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子奶凶奶凶，再過來，咬你哦！
    沒有開花的桃林，秋日的桃林，樹上的葉子枯黃，風一轉，桃樹上的葉子“沙沙”的落到地麵，很快，在地麵鋪上一層黃色的地毯。
    桃林園內，八角亭內——
    趙程月失了說話的興致，歉意的對趙老三笑笑，看著林園中的景色，心裏湧上一陣不舒服。
    他們大概在亭內坐了兩刻鍾不到，高夫人來了。
    高夫人帶著高蒹蒹過來。
    趙程流他們聽著樹葉被踩的“沙沙”聲，以為是潘於氏來了，亭內的目光刷刷的看過去。
    見是高夫人與高蒹蒹，趙程流他們眼中滑過失望，轉開頭去。
    高夫人站在亭外，嘴角抽了抽，有些不想邁進亭內。
    高蒹蒹偷偷的害羞的望了趙程流一眼，興奮的邁腿進入，偷看著趙程流，跑到趙程月身旁。
    “阿月妹妹！”
    高蒹蒹興奮的小臉紅撲撲的，心髒更是“怦怦怦”的跳，一雙眼睛泛著桃粉。
    趙程月心裏升起一瞬的掙紮，最後還是說“請不要亂喚。”
    高蒹蒹的興奮一下子定住，一動不動，可憐兮兮的看著趙程月，可她的眼角餘光，卻是偷瞄著趙程流。
    高蒹蒹一副在趙程月麵前受委屈的模樣，不是看高夫人，而是盼著趙程流能站出來幫她說話。
    趙程月心裏劃過不喜。
    自高蒹蒹少女懷春，對長相英俊的趙程流有旁的心思之後，高蒹蒹的模樣就有了些許改變。
    這種改變……她直覺的不喜。
    趙程流兀自沉溺在自己的思緒中，根本沒注意到有人偷看他，對著園林地麵的落葉，魂不知飛向何去。
    高蒹蒹有些失望，低低道“阿月妹妹生氣，應該的，可那是長輩之間的事情，我們可不可以……”
    高蒹蒹巴巴的望著趙程月，可她卻不停的拿眼偷看趙程流，盼著趙程流幫她說話。
    趙程月幹脆別開臉不理高蒹蒹。
    高蒹蒹覺得，她母親做的事情，隻是上一輩人的小糾葛？
    除非高夫人向趙老三道歉！否則……她與高蒹蒹無法再做朋友。
    趙程月腦海裏閃過高夫人讓趙老三行跪禮時，趙老三臉上浮現的錯愕之色，當時，趙老三臉上閃過了難堪。
    “蒹蒹！”
    高夫人見高蒹蒹低頭，趙程月依舊不依不饒，有些惱，喚高蒹蒹。
    高蒹蒹出了亭子，與亭外的高夫人匯合。
    “娘……”
    “我們走！”高夫人低聲喝斥。
    高蒹蒹戀戀不舍的看了趙程流好幾眼，期盼的望著趙程月，希望她能出聲，讓她留下來。
    高夫人低聲問“你是想娘向她行禮嗎？！”
    高夫人的聲音不大，她自以為隻有她與高蒹蒹二人聽到，不曾想，趙程月也能清楚聽見。
    高蒹蒹搖頭，委屈不甘的看了趙程月一眼，眼中也生了埋怨。
    在高夫人的語言引導下，高蒹蒹相信她娘，所以在她的認知裏……
    那天趙程月與趙老三去威武侯府，是這樣子的。
    趙程月用如皇後親臨的玉令，讓她娘向趙程月行禮，而她娘為了打擊報複回去，讓趙老三跪禮。
    高蒹蒹深信著高夫人，畢竟那是她親娘，所以她覺得兩邊都有錯，趙程月的錯更多，所以高蒹蒹剛才的道歉，才會那樣說。
    趙程月嘲諷的勾了勾唇角。
    親疏遠近，她能理解，不代表她能接受。
    高夫人與高蒹蒹離開不久後，樹葉再次響起被踩踏過後的“沙沙”聲。
    趙程流他們期盼的、小心翼翼的轉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隻見一個嬌小的小身影在林子裏鑽來鑽去，時不時自樹木後麵露出腦袋兒來。
    是潘予蓉。
    潘予蓉在與人玩躲貓貓遊戲，注意到八角亭內的趙程流他們，她衝著亭子裏的人不好意思的笑笑，不好意思的自林子裏鑽出，走到鋪好的石頭路上與潘於氏匯合。
    趙程流、趙程金、趙程歲、趙老三四人的視線緊緊鎖定在潘於氏身上。
    潘予蓉像是一個真正的小孩子般，感覺到不安，她伸手扯住潘於氏的衣角，躲到潘於氏身後，露出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怯怯的望向八角亭子裏的人。
    “咳，”趙程月假咳一聲。
    趙程流他們的視線，如狼似虎，太過急切了。
    潘於氏見著趙程月他們，拉下了臉，可隨即意識到什麽，難看的神色消失，又恢複一派溫柔沉靜的模樣。
    潘於氏望了八角亭內一眼，牽著潘予蓉的手，往亭子裏走。
    趙程月將潘於氏與潘予蓉的互動望在眼裏，心裏不禁滑過嘲諷。
    潘於氏對潘予蓉可真溫柔，都是她生的，差別待遇可真大呢！
    嗬嗬
    “見過惠民郡主，”潘於氏很陌生的打招呼。
    “哦，”趙程月敷衍的點頭。
    潘於氏臉色有些難堪，趙程月是嫌棄她沒行福禮嗎？
    “見過惠民郡主，”潘於氏鬆開潘予蓉的手，將潘予蓉護在了身後，對著趙程月行了福禮。
    “免禮，”趙程月盯著潘於氏的臉瞧，盯著潘於氏的雙眼瞧，想看看潘於氏的心裏究竟怎麽想的？
    “見過潘夫人。”
    趙程流、趙程金，聲音幹澀的打招呼。
    二人隻要意識到，麵前這個人是他們的生母，就控製不住加快的血液流速，控製不住劇烈的心跳。
    “怦怦怦”
    趙程流、趙程金緊張的手心出汗，呼吸都有些艱難，手腳不知道該怎麽擺放。
    趙程歲好奇的盯著潘於氏打量，這個人長得真好看，難怪能生出他們兄妹四個那麽好看的，可這個人……似乎是不要他們了……
    “你們好，”潘於氏聲音溫溫柔柔的，與當初在朝陽城擦肩而過時的聲音那般，帶著女性的柔美，而潘於氏這個人，更像是水做的般，給人一種柔弱之感。
    “要休息嗎？進來坐，”趙老三遲疑著，幹脆退到亭子外，將亭子讓給他們坐。
    一時，亭內被一股壓抑的、緊張的氛圍包圍著，安靜得隻能聽到四周風吹樹林的“沙沙”聲。
    這股壓抑的寂靜，仿佛就要這樣無止境的漫延下去……
    “我們有話問你，”趙程月壓住心裏的煩躁，不耐煩的出聲，打破這股沉寂。
    事已至此“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那就幹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