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子奶凶奶凶，再過來，咬你哦！
    趙老三忍著心頭的激動，想到趙程歲說話了。
    “趙爹爹，要是我們把一千二百多斤的山貨賣給一家，會被壓價，我們是不是能多賣幾家？”
    趙老三有些心動了。
    小趙程月伸手扯扯趙老三的衣角“趙爹爹。”
    “對，我這次帶了二百多斤的山貨……”
    趙老三決定試一試。
    “趙爹爹，”小趙程月再次伸手扯了扯趙老三衣角。
    趙老三對著呂老板抱歉的笑笑，蹲下身，與小趙程月平視，問“有什麽事？”
    小趙程月將唇貼到趙老三耳旁，用氣聲說“我們多賣幾家，是多賺幾兩，可他們會發現的，趙爹爹，我們下次是不是不賣了？”
    若真讓趙老三超著趙程歲的思維來，估計誠信二字就已經長“翅膀”飛了。
    趙老三一凜，嚴肅的點頭，寵溺的伸手揉揉小趙程月的頭，低語“趙爹爹知道怎麽做了。”
    小趙程月迷茫的歪了歪頭。
    “我們這次帶了一千二百多斤的山貨，”趙老三起身時，已改了話頭。
    “那麽多，這可不成，要照著十二文、十六文、二十文錢，可不成，”呂老板當即壓價。
    “趙爹爹，上一家吧，他們比這家每斤多兩文，我們去上一家吧，”小趙程月扯扯趙老三的衣角，在趙老三蹲身的時候，她再次用氣聲說。
    她這次用的氣聲更像是小孩子沒控製住音量，店鋪內的人都能隱約聽到。
    小趙程月的行為落到旁人眼中就是小孩子不懂事，在大人還在說話時亂插嘴。
    同樣的，看著才四五歲左右的小趙程月的話更具信服力，誰會想到一個那麽小的孩子，已經知道用計討價還價了呢？
    呂老板也聽到了，想到筍幹的上乘品質，他賣去酒樓，能賣五十文一斤。
    “你們跟之前那家怕是沒說手裏有多少貨吧？”呂老板眼中有忐忑一閃而過，自以為掩藏得很好，就打算抓住這點，再分別以十二文、十六文、二十文每斤收。
    趙老三不好意思的笑笑。
    討價還價嘛，正常。
    趙程流、趙程金、趙程歲六道視線鎖定在小趙程月身上，眼中放著光，心頭升起一股驕傲。
    果然是他們的小妹，就是比旁的小孩子聰明！
    “你們若與上一家人說出數量，他們也會壓價，到時候價格估計是十文、十二文、十六文，”呂老板就覺得自己猜對了，當即篤定道。
    趙老三心髒“怦怦怦”狂跳，緊張的雙手冒汗。
    就算是以這個價賣出去，也比他們最初設想的價格高上許多！
    “趙爹爹，朝陽城中可是有二十多家雜貨鋪呢，我們才問了四五家，”趙程歲思維活躍，舉一反思，緊跟著小趙程月的腳步。
    呂老板皺眉，看來會讀書人家的的鄉下人，跟不會讀書的鄉下人是不一樣的。
    會讀書的果然精明。
    “這樣吧，我就以，分別是蘑菇十二文每斤、木耳十六文每斤、嫩筍尖二十文每斤的價收，你那一千二百斤貨就全給我了，”呂老板自信的抬了抬下巴。
    亢奮的趙老三在心中瘋狂的點頭答應“好好好”，為了壓製住這股衝動，他垂在身側的雙拳都在小幅度的打著顫。
    差不多就是這個價。
    再者，也不知下一個雜貨鋪老板會不會像呂老板這般好忽悠呢？
    小趙程月的想法是賣了。
    然而她不能說，隻能巴巴的望著大哥趙程流。
    她這小心髒也是“撲通撲通”，緊張的沒法維持平靜。
    “趙爹爹，我們此次是來準備趕考的，若能多些時間讓我準備，也是好的，”趙程流仰望著趙老三。
    這令人亢奮的默契！
    小趙程月低頭，嘴角有些壓抑不住的揚了揚。
    “對，您大兒子說得對，帶山貨來賣，隻是順便的，可不能本末倒置了，”呂老板深怕生意自手裏溜走，急忙提醒。
    “行吧，我明天拖來，”趙老三看了眼天色，差不多快到吃晚食的時候了。
    趙老三不急不徐的模樣落到呂老板眼中，就成了有恃無恐，怕是出了他們家的雜貨鋪，就會去下一家雜貨鋪，或者把山貨賣給上一家雜貨鋪什麽的。
    “不用，我帶著馬車跟你們走一趟，現場結清就成，”呂老板回，他可不能讓這筆大生意自手裏逃了。
    “那……也行，”趙老三眼中滑過迷茫之色。
    小趙程月低頭腹黑的笑了笑。
    趙程歲若有所思的看看趙老三、看看呂老板、又看看自家小妹，不明白，他決定等下問問。
    趙老三雙手捧著十九兩六百文，整個人都是激動得微微打顫。
    他最初想著，這一千二百斤能換個十四兩四百文頂天了！換個思路，現在就能多賺了五兩一百文啊！
    “小妹，剛才你在偷笑什麽？”趙程歲靠近小趙程月，他已經忘了小趙程是甩出一顆石頭就能打倒一個劫匪的厲害人物。
    她是懂，但她今年才六歲，不該懂那麽多，所以她幹脆迷茫的歪了歪頭，作出理解不了的模樣兒。
    “小妹，就剛才你在呂家雜貨鋪低頭的笑，是什麽意思啊？小妹！”趙程歲急得額頭都見了汗。
    “大概是趙爹爹表現得太平淡了，呂老板信了之前我們問過上一家雜貨鋪價……”
    趙程流可看不得趙程歲為難小妹，站出來一邊思考一邊給出回答。
    趙老三錯愕，他當時可沒那麽多的心思。
    趙程流也若有所思“這大概就是想太多，過度解讀吧？”
    趙程流想如果他利用好“過度解讀”，是不是……
    趙程歲若有所思的頻頻點頭“哦，原來還可以這樣啊！那我……”
    趙程金、趙老三也是一副陷入思考的模樣。
    小趙程月看著這一幕，愉悅的上揚了唇角。
    趙老三他們來府城趕考，還能順便賺錢，惹得一部分同樣也是來趕考的學子的家人，羨慕嫉妒恨！
    就很懊惱！
    他們怎麽沒想到呢？！
    他們下次也要帶些東西來府城倒賣換錢！
    有一小部分人見著趙老三，就故意說酸話。
    “可別學那新落租的人，像那種心思都鑽進錢眼裏的人家，能有什麽出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