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節 送了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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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戈逐馬!
一屋爬蟲都在屋子撐晾,呀哈哈說不停。
猝然被人打攪,還是個有心看上狄阿鳥家田產的,他們立刻把放鬆時打開兩扇紗羽收進背上的後蓋,坐了起來去看看到底是誰,膽敢侵奪狄阿鳥家田宅,個個臉龐上透出幾分的義憤。
進來的頭人就懵了。
大家都是有數的人,都知道那些陰晴不定的巴特爾不一定會怒著殺人,往往跟你笑著,答應著你,抻抻你的成色,在心裏發怒。
你以為他不怪罪你了,他卻突然下手,把你殺死。
這剛剛回來的什麽東夏王會那麽大方,問自己真想要,還是假想要,無非是告訴自己說“真想死,假想死。”
頭人連忙揮舞自己的兩手,往下一趴,大聲說“各位,各位主子爺,奴才萬萬不敢的呀,奴才一開始是不知道,奴才真的不知道,這些年來,奴才也是屢有戰功。”
狄阿鳥一擺手,打斷說“誰也沒問你的戰功,按說你知道不知道,都不該侵奪人家的田宅,是不是?!我就在想,你今天知道這是我的田宅,不敢奪了,可是會不會沒法得逞,改為去奪其它人的呢?!”
龍妙妙說“是呀,阿鳥的你不敢奪了,明兒,你奪別人的呢?!”
頭人嚇得太很,連忙說“奴才以後不住房屋了,奴才改住帳篷,永遠住帳篷,這樣,各位主子爺也就可以放心了。”
畢竟他是有功之臣,按他自己說,是屢立戰功的,是給自己家立下的戰功。
龍妙妙連忙目朝狄阿鳥,講情說“既然他以後不住房屋,隻住帳篷,你就饒了他唄。”
狄阿鳥卻說“我這老宅,也是閑著,我今兒讓他來,確實是真想把宅子給他,沒想到你們正好來了,也是不讓他再奪別人的田宅,我就把這所閑下來的老宅送給他。哎呀,這一磚一瓦,都有我父親的心血在裏頭呀,回來看著,心裏也就有了落葉歸根的感覺了,還真有點不舍得。”
他慢慢嚼味一番,一旁的龍妙妙眼睛都不眨,想他一定是在追憶往昔,心潮起伏,說“你該不是真要給他吧?!”
狄阿鳥點頭說“沒錯。話都說出去,也就歸你了,不過我有三個條件,第一,和鄰裏的關係要保持好,不但不許你與眾人鬧是非,入住之前要先去各家拜訪,說你與他們願意永遠和好,以前的仇怨都算了,占便宜的補給吃虧的財物,你們都知道,人命,是按買命錢,日後呢,有了紛爭,也要坐下來商量,吵架可以,不許再武鬥,聽清了嗎?!這第二個條件,就是你們一家不許窩裏窩囊的,把宅子給我弄得烏煙瘴氣,臭氣衝天,要勤打掃,多修補,看人家擺啥,你擺啥,人家家怎麽收拾,你怎麽收拾,去問,哪次我回來,都會過來看的,沒個模樣,我用鞭子抽你;這第三,大家在此聚居,都是臥榻之旁,誰又趕不走誰,卻要相鬥,這怎麽行,你也算得了我的好處了,隻等我這次離開,把該帶走的帶走,你就可以住下了,但你既然得了我的好處,就要多勸勸你們的族人,勸勸其它族人,大家和睦,互相幫助,出兵在外也不用顧念家裏,害怕是不是又鬥起來,豈不是很好?!把各族的頭人聚聚,經常到你這兒聚聚,話好好說,行嗎?!”
頭人搗頭說“主子爺折磨奴才了,奴才不敢要呀,不敢要。”
狄阿鳥哼了一聲說“我給你,你也不敢,自己搶去,就敢了,是吧?!”
他站起來,看看父子二人送來的羊皮,說“你送來的禮物,我也收下了,不過我也要還你禮物,你等著。”說完進去,少時,拿了一把短刀,說“這是我少年時候用的,就送給你的兒子吧,我也算作戰勇敢,我的兵器能保佑他大吉大利,刀口隻對準敵人,不對準朋友。”接著,他一屈身,把頭人扶起來,拍了拍肩膀,讓眾人稍等,自己則送人出去,走到外邊,喊了隔壁段家,趙家的人說“你們這個多了個新鄰居,要去看你們呢。”
說完,自後趕一把,把人趕前頭了。
頭人極不安,低頭帶自己兒子走,一出門就回頭看,看了好幾看,發現狄阿鳥還在站著,隻好苦笑著拜訪鄰居。
這以前都是怒目相瞪的,這上門怎麽上?!
頭人一硬頭皮,帶著兒子,見還納著悶的人,就說了“以前都是我錯了,我該死,我該死,以後,我再也不敢了,剛剛,那位主子爺把宅子給我了,以後,你們要是有什麽事兒,招呼一聲,我去辦,我去辦,我和我兒子,我兄弟,我百姓,去跟您辦,您原諒,您原諒……您一定得原諒,他還站在那兒看著呢。”
鄰居一聽,都哭笑不得,這怎麽辦?!
打他?!讓他滾?!
鄰居隻好說“早這樣,咱們也不用舉械相毆了不是?!進來吧,先在我家吃飯。”
狄阿鳥搖了搖頭回去,進去一看,一幫同窗亂吵吵的,剛一進去,一個同窗就說“你把宅子給他?!”
另一個摸著下巴,老成地說“你以後回來,總也要有個落腳的地方吧。”
還有人說“起碼也要賣給他。”
狄阿鳥笑著,拉拉這個,拉拉那個,到前頭酒肉邊坐下,發覺龍妙妙還無動於衷,連忙說“你們這都是怎麽了?!物要盡用,閑在這兒好麽?!苔蘚能長到屋裏,蚊子和草到處都是,讓他們住進來,也沒什麽,是不是?!我阿媽也要托人住我家呢,給錢住我家呢,是不是?!要是這所宅院能讓周圍少出幾條人命,那就比什麽都值了,再說了,我們也是什麽族的都有,分別這麽多年了,還能相親相愛,就不能也讓身邊的親友相互來往,投桃報李嗎?!”
離開好些年了,大家本來還確實有點生疏。
這麽一說,大家的關係也上了一層,好像回到了同窗少年時,一邊說狄阿鳥的好話,一邊同意狄阿鳥的意思,回到酒肉前,大口啃噬,糟蹋了一片狼藉,還不盡興,說“阿鳥,走,我們去鎮上喝酒去,當年你請我們喝酒,我們都記得呢,今天你回來,我們請你。”
喝完酒回來,史千億也不免小家子氣,蹲一旁賭氣呢。
酩酊大醉的狄阿鳥四處伸手逮她,她就說“我爹那樣的蠢人還知道不讓人動家裏的老屋呢,你回來就送人了,我看你將來老了住哪兒?!”
狄阿鳥想了一下,說“老了!住東夏王的王庭裏。”
史千億問“不做東夏王了呢?!”
狄阿鳥大聲說“做君王的還致休?!大不了住你兒子家裏,也許住嗒嗒兒虎,土狸子他們家裏,哪個敢說半個不字,老子帶兵把他抓回來,用鞭子敲。”
他強行逮住史千億,雙手一托,進內室了。
可是外頭卻一團風雲,高顯卻被他幾來幾去,給卷的天下大亂。
百姓們到處說他是高顯之子,夏侯家族的嫡子,現在已經在口裏領兵數萬,這次回來,是迎娶龍琉姝女公的。
這火轟地就燒了起來。
隻要他一騎馬,走到街上,兩邊的人就會大叫“狄阿鳥”或“東夏王”,甚至有人遇到了困難向他求助,走到鬧市,不常見開的二層酒家上麵的那些窗戶也往往猛地打開,從下麵看過去,人頭滿滿地擠出窗外。
這時,狄阿鳥舉起馬鞭,再一向人示意,人歡呼得更加厲害。
他們好像狄阿鳥已經娶了他們的公主,成了親王之類的人物。
這樣過了好幾天,仍然不見高顯王室召見,相當奇怪。
狄阿鳥漸漸焦慮,自己丟開自己的地盤和人馬,跑到這兒求婚,住個一年半載的,怎麽得了?!
雖然隻是幾天,他也忍受不了,於是向龍妙妙打聽。
龍妙妙難過地說“我叔叔身體不好,還不知道能熬幾年,他的一個朋友通天巫師,卻也患有重病,很快就要死了。他連門都不出,一天到晚陪伴著,隻希望通天薩滿能夠安詳地離開人世。”
狄阿鳥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如果他這個時候,有花山的郎中,可以進獻一個,可是沒有,隻好表示理解,說“你四叔真是個重情的人,難道他的身體也不好?!”
龍妙妙回答說“不好。”
這時,她告訴了狄阿鳥一個消息,說“你來向我姐姐求親,本來她是很高興的,不過你知道,你應該知道,她有許多的選擇,巴特爾們圍繞著她打轉。你回來受到了百姓的愛戴,很多人都在督促她,她也就提出了要求,一個小小的要求,你和許多的巴特爾一樣,帶領你的騎士,參加她的冬日阿瑪森,奪冠。她親口答應說她隻會嫁給能夠支持她的阿瑪森,並奪冠的人。”
狄阿鳥斷然拒絕說“我的騎士都是浴血而生,不願意在阿瑪森大會上露臉,何況她的什麽阿瑪森,根本就不能叫阿瑪森,阿瑪森是王者盛會,她還沒這個資格,你叔叔身體不好,她這是要故意鬧一個天下大亂,甚至利用這些年輕的騎士,提前奪權。”
龍妙妙無奈,說“她很快就會正式向你請求,你拒絕,難道是拒絕向她求婚麽?!”
她像兄弟一樣,搭搭狄阿鳥的肩膀,猶豫了一下,說“其實我覺得,她也許並不適合做你的妻子,她變了,我都時常感到很陌生,好像她不是我的姐姐,而是一個陌生人,一個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龍妙妙前腳走,狄阿鳥後腳派人去給龍琉姝送自己的禮物。
路勃勃翻著白眼檢點財物,經過他這些天的揮霍,僅綢緞還剩十餘匹,別說彩禮,見麵禮也過於寒酸。
他回來到狄阿鳥跟前言一聲,就看著狄阿鳥筆尖一甩,上頭添了個撇,反複眨眼睛,看看看錯了沒有。
狄阿鳥看他們不去,打算自己去,說“送君不如送民,楚弓楚的,哈哈,我們本來帶了一千匹的綢緞,不是麽?!”
這時,倒是王本風塵仆仆趕了來。
路勃勃一指,大叫“就他,就他,就他合適。”
王本換一身衣裳,兩眼肥肥冒泡,有點呆滯地就出來了,扭頭看看,後麵跟上幾個人,要陪同他出行。
王本到了龍琉姝那兒,龍琉姝正在準備她的馬球隊伍。
她聽到人高唱狄阿鳥的禮品數目,繃圓嘴唇,噓噓著便笑,轉眼朝王本看去,看成了一朵花,興高采烈地說“光綢緞就一千匹?!”
送王本到跟前的人,臉色都在變呢。
事到如今,王本倒鎮定了,若無其事地打了個哈哈,吹噓說“小意思,小意思。為了讓他的王姐高興,他毫不猶豫就能清空國庫,而實際上,他的國庫,唉呀,那真是一丁點兒,前些日子給沒有衣裳穿的士兵發衣裳,隻剩了三、四百匹,這一千匹都是東挪西借,東挪西借,借的地方不要太多,因為沒打條,差點兒與朝廷上萬人馬打仗。”
龍琉姝酥腰都折了幾折,掩了嘴唇,激烈地大笑,緊接著問了一個問題“他為什麽要給士兵們發衣裳,他的士兵都沒有衣裳嗎?!”
王本連連點頭,把一隻眼笑擠了,神秘一擴嘴,小聲說“表姐,你不知道,他的士兵都是奴隸,我去了,去看了,都是奴隸,中原的奴隸,草原上的奴隸。”他再托起雙手,說“他們有衣裳穿麽?!”挺挺腹部,雙腿夾緊,說“都這樣,都這樣站著,光著屁股溝子,阿鳥一傳令,嘩,一撅屁股。”
龍琉姝撫摸著肚子,氣都喘不過來,臉漲紅得像是沁了細水滴的紅蠟燭,斷斷續續地問“王本,王本,笑死我了,他——領,領著,打仗,都,都吃些什麽?!”
王本晃晃腦袋,腮肉抖了一抖,一根正經地說“都吃草,都像綿羊一樣吃草,中原皇帝自後方給他送草,青的容易腐爛,都是黃色的,切細,裝到麻包中,壓得實實在在,放到車上,整整齊齊。就這,往營地裏一卸,人就去搶。”
龍琉姝看他這麽嚴肅,收了笑,反問“吃草?!”
王本確定地點了點頭,又說“恐怕接下來,連草都沒得吃了……”
“等等。”龍琉姝說,“吃草,草料都快吃完了,他還要給他的士兵一人做一件絲綢的,光亮的,閃著光芒的衣裳。”
王本出汗了,說“其實不算衣裳,不過是塊大褲頭,免得一聲令下……”龍琉姝說“撅屁股溝子。”
王本心裏一寒蟬,幹脆一閉眼,瞎說“就這已經不容易了,他兩手空空,帶了幾個士兵回來,坐山收人,已經很不容易了。”
龍琉姝點了點頭,說“王本,你逗得我很開心,真的,這一定是阿鳥讓你這麽給我說的,他希望我憐憫他,給他一大批糧草,是嗎?用一千匹絲綢,來買我的心,然後我心一軟,給了他一大堆的糧草,是嗎?!你們的小嘴總不經大腦,我現在不是皇帝,我拿什麽給你們糧草?!”她宣布說“賜給王本二十匹綢緞,一匹駿馬。”
王本倒吸一口寒氣,狄阿鳥還帶了一些名貴的皮毛,瓷器,不過都送人了,不適合送人的,變賣出去用來應酬,這麽一說,各種禮品加起來,也沒有她賞給自己的多了,立刻繃著嘴,隻希望自己不要露餡,不要露餡,轉身衝要張口的帶路人看一眼,發覺對方想開口說話,幹脆不由分說,一拳打在對方肚子上,往下一按,死命地敲,一邊敲一邊大叫“叫你還狗眼看人低。”
龍琉姝說“打,打得好,一千匹綢緞,你們也敢狗眼看人低?!”
說完,她穿過雪地,走向走廊,在那裏停了一下,留下一句話“去,給阿鳥傳話,我給他時間,我給他時間去召集他最勇猛的騎士,來參加我的阿瑪森大會,如果他贏了,我準許他來投奔我,給他糧食,布帛,牧場,日後不用再吃草,而且,我還會嫁給他。”
下頭的人翻了滾,還要說話。
王本愣了一下,使勁地往下踹,一邊踹一邊小聲說“我踩爛你的嘴,你讓我走了再說好不好?!”
他人飛快地走了,賞賜也不要,慌裏慌張到了外邊,走了幾步,聽到龍琉姝身邊的騎士大聲喊他,一回頭,是一匹馬。
騎士要求說“至於綢緞,你就從狄阿鳥送來的裏頭取吧。”
王本稱謝,一邊稱謝,一邊回頭拉馬,再不跑,更待何時?!再不跑,小命還有麽?!
他拉著馬,奔出大門,外頭的車和人都還在停泊著,他把馬往人手裏一塞,從車上抱東西抱下來,讓人搭手,把幾隻沉重的木箱擺地上,再看十餘匹綢緞,說“反正也是她賞給我了,不拿白來了,走,快走,想要小命,上馬,上車,給我趕緊走。”
一群人感覺到勢態,二話不說,轉身就跑。
跑了條府前廣場,王本鬆氣兒了,說“綢緞你們分了吧,哈,分了吧,爺們都是拿腦袋掙的,不分白不分。”
這時,龍琉姝坐到自己的偏殿裏。
那裏有一排巨大的木架,都是她的裙子,衣裳。
她在下頭徜徉,接二連三搖頭,忽然之間,就想起剛剛送來的一千匹綢緞,順便說“把阿鳥給我送的綢緞取來,都是中原產的,一千匹,應該有不少種類,我看看哪一種好看,讓人給我裁減一件水袖暖袍,去,快去,阿瑪森是盛會,我?!我不能穿暖裙,最好能有一件水袖的暖袍,漂亮的領花……”
一排女奴走了出去,到了外頭,去找呀,看到一個被王本打得在地上爬的人在爬呢,跑到外頭問侍衛,侍衛一指,幾個雜役抬著幾口箱子,綢緞呢,一千匹,總不會藏在牆陰,旮旯,看不到吧。
很快,龍琉姝在宮殿內咆哮了“這兩個混蛋?!給我追,給我把王本追回來,我要問問他給我送的綢緞到底在哪兒。”
王本也真倒黴,出門一跑,正好龍沙獾聽說阿鳥回來了,騎馬回來,走到這裏,看到王本夥一些人,死命地奔呢,他不認識別人,隻認識王本,把他給攔下來了,見他老急著走,幹脆把他拽下馬,問“聽說你給阿鳥效力去了?!”
王本含糊回答,龍沙獾又問“他人在哪?!”
王本又回答了,掙著馬,拚命地要走。
龍沙獾的馬掌子鬆了,馬不能騎,再騎,都把馬騎瘸了,哎了一聲,笑吟吟,笑吟吟地追上去,一抓他後背,說了句“你急什麽?!”上了他的馬,就把他的馬給騎走了。王本嘴一繃就在無聲地罵,甩著個胳膊追了一氣,後來累得喘氣兒,進酒樓避,等他覺得安全了,走出來,卻才是龍琉姝派人追他。
幾個彪形大漢都是三十來歲,就地一摁,嘴一塞,捆捆,裹帶回去。
龍琉姝已經較上真了,什麽也沒幹,就等著他呢,見他來了,大聲說“阿鳥給我送的一千匹綢緞呢?!”
王本嗚嗚叫一陣,等人拿走了嘴上的布,這才說“表姐,你聽我說,聽我說,他已經送過了,哎,送過了。您上下再看看我,您也不是不知到你表弟的為人,你覺得你表弟,敢幹那種事兒,把阿鳥大王給您的財物私自留下?!”
龍琉姝疑惑不定地說“他根本就沒送給我吧。”
王本哭著說“表姐,你覺得我是說謊的人嗎,他已經送過了呀?!”
龍琉姝糊塗了,說“送過了,他送哪去了,我一匹也沒見著,我一匹也沒有見,他還當自己是個孩子麽?!撒句謊,人家就不追究了,這可是膽大妄為呀,我給你說,你給他說,你們不要這麽過分,我一生氣,讓你們後悔都來不及。”
王本大叫“表姐,不幹我的事兒,真的不幹我的事兒,阿鳥大王,他也確實送過了。”
他問“表姐,您是高顯的什麽人?!啊?!高顯的百姓都是您的吧?!阿鳥大王是個仁慈到極點的人,他回來,看到您的百姓都穿得破破爛爛,不像他,靠近中原,可以得到大量的絲綢和棉布,他心裏一軟,就幫你,就幫你,把綢緞送了,真的,你可以到街上打聽,打聽,看看你表弟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表姐,我懇求您想一想,高顯的百姓,是不是您的,您給他們做過衣裳嗎?!阿鳥大王都給自己的奴隸做衣裳……”
龍琉姝更正說“做褲衩。”
王本承認說“沒錯,做褲衩,阿鳥大王都給自己的百姓做褲衩,自己的百姓都穿著明亮亮的褲衩,他阿姐的百姓不應該有件上衣穿嗎?!他怕表姐您不知道,百姓才是自己的最大臉麵,果斷地就幫你送給了一個又一個的人,不信,您可以問問,如果我有半句假話,我,包括我們的阿鳥大王,都把性命交給您處置。”
龍琉姝嚴肅地說“我不給你開玩笑,這是你自己說的,我回去調查,如果阿鳥真的傻到這個份上,我從此不會看他一眼,但是,的確也不會處置你們,是的,不會,可是我不信,我要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