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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轉身的瞬間，盧千陽心頭不由得暗暗地責備自己來。
    雖然這個世道已經太平了許多，改革開放多年，我們的社會治安也好了許多，可是自己還是低估了整個事情的性質。
    如果是人民內部矛盾，也許沒有不會有那麽多的案件，更不會發生多少命案。
    這是諜案，敵我矛盾，是你死我活的鬥爭！
    敵人一定會不擇手段的。
    自己還是大意了，大意了，不該讓胖老板一個人呆在飯館裏。
    盧千陽一邊和言鳳賢往院外走，心裏祈禱著那去找胖老板的莫所長能夠將他帶到安全的地方，最好是派出所。
    盧千陽陰沉著臉，自己疏漏了一個細節：胖老板武東來，他既然知道這虞山鎮的諸多秘密，甚至連言風秋和言七每個月初一、十五見麵的事情都一清二楚，他一定還知道更多的秘密！
    言鳳賢走在前麵，身後跟著盧千陽。
    兩人剛到院門口，隻見陰冷昏暗的街道急匆匆地走過來兩個人，借著昏暗的路燈，盧千陽隱隱地認出一個人來。
    一個女人，言妙語。
    在言妙語身邊是一個矮胖的五十歲左右的女人，滿臉焦急。
    言鳳賢站在門口，盯著匆匆趕來的兩人，眼皮微微一抽。
    “大哥，大哥……”
    開口的是言妙語，他衝著門口的言鳳賢招了招手，滿臉焦急。
    “族長，族長……”
    胖女人一路小跑，也朝言鳳賢焦急地喊了兩聲。
    言鳳賢狠狠地盯了言妙語一眼，連忙朝那個胖女人迎了過去。
    “堂姑，您別急，有甚事？”
    原來，這個女人是言鳳賢的堂姑。
    一聲堂姑，拉近了女人和言鳳賢的距離，那女人也不就不客氣。
    “大侄子，你可得救救我家那口子，剛剛他被派出所的人帶走了，還不讓見……”
    “東來姑父派出所的人帶走了？”
    言鳳賢驚訝地問了一聲，側過臉，看了一眼盧千陽。
    盧千陽的心裏頓時安穩了不少，一定是莫所長把人帶走的。
    胖女人抹了抹臉上的汗水，重重地點點頭。
    “不知道那狗東西犯了什麽事兒，他被莫誠毅帶走的，現在關在派出所裏，不讓人見，聽說明天一早要送到縣裏去。”
    胖女人急聲聲地發著連珠炮，焦急得都要哭出來。
    言鳳賢連忙安慰了兩句，又看了一眼盧千陽，對胖女人說道。
    “堂姑，您別急，我去派出所裏瞧瞧去，他一個開飯館的，能犯什麽事兒，就算犯了什麽事，我也能打聽個清楚。”
    胖女人連聲感謝，甚至一把拉過了言鳳賢的雙手，使勁地搖了搖。
    “妙語，你就守在家裏，我們去一趟。”
    言鳳賢刻意把“我們”兩個字說得重一些，盧千陽當然明白他的意思。
    “那就有勞大侄子族長了，我，我在家裏陪著妙語。”
    胖女人鬆了手，又一把拉住言妙語的胳膊。
    言鳳賢一個眼神，盧千陽連忙跟了上前。
    兩人急匆匆地往街道的另外一頭走去。
    “莫所長，你很熟？”
    盧千陽輕聲地問了一句。
    言鳳賢頗有些驚訝地側臉看了盧千陽一眼。
    “你認識他？”
    盧千陽淺淺地笑了笑。
    “今天認識的，算認識麽？”
    言鳳賢一直皺著眉頭，輕聲歎了一口氣。
    “這個人，看不清楚，看不清楚……”
    看不清楚？
    盧千陽的心慢慢地沉了下來。
    兩人走了十多分鍾，不遠處就是派出所，大門敞開，門裏門外的燈光很是耀目。
    言鳳賢和盧千陽走了進去，夜已深，隻有值班的民警。
    “族長。”
    值班的民警也是言家子弟，見言鳳賢進來了，站起了身，向他打了個招呼。
    言鳳賢一臉和善地點了點頭，問了一句。
    “聽說莫所長帶了個人進來？”
    民警左右看了看，點點頭，輕聲說道。
    “蜀留香的老板，武東來，按輩分，我得叫他一聲姑爺爺。”
    “他人呢？”
    言鳳賢平靜地又問了一句。
    “在羈押室呢……”
    民警有些緊張，肯定知道言鳳賢來的目的。
    “他犯了什麽事兒？”
    言鳳賢沒有提出過分的要求，隻是淡淡地問了一句。
    年輕的民警又左右看了看，隔著值班桌子把身體往前傾了傾，一臉神秘。
    “聽回來的莫所長打電話說，武東來有重要的線索，今晨火災死的七叔是有人故意縱火，莫所長就把他帶來了。”
    言鳳賢輕輕地點了點頭。
    這就說得通了，估計是莫所長找到了胖老板武東來，喝了酒的武東來把向盧千陽說過的話，又講給了莫所長。
    “莫所長怎麽打算的？”
    言鳳賢又問了一句。
    民警壓低聲音，輕聲回答道。
    “莫所長剛走沒多久，他下命令，不能讓任何人接近武東來，明天把他送他縣局去。我剛聽莫所長打電話，好像是說要全力保護武東來……”
    看來這個莫所長還是有些頭腦，知道武東來的重要性，如此安排也無可厚非。
    言鳳賢看了看身邊的盧千陽，兩人眼神一對，都明白了對方的心思。
    言鳳賢隨即向民警告別，兩人走出了派出所。
    “看來這莫誠毅還是出於公心，把武東來帶回來是為了保護他。”
    言鳳賢的話是說給盧千陽聽的，盧千陽卻仿佛沒有聽見，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之中。
    他幹過十年的刑警，在他心裏，隱隱約約總感覺有些不對。
    至於哪裏不對，他也說不上來。
    “走吧，回去吧。”
    言鳳賢見盧千陽沒有反應，也不再多說。
    盧千陽默默地點了點頭，想了想，忽然對言風賢說道。
    “言族長，你先回去，我想再回去看看。”
    至於回哪裏去看看，盧千陽沒有說，言鳳賢也沒有問。
    盧千陽想回蜀留香川菜館看看。
    蜀留香川菜館離言七的麵館，離言風秋的宅院都很遠，胖老板武東來又怎麽會得知初一、十五，言七和言風秋會見麵？
    關鍵是在鎮東的言七，又怎麽會穿過大半個鎮子到鎮西的蜀留香來借煤油……
    不知不覺，盧千陽走到了蜀留香飯館，裏麵漆黑一片，大門緊閉。
    對麵那家旅館開著門，盧千陽回過頭，看了看。
    自己那間房，居然亮著燈……
    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