑娘猜是什麽”
    奚昭瞬間清楚他要說什麽了。
    嘴上卻道“我沒看那話本,怎會清楚”
    “也是。”太崖替她斟了杯茶,“這書裏寫,那人最後找著了另一個與妖鬼修為不相上下的大妖,和他結了妖契,最終逃下山。而人妖殊途,她是逃下山了,那大妖卻被壞了修為,隻得從頭修煉。”
    “道君是在可憐那大妖被毀了道行”奚昭一眼瞧出他心底的打算,忽笑,“若是憐惜他道行被毀,那要是碰上了差不多的情況,不若道君你替他去,怎麽樣”
    “未嚐不可。”兩人皆是話裏有話,太崖坦言,“一如我先前所說,什麽忙都可幫,隻需奉上些金銀。”
    奚昭當他說笑,問道“那要多少錢財”
    “十萬靈石。”
    搶錢啊
    奚昭頓時斂了笑。
    十萬靈石
    她要有十萬靈石,都可以買通整個月府的下人把這整座府邸都給砸了
    太崖卻還跟她講起道理來“我與見遠可是數百年的交情,要做這等子出賣他的勾當,要價自然得高些。況且本君修為不低,屆時若出現什麽閃失,有些錢財傍身,也能安心。”
    安心。
    安的哪門子鬼心
    奚昭直言“十萬靈石怕是連做夢都不敢,道君不如想些更切實際的東西。”
    太崖思忖片刻,忽說“那奚姑娘覺得一座府邸如何也好讓我和玉衡有個安全的容身之地。”
    奚昭直勾勾盯著他。
    拿眼神傳遞出三個字
    你配嗎
    她那眼神引得太崖低笑出聲,心裏覺她有趣,又覺有些可愛。
    笑了陣,他才說“既然十萬靈石不行,府邸也不行,就隻能再往下些了五千靈石如何”
    奚昭當真考慮起來。
    她剛還覺得他無理取鬧,但轉念一想,又並非沒有道理。
    這些日子藺岐總避著她,似乎的確在排斥她的接近。
    她不喜歡強人所難,老躲她也覺得沒意思。
    而太崖既然都已經把牌明著打了,好像更靠譜些。
    但他和月楚臨是朋友,難道不該處處幫著他麽
    這般一想,他倆的關係好像也沒那麽親近。
    又或說,他隻是想看個樂子罷了。
    心裏信不過他,奚昭還是搬出開玩笑的語氣“五千靈石終歸還是有些多了,要定下這個價,能打張
    欠條嗎”
    先用後付,再分個期也挺正常的嘛。
    Θ本作者雲山晝提醒您最全的再婚前夜亡夫回來了盡在,域名
    太崖問“欠多久”
    “我想想”奚昭垂眸細思,然後像模像樣地說,“少說十年百年的,看我能活多久吧。”
    太崖又笑出了聲。
    好不容易忍下,他忽又想起這會兒還在屋裏謄抄符書的藺岐。
    如今想來,他去幫月問星十有八九是為著奚昭。
    思及他每回一臉冷淡地說“弟子自有分寸”的模樣,太崖眼一移,瞥向奚昭。
    他忽道“再不說笑。恕某直言,我看奚姑娘對我那徒兒起了不該有的心思,怕是要栽大跟頭。他不是那話本裏的大妖,多半不會受人蒙騙。”
    奚昭“”
    別把她說得跟話本裏害人的妖怪一樣成麽。
    她正要刺他一句,就又聽得他道“玉衡向來性格寡淡,哪怕有什麽念頭,也會竭力壓下。拿不鹹不淡的路子對付他,起不了什麽效,隻會使他越發回避。”
    奚昭眼簾一抬“什麽意思”
    太崖眼梢挑笑道“我帶玉衡四處遊曆已有數十年,教他許多,但從未試驗過他。哪怕人界學堂,也常有課試堂試,以此來看出師父教得如何,學生又學得如何奚姑娘既然對玉衡有意,不妨讓我教你如何做,也順道替本君試試我那徒兒的道心。要嫌無趣,還可拿出些籌碼。”
    某一瞬間,奚昭仿佛看見他身後長出了幾條狐狸尾巴。
    原來這就是師徒啊。
    想盡辦法坑對方。
    但對她也不是全無好處。
    她想了想,問“怎麽做”
    太崖起身,繞至她身後,道了聲“得罪”,便手作劍指壓在她的後頸處。
    “嘶”後頸突然傳來陣刺痛,像被螞蟻咬了似的,奚昭捂著頸子起身後退一步,蹙眉看他,“你做什麽”
    太崖收手,指背搭著條小蛇,隨他動作變回了刺青,盤附在手指上。
    “放心,毒素很快就散了,沒什麽危險。”他促狹了眸,隨後附在她耳畔低語幾句。
    越聽,奚昭的臉色就變得越古怪。
    聽到最後,她幾乎瞪著他。
    “道君未免太過兒戲。”
    “依著我那徒兒的脾性,若不逼他一把,永遠不會踏出一步。”太崖抄袖,笑說,“要還覺得沒意思,奚姑娘可壓些籌碼若我輸了,任憑奚姑娘處置。”
    奚昭睨他。
    這人可真是隻賊狐狸。
    嘴上說著什麽教她法子,幫她攻略藺岐,其實就是在借此提醒她,別去想不可能的事。
    她忽一笑“好啊,道君最好盼著自己能贏。免得到時候落我手裏,要無端吃些苦頭。”
    話是這麽說,但等藺岐真出來時,她卻又覺得方才有些嘴快了。
    原因無他,她和太崖想的一樣,藺岐就是塊木頭。
    別人是戳一下動一下,他是戳了還往後退。
    總是避著她的人,如何會主動往前走一步
    果不其然,見院中僅有她一人,藺岐便站在了不遠處,任由烈日暴曬著,也不肯再往前。
    “奚姑娘,”他淡聲道,“師父說有事找我,不知在何處。”
    “他出去了。”奚昭頗煩,語氣也不大好,“說要好一會兒才會回來。”
    算了。
    大不了她就想辦法借些靈石,換條路走。
    “好。”藺岐應道,便要轉身進屋。
    但還未動身,忽又停下。
    他遠遠望著她,問“奚姑娘何故捂著頸子”
    “被蛇咬了。”奚昭眼前閃過一片片光點,“有些疼。”
    狗道士
    不是說沒什麽毒麽
    藺岐聞言,那平靜的麵容裏陡然劃過絲錯愕,但又轉瞬即逝。
    他上前問道“什麽蛇,咬在了何處”
    奚昭沒鬆手。
    “就捂的這兒。”她不覺得他會幫她,便語氣生硬地把太崖教她的話念了出來,“好像有毒小道長,可不可以多放些血,或是把毒,吸出來。”
    話音剛落,藺岐便握住了她的腕子“奚姑娘,先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