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子奶凶奶凶，再過來，咬你哦！
    程金有些慌，不知所措的望向年紀更小的程歲，程歲不安的望向程月。
    李家嬸子見此，眼中閃過毒計，道“快些，我家裏還有事，耽誤我時間，我揍你們哦！”
    程金心裏慌，下意識的擋在程歲與程月麵前。
    程歲害怕，小聲又忐忑的說“要不……割一塊？”
    李家嬸子見自己這招有用，當即拉出一張黑臉。
    突然襲來一陣大風，吹得破敗的茅草屋一陣搖晃，帶下幾根殘敗的枯爛的草葉子隨風打著轉兒飄走。
    “不行，”程月睜著無辜的如小鹿般的雙眼眼，有點呆呆的吐出兩個字。
    “小妹……”
    程金深怕程月受傷害，又將程月擋了擋，將程月擋得更嚴實些。
    “她欺負人，”程月脆聲道。
    放眼看著，是李家嬸子與三個孩子對峙，實際上暗中還有觀察的人，一但讓李家嬸子得逞，就會有下一個人上前，直到他們再次一無所有。
    程月心裏有火氣，可她的魂體沒完全歸位，根本無法將這一情緒帶到麵上。
    明明她有大力氣，可……
    就很氣！
    “我可沒時間陪你們浪費，你們不動手我自己來，”李家嬸子說話間不客氣的將程金、程歲撥開，就像揮走兩顆塵埃般輕鬆。
    兄弟兩個摔倒在地，又急忙爬起來護在程月麵前。
    李家嬸子看著還站著的程月，又看看自己的手，心裏犯嘀咕，是她的錯覺吧？
    她怎麽可能推不動一個四歲的小破孩？
    “村長爺爺，請您快點，”程流心中急得不行。
    趙村長看著程流，在沒人教的情況下知道拿一斤野豬肉出來請他辦事，這孩子聰明。
    “這是怎麽回事？”
    趙村長看向李家嬸子，問“你男人呢？”
    李家嬸子一看趙村長真的肯出頭，縮了縮脖子，露了怯，回“來換點肉，一斤豆子換一斤肉。”
    “呸——”
    趙村長直言“一斤豆子最多三文錢，一斤野豬肉最便宜也得六十文，你想換可以，你倒是背二十斤的好豆子來！”
    李家嬸子委屈的抽了抽嘴角，麵對趙村長，不敢反抗的低了頭“怪我算數不好，我這就去拿二十斤豆子來。”
    趙村長看向程流，意味深長道“如果還有那故意壓價的，你還可以來找我。”
    潛台詞是依舊得帶上一斤野豬肉。
    “謝謝村長爺爺。”
    程流強撐起比哭還難看的笑，心頭發酸，喉嚨一哽。
    誰讓他們四個是沒娘的孩子呢？
    趙村長離開了，有來有拿著東西過來換野豬肉。
    程月就那麽怔怔的看著來去的人，看著他們的視線都看向了狼皮子一樣，她還聽到有人嘀咕。
    “照這天氣，估計還得半個月。”
    十四天後——
    離狼皮徹底製作好還差一天，程月將晾著的狼皮扯了下來。
    “小妹，哥哥打聽過，一張完整的上好皮像的狼皮能換一兩銀子呢！”
    程流想到能換一兩銀子，心裏一片火熱。
    程月心中一陣酸澀，她伸手摸了摸程流的胳膊，看著手裏握著的狼皮，拿出了家裏唯一的工具，斧頭。
    “小妹！”
    她又何嚐不想賣了狼皮換銀兩呢？
    可……
    程月斧頭起斧頭落，一張完好的狼皮被分成兩半。
    “噝——”
    早在暗中偷窺，隨時準備偷竊的人看清程月的動靜，倒抽一口冷氣，顧不得藏起身形，一下子衝了出來。
    “程流，你怎麽不阻止你小妹呢？！”
    無法無天的窺視者，竟然還有臉指責起人來。
    “那可是轉手就能賣一兩銀子的狼皮啊，被這麽……一下子掉價成了三四百文錢！你們……”
    窺視者周大生捂著心口，仿佛損失的是他自己的錢般。
    程流錯愕的看著周大生，小小的他快速看向四周，看到了四個不小心冒出來的身形，難受的低下頭。
    小程月雖然依舊無法將想法都表達出來，可她能為這個家做些事情了。
    程月將兩張皮疊好，再次一斧頭下去。
    “啊！”
    周大生恨不得衝過去擋下斧頭，可是來不及了。
    又是一斧頭下去，被分成對半的狼皮變成了四片狼皮。
    “你……你……”
    周大生看著不值錢了的狼皮，指著程月氣得不行。
    程月睜著無辜的大眼睛望著周大生，歪了歪頭，小小的人兒似乎不太能理解周大生為什麽那麽生氣。
    周大生痛心疾首的拍著胸口“敗家啊，怎麽會有你們這樣敗家的，啊啊啊啊！”
    程月在心裏罵，不要臉！
    可她的麵上依舊是一臉純真無辜的模樣，她其實更想用嫌棄的眼神看周大生，但是她……辦不到！
    就很氣。
    等她靈魂歸位，她一定、一定要讓他們好看！
    “這下好了，拿去賣也沒人要了，”周大生嘴角抽搐，看著程月，恨不得把這不懂事的小屁孩抓起來狠狠揍一頓屁股！
    程月自顧自的拿起一塊，對著自己身體比劃，大概是年紀小，短手短腳，她失敗了，於是她放下手裏最小的那塊，拿起相對來說最大塊的走向程流。
    程流這會兒已經領悟到他們根本保不住這塊完整的狼皮，突然覺得小妹這樣做很解氣！
    他們自己的東西護不住，起碼也不能讓別人占了便宜去！
    程月用力的掂起腳，最後還是程流蹲身配合，她才成功的以斜係的方式，將狼皮係到程流身上。
    “這樣背上就不冷了，”程月看著程流，開心的露出一口漂亮的小糯米牙。
    程流點頭，也拿起一塊給程月係上。
    “背後好暖和，”程月開心的笑。
    窺視整張狼皮的人見狼皮已四分，無可挽回，也不再躲躲藏藏，甚至不掩藏卑劣的身影，大大方方的離開。
    “小妹真聰明！”
    程流覺得他該好好的鼓勵程月。
    程月無辜的眨眨眼，歪了歪頭，似乎是無法理解話裏的意思，可她知道是在誇她，隨即露出開心的笑。
    沒一會兒，村子裏的人都知道程家四個孩子敗家，尤其是程月，竟然把好好的價值一兩的狼皮給毀了！
    也讓盯上完整狼皮的人徹底死了心。
    趙村長感歎“環境逼人成長，程家的程流，以後定能有出息。”
    大人不再盯著狼皮，可小孩子們在他們母親的慫恿下，卻盯上了。
    雖說被分成五份的狼皮不值錢了，但暖和啊，搶過來給自家人做個毛絨背心也是好的。
    村中的一群半大孩子尋著機會，趁著程月的三個哥哥出門去換吃的，烏壓壓的，將她包圍。
    “把你身上的狼皮給我們，否則我們就打死你！”
    “不給！”
    程月睜著清澈大眼睛搖頭，眼睛裏沒有害怕，也沒有緊張，仿佛麵對的隻是一件揮手拍掉塵埃的小事兒般。
    其中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徐勇直接伸手蠻橫的搶，根本不把一個四歲的小娃子放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