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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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婚前夜亡夫回來了!
    奚昭接過匕首,拔出一截。
    一看便知是好物。
    雖然樣式簡單,刀鞘不見什麽裝飾。但刀身漆黑發亮,刀刃鋒利,說是削鐵無聲也不為過。
    刀好,反說明他確信自己會贏。
    也是。
    身無修為的人族如何能逼得他化出蛇身不僅如此,還要從他身上剜下片蛇鱗來。
    難如登天。
    奚昭拔出整把匕首,指腹劃過刀身。
    他拿這事來賭,除了想贏,多半還想把她的注意力從藺岐引到他身上去。
    太崖等了好一會兒,見她久未出聲,又問“奚姑娘猶豫不決,可還是有其他思慮”
    奚昭合鞘,抬頭看他。
    “時限是多久”
    太崖“就定在出巡結束之前,這樣既留了足夠時間,又不耽誤出巡那日耍樂奚姑娘以為如何”
    那就是整十天了。
    奚昭默不作聲。
    太崖看出她的猶疑,話鋒一轉“方才說一人定下一個賭約,我的既已說了,還不知奚姑娘想賭什麽”
    看來這道人是真重視他徒弟,一而再再而三地誘惑她。
    奚昭轉了下匕首,刀柄朝他,刀刃則握在自己手中。
    “答應你了。”她頓了頓,“至於我要賭什麽,不妨等道君的賭結束再說。”
    話音落下,藺岐出現在了不遠處的廊道盡頭。
    餘光瞥見那道身影,她將匕首收入袖中,道“在定出輸贏之前,道君別忘了前幾日答應過我的事。”
    “自然。”太崖攏手在袖,“已經答應了奚姑娘,斷不會自食其言。”
    進屋後,藺岐將太崖帶來的東西放在了桌上。
    是個漆木盒子,打開後,裏頭裝了條頸鏈比起頸鏈,奚昭覺得這東西看起來更像是給貓狗戴的寵物銘牌。銀製的鏈子,再佩塊木牌,牌上刻有符籙樣式的花紋。
    “這是何物”奚昭拿起。
    一旁的靈虎好不容易從衝擊中緩過神,甩著尾巴就上了前,兩隻前爪搭在她膝上,湊近腦袋看熱鬧。
    別不是送給奚昭的
    這道人什麽眼光,挑了這麽個醜玩意兒。
    在外麵地攤上隨便逛兩圈,都能買來比這更好看的頸鏈子。
    剛這麽想,它就聽見太崖道“之前聽玉衡說,你和這靈獸的契印被毀。你剛吃過霜霧草,短時間內不宜再刻下臨時契印。我便去尋了這麽條鏈子,係在它脖子上,就沒法隨處亂跑了。”
    靈虎
    它身子一轉,想逃。
    但兩隻前爪還沒挨著地,就被奚昭一把撈了起來。
    “當真”她將那銘牌翻來覆去看了幾遭,“怎麽個沒法亂跑法”
    靈虎撲騰著爪子,使勁兒掙紮著,圓滾滾的眼睛瞪向太崖。
    惡毒
    小人
    把它靈
    力給封了不說,這下又要拴著它。
    早知道那晚它就逃了,跑奚昭床上睡什麽大頭覺
    本作者雲山晝提醒您再婚前夜亡夫回來了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
    太崖“你把奚昭二字寫在銘牌上,再給它戴上。如此,往後叫它待在何處,它便隻能待在何處。”
    奚昭原還有些興致,但見靈虎掙紮得厲害,便又將銘牌放在了桌上。
    “你不喜歡”她捏著那軟乎乎的肉墊,又去蹭它的臉,“不喜歡就不戴了,左右你不會亂跑。”
    陡然被她蹭了兩陣,靈虎的動作幅度小了許多,耳朵抖了抖。
    又想起太崖說,她得往那木牌上寫上她的名字才能起效。
    切
    妖道。
    花樣倒挺多。
    它用爪子勾起那銘牌,再往前一揮
    銘牌被挑起,劃過半空,落在了奚昭懷裏。
    “要戴”奚昭不確定地問。
    那靈虎嗷嗷叫了兩陣,爪子點了點銘牌。
    不過是塊牌子。
    左右它現在沒法跑,權當個裝飾了。
    奚昭便拿筆蘸了墨,在銘牌上寫下名字。
    太崖掃了眼,卻笑“奚姑娘寫字概也與眾不同。”
    奚昭寫下最後一劃,明白過來他的意思。
    一般寫名兒都是從右往左落筆,而她是從左往右。
    “以前就這樣寫,習慣了。”等墨跡幹了,她拿起銀鏈。
    靈虎將頭一伸,自個兒套了進去。
    然後用爪子撥了兩下木牌。
    還行。
    字也寫得不錯。
    就是倆字兒沒一個它認識的。
    “對了小道長,我有件事要問你。”他送來這銘牌,使奚昭想起另一事。
    藺岐“奚何事”
    奚昭便道“就是之前我不是蘊養了花靈麽,但馭靈時出了點小問題。書上也沒寫,我研究了好些天,到現在都沒找著解決的法子。”
    聞言,藺岐先是看了眼太崖。
    此前馭靈一事僅有他和奚昭兩人知道,他不確定是否該在太崖麵前說起。
    奚昭察覺,道“沒事,道君是你師父,又非外人。”
    她也不擔心他會說出去。
    太崖乜她一眼,卻笑“有勞奚姑娘將本君當自家人了。”
    玩笑是這麽開,其實他根本沒打算細聽。
    他知曉奚昭出身人族,更無修為。藺岐自小天賦異稟,但性子太過寡淡,並不擅長馭靈之術。
    故此,就算她修那馭靈術,也沒個指點的人在旁邊。
    就這麽幾天工夫,修不成什麽氣候。
    他隻當她要問些“某個字兒怎麽念”“某個詞是何意”之類的問題,甚而連視線都未分去幾分。
    但餘光裏,忽有幾縷銀白氣流從她袖裏飛出。
    太崖稍怔,視線倏然移向她那邊。
    隻見那些氣流交織纏繞,逐漸凝結成手掌大小的靈
    盾。
    那靈盾並不安分。
    像隻發瘋的雀兒似的,在房間裏四處衝撞,快到僅見殘影。
    “就是這樣”奚昭一臉懷疑地盯著那塊瘋狂亂竄的靈盾,“我什麽都沒做,它就成這樣了,整天滿屋子亂跑是不是養靈的過程中出了什麽問題”
    不等藺岐開口,太崖忽問“你養了多久”
    奚昭一怔。
    這還和養靈的時間長短有關係麽
    她記不得具體天數了,便道“大半月”
    太崖“此前從未馭過靈”
    奚昭搖頭。
    連書都是藺岐之前給她的,她能怎麽練。
    太崖又追問“何人教過你”
    他接二連三地問,奚昭漸有些不安。
    別不是真惹來了什麽麻煩。
    她頓時腦補起請神卻招來惡靈的鬼故事,忐忑應道“沒人教,就照著書上來的是不是哪兒出錯了”
    太崖斜挑起眼看向那四處亂竄的靈盾,一時不語。
    藺岐接過話茬“奚姑娘盡可放心,並非出錯。”
    奚昭沒明白“那為何會這樣”
    “得罪。”藺岐抬手作劍指,朝奚昭打去道妖氣。
    霎時間,本在空中亂竄的靈盾忽地俯衝向那道赤紅妖氣,速度快到肉眼根本沒法捕捉。
    隨後像網一樣大張開,精準無比地緊鎖住了妖氣。沒過多久,便將那妖氣吞噬幹淨,遂又像沒事人一樣橫衝直撞起來。
    奚昭驚了。
    這自動捕食器打哪兒來的
    藺岐這才解釋“你與靈物萬分契合,蘊養出的靈對外界有著天然的感知。便是不去操控,亦能對攻擊作出反應。”
    換句話說,她在馭靈一事上的天賦高到常人難想,蘊養的靈竟天生有著攻擊與防衛的本能。
    他頓了頓,又道“這靈盾看似無頭蒼蠅,實則是因房中靈力紊亂。沒什麽影響,無需管它。”
    且若細看,便會發覺那靈盾雖在亂飛,卻是一直在圍繞著她打轉。隻不過時時警惕著,以防外界攻擊。
    這樣麽
    奚昭看向靈盾的虛影,勉強放了心。
    那就好。
    她先前還以為這東西發瘋了。
    藺岐解釋時,太崖始終在奚昭和那靈盾之間來回打量著。
    這等天資,若是放在天顯境,哪怕她並非從小入仙門,估摸著也有大把人族修士搶著收她做徒弟。
    也不知道有無其他天賦出眾的地方。
    視線一移,又落在藺岐身上。
    現下他不願修那套仙法了,那總得有個人接手。
    思忖之下,他忽眉眼見笑“奚姑娘,聽玉衡的意思,你在看馭靈的書”
    一見他那笑,奚昭便警覺起來。
    隻差露出條狐狸尾巴了,看著就沒好事。
    “是,怎麽了”
    “既然喜歡看書,不妨多看兩本,我這裏有”
    “不用。”奚昭打斷道,“想看的書我自己會找。”
    藺岐倏然看他,眉頭稍擰“師父。”
    太崖看也沒看他,仍舊笑眯眯的“也可以先了解,看過書中內容再作決斷。”
    奚昭“不要。”
    誰知道他會給她塞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太崖還不放棄“並非閑書,對你馭靈也有好處。”
    “多謝道君,但不用,我更喜歡按照自己的計劃來。還有”奚昭蹙眉,直言,“你這樣真的很像江湖騙子。”
    太崖“”
    奚昭又說“道君,你沒其他事要忙了嗎”
    話外的意思,明顯是在提醒他別忘了上回的賭約。
    太崖笑意漸凝。
    十日。
    再忍十日。
    “自然有,今日也不過是順道走一趟。”他起了身,平心靜氣道,“鏈子已送到,本君便先走了。”
    奚昭原還在想太崖要如何帶她出府。
    他修為是高,但也不見得比月郤高到哪兒去。而當時月郤隻帶她出去逛一趟,就弄成了那副模樣。
    他又能想出什麽稀奇辦法壓下她體內的禁製
    直到第二日正午,月楚臨找上了門。
    他來院子時,她還在逗那靈虎玩兒。聽見外頭響動,她起先以為是藺岐或是月郤,等了半晌沒見人過來,便出去瞧了眼。
    遠遠望見月楚臨的身影,她眉心一跳。
    進月府一年多了,除了頭倆月,之後他就沒來過她這兒。
    事出反常必有妖。
    趁他沒看見自己,她倏地轉身跑回花廳,把虎崽兒往虎窩裏一塞,又叮囑它千萬別出聲兒,這才出去。
    “大哥,”她頂著烈日走出廊道,神情如常,“找我有事嗎”
    “來看看你。”月楚臨笑道。
    說話間,跟在他身邊的小童子抱著果籃快步跑上前。
    “姑娘要吃果子嗎今日剛摘的,葡萄青果甜桃兒都洗淨了,鮮著呢。”那小童子生得張福相,圓溜溜的眼總含笑,走路時一對羊角辮搖來晃去,極討人歡心。
    跟在月楚臨身邊的童子多,但奚昭對她最有好感。
    眼下見著她,緊繃的心弦也鬆緩幾分。
    “你吃了嗎”她躬身去摸小童子的腦袋。
    “吃啦邊摘邊吃的,就怕鮮果落了地。”小童子笑得兩眼彎彎,拿起枚青果遞給她,“姑娘嚐嚐吧,看咱倆誰吃到的果子甜。”
    奚昭接過果子,咬了口。
    “是甜得很下回也帶我去摘,好麽”
    小童連連點頭,又說“姑娘,我先把果子送進去”
    話落,便拎著果籃子進屋去了。
    和小童子打趣兩句,奚昭心覺暢快許多。
    本來還不
    想和月楚臨多聊,這會兒也願意開口了,讓他進屋再說。
    在前廳坐定,月楚臨溫聲開口“昭昭,太崖道君今日找我,與我說起了一件事。”
    奚昭心覺不安。
    太崖找他,他卻要把這事說給她聽。
    那多半是與她有關了。
    她問“什麽事”
    月楚臨開門見山道“他說想帶你出府玩一趟。”
    奚昭“”
    哦。
    好你個太崖。
    原來這就是帶她出府的辦法。
    求的就是一個有話直說是吧
    她隻當不知道,反問“道君為何要帶我出府我跟他又不熟,來往也不多。”
    月楚臨語氣平和“昭昭許不知道,我與他自幼便相識,百年前在同一學宮求學,算是師出同門。”
    奚昭“真的嗎之前沒聽大哥說過。”
    其實她都知道。
    藺岐早就和她講過。
    “我和他幼時常起爭執,年歲一長,又覺性情相合,來往也漸多。隻不過後來有了些誤會,百多年沒見過麵。直到師尊離世,才又互通書信。雖這多年從未聯係,但太崖脾性和當日沒什麽分別,仍是副熱心腸。”
    月楚臨緩慢說道,幾乎將他和太崖的關係擺在明處。
    “他與我說,你身體雖好了許多,瘴毒也除得幹淨。但長時間待在府裏,難免心情鬱結。又思及我平日裏沒什麽空閑,便想著替我帶你出去逛逛。”
    和他說話,奚昭恨不得長出八百個心眼子。
    光這麽幾句,她就將他的話在腦子裏翻譯了一遍
    他和太崖是舊時,可頂多算個昔日同窗。中間百多年都沒聯係過,早不熟了。
    現在他倆的師父已經離世,剩下的一點兒同門情誼也斷得差不多了,且都用在了留他師徒倆住在月府這事上。
    而太崖想帶她出府,純粹是善心發了沒處使,多管閑事。
    奚昭麵上不顯,隻問“那大哥是如何回他的”
    月楚臨輕笑“他要帶你出府,自是以你的意見為主。今日找你,正是想問明白你的意思,如此也才好答複他。”
    奚昭打量著他的神情。
    他模樣生得好,不似月郤那般張揚,又比月問星多了些沉穩。任誰來瞧,都是光風霽月的世家子弟。
    就是因著這張臉,當日他父母離世後,月家旁係才沒把他當成什麽威脅,毫無忌憚地顯出野心。
    最後卻接連死在他手中。
    她不露聲色道“太崖道君應是惦念往日情分,心裏才想著兄長身邊的人。不過我和他到底不熟,便是同他出去,也總覺得拘束,玩不自在大哥,不若你找個由子幫我推拒了吧”
    月楚臨道“也好。那日太陰城裏百鬼千妖,對你而言太過危險。”
    奚昭早猜到他不想她出去。
    哪怕她說去,估摸也有勸她不去的八
    百句話在後頭跟著。
    她不願再聊此事,轉而問大哥,我倒是好奇另一件事太陰城裏人族雖不多,可也還是有。倘若百鬼千妖在大街上逛,那他們是化成人模樣,還是變回原身”
    月楚臨明白她問這話的意思,說“人族平日裏見不到鬼祟,便是不化身成人,也不會驚著他們。”
    “那妖呢”
    “自以他們的意願為主。”月楚臨稍頓,“但大多數妖族更喜化作人形。”
    “哦”奚昭隻當是在聽什麽詭談趣事,又問,“妖的人形穩定麽要是不清楚底細的撞著妖了,犯了忌諱,逼得他們化出原形,豈不是會被驚著。”
    月楚臨道“修為高,自然更穩定。但妖也並非什麽都不怕,若遇著天敵,難免被驚得妖息亂走,化出原形。”
    “比方說”
    月楚臨方才和她聊起太崖,這會兒潛意識裏也還惦記著此事,便不由拿他舉了例“譬如蛇怕雄黃鳳仙一類,鳥雀怕野禽。妖蛇吃了雄黃,鳥雀被天敵追逐,都有可能化得原模樣。”
    奚昭點點頭,但好似隻是隨口一問,轉眼就丟了興趣。
    她又聊起上回在觀月樓的事,提到蓬夫子,簡直壓不住惱氣。
    月楚臨靜靜聽著她講,偶爾答上一兩句,並不多說。
    沒過多久,他便說還有事要處理,得走了。
    回去的路上,遠遠瞧見藺岐。
    藺岐也看見他,手中原拿了什麽東西,眨眼間便放進了袖中。
    月楚臨沒大看清,倒是身邊的小童子不知為何驚呼一聲。
    這路僅往奚昭院子裏去,兩人遇著,他先開了口“藺道長,可是要去找昭昭”
    藺岐頷首。
    “不知找她何事”月楚臨笑道,“雖占了個兄長的名頭,但她少與我說話,難得見她和什麽人交好。”
    藺岐稍作忖度,最後帶著試探的心思道“之前誤傷了奚昭姑娘,雖已痊愈,也當看望一番。”
    月楚臨的笑意斂去幾分,但很快又恢複如常。
    “原是這樣。”他讓出路,“藺道長慢走。”
    藺岐應好。
    又行了一段路,跟在月楚臨身後的小童子猶疑開口“公子,要不要去請醫師,給姑娘看看”
    “既已痊愈了,何須再請醫師來。”月楚臨垂下眼簾,“你去阿郤那兒走一趟,讓他來找我。”
    書房。
    月郤快步走進,卻沒像往日那樣大喇喇坐在椅上,而是站在門口。
    “大哥,找我何事”
    月楚臨正在處理簿冊,頭也未抬“你這幾日在忙些什麽”
    “和往常沒什麽兩樣怎的”
    “奚昭受傷一事,你知曉麽”
    月郤反應過來,卻道“都是好幾天前的事了,也沒多大傷,用不著擔心。”
    “嗯。”月楚臨沉默一陣,忽問,“阿郤,這
    事為何沒告訴為兄”
    就heihei也並非事事要說罷。月郤明顯不想聊這茬,轉而道,大哥,我想接管寒嶺一帶。
    想看雲山晝寫的再婚前夜亡夫回來了第 39 章嗎請記住域名
    月楚臨住筆,終於抬頭看他。
    “如何想到了寒嶺”
    “那處不是讓分家的人管著了麽,到底不放心。而且”月郤別開視線,神情不大自在,聲音也低了許多,“就我我之前和綏綏提起過,她好似對寒嶺那塊兒也感興趣。要是接手了嶺山派,還能和她一起去。”
    月楚臨卻笑“你想去嶺山派,緣何還要帶她”
    月郤移回灼灼目光,道“我喜歡綏綏,想與她成婚。”
    月楚臨維持著笑麵,卻問“阿郤,你說什麽”
    月郤沒從兄長臉上瞧出異色,頓時放了心。
    上回都已被他看出他喜歡奚昭,便也不用瞞著了。
    他直言“兄長盡可放心,定不會耽誤要事她要願意,等兄長你的事辦完了,我再帶她走。”
    他原還想耐心等一段時間的,畢竟眼下有其他要事。
    但那日在寧遠小築撞著她和藺岐,他便忍不住了。
    要早些與她說,讓她知曉他的心意。這念頭一起,就再難壓下。
    月楚臨麵上不變,手卻輕抖了番,灑下幾滴墨水。
    他放了筆,沉默一陣才問“此事奚昭知道”
    “還沒和她說,都是大哥你,突然讓人叫我過來。”月郤說,“我本來要去找她,還在想該從哪兒尋些月映子來。結果花沒找著,就被你給喊過來了。”
    這算是妖族習俗。
    與心上人表明心意時,要攜花而去,也好顯示誠意。
    至於挑什麽花,在他心底月映子再合適不過。
    從月影中生出的花,形如冰霧,模樣剔透,又長開不謝。模樣漂亮,寓意也好。
    他話音剛落,方才去喊他的小童子就大喘著氣跑回來了。
    她跑得滿頭大汗,氣喘籲籲間隻聽見他後半句,進門便脆生生道“二公子要找月映子”
    “是,”月郤挑眉看她,“你莫不是知道何處有”
    月映子極其稀有,很難找見。往常月府裏養了兩株,今年卻沒開。
    “方才不就看見了。”小童子擦了擦額上熱汗,仰起腦袋看向月楚臨,“大公子應也瞧見了呢剛剛遇見的藺道長手裏就拿了一束,這道長也好玩兒,月映子是稀奇難見,可未免也太寶貝了些。見著我和大公子,就把月映子藏袖子裏去了,生怕咱們會搶似的二公子,你要不去問問他是從哪兒弄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