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要不要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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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放後,我在敦煌當漢商!
    有了鐵箭簇,趙西平再挽弓就得心應手多了,箭簇不發飄,他拉箭射箭的速度更快,多練幾日,他幾乎能連著發箭。
    兩支箭先後射出,一隻肥兔子被釘在地上,隋玉歡呼一聲,她丟下手上的活兒大步跑去撿兔子。
    “厲害,今年我們家不缺肉吃了。”隋玉提著兔子耳朵笑得燦爛,說“晌午回去了你給收拾收拾,晚上燉兔肉吃。”
    趙西平摸著皮弦,沒想到他還挺有射箭的天分,在戰場上用弓的時候可是十發九不中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弓箭有關。他抽根鐵箭拉開皮弦往天上射,箭頭擦過鳥翅,野雀子嚇得嘎嘎叫。
    這下就是上戰場,他心裏也有譜多了。
    “入冬的時候我要是在家,我騎駱駝出去打狼,取狼皮給你們姐弟倆做狼皮襖。”趙西平先許諾上了。
    “打狼的事先不提,你繼續練箭,多打幾隻兔子。”隋玉提著兔子離開,說“地裏的活兒不讓你弄,你多練準頭。”
    趙西平分得清輕重,一是保命二是立功,至於地裏的莊稼,就是荒一兩年也不影響什麽。
    有他天天在地裏射箭,在射中五隻兔子七隻田鼠後,這五畝豆子地沒有兔子和田鼠再來光顧。
    十天的時間,隋玉跟隋良,再加上趙西平時不時來忙一陣,五畝豆子地忙利索了,雜草都拔完,豆秧也開花了。
    “趙夫長,你天天背著把弓做什麽”有人來打探消息,他壓低聲音問“你跟我說說,難不成要打仗了”
    “那倒沒有,我就是想打些野味,練練箭法,等入冬了出門射狼。”趙西平不提其他,在掙得軍功前,他並不打算說為隋玉脫奴籍的事,免得惹是非。
    “我上個月病了,花了不少錢,手裏沒錢買肉,隻能在野外想出息。”隋玉說。
    隋玉生病的事不少人都知道,當時見趙西平日裏夜裏背著她出門看病,不少人都誇趙西平心善,擱在旁人身上,說不準就幹脆讓她病死,騰出位置再娶一個。
    打聽消息的人走了,趙西平跟隋玉也收拾農具往回走,到了河邊,隋良牽著貓官起身跑過去,駱駝和豬羊紛紛邁蹄跟上。
    豬崽子和小羊羔都買回來兩個月了,豬崽子吃食不豐,長了個頭,身上卻沒肉,瘦條條的。兩隻小羊倒是長大了不少,性子活潑,走在路上蹦蹦跳跳,喜歡頂架,人一伸手或是抬腳,它們爭搶著用頭來抵。
    走進巷子發現家門口站了個人,來人小廝打扮,看著臉生。
    “可是趙夫長”小廝問。
    趙西平有所預感,他點頭,問“是曲校尉找我”
    “是,趙夫長隨我走一趟。”
    雖然早有準備,隋玉這時還是心慌,她接過趙西平挎的弓箭,沒什麽精神地看他離開。
    “隋玉,這是出什麽事了”巷子裏的人問。
    “沒什麽事。”隋玉扯出個笑,她開門牽駱駝進去。
    隋良走在後麵關上大門。
    隋玉將帶回來的草倒地上,一群雞撲過來噆食,她數了數,數目夠。
    隋良從兜裏掏出蟲,他隻許下蛋的母雞吃,母雞吃完蟲,他走到牆根下,從雞籠裏掏出兩顆雞蛋。
    又是兩顆蛋,隋良舉起給隋玉看。
    “放罐子裏吧,我們今晚燉兔肉。”隋玉看眼天,能準備的都準備了,剩下的就交給天命。
    肉香味從灶房裏飄出來時,趙西平回來了,不等隋玉問,他先開口交代“玉門關西邊的戈壁灘有匪寇截道,已經有三波商隊遇害,曲校尉安排我明天跟著其他人扮作押鏢的跟著商隊走,過玉門關去戈壁灘殺匪。”
    “戈壁灘”隋玉上輩子看過視頻講解,那裏亂石叢生,且範圍極廣,人進去分不清方向,就是指南針帶進去也會失靈。
    “嗯,你沒見過,等你脫奴籍了我帶你去看,戈壁灘上的石頭形狀怪得很,個頭還大,人站下麵跟個螞蟻一樣。”趙西平往鍋裏看一眼,說“今晚多發點麵,給我多烙些幹餅子,我明天帶走。”
    “好。”
    隋玉壓下心頭的驚慌,她洗手去和麵。
    趙西平拿筷子挾坨兔肉喂嘴裏,入味了,他拿碗盛一碗,說“我出去一趟,回來了就吃飯。”
    他端碗兔肉去找老牛叔,跟老牛叔說明他要出門殺匪寇的事,“短則一個月,長則兩個月,我不在家的時候,每個月領糧,你幫我領了送家裏去。”
    “這不成問題,不過好端端的你怎麽要出任務”老牛叔心急。
    “可能是我天天練箭的事傳到曲校尉耳朵裏了,他覺得我大有作用。”對著老牛叔,趙西平也不說實話,他又交代說“你天天不下地,時不時往我家那邊轉轉,免得有不長眼的起壞心。”
    “那不會,這裏麵住的人頂多嘴巴碎一點”
    “讓你去你就去,你是你,別人是別人,人心隔肚皮,你哪知道別人怎麽想。”佟花兒開口,她跟趙西平說“你放心,我天天在家,我多去轉轉。”
    趙西平道聲謝,不是他沒事找事,近些天幾乎頓頓沾葷腥,隋玉又天天喝補藥,她不僅長胖了,氣色也變好了,掩藏的好顏色慢慢凸現出來。他自己是男人,最是知道男人的德行,保不準就有動歪心的人。
    兔肉留下,趙西平拿著空碗離開。
    隋玉已經揉好麵了,聽見大門響,她揭鍋蓋鏟菜,兔肉盛出來,鍋裏添上水,水燒開正好煮疙瘩湯。
    “去誰家了”隋玉問。
    “去跟老牛叔交代一聲,他是個厚道人,我不在家的時候,你遇到事就去找他。”趙西平說。
    “好,你別太掛心家裏。”隋玉拿筷子給他,說“吃飯吧,吃完飯早點睡。”
    “嗯。”
    一直等著這一天,趙西平心裏還算平靜,吃飯的時候挺有胃口,吃了兔肉還扒兩碗疙瘩湯。
    “你喂豬還是洗碗”放下碗,趙西平讓失魂落魄的女人先選。
    隋玉抬眼看
    他,說“喂豬是我,洗碗也是我,你去收拾行李。”
    沒什麽好收拾的,就帶幾身衣裳罷了。趙西平起身收拾碗筷,說我洗碗,你給豬煮豬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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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鍋裏還有沒吃完的疙瘩湯,隋玉往灶裏添柴,又往鍋裏舀一瓢水,從地裏帶回來的雜草也倒進去,一鍋亂燉,倒了喂豬。
    趙西平挑桶去打水了,隋玉進灶房洗鍋燒洗澡水,她跟隋良洗好了先進屋。
    大門推開又關上,腳步聲進來,水倒進缸裏,趙西平晾好濕衣裳大步進屋,說“我不在家,你打水用駱駝背,天黑了栓上門就別出去了。”
    “好。”隋玉把他的衣裳收拾好了,她交代說“狼皮也給你帶上了,狼皮上毛多,你要是迷向了就拔毛塞石頭上做記號。”
    “行,挺聰明。”趙西平掌著她的頭揉一把,他往床上看,問“隋良睡著了”
    隋良沒睡著,聽了這話他就當自己睡著了,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看樣子是睡著了,趙西平掰過隋玉的臉,她一晚上像是丟了魂,心思都寫在臉上,他看了一晚上,心裏舒坦極了。
    “擔心我”他問。
    隋玉誠實點頭。
    趙西平笑一聲。
    “笑什麽戈壁灘不危險啊”隋玉不解。
    “危險,可危險了。”就是沒危險,趙西平也咬死說危險。
    “我有點後悔了。”隋玉嘟囔,她抓起男人的手放在胸口旁,說“我從江南流放到西北,一路走了近一年,那一路我都沒今晚這麽難受過,心跳太快了。”
    趙西平臉上的笑頓住,手下柔軟的觸感讓他渾身發熱,至於她說的話,他過耳沒過心。
    “你一定要回來,我給你守著家,等你回來了我還給你做好吃的。”隋玉望著他,嘴裏念念有詞。
    “嗯。”趙西平抽開手,說“睡吧。”
    的確是要早睡,隋玉脫鞋上床,交代說“雞叫一聲的時候你要是醒了就喊醒我,我怕睡忘了。”
    “嗯。”
    兩人躺下,油盞吹滅,隋良見沒有動靜了,他不再豎著耳朵偷聽,不消片刻就睡熟了。
    床尾的男人翻個身,可能是不知歸期的出行讓他提心吊膽,這個夜晚,胸腔裏的躁動讓他難以入睡。
    腳踝被撓,隋玉以為是趙西平不小心碰到了,她縮了縮腿,接著另一隻腳被攥住。
    “還沒睡”趙西平低聲問。
    “嗯。”
    “睡過來。”
    隋玉咬唇,她總算發覺他不對勁。
    “過來。”趙西平又拽她一下。
    隋玉起身,她掖好褥子躺過去,嬌聲說“幹嘛”
    男人呼吸粗重,一隻糙手於黑夜中摸上滾燙的臉,又摸過鼻子,指腹摁在嘴角上。
    隋玉攥住他的手腕,瞪著眼望著欺過來的黑影。
    “我想了想,如果這次我死在外麵,那就太虧了,娶回來的媳婦碰都沒碰
    一下。”話落,他動作生疏地親上去,太過慌張,牙齒磕到自己的手指頭。
    隋玉笑一聲,未落的笑音下一瞬就消失了。
    鼓噪的心跳如夏日蟬鳴,急促的呼吸聲壓過門外的風聲,趙西平翻個身,他緊緊抱住懷裏的女人,這個擁抱比剛剛那個不得章法的親吻更讓他有感覺。
    “你老老實實在家等我回來。”他低聲說。
    “嗯。”隋玉點頭。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死了,你不用陪我去死,你帶著隋良繼續住這個小院,該做什麽就做什麽。要是官府不讓你住,你找個男人再嫁了。”
    隋玉捶他一拳,“你別惹我哭。”
    “我說真的。”
    “你快呸幾聲。”隋玉抬頭,催促道“快點。”
    “跟我老娘一樣。”趙西平不屑什麽呸黴運的話。
    隋玉又捶這強種一拳。
    這天晚上隋玉沒回床頭睡覺,雞叫頭一聲的時候,她小心翼翼從男人懷裏挪出來,拿上衣裳摸黑出去做飯。
    揉麵、擀麵、烙餅,五十個餅子烙好,天也亮了。
    趙西平已經給駱駝喂飽食飲飽水,包袱和弓箭都掛駱駝背上了。
    鍋裏的水燒開,隋玉將三十個餃子丟進去,這是用烙餅的麵包的餃子,家裏沒菜,她就用的酸蘿卜和半邊田鼠肉做餡。
    “出門餃子回門麵,等你回來了我給你做湯餅。”隋玉說。
    “講究還挺多。”趙西平端碗,他一口吃兩個餃子,說“等我走了,你再睡半天。”
    “嗯。”
    “駱駝我帶走一頭,給你留一頭。”
    “好。”
    “天黑別出門,夜裏有動靜你就喊。”
    “知道了。”
    一碗扁食吃完,趙西平也囑咐完了,他撈起裝餅子的包袱,又交代說“下個月我要是沒回來,讓老牛叔去幫你領糧食。”
    隋玉點頭,她攏起頭發送他出門。
    “不用送了,你在家等我回來。”
    隋玉繼續點頭,在門栓抬起前,她小聲問“要不要親一個”
    趙西平臉轟的一下漲成豬肝色,大白天的,他敢想不敢做。
    “真不害臊。”他牽著駱駝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