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一萬營養液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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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放後,我在敦煌當漢商!
    “良哥兒。”隋玉站院子裏喊一聲,說“該做飯了,你來給我燒火。”
    趙西平看她一眼,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情吃飯
    “紙呢紙給我。”隋玉伸手。
    隋良從袖子裏掏出折疊整齊已經捂熱的紙,他飛快瞄了趙西平一眼,垂著頭緊緊跟在隋玉身後進灶房。
    灶洞裏的餘灰扒拉下去,隋玉扯把幹草塞進去,她抖了抖耗了一個月才做出來的兩張紙,遺憾地歎一聲,紙塞進樹樁子裏,不過幾瞬,火苗從樹樁子裏飆出來,又極快地塞進灶洞。
    火燒著了,猩紅的火苗迅速吞噬掉皺巴巴的紙,隋玉抬頭跟門口的男人對視一眼,她讓開位置讓隋良燒火。
    “我想脫奴籍不假,但更想活,我也舍不得從這個家出去,我選擇跟你過。”她說。
    趙西平攥住手,按捺住熱血衝頭的衝動,一點點壓下心底滋生的念頭。他看了眼水缸,說“我去挑水,我不在家的時候你怎麽打水的”
    “駱駝背回來的。”紙燒了,隋玉也清淨了,她渾身一鬆,說“還有坨鹹肉,是燉酸菜還是燉蘿卜”
    “燉蘿卜。”蘿卜塊頭大,更耐吃。
    趙西平挑著水桶出門,順帶將牆上的草網拿上,有了捕魚的名頭,他師出有名的在河邊待了許久,估摸著飯好了才回去。
    “逮到魚了”隋玉像往常一樣隨口詢問。
    “沒有,水冷我沒下去,在河邊沒翻到魚。”趙西平洗手進屋吃飯,說“吃了飯我出去砍柴。”
    “我也去,我在家沒事做。”隋玉說。
    趙西平隻能答應。
    飯後帶上駱駝出門,貓官也興衝衝跟上,巷子裏的人見了,頗為好笑地盯著他們。
    地壟和路上生的雜樹野草多被過路人砍走了,趙西平打算去西南方向的沙山上砍柴,路途雖遠,但有駱駝代步,倒也輕鬆。
    遠處沙漠裏的積雪化了,坐在駱駝背上望去,黃茫茫一片,而跟沙漠相鄰的沙山上不僅存著雪,還生著不算矮小的樹木。再往南,入眼的是白茫茫的雪山,這邊罩著太陽金光,那邊的雪山上還飄著雪。
    隋玉看一次驚歎一次,大自然的造化真是神奇。
    趙西平一路瞟了她好幾眼,他真有些摸不透她的心思,想脫奴籍的是她,犯愁的卻是他。難不成他又做了一場夢上午發生的事一切都是他幻想的
    到了山腳,駱駝自行去吃草,趙西平拿著砍刀抱上草繩熟門熟路往山上走,隋玉牽著隋良跟在後麵,貓官慢悠悠走在最後。
    “隻砍枯枝死樹,還活著的別動。”他交代。
    “我曉得。”山上沒樹會水土流失嘛,隋玉有這個常識,隻不過她詫異古人竟然也有這個認知。
    “活樹為什麽不能砍”她問一句。
    “樹活著能長更多的枝丫。”
    隋玉
    隋良看見了一棵枯樹,他指給隋玉看,隋玉過去踹
    一腳,枯樹應聲而斷。趙西平拎著砍刀過去修枝丫,樹幹和細枝分開放分開捆。
    隋玉帶著隋良又去尋下一棵枯樹,她倆隻負責找,能踹倒的就踹,踹不動的就張嘴喊。
    趙西平被遛得像頭驢,忙完自己手上的,又循聲去砍旁處的,砍柴抱柴又爬山,他再有力氣也累得喘粗氣。
    “咦貓官跑哪兒去了貓官貓官”隋玉高聲喊,貓官dashdash回家了dashdashu”
    一隻大肥貓在樹上喵一聲,它豎起尾巴盯著地上的人。
    “別亂跑,跑丟了你就沒家了。”隋玉警告一聲。
    又砍一捆柴,趙西平出聲叫停,說“走了,往回走,那邊山陡,別摔下去了。”
    他砍一根粗枝做扁擔,兩頭插上柴捆,挑起來打頭帶路。
    貓官一溜煙躥到前麵引路,一聲接一聲地喵喵叫。
    “養成個野貓子了。”趙西平嘀咕。
    “你說啥”隋玉沒聽清。
    “沒說話。”
    跟著貓下山,到了山腳,趙西平吹個口哨,在荒地裏啃草的兩頭駱駝大步跑回來。
    “真聽話,你是怎麽馴的”隋玉好奇。
    “說來話長。”趙西平沒講故事的興致。
    隋玉在背後瞪他一眼,在他看過來時立馬收了表情,變得笑眯眯的。
    “你不愁”他忍不住問。
    “愁也不愁,我愁不愁都沒用,所以就不愁了。”駱駝趴下,隋玉拉著隋良坐上去,她居高臨下地看著人說“做決定的權利在你手上,這次我聽你的。”
    “如果我不答應呢”
    “會失望,但能踏實地繼續過我們的小日子。”隋玉歪頭一笑,坦然道“我不確定隋慧能不能懷孕,也不確定她能不能為我們脫籍,這方麵我發愁,若要照看我堂兄我也犯愁。一是我養我跟良哥兒的嘴巴都勉強,再加上他,而且還沒有具體的年月,我壓力好大。再一方麵,我若是對她寄予太大的期望,萬一沒能脫籍,我、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趙西平盯著她不說話,他突然上前一步,用力掐她一下,他恨恨道“你都想的明白,還跟我說什麽”
    隋玉邊喊疼邊放聲大笑,“我就是做不了決定才跟你說的呀,你是我男人,就是為我分擔憂愁的。”
    她坐在駱駝上笑得太肆意,話也說得太理所當然了,男人緊繃的麵皮鬆了下來,話裏的依賴感讓他滿足。
    回去的路上,趙西平沉默了一路,他反複衡量是與否之間的得失。
    駱駝走進軍屯,避風處烤火的人看過來,有人認出了隋玉,高聲問“妹子,好久沒見你了,不賣包子了”
    “不賣了,手長凍瘡了,撓破了惡心人,揉麵不方便,就不做了。”隋玉伸出手給她看。
    人走了,烤火的人問“她做的包子好吃你還惦記著。”
    “味道不差,不過我看中的是她愛幹淨,她擺攤的時候我就去買過,麵盆餡盆都蓋著,一落灰
    就擦,不像街上的另一家,包子咬嘴裏硌牙。”
    到了家門口,趙西平心裏有了決定,像隋玉這樣性子的人,放她出門才會讓她更鮮活。
    “晚上想吃什麽我去給你做。”隋玉開門進去,又說“今晚我燒一鍋水,你洗個澡,這幾天天好,衣裳換下來我給你洗洗。”
    趙西平應好,他站在院子裏盯著這個打掃得幹幹淨淨的家,心想隋玉值得他放棄一些不必要的堅持。隻是給一個他厭惡的人送幾碗飯,又不是割他的肉要他的命,有什麽難的。
    但他沒說,他倒要看看隋玉是真不愁還是裝不愁。
    “趙夫長,糧官讓我給你捎句話,該去領糧食了。”路過的男人站門外說話,“你家糧食還夠吃啊”
    “也見底了。”趙西平將柴捆豎靠在牆上,朝屋裏說“我去領糧食了。”
    “好,晚上吃豆粥”隋玉跟出去問。
    “酸菜疙瘩湯。”趙西平喜歡吃有味的,他交代說“酸菜過油炒,多煮一會兒。”
    隋玉撇嘴,還挺會吃。
    趙西平這趟過去不僅領了糧,還領回了一年的俸祿,六百錢。回來了他先拿五貫錢交給隋玉,方便她買東西。
    “錢還放在老地方,你要是拿跟我說一聲。”他交代。
    “我不拿,需要的時候我提前跟你說。”隋玉又想賺錢了,自己能賺錢,花錢也自在。
    吃飯的時候灶火不停,鍋裏的水騰騰冒白煙,一頓飯後,屋裏暖和極了。
    隋玉先打水將自己身上擦擦,又給隋良也從頭抹到腳,姐弟倆哆嗦著爬到床上,趙西平這才去洗澡。中途聽到腳步聲出來,他大聲問“誰”
    “你媳婦。”隋玉故意走到門邊,憋笑著問“要不要我給你搓背”
    “不要”
    “有福都不知道享。”隋玉哼一聲,她取下足襪進屋了。
    趙西平被嚇得黑臉,等洗完澡進屋,他一聲不吭掀開褥子躺上去。等隋良睡著了,不出意外,隋玉又爬了過來。
    “洗完澡身上不臭了。”隋玉挨著他睡,她抬腳搭他腿上,說“你身上好暖和,你不在家的時候我夜夜被凍醒。”
    趙西平閉著眼不搭理她。
    “你有沒有發現我變好看了”隋玉杵他一下,“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男人不搭腔。
    “哎你這人,我又沒進去看你洗澡,一身寶貝肉,金貴的很。”隋玉手快摸一把,她嘿嘿一笑。
    趙西平睜眼,他深吸一口氣,說“別招惹我。”
    “那你跟我說說話。”
    “你像是個缺心眼,懶得理你。”趙西平以手作枕,他就不行,他心裏存不住事。
    “你堂兄的事我答應了,但隻限於送飯,哪怕你們以後都脫奴籍了,我們跟他們也不做親戚來往。”他覺得那三個人太麻煩了,應該說姓隋的人都不是簡單的。
    “好。”隋玉翻身抱住他,感覺手下的肌肉驟然一僵,她隻作不知,頭還跟著枕上去,“趙西平,好幸運能遇上你。”
    趙西平火急火燎推開她,粗著嗓子說“少說沒用的話,我是指望著你倆脫籍了家裏能多四十畝地。”
    “好,都給你。”
    男人噎住,四十畝地都給他了他成天栓地裏都忙不完,他要那麽多地做什麽他自己的俸祿就夠吃喝了。
    “我不稀罕。”他說。
    “好好好,不稀罕。”
    趙西平受不了她,一把推開人讓她滾去另一頭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