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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抑製器是解開了,但往後的幾分鍾裏，別說信息素了，奚昭什麽氣味都沒聞到。
    她如實說“好像沒感覺到。”
    坐在一旁的元闕洲看起來也沒什麽變化,不過原本就半闔的眼簾,這會兒又垂了點兒,顯得更為隨和。
    “再等一等。”他說。
    大約過了五分鍾,奚昭雖然仍沒聞見什麽氣息,心境卻莫名平和許多好像受了什麽氣場影響一樣。
    隨後她就看見元闕洲攤開了手。
    他的身體不算好，白玉似的手上也沒多少血色。
    忽地,奚昭感覺有風溜過,吹得她額邊的碎發刮弄著耳朵。隔著在眼前飄晃著的幾根發絲，她看見有淡淡的青色氣流從他的掌心生出。
    氣流纏繞上他的手指，逐漸匯攏、成形,乍一看竟像是條小龍。
    “這是什麽”奚昭心覺驚奇。
    “信息素的具象化。”元闕洲輕笑，“別告訴別人。”
    能看見的信息素
    奚昭視線一落,看著那條小龍纏繞上他的手指，隨後朝她遊來。
    她想起來了。
    之前聽月楚臨說過,他在妖管局曾接手過一樁案子
    信息素壓製常是aha拿來攻擊對手的方法之一，但麵對感知不到信息素的beta,這法子就沒了一點兒用處。因此有分化成aha的妖怪將信息素凝聚成形,以此攻擊beta。
    元闕洲“要是不嫌,可以嚐試著碰一碰它。”
    奚昭隻覺新奇,嚐試著伸出食指。
    那條小龍也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意圖一樣，主動將額頭貼上了她的指腹。
    觸感很奇怪。
    看著凝聚成了實體,但手指一碰，又像是陷入了一團暖和的氣流。
    在碰著那團“信息素”後，奚昭還是沒聞見任何氣息,卻有種置身春日樹林的感覺。
    清新爽快。
    不光如此，那條小龍似乎很親近她，纏繞上她的手指就不肯鬆開了。溫順地貼附著，偶爾拿腦袋碰一碰她的手指，以示親昵。
    奚昭這下才明白，他剛才說哪怕是beta也能感受到信息素是什麽意思了。
    但她突然意識到什麽。
    要是真跟他說的一樣，信息素能夠傳達出喜惡，那這條小龍現在這麽緊纏著她是怎麽回事
    她後知後覺地抬眸，恰好對上那雙含著淺笑的眼睛。
    那團信息素恰好遊至奚昭的掌心，她下意識攏緊手。
    本是打算捉住它，不想元闕洲神情微凝，隨即臉上浮現出一點淡淡的紅。
    “昭昭，”他的麵色仍舊平和，呼吸卻有些失穩，“你這樣碰信息素，我也會感受到。”
    奚昭原還在跟捏解壓球似的捏那條小龍，聽它咯咯吱吱地亂叫。陡然聽見這話，她忽地停住。
    他說得隱晦，但她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跟這條信息素凝成的小龍，感官在一定程度上是互通的。
    可她卻沒鬆手，反覺奇特。
    “這樣也會感受到嗎”她問，同時指腹輕輕摩挲過那條小龍的腦袋，摸得它稍眯了眼睛，抬起頭就往她手裏拱。
    她的視線則始終落在元闕洲那兒，看見他微抿了唇，耳上也透出薄紅。
    “嗯。”他輕聲應了，卻沒收回信息素。
    奚昭移過手，輕撓著那條小龍的下巴。
    下一瞬就看見元闕洲微抬起頭，像是也有人在撓他的下巴一樣。
    她又托起小龍，指腹按在龍腹上。僅撓了兩陣，就見元闕洲微躬了背，氣息也急促不少。
    但他的神情又是溫和的，仿佛包容著她的一切舉動。
    在呼吸變得更為急促前，他問“昭昭，現在能感受到信息素了嗎”
    奚昭反應過來她在他的信息素裏沒窺見半點兒攻擊性，那他多半就是oga了。
    於是她點頭“是oga”
    元闕洲輕笑出聲。
    “那要不要再試試。”他微俯了身，露出頸子，“試試beta能不能標記。”
    奚昭的視線落在他頸上。
    他的腺體並不明顯，看起來與周圍無異。但因她觸碰了他的信息素，那塊兒皮膚泛出微微的緋紅，如靡麗的花枝，似在渴望著她的觸碰。
    她挪不開眼，卻又麵露猶疑“但我沒有信息素。”
    “印痕也是一種標記。”元闕洲語氣溫柔，恰如蠱惑，“試一試吧。”
    奚昭抬起手，按在了腺體附近。
    僅是撫過，就引得他輕輕顫栗。
    元闕洲握住她的腕，指腹摩挲在腕骨上。
    “知道怎麽標記嗎”他問。
    奚昭點點頭。
    她明知道自己是beta，但還是被他的話挑起了好奇心。
    就像她能感受到他的信息素一樣，說不定也能借由其他的方式標記。
    她緩傾過身。
    但在張開嘴的前一瞬，元闕洲忽扣回了抑製器。
    纏在她手上的信息素頓時散去，不見丁點兒痕跡。
    奚昭頓住，眼帶疑色地看著他。
    元闕洲平穩著呼吸，卻道“家裏好像有其他人。”
    剛才他感受到一股攻擊性極強的信息素，像刀刃一樣從二樓壓來。
    “沒有啊，月郤出去了還沒回來。”奚昭說，卻突然意識到什麽，抬頭看向二樓。
    月郤是走了，但她好像沒看見月楚臨出去。
    元闕洲不露聲色地將那些信息素隔絕在外。
    他沒多作解釋，而是說“如果好奇，可以再挑個時候。”
    奚昭又瞟一眼樓上，卻問“什麽時候”
    “明天怎麽樣”元闕洲緩站起身，臉上見著微微笑意，“要是想好了，可以隨時跟我發消息。”
    等他走
    了，奚昭又坐了一小會兒，才上了二樓。
    路過月楚臨的房門口時，門忽然從裏麵打開了。
    她頓了步，看向房門口的月楚臨。
    他果然在這兒。
    那剛才說的那些話，豈不都被他給聽見了
    但他好像沒有提起這茬的意思，僅道“之前的事，要再說一聲抱歉。”
    要在今天以前，奚昭準不願搭理他。
    但經過剛才那事，她反倒理解了經由信息素遮掩的渴念。
    她想了想說“算著時間，哥的易感期好像快到了。”
    “嗯，在明天。”月楚臨垂著蒼白的臉，斷斷續續道，“如果可以，明天能不能，留在這兒不會再傷害到你。”
    他就是聽見了元闕洲的話是吧。
    不等她開口，月楚臨又說“不用急著答複我，可以再想一想。”
    奚昭想著這事，到臥室門口時，又收著一條短信。
    是太崖發來的，說是他已經想好要什麽“報酬”了，問她明天有沒有空，一起出去滑雪。
    又是明天。
    奚昭丟開手機，往床上一趴。
    跟她想的一樣，她分化成了beta，沒法感知到信息素。
    但好像有些東西的存在，即便沒有信息也能傳達而出。
    悶在枕頭裏想了好一會兒，她忽坐起身，拿過了手機。
    劃開信息界麵後，她飛快敲出幾字。
    明天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