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地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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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盜墓臨時工!
    “汣妹,開門!”白汣剛把飯菜盛到桌子上麵,急促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白汣剛打開門,一個渾身是血的人直接倒在地上,他一手扶著胸口,臉色像蠟紙一般。
    “怎麽了?”白汣驚慌失措地把老八翻過身來,隻見他手指按住胸口的位置冒著鮮血。
    老八眼神渙散,看著白汣的眼神變得陌生起來,他的喉嚨上下滾動幾下,用盡全力推開了白汣,喊道“滾開!”
    “你丫的,發什麽神經?”白汣罵了一聲以後,撕開老八的衣服,突然她的手臂一涼,兩根獠牙已經插入進去。
    她感覺血液源源不斷地離開自己,頭開始暈眩。
    這……這是……吸血鬼?
    一個手刀,老八的頭重重垂了下去。
    白汣看著手臂上兩個窟窿正冒著鮮血,隨便包紮一下過後,眼神愣愣地看著老八,心裏已經亂成一團。
    良久後她坐到桌子邊,手裏握著筷子慢慢吃起來,動作機械,眼神呆滯。
    她早該想到,他們不簡單,可是……
    她還是無法接受,吸血鬼!
    那個隻在電視裏出現的東西,竟然真的存在。
    要是老八是吸血鬼,那麽邵洙……
    手裏的筷子停下,嘴裏已經被塞了太多東西,她隻是一味往裏麵塞著,並沒有嚼碎,也沒有吞咽。
    白汣盯著老八,他胸口的地方五個血窟窿正在冒著鮮血,要是再不救,他就該一命嗚呼了!
    到底救不救?
    老八雙眼緊閉,盡管已經昏迷,但是痛苦的神色盡顯與臉上,水泥地板上爬滿了一段殷紅的鮮花,白汣心一狠說道“你吸了我的血,馬上就把它流了出來,浪費!”
    白汣說完,找了剪刀和紗布,為老八包紮好傷口過後。
    想到地上寒冷,白汣抱了一床被子,蓋在老八的身上。
    天已經全黑,一天又過去了。
    白汣站在窗前,漆黑的天空連一顆星星都沒有,也沒有蟲鳴鳥叫,一切都呢麽詭異。
    邵洙、蔣琪洛和老外還沒有回來,現在都沒有回來,想必也是凶多吉少了。
    她的心裏一陣劇痛,白汣勾著身子,心猛烈的跳動著,仿佛要從胸腔裏麵跑出來。
    她雙眼猛睜,難道出事了?
    她全神貫注,屏氣斂聲地捕捉周圍一切的變化。
    咚的一聲悶響,像是打在白汣的心上,白汣額頭的冷汗涔涔流下,她提起腳快速往村頭的大槐樹跑去。
    近了,更近了!
    拳頭砸在肉上的悶響,以及刀劍之間的碰撞。
    轟隆隆……
    一個炸雷滾滾而來,白汣一個哆嗦,繼續向前跑著。
    沒有一點光,她跌倒了無數次,也爬起來無數次。
    閃電劈開黑夜,大槐樹白慘慘地一閃而過。
    她就在那一瞬,看見樹下的斷臂殘肢,以及刺眼的紅。
    一雙青眼從樹叢裏探出來看了白汣一眼,一抹白色的影子閃過。
    轟隆隆……
    又是一刀閃電,蔣琪洛瞪圓的眼睛怒視著她,她一個踉蹌,一下坐到地上,臉色慘白!嬌小的身影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豆大的雨點帶著寒氣擊打在她的臉上,白汣愣愣地坐著,沒有一絲表情。
    天空時而被閃電點亮,雨越下越大。
    雨水合著血水四處流淌著,到處都是一股血腥的氣息。
    “邵洙……邵洙……”血腥味讓白汣清醒過來,她站起來瘋狂地喊著。
    轟隆隆,雷聲太大,雨聲也大,她雖然已經盡了全力呼喊,但是她的聲音淹沒在這風雨交加的夜晚。
    她跪在地上,眼淚嘩啦啦流了出來。
    隻一會兒功夫,蔣琪洛死了,老八變成了吸血鬼,邵洙生死未卜,老外失蹤。
    是哪裏錯了?
    她沒有胡鬧呀,為什麽會是這樣的結局?
    村裏的人全體失蹤,連家畜都沒有留一隻,但是他們卻沒有帶走行李,爐灶裏麵的火還燒得正旺。
    白汣睜大了雙眼消失的是活物!
    是什麽讓他們瞬間消失?
    難道……她想到那雙讓邵洙都失色的狐媚青眼。
    那張臉不像是人的,上大下尖,更像是狐狸。
    可是邵洙沒有理由害怕一隻普通的狐狸,他可是連變異的青蛇都能打死的超人。
    ……
    淋了一晚的雨,白汣全身冰涼,額頭滾燙,外涼內熱,嘴唇已經被燒得發白。
    天邊泛起一絲魚腹白,新的一天即將開始。
    白汣看著遠山,隻覺得山影搖晃,像是要塌了。
    她搖搖晃晃站起來,一個踉蹌,又直接倒在泥土裏,蔣琪洛七零八落散棄在地上,刺地白汣的眼睛生疼。
    她掏出鞋子裏麵的黑狗腿子,就地挖著坑,血水濺了她一臉,她全然不在意。
    太陽已經升起幾丈高,今天是個大晴天,但是白汣的心裏卻是烏雲密布,狂風驟雨,她的心田被洪水蹂躪,她的理智被黃土掩埋,她的開心被黑暗吞噬了。
    我是誰?
    那個脆弱不堪的靈魂若即若離,在短暫的一瞬間,她懷疑自己的真實性,世界上真的有她的存在嗎?
    也許這是在別人的夢裏,一切都沒有發生,夢醒了,就會回到。
    她還要複習呢,馬上就要期中考試了!
    頭越來越沉,力氣被抽光,手再也握不住黑狗腿子,手一鬆,黑狗腿子哐當幾聲掉進土坑裏,白汣雙眼一黑,自己也滾了進去。
    她被裹在黑暗裏,眼睛睜不開,什麽都看不見,隻是身體裏麵像被火炙烤著一樣,而皮膚層,卻是像被冰雪覆蓋。
    很快完全失去了意識。
    一張蒼白的小臉上沾滿水漬,嬌小的身子泡在淡紅的血水中,娥眉緊蹙。
    血跡一直從大槐樹延伸到一裏以外的地縫中,地縫極其狹窄,僅一人寬,而且地縫深不見底,在地縫的邊緣有打鬥的痕跡,血水更濃。
    透著詭異的鬼臉從一根斷臂裏爬出,蔣琪洛的斷肢像蛇一樣爬行著,不一會四肢歪歪斜斜接在了軀幹上,鬼臉附在蔣琪洛的臉上,她扭曲地在地上爬行著,已經沒有血液再流出來。
    爬了良久,一條胳膊被殘枝拌落,鬼臉幽幽看了一眼,死魚眼咕嚕嚕一轉,沒有理會繼續向前爬去。
    爬到地縫的時候,她竟然直接跳了下去。
    裏麵黑乎乎地沒有一絲光亮,但是那兩隻死魚眼卻透著詭異的光,胳膊又掉了一隻,鬼臉沒有理會,向著地縫更深的地方爬去。
    地縫的外麵僅幾米長,一米寬,裏麵卻是別有洞天。
    黑漆漆的地洞看不見頭,瞧不見尾。
    黑暗中一個白影閃過,蒼老的聲音響起“找到他就把他帶來,我們時間不多了!”
    鬼臉頓了一下,繼續尋著血跡往地洞的更深處爬去。
    大槐樹旁,一股異香傳來,穿著白底藍色碎花裙子的女子撐著傘往槐樹邊走著,看到白汣的時候,眉頭微皺,下了水把白汣從水裏撈了出來。
    又一個中年婦女走了過來對女子說道“念晴,你真的要救她?”
    念晴掐了她的人中一下,手附上她的額頭,燙的她巧手一縮,說道“媽,她高燒不退,我把她背到屋裏,你去請劉醫生來看一下!”
    婦女皺著眉頭說道“念晴!”
    “媽,去吧!她是我朋友!”
    “可是……”婦女擔憂的神情爬上眉頭,良久才轉過身去說道“我會去請,但是請得動請不動就看這丫頭的命數了,並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
    說完,婦女已經腳踩稀泥往遠處走去。
    汪汪汪……咕咕咕……
    村裏雞飛狗跳,又恢複了生機,仿佛他們昨晚並沒有消失,而是老老實實睡了一晚。
    幾個農婦端著換洗的衣物走到小溪邊,一邊嘮家常一邊吩咐著自己的孩子小心。
    幾個壯漢已經舉著鋤頭在地裏挖起土來。
    年齡相仿的小孩追逐打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