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不明就理的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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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崽子奶凶奶凶,再過來,咬你哦!
    五月——
    邢冰消冠禮。
    邢老太太與邢夫人不太樂意辦,可皇後壓在頭頂,他們不敢真的不辦,於是在邢冰消冠禮前的三天才開始潦草的準備。
    邢家人的敷衍,就連整個上京城的人都能感覺出來。
    同樣,也是上京城人無法理解的。
    邢冰消現在可是五品的刑部侍郎,身上還兼著數職,上京城大多在邢冰消這個年紀的少年郎,有個功名就已是了不得了,哪裏及得上邢冰消啊,少年有成,可是少年人中的拔尖兒,邢府不該是以他為榮嗎?
    上京城的人霧裏看花,看不明白,卻也不好說邢府,畢竟那是人家的家事。
    邢冰消的冠禮,就在邢府中辦。
    邢老太太也怕做太過,若可以,她都想安排邢冰消的冠禮去偏廳辦了!
    皇後想出宮,被老皇帝親自攔著,不能來,就讓劉嬤嬤送上重禮。
    邢冰消的冠禮,由老親王幫忙帶冠。
    兩個木托盆,發冠是宮中準備的,簪子是邢老太太準備的,是很普通的十兩銀子就能買到的玉簪,與發冠極不匹配。
    老親王無法理解,還是給帶上發冠,在別簪子時,邢冰消拿出一根成色等都是極品中的極品的白玉水種的簪子。
    老親王隻猶豫一瞬,就決定放棄那根普通的玉簪,用邢冰消準備的那根。
    邢老太太見她故意給邢冰消沒臉的玉簪沒被有上,臉色有些難看。
    可今天是邢冰消冠禮大喜,若她真在今天對邢冰消發火,可就說不過去,會影響她自己的名聲。
    “冰消,你有那麽好的玉簪,早該拿出來的,”邢夫人用著提醒的語氣,說著指責的話。
    邢冰消麵色淡淡的看了邢尚書一眼。
    邢尚書立馬上前打圓場。
    不知何時,邢尚書的兩個兒子,跟邢冰消的關係越來越差,現在,兩個兒子讓老太太與邢夫人選一邊,他們與邢冰消誓不兩立。
    這還用選?邢老太太與邢夫人自然選延續他們邢家血脈的邢大公子與邢二公子。
    邢冰消的冠禮,九皇子也來了。
    “堂弟,你怎麽不笑下?苦著臉作什麽?”九皇子試圖讓邢冰消笑。
    邢冰消微頷首“還有公務,先行一步,各位吃喝好。”
    邢冰消拍拍九皇子的肩膀,沒有一絲留戀的轉身離開。
    他要去看趙程月給他送什麽,他迫不及待的需要借助趙程月能給他帶來的輕鬆感。
    這樣的冠禮,邢冰消壓抑得不行。
    “堂弟,母後給你賜了一處宅子……”九皇子追了幾步,沒追上,看著邢冰消的身影消失了。
    邢老太太與邢夫人一聽皇後給邢冰消賜了宅子,臉色鐵青難看。
    皇後是什麽意思?!
    邢冰消私宅書房內——
    邢冰消腳步匆匆的走到珍寶閣旁,拿起上麵放著的盒子,目光看向掛在牆上的,他自己的三幅畫,身上的濃得發黑的鬱氣快速的退潮般退去。
    在他打開趙程月給準備的最後一份禮物時,身上的鬱氣一散而盡,可他的心情,依舊鬱鬱。
    最後一個木盒子裏是兩張畫。
    邢冰消好奇,趙程月又會給他兩張怎樣的畫呢?
    打開標著壹的畫,他笑了,心情莫名的變得愉悅輕快。
    畫上是六歲肉乎乎白嫩嫩可愛到不行的趙程月自己。
    畫中的趙程月咧開嘴,衝著畫外的人天真無邪的笑著。
    不知是畫有感染力,還是畫中有人感染力,邢冰消忍俊不禁,也跟著莞爾一笑。
    他喜歡最喜歡這張畫,決定親自裱。
    第二幅打開,邢冰消覺得畫上的人非常眼熟,他肯定他見過,可他同樣也感覺到一股陌生。
    邢冰消輕蹙眉,想了下,目光不經意的看向牆上他現在的與十二歲時的畫像,明白了。
    這是趙程月臆想的他三十歲時的畫像!
    邢冰消看向畫最下麵的留字,可不就是嘛!
    邢冰消看著三十歲,顯得更成熟更穩重,麵上的棱角線條也越發剛毅,眼神也變得堅毅如鐵,仿佛沒什麽人能傷到他,畫中的他身上是矛盾的內斂又張揚的氣勢,是上位者的自信。
    邢冰消突然很想見見十六歲時的趙程月了。
    他也試圖提筆畫,可最後,畫出來的,都是趙程月停留在六歲時的模樣,可每一幅,都是趙程月各種調皮,開心的模樣。
    他想象不出趙程月十六歲時的模樣!
    轉眼到了秋收——
    “是是是……是畝產六百斤!”
    靠山村內——
    李大裝的其中一畝田地已經收割好了,家中一起,把穀子打出來,然後攏在大秤上稱,這一秤,李大裝直接變成了結巴,不敢置信的又稱了兩回。
    “天天天呐!”
    李大裝的妻子等人也都不敢置信的發出驚呼聲。
    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水稻畝產高達六百斤。
    “嗚……”
    李大裝的老父突然捂著臉抽咽了聲。
    是鋪天蓋地的開心,同樣也是說不出的情緒,讓李大裝的老父淚崩了。
    “真的是六百斤?!”
    “這一畝是自阿月家勻來的秧苗結出的稻穀?”
    “對。”
    “噝——”
    想到家中當時隻同意勻一半地種趙程月給的秧苗,當時還是想著,趙程月畢竟幫了他們,抹不開麵子,才種的,可現在……
    後悔!就很後悔!
    要早知道用趙程月育的水稻種能種出畝產六百斤就好了!
    直接拒絕使用趙程月家育的水稻苗的人則是傻眼。
    同樣也後悔,比因為抹不開麵子才種的人更後悔、更後悔。
    趙程月雙手負於身後,像個老頭子似的腳步緩慢的來到李大裝家的田地,走向裝著穀子的大筐子旁。
    在場所有人都安靜的看著趙程月。
    趙程月眼下有些淤青,臉色蒼白,臉頰上還有些嬰兒肥,卻也不多了,整個人軟弱蒼白的仿佛風一吹就會被吹走似的。
    同樣,這一年,趙程月長高了,正常八歲到九歲的小孩一年長七厘米,而她這一年,用力過猛地抽長了十二厘米,超出了標準生長。
    她很累,全身都是酸脹痛,骨頭裏似乎有針在細細密密的紮。
    就走這麽會兒,她已經累得微微喘氣了。
    趙程月不急不徐的伸手抓起一把穀子,攤在手心裏,放到眼前細細看,又撚起一顆到嘴裏咬破,感受著未幹透的米漿在嘴裏爆開,勉強認可的將手裏的穀子放下。
    圍在田裏的人沒人催促,都屏著氣,不明就理的人呐,隻覺得趙程月這一年越來越優雅,身上也有了大家小姐的端莊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