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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水猴子和趙空城他們的兩輛車上了高速，在入口的匝道邊上，一輛普通的黑色皮卡車開了進來，盧千陽知道，那才是給自己準備的車。
    小武和盧千陽下了車，那輛皮卡車的司機坐到小武的車上，盧千陽開著那輛皮卡車也駛入了高速路。
    蓉城離羅湖山有兩個多小時的車程，一路上，盧千陽的跟著水猴子的車不遠也不近，太陽漸漸地升了起來，今天有一個明媚的天氣。
    盧千陽的車跟著他們，直到在棉陽的一個不大的出口下了高速。
    這個出口下去沒多遠，就是羅湖鄉，羅湖鄉就在羅湖山腳下。
    路到羅湖鄉前麵的一座石橋，分了兩條路，一條去鄉裏，一條進山裏。
    水猴子他們的兩輛車也分了兩邊，一輛去了山裏，一輛進了山裏。
    跟在後麵的盧千陽微微一怔，到底跟哪輛車，這是個選擇。
    他想起袁老臨走前給自己說過的話——死死跟著水猴子。
    水猴子是第一輛，他的車進了山。
    盧千陽又遠遠地跟在水猴子和趙空城的車後麵，別看這是一條鄉村道路，卻修得極為平整，寬大，仿佛是在為某種大型車輛過往專門修建而成的道路。
    路上也有車輛，多是附近的村民進出的班車和貨運的車輛。
    盧千陽刻意和水猴子的車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直到那輛車到達一個檢查站。
    檢查站過去，就是連綿不絕的大山，這片大山應該被鋼絲圍牆圍住了，要不這裏設置一個檢查站就毫無意義。
    水猴子的車進去好像很輕鬆，小武說過，他們手裏有一張通行證。
    這麽看來，盧千陽心裏稍稍地心安了一些，至少去羅湖鄉的那輛車是沒有通行證的，他們絕對進不了山。
    等水猴子的車進了檢查站，一溜煙地不見蹤影，盧千陽才緩緩地駛了過去。
    檢查站的人是荷槍實彈的解放軍士兵，其中一名軍官看了看盧千陽的證件和袁老專門給他的另外一本證件。
    那名軍官微微地皺了皺眉頭，回首看了看遠去的水猴子的車，淡淡地說了一句。
    “今天還真是熱鬧……”
    盧千陽沒有回答，隻是淺淺地笑了笑，接住軍官遞回給他的兩本證件，上了車，慢悠悠地跟上前去。
    當盧千陽再次看到水猴子的車輛的時候，那輛車正停在一個小山頭上，上山的路要繞過山頭，山頭很平坦。
    坐在車裏的盧千陽看見水猴子和趙空城下了車，兩人正背對著盧千陽來的方向，手指間都夾著香煙。
    盧千陽熄了火，輕輕地下了車，慢慢地沿著路向他們走去。
    “我想不到，那個人竟然會是你……”
    說話的是人是趙空城，他倚靠在車頭上，狠狠地抽了一口香煙，嘴裏的煙霧吐出來，頓時被山風吹散。
    水猴子怔了怔，輕輕地彈了彈煙灰，一臉茫然。
    “趙老板，什麽是我？”
    趙空城側過臉，看了一眼水猴子，圓胖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兄弟，想不到你竟然是日本人的間諜，十年前，王義生讓我們進山，就是為了搞清楚這座山裏，解放軍到底在搞什麽……”
    水猴子的眼睛輕輕地眯了眯，默默地抽了一口煙，沒有說話。
    “進去的幾個人，活出來的就你和我。我一直想不通，為何你活了下來。多年後，方正心告訴我，你是個局外人，應該是王義生找來給我們帶路的向導。”
    趙空城歎息了一聲，又說道。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你也是日本人潛伏在中國的間諜，應該說是收買的間諜！”
    趙空城犀利的眼神看著水猴子，語氣很是嚴厲。
    “哦？”
    水猴子的臉色漸漸地平靜下來，滿不在乎地哦了一聲。
    “你們這次就是衝著這山裏的工程來的吧？”
    趙空城狠狠地問了一句，水猴子偏過幹瘦的臉，側目瞟了一眼趙空城，不緊不慢地問了一句。
    “這座山裏有什麽秘密？”
    趙空城的嘴角掛著一抹詭異的笑容。
    “風洞，風洞工程，十年前，你們就探明了這裏在建全亞洲最大的風洞工程，十年過去了，這裏應該成為全世界最大，最先進的風洞群，你們進山，不是為了拍攝，不是為了獲取什麽秘密，是要搞破壞，搞破壞！”
    趙空城的話讓水猴子夾著香煙的手微微地顫了顫，煙頭上的煙灰竟然抖落在地。
    “你，你什麽都知道……”
    水猴子眯著眼睛盯著趙空城，冷冷地蹦出一句話來。
    “你什麽都知道，為何不告訴方正心？”
    水猴子的這句話讓趙空城心裏一驚，水猴子怎麽知道方正心？
    “你一直是國安……”
    水猴子緩緩地從口裏吐出煙圈，瞥了一眼趙空城。
    “十年前，你的發小王義生找到你，讓你帶人進山，正合你的意，因為你們也一直在懷疑王義生會不會是日本人安插在蓉城的漢奸商人。”
    水猴子一改過去的那副嘴臉，幹瘦的臉龐平靜如水。
    “方正心讓你將計就計，領著我們這群人進了山，最後還是發生了意外，我們被人包了餃子，在匆忙撤退的過程中，那些人不是落入山澗摔死，就是跌入深潭淹死。我也差點死在裏麵，還是你救了我……”
    水猴子娓娓道來，仿佛十年前的那一幕就在眼前。
    “你救了我……”
    水猴子又重複了一句，幹瘦的臉上竟然湧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你是故意救的我，那些死於意外的人，也是你故意殺的……”
    水猴子的話剛落，趙空城手裏燃了半截的香煙頓時落在地上，而他那夾著香煙的手上已然多了一把手槍。
    槍口正對著水猴子。
    遠遠躲在路邊巨石邊的盧千陽頓時一驚，他下意識地把手摸在了腰間，那裏有小武給他的手槍。
    “真正的間諜其實是你，趙空城！”
    水猴子絲毫沒有畏懼趙空城的槍口，慢悠悠地抽著香煙，眼神堅毅如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