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魂歸英雄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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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戴著銀戒的年輕人走了,言無忌靜靜地看著他走出院落,冰冷的月光灑在他的身上,他的影子拖得很長,言無忌的心情卻很是傷感。
時代在變,共濟會的野心從未改變。
但是,他們的手段卻變了,變得更暴力,更具有攻擊性,不再是言無忌他們那一撥人,通過智慧、博弈來收割這個世界所創造出來的財富和文明。
現在的年輕一代,他們仿佛更像是海盜,總渴望用最簡單的手段獲得最大的收益。
最簡單的手段,就是武力!
如果武力能夠解決問題,早在幾千年前,西方的那群騎士,東方的那股鐵騎就已經統治了全世界。
言無忌微微地歎了一口氣。
時代在進步,也在拋棄,誰也不知道這場暗鬥誰是最後的勝利者。
他是唯一個能坐上那張巨型圓桌的東方麵孔,但是言無忌相當清醒,他知道自己不過是那群人手中的一枚棋子。
這龐大而恐怖的組織的真正主人是猶太人,連臭名昭著的盎撒人,也不過是他們手下的一頭惡犬而已。
金錢,能控製這個世界的絕大多數權力,無論在哪個文明體係內,這是人類社會發展到如今,bug般的存在。
存在,既有理。
言無忌相信這句話,如同自己在十七歲的那一天,他始終認為儒家文化是中華文明的毒瘤一般。
自己的認知,決定了自己的命運。
言無忌緩緩地站起身,圓月西斜,該躺一躺了,天亮以後,也許就有結果了。
言無忌要的結果很完美,在天亮之後,刺眼的陽光灑滿大地。
陽光也灑滿了那片山崗……
言無雙看著圍著的人群,大聲吼著。
“你們都忘了嗎,忘了他們了嗎?”
言無雙的揚起手臂,指著那片早已被荒草淹沒的亂墳崗。
海風勁拂,那漫山的枯草如同鬼魅一般低吼,那群人臉上都掛著冷漠的笑容,看著那個站在山崗上的老人如怒目金剛。
“叔,叔,這不都說好了麽……”
言慶山瞥了一眼站在言無雙身旁的汪副局長,言無忌沒有騙他,今天推墳,公安的人果然來了。
帶隊的是汪副局長,他剛剛已經勸過了自己的老上級,言無雙並未給他好臉色。
言慶山剛要再說話,隻見言無雙那揮起的胳膊狠狠一揚,一張大手狠狠地扇在了言慶山的臉上。
猝不及防的言慶山被扇個踉蹌,腳一軟,一股屁股坐了麵前的泥坑裏,四周圍著的人又是轟然大笑起來。
言慶山臉色一橫,雙眼惡狠狠地盯著怒目相對的言無雙,連滾帶爬地站起身來,使勁地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又揉了揉自己臉上清晰可見的五個手指印,回到不遠處聽著的推土車上,拍了拍車門,對立麵的司機吼道。
“推,往前推,壓死那個老東西!”
司機有些猶豫,卻又不敢違抗言慶山的命令,手忙腳亂地啟動推土機,慢慢地開著推土車往前開去。
推土車開得很慢,站在言無雙身邊的汪副局長慢慢地側過身去,從兜裏掏出香煙來,若無其事地劃燃一根火柴。
海風吹過,火柴滅了,他又劃了一根,雙手緊緊地捧著那豆大的火苗。
在這一刻,在汪副局長的心裏,也許言無雙的命,還不如手裏的火焰更珍貴。
言無雙如刀般的眼神盯著站在推土機上的言慶山,又看了看身旁汪副局長猥瑣的背影,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慢慢地轉過身。
“完了,言家莊完了……”
言無雙默默地念叨著,緩緩地朝那崖邊走去,下麵是那片蔚藍的海水。
和煦的陽光灑在那片海麵上,海風又將那片金黃吹皺,如同萬條金色的小魚躍出水麵。
又如同千萬雙冷漠的眼睛盯著崖邊那個絕望的老人。
汪副局長嘴裏叼著的煙終於點著了,他使勁地甩了甩燃著的火柴杆兒,目光朝那崖邊瞥了一眼。
言無雙跨出了人生中的最後一步,這最後一步,踏向了清風……
蔚藍的海麵頓時濺起潔白的雲朵,那朵白雲又迅速被那金光閃閃的海麵淹沒,海麵又歸於平靜。
那朵白雲濺了圈圈漣漪,漣漪蕩漾開去,消散不見。
所有人,鴉雀無聲,開著推土車的司機也熄了火,臉色蒼白地看著那一幕,站在車上的言慶山雙眼睜得大大的,眼裏卻滿是恐懼。
隻有恐懼……
汪副局長看了看那片海,手裏夾著的煙卷微微地顫了顫,他剛要轉身往下走。
突然,他兜裏的電話響了,清脆的電話鈴聲在空曠的山崗上響起。
汪副局長猛地一驚,夾著香煙的手不由得一哆嗦,手指間的香煙掉落在。
他連忙從兜裏掏出電話來,裏麵傳來一個熟悉而急切的聲音。
“汪默然,你在言家莊現場,務必阻止言慶山!那座亂墳崗,沒有市裏領導的指示,堅決不能動!”
電話那頭是副市長,也是公安局長。
汪副局長頓時臉色一陣慘白,連聲說道。
“是……,是……”
電話掛斷,王默然連忙上前,展開手臂,攔在了已經熄火停住的推土機前麵,大聲對言慶山吼道。
“言慶山,我命令你,立即停止施工,立即!”
言慶山被王默然的一通吼叫驚得渾身一哆嗦,回過神來,睜著大大的眼睛盯著汪默然。
此刻的汪默然仿佛變了一個人,連忙揮手對圍觀人群裏的幾名身著製服的公安幹警吼叫道。
“趕緊救人,救人要緊,大家趕緊救人……”
那幾名幹警這才行動開來,一個詢問著村民下崖的路,一個向村民借用出海的船隻。
這片山崗又熱鬧起來,唯一沒有動彈的隻有兩個人。
一個是坐在推土機裏渾身發抖的司機,一個是站在推土機上麵的言慶山。
言慶山感覺渾身冰冷刺骨,自己如同蹲坐在冰窟裏千年,突然被火辣的太陽照得慢慢熔化一般。
他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雙眼失神地盯著那道山崖。
言無雙的遺體在下午四點被打撈上來了,雙眼圓睜,鐵青的臉龐被海水泡成了慘白的顏色。
言慶山被帶走了,被汪默然帶走了,同時被帶走的還有幾名現場的群眾,當然,這幾個人都是言慶山的人。
言無雙的遺體擺在言家莊破落老宅的中堂大廳裏,濕漉漉的遺體上麵蓋著一塊白色的麻布。
言采東來了,老邁的他佝僂著腰,靜靜地坐在言無雙邊上的矮凳上,手裏拿著旱煙,臉色冷漠地抽著嗆人的旱煙。
黑漆漆的中堂裏彌漫著刺鼻的煙味兒,屋裏沒有任何物件,那些香案,茶幾,茶幾兩旁的檀木太師椅早就在那段歲月裏被當劈柴燒了。
言無雙的遺體躺在門板上,門板架在兩條從六嬸家借來的兩條板凳上。
門板,從同堂大門上卸下來的。
夕陽西下,昏黃的餘暉從那敞開的大門映進來,映在言無雙身上白色的抹布上,如同給他塗抹上了一層金粉。
言采東黝黑的臉龐很平靜,半張臉在夕陽下,半張臉在黑暗中。
他渾濁的目光呆滯無光,縷縷青煙在眼前繚繞。
無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