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陰謀,叔侄倆都死於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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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千陽走出國安大樓的時候,北京霧霾的天氣籠罩四野,他甚至無法確定現在的時間。
    盧千陽抬起手腕看了看,六點十七分,昏暗的天空裏彌漫著一股刺鼻的煤炭煙塵味兒。
    今天是非常繁忙的一天,自他把左禪意送進這棟大樓後,盧千陽就沒有歇息過一刻,連吃盒飯的時間,都有陌生的麵孔和他談話。
    該知道的,都讓盧千陽知道了;該曉得的那些人,也讓盧千陽曉得了。
    走出大樓的盧千陽或許自己都沒有想明白,在我們現在這個和平,欣欣向榮的國家裏,在暗地裏居然有一直存在著形形色色的各種組織和勢力。
    在這個蓬勃發展的時代裏,我們的國家依舊保持著步步驚心的警覺,依舊和戰爭時期那般,緊繃著那根弦,警覺的雙眼死死地盯著敵人的一舉一動。
    大家能看到的所有的表象,都隻是能讓大家看到表象,真正的暗鬥從未彰顯在群眾眼前!
    大樓前的車是接盧千陽去機場的,緊急的任務,原本回蓉城的盧千陽改變行程,去上海。
    言無雙死了,言采東也死了。
    等言家莊的後生們走進那棟老宅的時候,夕陽最後一抹餘暉在言采東那黝黑的臉上跳躍了一下,終於隱了下去。
    言采東佝僂著腰,坐在言無雙的身邊,一隻手拿著旱煙杆,煙鍋裏的火星早已熄滅。
    言采東的另外一隻手,放在膝蓋上,粗糙得如老樹根的手指攥著粗布褲管,可以想象,在他最後的那一刻,這是他唯一的動作。
    他,是傷心死的……
    言采東的眼睛和冰冷的言無雙一樣,都沒有閉上。
    隻是,在言無雙的眼裏,滿是憤怒;在言采東的眼裏,卻是絕望。
    言慶山被公安帶走調查,言家莊能說上話的人,隻有前莊主言無忌。
    言家莊人一直聯係不上言無忌,也不知道這位老莊主住在何處。
    至於言家莊唯一的老祖宗六嬸,當家人告知她言采東和言無雙都走了的消息後,六嬸一言不發,深陷在幹瘦的臉龐的眼窩裏,除了淚水,別無一物。
    言無忌依舊坐在那棟豪華別墅的茶室裏,昨夜睡得很晚,他卻醒得很早。
    早早地打發下人們出去辦事了,他們都要明天才要回來。
    這一天,偌大的房子裏,隻有言無忌一個人。
    雖然今天有很多人給他打過電話,來敲過他的門。
    言無忌一概沒有接電話,一概沒有開門。
    在他那張古樸的茶桌上,一個精美的銅製宣德爐,爐裏插著一支檀香,青煙繚繞。
    言無忌在椅子上坐了足足一天,窗外變幻萬千,從黎明的朝霞,到午後和煦的陽光;從黃昏金黃的餘暉,到初夜冰冷的月光。
    言無忌一動不動,清晨起床泡好的那壺茶早已冰冷,他卻一口沒有喝過。
    也許是自己老了,言無忌在心裏喃喃地念叨了一句。
    當年,言無忌的父親在自己的眼前把自己的脖子套進那個繩套兒,父親在自己麵前掙紮著咽下最後一口氣,言無忌也從未有過半分的痛惜。
    也許是自己真的老了,言無忌又念叨了一句。
    從下午那些此起彼伏的電話鈴聲,從夜裏敲門的急促聲,言無忌判斷他的計謀已然成功。
    不,不是計謀。
    是,陰謀!
    傳承兩千多年的言家莊,終於滅了,徹底的覆滅了!
    言家莊的言無雙死了,被言慶山逼死了,他一死,言采東心裏最後的那盞燈也熄滅了。
    言采東的信仰,言家莊後繼有人,言無雙是他心裏最後的,也是無奈的人選了。
    言無雙一死,他的信仰轟然倒塌,風燭殘年的老人心死了。
    心死,他是活不下去的。
    言家莊最後的兩代精英,就在這一天同時湮滅。
    言家莊就這麽亡了,言無忌也是言家莊人,卻是那個把言家莊埋入墳墓裏的言家莊人。
    來上海機場接盧千陽的人是莫所長,盧千陽絲毫沒有感到驚訝。
    真正令他驚訝的是,呂聖武死了,撞死呂聖武的人是劉正義的兒子劉聰。
    劉聰是醉酒駕駛,入不了刑,加上他父親和當地政府千絲萬縷的聯係,劉聰在當天夜裏就放了出去。
    景德鎮呂家人趕到了上海,其實來的人隻有一個。
    呂聖武的哥哥,呂聖文。
    那個送給盧千陽兩件瓷器的呂家製瓷手藝唯一的傳人。
    在殯儀館冰冷的太平間裏,盧千陽陪著呂聖文去見了呂聖武最後一麵。
    慘白的燈光下,呂聖武身上的白布被揭開,一張扭曲的臉沒有半分血色,微張的雙眼毫無生氣,空洞而放大的瞳孔盯著天花板那盞燈。
    “呂老板,其實,你可以明天早上來看他的。”
    盧千陽淡淡地說了一句。
    是的,半夜兩點多,要來殯儀館看自己弟弟的最後一眼,著實有些令人不解。
    呂聖文滿臉平靜,他慢慢地伸出手,把揭開的白布慢慢地拉起來,又緩緩地把白布放在呂聖武的臉上。
    “早來,晚來,都要來的。這個時候來,盡我兄弟一場的情分。”
    “……”
    盧千陽沒有說話,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麽接呂聖文的話。
    “白天來,我無顏,他沒臉……”
    呂聖文的這句話,盧千陽倒是聽明白了。
    呂聖武是什麽身份,呂聖文多多少少應該是知道一些,弟弟為家族蒙羞,哥哥豈有不羞愧之理。
    “天亮後,就把他燒了吧,我帶他的骨灰回去。”
    呂聖文淡淡地說了一句,盧千陽微微地點點頭。
    “明天一早,我帶你去見個人……”
    呂聖文轉過身,看著盧千陽,滿臉沉寂地說了一句。
    盧千陽的眉頭微微一皺,這話的意思……
    “也許,那個人知道我弟弟不為人知的秘密。”
    說完,呂聖文步伐沉重地往外走去,在太平間門口,莫所長正漫不經心地抽著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