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他們竟然有如此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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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不早,你就在我家睡一會兒,天亮以後,鐵林會給送你去見方廳長和花郡主。”
徐天站起身,柔和地看著盧千陽。
盧千陽也站起身,忽然想起袁克佑交代過,讓自己去給定居香港的丁沉舟的兒子丁文深帶句話。
“我……”
盧千陽有些猶豫,猶豫該不該告訴徐天這件事情。
他腦子裏微微一轉,覺得還是應該告訴他。袁老也說過,丁文深是個局外人,自己不過是代表袁克佑,代表組織給他傳個話,傳個上麵即將為丁沉舟事件解密的話。
“我明天先去見個人,是袁老交代的。”
盧千陽還是開了口。
徐天依舊一臉平靜,點點頭。
“好,你告訴鐵林就是,他會帶你去的。”
“你不問我去見誰?”
盧千陽倒是詫異了,徐天這種級別的人,為何對自己的香港之行如此的放心。
徐天微微地笑了笑。
“丁文深一定不會見我,但是他一定見你的!不過,你見他的時候,要告訴他,你是當年死在上海的軍統特務向子忠的孫子……”
盧千陽頓時一愣,這是什麽邏輯?為何要告訴丁文深這個?為何徐天也知道自己的身份?
徐天還是一臉和煦的微笑。
“丁文深從內心極度排斥從大陸來的人,包括我。這是因為他的父親丁沉舟,關於丁沉舟有很多種說法,在丁文深看來,他父親是被迫害至死,死不見屍的那種。”
盧千陽明白了,丁文深為何不見徐天,又為何讓自己自報是軍統特務向子忠的孫子。
一個國民黨特務的後代,至少能夠讓丁文深的激起同理心,有了同理心,至少是能夠讓盧千陽進門的。
盧千陽點點頭,徐天飄然走出了房間。
這間房,是徐天半山別墅的一間客房,他們剛剛喝茶說話的地方在封閉的陽台上,屋裏有張大床,厚重古樸的大床。
大床邊上有一張寬大的明代榻椅。
榻椅上鋪著厚厚的布墊。
盧千陽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快淩晨三點了,順便眯一會兒吧。
盧千陽合衣躺在了榻椅,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睡著。
隻是他的腦海裏始終回蕩著剛剛徐天說的那些話,仿佛那些看不見的魔鬼就在自己的腦海裏張牙舞爪。
不知道過了多久,盧千陽才沉沉地睡去,窗外樹梢上的那片彎月如同一隻冰冷的眼睛盯著蜷縮在沙發上的盧千陽。
盧千陽醒來的時候,彎月早已變成了紅彤彤的太陽,熱烈的陽光射進窗來,晃得盧千陽睜不開眼睛。
吵醒盧千陽的是一陣敲門聲,盧千陽揉了揉惺惺睡眼,走過去開了門。
門口站著的鐵林,手裏拎著兩袋蔥油餅。
“徐天告訴我,讓我今天陪著你,我就在外麵買了些早點……”
鐵林還是那副當捕頭的派頭,他看了看盧千陽一臉的倦容,笑了笑。
“沒睡醒吧?”
盧千陽連忙將鐵林迎了進門,訕訕地笑了笑。
“睡過頭了,過頭了……”
“吃了早點,咱就走吧。”
鐵林進屋,左右看了看,隨手把手裏的蔥油餅放在茶幾上,回身出了門。
“我在門口的車上等你。”
鐵林關上門,盧千陽抓起那兩張蔥油餅,狼吞虎咽地往嘴裏塞。
昨夜和水猴子盡喝了酒,肚子裏還真沒有什麽東西。
鐵林剛上車沒幾分鍾,盧千陽就急匆匆地從門裏出來,這個時候他才有機會看清楚這棟藏在碧綠樹蔭下的小巧的別墅。
典型的中式別墅,能夠在香港半山有一幢這種別墅也不是一般人能夠辦到的。
“徐天說,你先去見丁文深?”
盧千陽一上車,鐵林就側過臉,嘴角掛著笑意,問他。
盧千陽微微一怔,點點頭。
“怎麽?你也知道丁文深?”
鐵林笑了笑,還微微地搖搖頭。
“你隨便問個香港人,誰不知道丁文深。”
鐵林啟動汽車,汽車緩緩地朝那幽深的綠蔭大道駛去。
“丁文深是香港著名的學者,教授,為人很親和,隻是不怎麽待見我們從大陸來的人,特別是解放後到香港的大陸人。”
一路上,鐵林就和盧千陽聊著丁文深。
盧千陽隻記住了幾個關鍵的詞語:資深社會學教授,港府參讚,社會活動家,務實的社會改革派。
當然,丁文深還有一個名頭,地產商人。
“來之前,我打聽了一下,今天早上,他在中文大學有個演講,我們現在趕過去,應該可以見得到他。”
鐵林又對盧千陽說道,盧千陽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
早上九點十七分,這個時間對內地來說,算是比較晚了,可是對香港而言,這個時候,早茶才剛剛喝完。
從半山到中文大學,路程也就半個小時左右,鐵林對香港很熟悉,但是還是晚了些,等兩人停好車走進中文大學,順著校園裏丁文深演講海報標注的地方走過去的時候,丁文深的演講已經結束了。
演講雖然結束了,丁文深教授卻並未離開。
他正在講台上被一群學生圍住,大家七嘴八舌地和五十歲上下的丁文深討論著。
鐵林和盧千陽默默地坐在寬大的階梯教室的第一排,靜靜地看著台上的丁文深。
他並不太高,矮胖的身材,頭發有些禿頂,圓胖的臉上戴著一副精致的眼鏡,鏡片後麵的那雙眼睛炯炯有神,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鐵林和盧千陽就這麽安靜地坐著,直到丁文深抬起眼皮瞟了他們一眼。
那一眼,讓盧千陽微微一怔。
眼神既複雜,又透徹,仿佛一眼就看穿了盧千陽的來路。
年輕的學子們都散去,講台上隻剩下丁文深,他慢條斯理地整理桌上的講義和資料。
鐵林剛要站起身,邊上的盧千陽在桌下伸出手,按按鐵林的大腿。
盧千陽站了起來,徑直走到丁文深的麵前。
“丁教授……”
盧千陽誠懇地喊了一聲,丁文深抬起頭,用深邃無比的目光盯著盧千陽,沒有說話。
“丁教授,我是盧千陽,從蓉城來的……”
還未等盧千陽說完,丁文深低下頭,抱起整理得齊整的資料就要往外走。
盧千陽忽然提高了聲音,衝著剛要離開講台的丁文深說道。
“丁沉舟、袁克佐、向子忠……,他們都是三十四師警衛連的生死戰友,我是向子忠的孫子。”
盧千陽的話不但讓丁文深停住了腳步,連坐在第一排的鐵林都神色一驚。
鐵血近衛師三十四師,能夠活下來的人很少,很少,丁沉舟是其中之一,袁克佐是袁克佑的堂弟,犧牲了,難道那軍統特務向子忠也是三十四師的人?
丁文深慢慢地轉過身,盯著盧千陽那張堅毅的臉,又瞟了瞟坐著的鐵林。
鐵林慢慢地站了起來,一句話沒有說,徑直走了出去。
丁文深走到盧千陽跟前,仔細地打量起麵前這個年輕人。
“你說你是向子忠的孫子?”
一口地道的內陸口音,鄉音無改。
盧千陽點點頭。
“我還有一張丁沉舟前輩和我爺爺的合影,他們曾經是湖南陸軍見習學校的同學,他們倆是在嶽麓書院門口照的那張照片,照片的左邊,還有一頭牛誤闖進了鏡頭……”
盧千陽平靜地講述著,丁文深的目光竟然有些微微地柔和起來,他伸手從西服內兜裏掏出一個皮夾錢包,從裏麵抽出一張照片來,翻轉過來,對著盧千陽。
“是不是這張……”
盧千陽眼角一熱,使勁地點點頭。
泛黃的照片上,兩個風華正茂的年輕人並肩站在嶽麓書院門前,臉上沒有笑容,隻有堅毅和忠勇。
“坐,坐……”
丁文深指了指空曠的座椅,自己也慢慢地走過去,放下手中的資料講義,慢慢地坐在一把椅子上。
盧千陽等丁文深坐好,他才緩緩地坐在了丁教授的身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