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子奶凶奶凶，再過來，咬你哦！
    邢冰消與宣旨太監進了村，村中的人終於意識到村裏來了陌生人，急忙衝出去。
    然後他們發現，早有人跟在人群後頭了。
    是其他村的或者是縣城裏的人。
    周縣令跟在二人身後，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程家——
    邢冰消穿著一身大紅官服，帶著一股上位者的官威出現在程家院內。
    趙程月眼前一亮，站在屋簷下，一時被美男迷了眼。
    製服的魅力，是很多女性都難以抵擋的，更何況，穿著大紅官服的邢冰消五官精雕細琢過，一身剛毅偉岸之氣，更是穿大紅官服穿出了二米八的氣勢。
    其他人早懼於邢冰消身上散發出來的官威，嚇得縮了頭。
    邢冰消的視線與趙程月水靈靈的大眼睛對上。
    邢冰消內心腹誹沒良心的小東西，寫信去上京，隻交待水稻種植之法，便不肯再多說一句廢話，還得他親自來瞧。
    “見過八府巡撫大人！”
    趙程流差點跟著人群大流跪了，被身旁的趙程月扶了下。
    趙程月看了趙程流一眼，她跟他都有免跪權，幹嘛要跪？難道是膝蓋軟了，喜歡跪不成？
    趙程流有些小尷尬。
    “見過公公。”
    趙程流與趙程月作揖或者欠身福禮。
    她看看身旁跪著的趙老三、趙程金、趙程歲，皺眉。
    一家人，要整整齊齊才好，得想個法子，讓趙老三他們也能如他們一樣見官不用下跪。
    “恭喜此山鄉主了，”太監對著趙程月笑嘻嘻道。
    太監說話間，用眼角斜了周縣令一眼，仿佛在說果然是個廢物。
    周縣令低垂著腦袋，一聲不吭。
    “同喜同喜，”趙程月抱拳作揖，笑嘻嘻。
    “好了，此山鄉主接旨吧，”蔣太監也不想跟趙程月寒暄，一個小孩兒，就算他話裏帶槍，對方也聽不懂。
    蔣太監展開五顏六色的聖旨，開始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農家有女趙程月……”
    蔣太監宣完旨，將聖旨卷好小心翼翼的遞給趙程月。
    趙程月能明顯感覺到麵前的太監對她的態度上的改變。
    上次來宣旨，她當上了此山鄉主，當時太監的臉上是不以為然，不當回事，現在嘛……
    蔣太監眼神探究的打量著趙程月，收回視線不久後，又會用探究的視線掃趙程月一眼。
    趙程月連著兩次改良了水稻，讓水稻從畝產二百斤變成了四百斤，他也覺得奇怪，一個女娃兒，怎會有如此的能力？
    趙程月舉雙手將聖旨接下。
    “此山縣主，恭喜了，雖說沒有土地，但您現在也是享受朝廷俸祿之人，”蔣太監笑彎了雙眼。
    可趙程月沒感覺到蔣太監有任何開心，或者親近。
    笑裏藏刀，大致就是這般意思。
    周縣令錯愕的瞪圓了雙眼，這會兒也忘了怔，就那麽兩眼發直。
    如果他的折子成功送到聖人手裏，那此時接封賞聖旨的該是他啊！
    不對不對，就算他的折子成功送到聖人手裏，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聖人可是早在水稻收割時就知道了大豐收，還不遠千裏的賜下聖旨啊！
    周縣令再次低下頭，可他卻是滿腦子問號，滿腦子漿糊，完全沒了頭緒。
    怦怦怦
    周縣令此時開始恐懼，萬一他遞上去的折子被送到禦案前怎麽辦？！
    他這不就等於是不打自招的搶功勞嗎？！
    他遞出去的折子像是一把隨時會取他狗命的鍘刀，就那麽懸於他頭頂，不知何時會落下！
    周縣令想到這點，臉色唰的一下蒼白，眼前一陣陣發黑。
    完了完了完了……
    “皇上的意思是，希望你繼續改良水稻，增加水稻的產量，如此此山縣主您能辦到，皇上就給你賞賜個封號，”蔣太監笑嗬嗬道。
    趙程月眨巴眨巴眼，問“此山不是封號嗎？”
    蔣太監翻了個白眼兒，回“此山是此山縣地名，代表著你是此山縣這個地方的人罷了。”
    “哦，”趙程月點頭。
    心裏腹誹皇帝真摳。
    不過她喜歡。
    “那有封號與沒封號，有什麽不同？”趙程月盡職盡責的表現出一個小孩子該有的模樣。
    十萬個為什麽走起。
    “沒封號，雖有爵位，卻隻有六七品，有封號，這品級自也是上升，”蔣太監笑盈盈回。
    蔣太監還是太嫩了。
    “啊，品？什麽品？”趙程月睜著好奇的雙眼盯著蔣太監繼續問。
    蔣太監心裏湧起一抹煩躁，還是耐著性子解釋。
    然而蔣太監剛解釋完一個，趙程月就會有下一個問題，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
    可別小看了小孩子的十萬個為什麽。
    一但小孩子開啟十萬個為什麽模式，沒幾個大人真的能耐住性子，不暴躁，說不定會被搞得更年期提前。
    蔣太監回答了不知道多少個問題後，嘴角抽了抽“好了！”
    他有些壓不住脾氣的輕輕喝斥。
    趙程月歪頭，依舊是不理解的模樣，問“太監大人，你為什麽要凶我呢？周爺爺說，三人行必有我師，我提問錯了嗎？”
    蔣太監心口一陣火氣翻湧，雙目中燃著怒意，偏要表現出一副和氣假模假樣，笑不笑的，凶不凶的，麵部都扭曲的抽搐了。
    趙老三、趙程流、趙程金、趙程歲、周老夫子、吳老、甚至是邢冰消都瞧出趙程月是故意的。
    邢冰消給了趙程月一個眼神，示意她適可而止，可別真把人惹毛了。
    邢冰消沒發現，他的嘴角的有瞬是愉悅的上揚的。
    他並不反對趙程月整蔣太監。
    趙程月對著邢冰消俏皮的扮了個鬼臉兒。
    蔣太監長長籲出一口氣，然而心口的煩躁怎麽也壓不下去。
    蔣太監看向周老夫子，這會兒，他連周老夫子也氣上了，結果目光一掃，瞧見周老夫子身旁站著的吳老，驚訝的嘴巴微張。
    “吳老，您怎麽會在這兒？”蔣太監忍不住問。
    “我現在隻是此山縣主的先生，”吳老淡淡道。
    “您可是給先太後畫過畫像的畫聖呐！”蔣太監吞咽了口口水，理解不了。
    蔣太監卻內心風暴了。
    畫中聖手，結果自甘墮落，竟自稱自己隻是一個農女的先生！
    那可是上京城大官員都難請動的畫中聖手啊！結果……
    趙老三“……”
    趙程流“……”
    趙程金“……”
    趙程歲“……”
    一眾村民、百姓“……”
    他們才知道，原來吳老的身份來曆竟也不凡，那他們之前對吳老的態度是不是……太隨意了？
    “小妹！”
    三個哥哥齊聲喚趙程月。
    趙程月頭皮一麻，吞咽了口口水，問“什麽事兒？”
    三個哥哥語重心長，齊聲道“小妹，你以後對吳老要尊敬些，別再那般隨意了，知道不？”
    趙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