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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眼無神空洞，一臉茫然的花白鳳沒有任何反應，她依舊側過頭，看著窗外那片海灘。
    宋一刀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輕輕地搖了搖頭。
    “三年了，三年……”
    方城很是沉重，眼裏又滿是憐惜。
    “老宋，你是醫生，她到底中的什麽毒，這種症狀真的無藥可救麽？”
    宋一刀抬起眼皮，看著方城，他知道，這是老戰友在套的話呢。
    其實方城也知道，宋一刀剛剛在外麵給他講了那麽多，裘神醫和裘神醫的兩個弟子，也已經變相地告訴了他，凶手就是他們三個中的一個。
    方城當然也能夠理解宋 一刀，他現在在這個圈子裏還算有名氣，無論是地位、名望還是財富，都和這個圈子有莫大的關係。
    若是沾惹些政治方麵的事情來，宋一刀現在所能得到的一切，極有可能灰飛煙滅。
    現在的宋一刀，不是當年的宋開山；現在的香港，也不是過去的上海。
    時代在變，人也是在變的。
    “這種毒，應該是還未公開的一種基因病毒，一旦侵入人體，就會直接作用於人的大腦，讓人的大腦內部神經連接發生混亂。必須要服用一種控製大腦神經穩定的藥片，才能確保病人的大腦神經不再萎縮，導致徹底成為植物人……”
    宋一刀一連串的術語，方城也聽不懂，但是他還是看到了問題的關鍵。
    “老宋，那你給她服用的藥片是市麵上就有的，還是……”
    方城沒有說完，宋一刀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他的臉色微微地沉了沉。
    “老方，郡主中了毒，那天若不是我在，她也就完了。開始的時候，我用另外一種剛剛麵市的治療腦癱的藥劑，但是效果不大。一同參與救治郡主的山口提出一個方案，一邊使用那種麵市藥劑，一邊根據郡主的病狀進行專門研發。”
    宋一刀又輕輕地搖搖頭，歎了口氣。
    “剛才我讓山口去查看的實驗室，最開始就是為郡主而建的。”
    方城眯了眯眼睛，那雙銳利的眼睛一直盯著宋一刀，仿佛在這一刻，他又回到了1945年的上海，他麵前又坐著的是周悅山、文重月等人。
    可是，方城最後還是在腦子裏告訴自己，宋一刀沒有問題。
    至少，幹了幾十年特工的直覺告訴他，宋一刀說的是實情。
    宋一刀蒼老的麵容顯得很是悲戚，雙手杵在拐杖上，目光不忍多看花白鳳一眼。
    窗外，夕陽西下，海麵平靜異常，幾隻海鷗盤旋在海天之際，金色的沙灘邊上翻滾著白色的浪花，海風輕撫，那椰樹的長葉隨風輕舞，如同妙曼的女子扭動著纖細的腰身。
    過了許久，方城一臉誠懇地看著宋一刀，向他提了一個要求。
    “老宋，能不能幫個忙……”
    宋一刀微微一愣，眼神有些不悅。
    “老戰友，你見外了不是，有什麽事情，你盡管開口，我能辦到的，一定給你辦到。”
    方城重重地點點頭。
    “老宋，能不能給我在郡主病房邊上開個病房，我陪郡主幾天……”
    宋一刀一驚，有些詫異地看著方城。
    雖然早在幾十年前，他就知道方城和郡主的關係，但是他也是萬萬沒有想到方城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宋一刀想了想，緩緩地站起身。
    “行，我給他們說說。”
    說完，宋一刀慢慢地走到花白鳳身後那株碩大的龍血樹後麵，後麵是一張寬大的病床，在病床後麵有一排潔白的按鈕。
    宋一刀按了其中一個按鈕，然後走回來又坐了下來。
    “你陪陪也好，我上次來看過郡主，她的情況不容樂觀……”
    宋一刀靜靜地看了一眼那呆滯的花白鳳，滿臉同情地搖了搖頭。
    沒過多久，一名護士推門走了進來，看見宋一刀和方城在房裏，微微有些吃驚。
    “宋……，宋博士，您來了……”
    宋一刀衝她點點頭，問道。
    “七樓還有空的病房麽？”
    護士想了想，搖搖頭。
    “博士，這七樓總共有三間病房，除了五年前就住進來的郭家老太太外，一個小時前，李家的莊太太在家暈倒，我們的救護車已經出發，李先生已經把剩下的那間病房給訂下了。”
    宋一刀眉頭頓時一皺，疑惑地看著那名漂亮的護士。
    “莊太太？李先生？”
    護士點點頭，沒有說話。
    宋一刀沉默良久，頓時想起來大名鼎鼎的李先生，莊太太。
    “我的老朋友方先生想在這裏陪護幾天，你們看有沒有合適的房間？”
    宋一刀又問那位護士小姐，護士小姐有些錯愕地看了看方城，隨即回答道。
    “博士，這套病房是全香港最為頂級的病房，這裏本就有陪護房間的。”
    說完，護士把身體一讓，朝那塊碩大的落地玻璃窗的左邊一擺，宋一刀恍然大悟，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腦門。
    “看我這腦筋，記不住，記不住了……”
    那左邊是一道緊閉的白色的木門，宋一刀站起身，朝方城招招手，走到門邊，推開門，方城朝裏麵看了看。
    裏麵是一間更大的會客廳，會客廳裝飾得富麗堂皇，絲毫不比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差。
    在會客廳的後麵，還有一間小一點的房間，正常的木質大床，甚至連洗手間都配備得齊全。
    方城心裏很清楚，不是宋一刀忘記了，而是他刻意的。
    “老方，那你就住在這裏吧，好好地陪郡主幾天。”
    方城看著宋一刀，想了想，點點頭。
    宋一刀打發護士出去後，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對方城說道。
    “老方，我知道鐵林晚上可能會請你吃飯，我就不參加了，過幾天呢，我專門來請你。”
    方城沒有拒絕，也沒有多說，點點頭，宋一刀和他道別，出了門。
    方城送宋一刀下了樓，直到宋一刀上了一直等著他的那輛黑色的奔馳車，方城才上樓回來。
    花白鳳還是靜靜地坐在輪椅上，癡呆地看著那輪紅彤彤的夕陽漸漸地向海平麵以下沉去。
    突然，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