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邁著誘人的雙腿，走到卓恩麵前，拿出了一張羊皮紙放在對方手上。
    卓恩低頭看去，過了一會才轉頭對身邊的露娜說：
    “你先去休息室等我一下，我一會過來。”
    也許是不太放心露娜，卓恩也很快補了一句：“不要亂跑，巫師塔裏可比你想得要危險。”
    看著對方嚴肅的表情，露娜不禁縮了縮腦袋，吐了下舌頭說道：“知道啦！”隨後便跑開了。
    雖然艾琳非常好奇這個少女究竟是誰，但她還是忍住了，隻是乖乖地站在原地。
    卓恩盯著臉色蒼白得有些過分的艾琳看了一會，隨後歎了口氣：“你跟我進來吧。”
    一進到宿舍，卓恩便找了把椅子在坐下，將羊皮紙輕輕地放在了桌上：
    “你其實不用這樣……這個代價對你來說太沉重了。”
    艾琳此時很平靜，她眨了眨那雙充滿了倦意的眼睛：“我沒有選擇。”
    在過去的幾個月裏，這句話她已經重複了無數遍了。
    卓恩沒有多說話，而是低頭看向那張羊皮紙。
    這是一張精神力奴役契約，作用和靈魂卷軸有些相似，但卻有著不小的區別。
    簡單來說，靈魂卷軸要比精神力奴役契約更具約束力，因為一旦使用了靈魂卷軸之後，受控者會無法抗拒對方的任何指令，並且生命乃至靈魂都由對方掌控，這是來自靈魂層麵的規則，不容違反。
    而精神力奴役契約要顯得柔和一些，它隻是通過契約的形式在雙方的精神力之間建立起一個聯係。
    當然，這種精神力之間的聯係也是非常不平等的——隻要控製者願意，他就能單方麵斬斷和受控者之間的精神力聯係。
    這對受控者來說，影響是毀滅性的。
    聯係一旦被斬斷，受控者的精神力就會遭到極大破壞。
    最好的結果就是精神力極大幅度降低，十幾年甚至是幾十年的努力瞬間化為泡影。
    而最壞的結果是受控者精神力直接被摧毀，變成了一個毫無天賦的普通人，甚至是智力受損，再也不能踏上巫師之路。
    很顯然，雖然精神力奴役契約的約束力不如靈魂卷軸，但對巫師學徒甚至是正式巫師而言，威懾力也是巨大的！
    畢竟，對於任何一個巫師學徒或是正式巫師來說，精神力絕對是一切的根本。
    如果精神力受損，那就意味著徹底與巫師世界無緣。
    艾琳不是沒想過讓卓恩對自己使用靈魂卷軸，從而取得信任，但那樣的代價實在是太沉重了……作為一名巫師學徒，她很清楚靈魂被他人控製意味著什麽——如果她將來還想成為正式巫師，那靈魂就需要保持自由。
    而且靈魂卷軸很稀少，她沒能在巫師集市中找到。
    考慮到卓恩馬上就要離開，無奈之下，她隻能退而求其次，用卓恩給的那筆錢再加上自己的存款，花重金去巫師集市買了一張精神力奴役契約。
    看著眼前消瘦了許多的艾琳，卓恩不禁再一次感歎起了這個女人的堅強。
    僅僅是為了抓住最後的機會，她居然願意付出這麽多。
    既然對方連精神力奴役契約都拿出來了，卓恩也沒有拒絕的理由了。
    對巫師學徒而言，簽下這個契約往往就代表著絕對的忠誠。
    畢竟，沒有哪個巫師學徒願意讓自己的精神力大幅度減退，甚至是變成一個普通人。
    終於，在艾琳緊張的注視之下，卓恩緩緩地點了點頭：“好吧，我答應你。”
    ……
    把艾琳徹底收為自己的巫師仆從，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卓恩也因此省去了許多麻煩。
    在出發之後，巫師塔內還有許多事務需要打理，尤其是仿製版月靈髓液的製作和銷售。而此時有了艾琳的加入，一切就都變得簡單許多了，卓恩可以毫無顧忌地將自己最重要的收入來源完全交給艾琳來負責。
    卓恩相信，以艾琳的聰明以及二級巫師學徒的能力，在有了詳細配方的情形下，獨立負責仿製版月靈髓液的製作和銷售是完全不成問題的。
    而且對方也可以幫忙照顧加圖索的母親。
    終於，到了啟航的當天。
    此時，卓恩正帶著露娜一起站在寬大的甲板上，感受著清涼的海風，眼前是浩瀚湛藍的浮冰海灣。
    之前他一直都是透過巫師塔的落地窗欣賞浮冰海灣的美景，從未像現在這樣真實地感受著這個世界的遼闊。
    “卓恩大人，這是什麽？”
    和往常一樣，露娜穿著一身黑色緊身衣，正有些無聊地趴在欄杆上，不經意間將自己完美的身體曲線展露了出來。
    看著正偏過頭盯著自己手上一枚戒指的露娜，卓恩隨口說道：
    “空間類魔化物品，不值錢。”
    聽到這句話，露娜立刻“哼”了一聲，嘟囔著說道：“騙人。”
    卓恩沒有去管露娜，而是輕輕摩挲著手上這枚鑲嵌著綠色魔化寶石的戒指。
    正如他剛才所說，這是一枚貨真價實的空間類魔化物品，可以用來收容許多暫時用不到的物品。
    但是！
    正是這樣一枚小小的戒指，足足花了卓恩1000枚魔石！
    當然，在正常情況下，一枚空間戒指是花不了那麽多錢的。
    但卓恩手上的這枚卻不一樣——它可以允許容納活物。
    很顯然，這是卓恩專門為了恐懼魔蜥而購買的空間戒指。
    恐懼魔蜥不但現在就有著出色的實力，未來更是有可能成長到正式巫師水平，因此，它的存在對卓恩來說是至關重要的……
    在大海上航行是一件極其枯燥漫長的事情，當最初的新鮮感褪去之後，卓恩便覺得有些無聊了起來。
    傳奇之城諾倫貝加距離浮冰海灣非常遙遠，按照既定的計劃來看，卓恩等人至少還要在大海上航行一個月才能到達目的地——這還是在船隻用巫術加速的情況下。
    不過好在船上的基礎設施還算比較完備，每位被派往諾倫貝加的巫師學徒都有豪華舒適的房間和冥想室，甚至是像露娜這樣的隨行人員也被分到一間獨立的臥室。
    其實這也並不奇怪，畢竟乘坐這條船的都是複興學派最優秀的一批巫師學徒，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其中大部分都會在將來晉升為正式巫師。
    可以說，包括卓恩和加圖索在內的巫師學徒們，都是整個複興學派最寶貴的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