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趕來人的居然會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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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千陽回到景德鎮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他又回去了那家旅館。
    睡得很晚,醒得卻很早。
    盧千陽是被敲門聲驚醒的。
    天剛蒙蒙亮,窗外的秋雨依舊如蠶絲一般,綿綿地天際間縹緲。
    盧千陽披上外衣,穿上鞋,沒有開門,先問了一聲。
    “誰?”
    “我……”
    盧千陽頓時一愣,門外的聲音正是茶葉鋪子呂老板的。
    盧千陽還未開口,隻聽外麵的呂老板又說話了。
    “我來給你送瓷器。”
    盧千陽更加驚訝,一把將門拉開。
    一股刺骨的秋風吹進來,盧千陽微微地顫了顫。
    門口站著一個清瘦的中年男人,那是昨天那身藍色的中山服。
    呂老板一臉沉寂地看著盧千陽,盧千陽連忙讓讓身。
    “呂老板?”
    盧千陽假裝很是驚愕。
    “您怎麽找到這兒了,請進,請進……”
    呂老板手裏拎著一個青灰色的舊提包,進了門,又轉身將門關上。
    “我把這兩件東西給你帶來了……”
    呂老板沒有坐,直接拉開舊提包,從裏麵小心翼翼地取出兩個用牛皮紙包裹起來的物件,輕輕地放在床邊的木桌上。
    盧千陽這是真的感到很驚訝,呂老板怎麽知道自己住在這裏,他又為何突然到景德鎮來給自己送那兩隻絕品的瓷杯?
    呂老板看了看盧千陽,從他不解的眼神裏看穿了他的心思。
    “你的車就停在門口,上海牌照,我記得的……”
    盧千陽連忙從桌子下麵拉出房間唯一的一把木椅子,讓給呂老板,自己則坐在床沿上。
    “呂老板,您這是……”
    盧千陽指了指那兩個牛皮物件,疑惑地問了一句。
    呂老板微微地歎了一口氣,想了想,垂著頭說道。
    “昨天,你去找我,我說過,如果是方家的人來,我定是雙手奉送的。你到我店裏,我很懷疑,但不敢確信,直到昨天晚上,我才知道,你一定就是方家人派來的……”
    呂老板聲音很是低沉,語氣很是沉重。
    盧千陽聽得有些不明白,自己和方城,方正心是很熟,但也不是他們專門派到江西景德鎮來的。
    “呂老板,您這話……”
    盧千陽不解地輕聲問道,隻見呂老板緩緩地抬起頭,盯著盧千陽。
    “有一顆珠子,你一定見過……”
    呂老板一臉肅然,雙眼緊盯著盧千陽。
    盧千陽微微地點點頭,摸索著從內兜裏掏出一顆翠綠的珠子來。
    帝王綠的珠子,中間一個空洞,是顆算盤珠子。
    呂老板隻瞥了一眼,幹瘦的臉龐上漸漸掛起一絲如釋重負的神色。
    “方叔,還好麽?”
    盧千陽知道,他口中的方叔是方城。
    “挺好,身子骨很硬朗,在蓉城過得還不錯。”
    呂老板又淺淺地笑了笑,輕輕地搖了搖頭。
    “我爹爺爺一直以為會是他到景德鎮來,直到他死的那一天,方叔也沒來;我等了好幾年,以為等不到他來了。想不到,來的人竟然是你……”
    呂老板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看著盧千陽的臉。
    “你說你叫盧千陽,我開始還有些懷疑,懷疑自己的直覺是不是錯了,你也就是個從蓉城到居水鎮遊玩的後生。”
    “那你怎麽就知道我是方家派來的人?”
    盧千陽很是疑惑,一個人的直覺真的有那麽準麽?
    再說了,盧千陽不是方家派來的人,呂老板會不會認錯了呢?
    呂老板長長地籲了一口氣,正了正身,朝著盧千陽微笑著說道。
    “一個從蓉城來的年輕人,知道我爺爺的名諱,自然差不了多少。”
    “……”
    盧千陽沒有說話,這個理由說服不了他,他是幹刑警的,有時候直覺很重要,但是關鍵的東西一定要看證據。
    “直到昨天晚上,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方叔派來的人了……”
    “昨天晚上?”
    盧千陽一臉疑惑。
    呂老板點點頭,臉上顯一抹複雜的神色。
    “昨天我給過你暗示,若是外人,他是聽不懂的,你聽懂了。”
    呂老板盯著盧千陽的眼睛,盧千陽沒有說話,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是的,他聽懂了呂老板的暗示。
    “昨夜,你真的去找了於大名。”
    呂老板說得很篤定,眼神堅毅卻又帶著一抹憂傷。
    盧千陽還是沒有任何表情,隻是靜靜地盯著呂老板。
    “於大名昨夜死了。”
    呂老板的聲音說得很輕,很平淡。
    這個消息也許對任何人來說,都會讓人驚愕不已。
    盧千陽卻一如剛才,臉若止水,隻是靜靜地盯著呂老板。
    呂老板似乎對盧千陽的反應也沒有絲毫的驚訝,他那有些幹癟嘴唇微微地顫了顫。
    “你比任何人都知道,於大名死了……”
    盧千陽如一尊木雕的菩薩,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是的,盧千陽比任何人都知道於大名已經死了。
    當於大名讓他把牆邊桌上的搪瓷缸子遞給他,自己臨走時,他吩咐自己把門關緊的時候,盧千陽就知道,於大名活不過昨天那個秋雨縹緲的晚上。
    呂老板又微微地笑了笑,慢慢講述。
    “於大名把搪瓷缸子裏的水倒進爐子裏,窗門緊閉,煤氣中毒死了。”
    他頓了頓,盯著盧千陽那雙平靜的眼睛,繼續說道。
    “他,他是自殺的。”
    呂老板又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得了那種絕症,死了好,死了好,少受罪……”
    一直沉默不語的盧千陽突然問了一句。
    “你怎麽知道,我去過他家裏?你又怎麽知道,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已經死了?”
    呂老板那雙看似渾濁無光的眼睛,微微一閃,笑了笑。
    “俊芳去四嬸家睡了,她今早說,自己走之前,門是虛掩著的,並未關嚴實,就擔心屋裏的爐子。”
    “也許是風,也許是於大名自己……”
    盧千陽很平靜。
    “風?他自己?”
    呂老板又笑了笑,還輕輕地搖了搖頭。
    “風能從屋裏往外吹?於大名連床都不能下,他還有能去關門?再說了,那個爐子……”
    呂老板盯著盧千陽,盧千陽沒有任何反應,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