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隋靈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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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後,我在敦煌當漢商!
趙西平是當著巷子裏的人麵走的,初時大家隻以為是他有事出門,又過了幾天,還是不見他的影子,隻有隋玉帶著隋良天天出去放豬羊,日出開門,日落閉門,這下巷子裏的人心裏犯起嘀咕。
這日午後,隋玉挎著筐去菜園,坐在巷子裏做針線的婦人拉住她,問“好長時間沒見到趙夫長了,他又回老家了”
“不是回老家,出門辦差了。”
“辦差辦什麽差”這下在座的七八個人都精神了,“誰下的令我家男人沒聽人通知啊。”
“曲校尉叫走的,具體什麽事我也不清楚。”隋玉裝傻充愣。
“就叫走了他一個人”衣著較好的婦人問。
隋玉搖頭,“這我不清楚。”
一問三不知,這些婦人也就不再跟她打聽,隋玉站定跟她們聊幾嘴莊稼地裏的事,就去菜園挖菜。
二月半撒下的蘿卜籽,過了三個多月,根下的蘿卜頭已經不小了。隋玉將葉叢大的蘿卜秧拔起來,拔出的蘿卜個個有巴掌大,三十多個蘿卜裝滿一筐,她又去剜一捆苦菜,用莖長的野草搓繩捆好,她一手拎筐一手提菜出菜園。
一進家門就聽見了豬哼哼聲。
“來了來了。”隋玉將蘿卜秧從筐裏抱下來,捧五個嫩生生的蘿卜丟豬圈裏。豬越長越大,食量也跟著大增,糊弄肚子的稀湯已經滿足不了它,除了一天三頓食,半上午半下午還要再喂。
隋良趕走來啄菜的雞,他拖著木盆過來擇菜,葉黃的、蟲蛀的菜劈下來喂雞,剩下的都扔盆裏。
“去去去”隋玉揚手趕雞,“一個個都餓死鬼投胎,出去找蟲吃不行家裏有人你們就守屋裏。”
雞群趕走又圍過來,隋玉沒法,她進柴房拿砍刀出來,又拿幾個蘿卜剁碎,蘿卜秧也切成碎屑,混著碎蘿卜倒雞食槽裏喂雞。
兩隻羊也在叫,隋玉看看筐裏不多的蘿卜秧,幹脆都倒了喂羊。
“良哥兒,我再去菜園一趟,你在家玩,不想一個人在家就去找臘梅嫂子家的大頭二丫。”隋玉交代。
隋良點頭,但他沒出門玩,等雞吃完食,他拿掃帚過去掃殘渣,殘渣混著雞糞倒花椒樹旁邊。
“有人在家嗎”
隋良拿著掃帚走過去,門外的人他不認識。
“就你一個人在家你姐呢”男人問。
隋良擺手,意思是不在家。
男人沒進門,他站在巷子裏等著,等隋玉回來,他直接問“趙夫長出什麽公差去了”
“男人的事,我哪兒知道。”隋玉搖頭,“你想知道什麽去問老牛叔,他或許比我清楚。”
這是趙西平那晚上交代她的,一旦有人問,她就裝不知道,她一旦露出什麽苗頭,以後在家不會落清淨,個個恨不得刨根問底。
正好老牛叔過來了,男人過去打聽,其他聽到聲的人也陸續出門,這些從戰場上退下來的戍卒多是如此,怕動蕩怕打仗
,但又眼饞軍功和富貴。若是種地,所有人都老老實實在家種地,要窮一起窮,那就相安無事。一旦有人冒頭,哪怕是功名利祿一樣不沾,有的人就開始輾轉反側,心躁得難以入睡。
老牛叔將他知道的一一道明白,笑言道“還是我這樣的日子舒坦,不招人眼,大人看不中我,我天天在家吃飽睡飽。”
李百戶聞聲也過來了,他也想不通曲校尉怎麽會知道趙西平這個人,唯一說得通的地方就是趙西平練箭被曲校尉看到了。
“有個安穩的日子不容易,都老實點,別琢磨那有的沒的。”李百戶出聲告誡,說“沒事做了去地裏幹活,想富貴也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命。”
老牛叔臉上的笑垮下來了,他不歸李大全管,自然也不怕他,他勾著脖子“哢”一聲吐口老痰呸過去。
李百戶被惡心得夠嗆,跟這老痞子又沒道理可講,他揮手讓這些人散了,自己也跟著離開。
老牛叔背著手往前走,他進趙家晃一圈,看隋玉在切蘿卜準備曬蘿卜幹,他囑咐一聲有事去找他。惦記著家裏的那個,他沒多待,拿半頭生蘿卜嚼著走了。
擦洗幹淨的篾席摞石頭上,隋玉從柴房搬兩個樹墩子墊篾席下,她跟隋良將切成片的蘿卜鋪上去,鋪了滿滿一篾席,隋良坐旁邊趕雞,隋玉進灶房燒火燙蘿卜秧和苦菜。
燙變色的蘿卜秧和苦菜堆在筐裏,待溫度不燙了,隋玉一個人搬著盆子抱出去,瀝幹水分的菜秧掛晾衣繩上,夏天多曬些菜,冬天就不愁沒菜吃。
最後一顆苦菜掛上去,太陽已經西斜了。隋玉叉腰長舒一口氣,雖說沒下地幹活,家裏這些零零碎碎的事也累人。
“走了,良哥兒,你去牽羊放豬,我帶駱駝去背水,讓豬羊也跟著出去溜達一圈。”隋玉說。
兩個綁一起的水桶搭駱駝背上,隋玉另外又提一個小桶,她拍醒呼呼大睡的貓官,帶上它一起鎖門出門。
隋玉離家不足半柱香的功夫,佟花兒從十七屯轉到十三屯來,她無視巷子裏人的眼光,慢吞吞在巷子裏溜達。一來一往走個來回,她拐進隔壁巷子,在路過錢家時,她放慢步子,聽院子裏的老婆子又在罵隋靈,她翹了翹嘴角。
日落黃昏起,家家戶戶的煙囪冒出炊煙,隋玉跟隋良牽著駱駝和豬羊回來,進門後,隋玉緊跟著關上門。
佟花兒又路過一趟,走到巷頭徑直回十七屯。
夜幕很快降臨,夜深人靜時,老牛叔被佟花兒催著出門去給隋玉巡邏,他打著哈欠,眯著的眼睛睜開時,他聽到前方有腳步跑動聲。
“還真有半夜做賊的”老牛叔暗自嘀咕,他左右看兩眼,從牆根下撿一方石頭,他放輕腳步跟過去。
六月初的月亮彎如鐮刀,昏暗的月光穿不透黑夜,夜色掩蓋了樹下的身影,老牛叔看不清人,但聽到了喘息聲,他暗罵一聲,拐進另一條巷子去巡邏。
他在十三屯第二進巷子裏走個來回,琢磨著那對野鴛鴦總該走了,離開時卻撞上一個人。
“誰”隋靈嚇得半死,卻不敢高聲說話。
老牛叔恍然,但他不想多事,故而粗著嗓子說“大半夜一個人在外麵晃什麽快回去。”
聽聲音還是個男人,隋靈立馬拔腳就跑。
在她走後,老牛叔嘿笑一聲,他回去了跟佟花兒說“隋玉那個姊妹可不是個安分的,大半夜跑出來會情郎。”
“誰”佟花兒精神了,“你是說隋靈”
“不知道是不是叫這個名字。”
“你跟我仔細說說。”佟花兒想仰聲大笑,她正愁無法報複隋靈,她自己倒是送上門了。
又一個深夜,隋靈等身側的男人睡熟了,她悄悄下床穿鞋,緩緩推開門,她輕步走向柴房,柴房門半敞,她剛走近就被藏在裏麵的人撈過去。
睡前她特意去趟茅廁,回屋前將大門的門栓放了下來,夜深人靜時,一個身手矯健的男人推門悄然入內。
“心肝,你可讓我苦等。”
“錢威睡熟了我就出來了。”
“他有沒有折騰你讓我瞧瞧”
一陣悉悉索索聲,隋靈箍著男人的脖子,她壓著聲音問“你什麽時候帶我回去”
這時院子裏恰好響起開門聲,錢母摸黑起夜,隋靈聽到外麵的咳嗽聲嚇得發僵,她一動不敢動。
錢母聽到柴房裏有動靜,她以為是有耗子,低罵兩聲,她過去踹門,想把耗子嚇跑。
隋靈嚇得渾身哆嗦,等院子裏的動靜消停了,她癱軟著身子說“我受不了這偷雞摸狗的日子,你帶我回去。”
“這樣的日子多刺激,別找事。”男人推開隋靈,他穿好衣裳去開門,低聲說“明晚我有事,後天晚上我還在這兒等你。”
隋靈拉著人不讓他走,她哪是能吃虧的性子,但又不敢惹怒了他,磨磨唧唧送人出門後,她在心裏暗自琢磨主意。
一座柴堆後,佟花兒跟老牛叔在男人離開後走了出來,聽到一牆之隔的院子裏有潑水聲,她譏諷道“這種人從妓營裏跑出來真是可惜了。”
老牛叔咋舌,高門大族養出來的女兒竟是如此放蕩。
一夜過去,暗藏汙穢的巷子在烈日下變得熱鬧,地裏活兒少了,多數人都在家忙雜活兒,婦人們進進出出忙著曬幹菜,男人們坐在樹下編篾筐。佟花兒走過的時候,在她背後,意味不明的笑聲一聲連一聲,在有人吹口哨後,笑聲轟的一下震蕩開。
隋靈黑著臉出來倒泔水,本就不高興,在看見佟花兒時更覺糟心,她嫌惡地唾一聲,“真是晦氣。”
晦氣佟花兒垂眼笑了。
日落星起,月升星移,一夜蹲守沒等到人,佟花兒在天色麻麻亮時跟老牛叔回去,兩人睡了大半天,天黑後,一個想鬧事,一個想看熱鬧的兩人又藏在了草堆後。
腳步聲走來,木門輕響,半盞茶後,佟花兒不顧阻攔靠近大門。她貼在門上聽動靜,待隋靈出來後,她按捺住激動又等片刻,拽緊門環大聲喊“快來人呐,進賊了,有賊進了錢家。”
沉睡的人被這一嗓子驚醒,錢威一蹦而起,他從床底下抽出砍刀大步跑出去。
老牛叔拽住佟花兒大步跑開。
剛入巷的男人想跑,隋靈趁機欺身過去,腳下一動,她踢走男人的褲子。
“哪裏有賊”錢母赤腳跑出來。
其他人也跟著出來,錢父去灶房拿菜刀,點燃油盞拿出來,說“都找找。”
巷子裏的人家也起了,一群人拿刀掂斧過來,大門一推就開了。
“還真進賊了”錢大哥心驚,晚上睡前是他栓的門。
“勞大家幫我好好找找。”錢父舉著油盞先去駱駝圈,錢威在院子裏晃一圈,他舉著砍刀踢開柴房門,家裏能藏人的地方就這兩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