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丁文深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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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方正心老局長讓我來見您老的。”
盧千陽開了口,側著身,恭敬地對丁文深說道。
丁文深把手裏的照片小心翼翼地放進錢夾裏,又把錢夾放進西服內兜,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看了一眼盧千陽,微微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他讓我給您帶句話……”
“你剛才說是方正心?”
丁文深似乎對盧千陽要帶的話不感興趣,卻突然問到了方正心。
盧千陽點點頭,心裏嘀咕著,難道他們認識?
“您認識我師父?”
盧千陽麵帶詫異的神色,問了一句。
丁文深取下鼻梁上的眼鏡,從兜裏掏出眼鏡布來,低著頭擦了擦。
“他……,他還好麽?”
丁文深這麽問,他們兩人自然是熟悉的。
“還好,現在退休了。您認識他?”
丁文深抬起頭,緩緩地戴上眼鏡,盯著盧千陽。
“我和他是發小,也是同學……”
原來……
“他讓你帶什麽話?”
丁文深又問道。
“他說,組織上對不起您父親丁沉舟。”
盧千陽的話很平靜,丁文深的嘴唇微微地顫了顫,眼神變得有些空洞。
丁文深麵無表情地沉默了許久,終於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都過去了,沒有什麽對不對得起,一切都不重要了。”
雖然丁文深這麽說,可是盧千陽還是聽得出來,他的話裏帶著滿滿的遺憾,也帶著一絲淡淡的哀怨。
也許,在那過去那段不堪的歲月裏,曆史給每個人的心裏都打上了重重的烙印。
盧千陽也是無話可說,話已帶到,他的任務也就算是完成了。
盧千陽剛想要起身告辭,丁文深突然問了他一句。
“袁克佑還好麽?”
盧千陽心頭一緊,不知為何,他在丁文深的這句話裏聽出一股不一樣的味道。
“他……,他也還好。”
丁文深那雙眼眸裏閃爍了一抹銳利的光芒,圓胖的臉頰微微地抽搐了一下。
“他還未死麽?”
這句話裏就全是滿滿的怨恨和惡意了,盧千陽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站起身,也許此刻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你不用急,我對他沒有惡意……”
丁文深叫住了盧千陽。
盧千陽沒有走,也沒有坐下來,靜靜地站在桌邊,看著丁文深。
丁文深歎了一口氣。
“曾經我恨過他,恨得入骨……”
丁文深抬起手,又若無其事地整理著剛剛的那一摞講義和資料。
“我記得我父親離開北京的那個晚上,袁克佑來了我家裏。他和我父親在書房裏爭吵了許久,雖然那個時候我也差不多十歲了,畢竟還是小孩子,沒有注意聽他們具體吵什麽,隻聽見了一句……”
“……”
盧千陽沒有說話,卻還是緩緩地坐了下來,一臉平靜地看著丁文深。
“袁克佑說:老丁,你不要和我爭,這一趟該我去……”
丁文深說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一臉悲愴之色。
這句話,也許對丁文深來說,百思不解,可是對於幹過刑警,做了國安的盧千陽來說,卻很好理解。
袁克佑和丁沉舟在爭任務。
“袁克佑走了沒多久,我父親也出了門,他出門的時候還專程來看了看我……”
丁文深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父親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摸了摸我的頭,轉身就離開了家,從那以後,他就再也沒有回來。”
盧千陽靜靜地聽著,雖然他不知道丁沉舟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作為兒子丁文深,他把那股失去父親的怨恨發泄在袁克佑身上,是可以理解的。
也許,在丁文深的心裏,父親的不歸,是緣於袁克佑的不堅持。
也許,這麽多年來,丁文深也差不多年過五十,他其實早已想明白,父親的失蹤和袁克佑是沒有多大關係的。
他隻是用剛剛那句“他死了麽”,將他少年心裏的陰霾傾泄出來。
丁文深抬起頭,久久地盯著盧千陽,嘴唇微微地顫了顫,說了一句。
“還是謝謝你!”
盧千陽微微點點頭,他能理解丁文深眼裏飽含的複雜的情緒。
“對了,你到香港是公幹?有沒有時間,晚上我請你吃頓飯吧?”
盧千陽站起身,淺淺地笑了笑,搖搖頭。
“謝謝您,我還有些事情要辦,您若是有機會回到內地,我請您吃火鍋。”
說完,盧千陽向丁文深道別,走出了空曠的階梯教室。
教室門口不遠的花園裏,鐵林坐在花壇邊上的長椅上,悠閑地抽著香煙,眯著眼睛,昂著頭,任著那火辣的太陽照在他黝黑的臉龐上。
“鐵叔……”
不知為何,盧千陽很是親切地喊了一聲;也不知為何,他感覺自己全身一陣舒暢。
鐵林睜開眼睛,看了看朝他走過來的盧千陽,咧開厚厚的嘴唇,笑了笑,起了身。
“走咧,咱們去看方廳長……”
他也學著徐天的口吻,給方城叫上了方廳長。
兩人開著車出了中文大學的校門,朝那半山海灣的方向開去,那裏是宋開山的開設的私人醫院,郡主花白鳳在那裏治療,方城在那裏陪著她。
一路上,兩人有句沒句地閑聊著,時間過得很快。
出了擁堵的市區,行駛過一段海邊柏油馬路後,那片金黃的海灘赫然映入眼簾。
潔白的波浪拍打在沙灘上,幾隻翱翔的海鷗翩翩飛舞,宋開山的醫院在椰樹林中若隱若現。
“你猜方廳長在幹嘛?”
一邊開車的鐵林側過臉,笑著問盧千陽。
盧千陽淡淡地笑了笑,想了想。
“老爺子肯定會陪著郡主看大海。”
鐵林哈哈地笑了起來,可能在他的心裏,也是這個答案。
他們相聚是時間太短,能夠在這美麗的海邊享受這片刻的寧靜,又何嚐不是對各自人生的補償。
鐵林踩了踩油門,黑色的奔馳車開得更快了,沒過多久,汽車就駛入了那家醫院的大門。
盧千陽和鐵林下了車,盧千陽抬起頭,看到寬大的醫院正門的門楣上,一塊石匾鑲入其中,石匾上兩個字:
懸慈。
這是這家醫院的名字。
鐵林剛要往裏麵走,站在他身邊的盧千陽忽然拉住了他的胳膊。
鐵林愣了愣,回頭看了一眼盧千陽。
盧千陽側著臉,朝醫院花園外麵的那片海灘努努嘴。
鐵林順著盧千陽的嘴看過去,那片海灘上,一個蒼老的背影挺立著,是方城。
在方城邊上,一個輪椅,輪椅上坐著郡主花白鳳,偏著頭,臉朝著邊上站著的方城。
秋日熱烈的陽光灑在兩人的身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黃色的沙灘,潔白的浪花,翠綠的椰樹,挺拔的身軀,還有那隨著海風輕輕飛舞的銀色的頭發……
好一幅令人陶醉的畫麵。
“你……,你去吧。”
鐵林放低了聲音,好像他生怕自己的大嗓門破壞了這幅美景。
盧千陽點點頭,緩緩地朝前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