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節 意想不到的通天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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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揮戈逐馬!
    查到了結果,王本才被人給送回去,兩隻胖臉腫脹,一走路一哎呀,抬頭一看,龍沙獾和馬義在阿鳥身邊坐著呢,胳膊一指,氣得似哭非哭,大聲責問“龍沙獾,你搶我的馬?!你竟然還搶我的馬,看我這樣兒開心了吧?!”
    他一挪一挪上去,沒二話說,就跟狄阿鳥說“我的王爺呀,你還求親麽?!我們回去好了,事到如今,您還要求親麽?!甭求了,得了,咱回去,回去,她還讓我傳話,讓您參加阿瑪森,您以為她要你參加阿瑪森,是給您一個機會嗎,我敢說,不是的,不是的,她是要在阿瑪森大會上羞辱您。”
    龍沙獾問了一下事情經過,歎氣說“阿鳥,你這也太過分了吧?!太過分了,我看你回去,怎麽去給姑母交待。”
    狄阿鳥也假裝愁,說“阿哥,你不想想,我除了求親之外,還來幹什麽?!我是回鄉呀,見鄉中父老,你讓我帶著幾大車財物,撇撇嘴走過去?!這鄉中父老,哦,就不是琉姝阿姐的百姓了,我把它給誰不時給?!”他又說“你們再想想,我來求親,我有婚約,再來求親,阿舅又沒兒子,作為我,我該怎麽一個求法。帝王將相隻屬於自己嗎?帝王將相,哪一個缺少財物,我要打動一個王儲的心,我是送給她車載鬥量的珍寶呢,還是應該打動她的百姓呢?!”
    龍沙獾坐起來一下,又坐下去了,說“你倒煞費苦心了,倒也是,國人看得上你,身為王儲,拒絕你是不智的,你得到國人信任的人,才能幫她治理國家。不過,你已經走了這麽多年,上次回來又發生那樣的事情,合好也不大容易,她很難理解你這麽做的難處,不理解,也就很難接受。”
    狄阿鳥說“我聽說她變了,身為王儲,人人都得變,可是人的內在是不會變的,是不是,她?!應該會理解我。”
    說到這裏,他就故意不談了,轉去議論軍事。
    馬義這些年雖然在打仗,可是層麵不一樣,隻傻愣愣地看著,龍沙獾卻說“你要收複東夏,必須有絕對的實力,一戰而勝,不但一戰而勝,還要勝得徹底,不然的話,你就把水攪了,別的人立刻有借口插足,如果讓巴伊烏孫逃走,他更會卷土重來,不停地騷擾你,所以,阿鳥,你一定得沉住氣,盯準了打。”
    狄阿鳥連連點頭,卻若有所思地說“百戶,阿哥成了百戶?!阿哥一定立了很多大功吧。”
    龍沙獾說“立什麽大功說不上。”
    他說“你也知道,我們這裏的人,俘獲自得,計計百姓,他們也就給了我一個百戶,畢竟是宗室,這不是功勞定的,而是阿爸找人找出來的。”
    狄阿鳥點了點頭,連忙說“阿哥知道我是什麽角色,我怕我打不贏呢,沒信心,阿哥,您屈尊,咱把這百戶帶上,一起走,您幫我,打贏,打贏了再回來,好不好?!我再給您一百戶百姓,我那裏,封戶不怎麽吃香,哎,封戶相當於爵位,阿哥過去,給我做大將,行不行呀。阿哥,你不幫我,沒人幫我。”
    龍沙獾斷然拒絕了,搖了搖頭。
    狄阿鳥立刻說“二百戶。”
    龍沙獾搖了搖頭,欲言又止。
    狄阿鳥立刻一咬牙,大聲說“一千戶,說實話,我現在總共也不過幾千戶人,一千戶,我是跟您共分天下了。”
    龍沙獾張了幾張嘴,才說“不是戶數多少的事兒,你知道我是宗室,到我這兒還沒出五服,我跑到你那裏效力,我阿爸他不殺了我。再說了,我跟你走,衛衙裏也不會放。龍擺尾大人說了,他很看好我,準備把我調到他身邊兒。”
    狄阿鳥知道,這裏頭都是說辭,再怎麽說,他也是龍家的人,自己就是個給千戶,他也要給自己的家族效勞,想說“打完仗,你還能再回來。”卻沒說,因為這樣說動對方,打完巴伊烏孫,他割走了一千戶百姓,自己還舍不得呢,自己說幹不了,自己沒本事,無疑是想把他拉過去,不是自己打不贏,送千戶求一戰。
    龍沙獾卻以為是真的,說“阿鳥,你的才能夠了,你得對自己有信心,別人不知道我知道,不憋你,你不用勁兒的,龍血都給我說了,在中原,你那表現不賴,讓龍擺尾大人,他也未必能有這樣的戰績,我敢說,這些年你挺了下來,現在指揮上萬人馬,沒有一點兒問題,關鍵的問題,我剛剛都給你說了,就是要一戰而勝,一戰不留後患。”
    狄阿鳥點點頭,和他們聚了之後,等龍沙獾一走,拉馬義了,馬義雖然現在身在底層,但從小一塊兒長大,自己還是比較熟悉的,就一些方麵來說,是塊璞玉,關鍵是,他是自己家鄉人,自己的朋友,所謂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將來一起享福貴,肯出力,能出力,請走他,還能讓自己以前的朋友,以前認識的人都來投奔自己。
    趁著酒興,他揮毫而作,完善自己的隴上佳作,寫道“月明星稀,烏鵲南飛……越阡度陌,枉用相存。契談闊論,心念舊恩……”到最後一提筆,又寫“山不厭高,有土則大,水不在深,有容歸心。”
    什麽都做完了,狄阿鳥開始憂慮,讓恩師,舊友,父老,同窗投奔自己是一個方麵,自己都做過了,離開北平原等什麽阿瑪森,說留給自己時間讓自己回家召喚騎士,那得多久呀,久了,自己的事都給耽擱了。
    他心裏一急,讓人去請龍妙妙。
    請龍妙妙,一請不來,二請又不來,算著時間差不多了,還不見了。
    他就熱鍋螞蟻一樣,走來走去,走來走去,心說“往常請她,一請就來了,今天這是怎麽了,難道這麽邪門,還像以前,得罪她阿姐等於得罪她?!”
    就在他認為龍妙妙不會來了,龍妙妙卻露麵,穿了一件圓衫左衽的被麵袍兒,白色的毛毛從高聳的胸口上探出來,茸茸軟軟,袖口回卷,碼著花紋,袍麵的下擺,一緊一放,渾圓的臀部孕育在裏頭遊動,腳尖露出來,是堇色的,帶著尖角的鹿皮靴,好像第一個次穿,形狀一點也不走形。
    她的睫毛修過,帽子上耷拉著方葉型的小銀片兒。
    狄阿鳥第一個反應就是過節,張口就問“大貓,今天是什麽節,我怎麽不記得了。”
    龍妙妙說“什麽節也不是,我?!我就不能穿漂亮一點兒?!我聽說我姐姐被你戲耍,心裏高興,你看,怎麽樣?!有沒有你見到的中原女人漂亮?!”她旋轉了個身兒,牽了狄阿鳥就在雪地上跳幾跳,帽子後麵的辮子一甩,就撒在了狄阿鳥的臉上,掩得他有點兒睜不開眼。
    史千億立刻就把眼睛給架正前方了,連忙用手背擦擦自己的眉毛。
    她覺得這麽一擦,自己的眉毛會低下來,好看一點兒,嘴也連忙撇上了,這是什麽意思呀,勾引我相公麽?!
    龍妙妙卻笑笑,把手放下來,拉著狄阿鳥,一邊走一邊說“我?!想問你,你給我姐姐的禮物送去了,給我的呢,不要說你重色輕友,否則我一定打你鼻子。”
    狄阿鳥一沉吟,說“扳指,我有一個非常漂亮的扳指,據說是無價之寶,你拿去射箭也好,充闊也好,歸你了。”
    說完,就從大拇指上掰,最終掰了下來,讓龍妙妙看那個他典當過翡翠心,也不知是龍頭還是狼頭的戒指。
    龍妙妙放在手心裏,說“真的很氣派。”
    她興奮地往手指上一戴,鬱悶了,大聲說“你哄我玩嗎?!看,我的指頭。”
    大了足足一圈,能在指頭上打轉。
    狄阿鳥一猶豫,說“你留著好了,等長胖了戴,長胖了,人也氣派了。”
    龍妙妙點了點頭,收了起來,說“好。”
    她回頭走去奴隸那兒,取出一個圓形的,長長的袋子,轉過身,扔給狄阿鳥,說“讓我來幹什麽?!說吧。”
    狄阿鳥把布袋解開,是一把短槍,全身都是黃斑紋,槍頭好幾片刃,近看像棉花朵子,遠看像梨花。
    狄阿鳥哈哈大笑,因為於蓉就在一旁,開口就說“一朵梨花壓海棠,哈哈。”
    他讓人收下,轉身一問,才知道龍琉姝的阿瑪森大會是在三天後,倒不是那麽怕人,終於放心了,說“既然是三天,參加一下,見識、見識倒無妨了。”
    三天,三天,總不能自己三天都等不了。
    與龍妙妙出去大玩一場回家,他也就安心多了,當晚睡下,次日,又邀請了人,逛高顯,觀察民俗,疾苦。
    半夜摟著史千億,聽她懷疑自己有了寶寶,也不知是真是假,就把頭放上聽,使勁聽。
    動靜沒聽著,倒有人打門了。
    來的人都是高大嚴肅的衛士,其中一個,都曾是龍青雲身邊的衛士,他到了狄阿鳥麵前,不等狄阿鳥穿上衣裳,就說“通天薩滿病危,四爺,不,王爺讓你去一趟,快,衣裳拿上,在路上穿,現在就走。”
    馬車一出來,就好像走進了一個黑不見底的趟子裏,到一個油瓶中咣蕩。
    狄阿鳥在車上晃悠,晃悠,要不是怕沒禮貌,就問出來了,通天巫死和我有什麽關係?!這大半夜的,讓我去幹什麽?!疑問沒解,人就到了,車馬一下,人就帶著,走在宮牆的下頭,隔著一道牆,宮裏也沒有什麽動靜。
    宮裏沒有什麽動靜,怎麽就讓自己來了呢?!
    走著走著,就走到了一個烏黑的大房間,一進去,燈都沒有,然而,衛士卻讓進去,狄阿鳥隻好進去,用眼睛和耳朵分辨著,腳步輕邁。
    突然有人輕輕地問“你來了?!”
    狄阿鳥對這個聲音很生疏,警惕地問“你是誰?!為什麽聲音這麽熟悉。”
    那人說“你說呢?!你應該叫我舅舅。”
    舅舅?
    狄阿鳥第一個想到龍青雲,可是?他連忙問“你是我哪一個舅舅?!”
    他張目一看,隻見一個人影在二十餘部外的地方坐著,旁邊還有一個人,也在坐著,猶豫了一下,說“你不要告訴我,你是我龍青雲阿舅。”
    那人悠悠地說“我不是。”過了一會兒,他說“我是龍青潭,你不記得了麽?!”
    狄阿鳥這才明白,他說“我想到是您了,可我沒想到您會在這樣的黑屋子裏見我,還是在半夜,發生了什麽事兒嗎?!”
    龍青潭黯然說“今天,一個偉大的英靈就要回到長生天他老人家身邊了。”
    狄阿鳥知道,通天巫嘛,他回去又怎樣,他隻是你一個人的朋友,或者老師,或者益友,和我有關係麽?!
    龍青潭像是知道他心裏想的一樣,說“我不知道,他的逝去會不會是這個國度的災難,雖然我不知道會是什麽樣的災難,但一定會有影響,我的身體也不好,我也可能,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離開這裏,回到天國,去陪伴他。你一定奇怪,這和你有什麽關係,可是,這確實與你有關係,你上去,上去,看他最後一眼吧,他快要離開了塵世,會有許多的牽掛要告訴你。”
    狄阿鳥走上前去,有點疑問,看到了一個樓梯,納悶著,回頭看著,走了上去,走到了上麵,發現一個厚厚的簾子,揭開,裏頭透了點燈火,再走上前去,是一個女人,她正彎著腰。
    再走上一步,一個人躺在那兒,用力辨認,卻辨認不出來,他的臉部正在潰爛,加上所塗的藥水,就像是個染色罐,誰也不好辨認。
    忽然,這個人嘴唇動了,說“阿鳥,你來了?!”
    狄阿鳥戰栗一下,跪下了,喊道“阿舅,是你麽?!”
    那個人說“不要過來,我不知道是不是傳染,我不知道,我被女人打敗了,我的一生,都被女人打敗了,你以後切不要學我,我太好色,一生之中,為此做了兩件錯事,第一是沒有子嗣,第二是染了花柳。”
    他說“我今年不過四十多歲,自我父親離開我,也才幾年?!可是我不行了,我想自殺,求人殺了我,和所有的人都一樣,到了這種田地,所有的雄心壯誌都跌落為塵,所有的恩怨,都不過是過眼雲煙,我是從來也沒有想到,我竟然會染上這種病,染上這種該死的病,記著,記著。”
    狄阿鳥問“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他用帶著一絲笑的口氣說“我怎麽會那麽輕易死掉呢?!貓有九條命,虎也有九條,我的性命隻有我自己能拿走,可是我把它揮霍了,孩子,我多想讓你到我身邊,可是我不知道我的病是不是傳染,我幾乎不敢見任何人,這幾年我就在這裏孤獨地度過,連妙妙和琉姝都不曾讓他們知道。”
    他又說“你青潭舅舅,他不行,他守成尚可,卻不能與眾敵爭鋒,所以這幾年來,我讓他主修內,任何大戰都盡量避開,親自給他製定國策。可是我死後,四周都是強敵,他也有病,常年臥坐,肝膽萎縮,哪天要走,也不過一朝一夕的事,現在他身體就已經不行了,沒法應付煩勞的政務,連琉姝都管不住,管不住。”
    他的聲音又低了一些,說“我沒死,你不要驚訝,我早就有了穩妥的脫身之計,受囚於京城,也在我的意料之中,當年,我和你叔父之爭,不是打與不打長月麽?!我要打長月的,是因為我和你叔叔的看法不一樣,完全不一樣,他不打長月,是他認為長月不好打,我打長月,是因為那是國君之所在,長月不破,凡世間之中原人皆有主之人,長月若破,凡世間之中原人皆無主之人,而我們既然出兵,所求變是瓜分中原,不打長月怎麽行呢?!長月不下,我就知道事不成了,這個時候,我是故意把自己交給秦綱的,他威脅不了我,威脅不了我,我是故意為質,借他戰勝你的叔叔的,所以我有準備,隻要我想脫身,就能脫身,隻是,我沒有想到,我在長月染上了這種病,這也是天數,天數,這些且不說,我講這一番話,就是要告訴你,且不要向中原興兵,除非中原之主昏庸無能,或者已成無主之所,否則,向大國興兵,則必招百倍報複,寸草不生。這也是我為什麽以身作質的原委,因為我們是一個國家,不是遊牧的部落,可以趕著牲畜,趕著人民在草原上遊蕩,我們是一個國家,有土有地,哪裏也去不了,記住,有主之人,主不死,則斬不絕,主不死,則戰之無時。”
    狄阿鳥這才知道,當年鬧著要打長月,不是阿舅任性,而是因為他覺得,中原人隻要有主人,聯軍就會敗亡,要想瓜分之,必須先打長月,使其無主,然後方可圖其疆域,百姓,就此一點,他的眼光,分明不是自己叔父可比的。
    他眼看形勢不對,借雞生蛋,以自己為質。
    獲利最大的是他,可是誰曾想一個金蟬脫殼,兩個猛虎除皮,到了最後,卻死在自己的好色上。
    他說的一點都不假,這個世上,誰都要不了他的命,除非他自己,他因為好色,使得自己沒有子嗣,無法傳國,使得自己最後幾年,連人都不敢見,痛苦而死,如果他還能活下去,還能出現在眾人麵前,會怎樣?!
    憑他的威信,東夏如探囊取物,高顯則蒸蒸日上,朝廷被拓跋氏拖著,他其實忽然變成了鼎力的勢力。
    狄阿鳥用充滿情感的眼睛看著他,心有感觸,吃掉大象的往往不是獅子,而是螞蟻,好色,他,包括所有人都覺得他有自己的分寸,最終還是不免於難。
    龍青雲蜷縮身體,痛苦之極,仍然不休地說“我死後,把這個國家留給你了,你需要時來取吧,我知道你回來,把求親的錢財都揮霍了,你,你當我不知道,你是用這些東西去丈量阿舅的地界?!阿舅心裏有數,心裏有數。我知道,我說這話,你心裏一定很惶恐,怕我是試探你,不,我剛剛就說了,你青潭阿舅無法與強敵爭鋒,強敵四起,有能者居之,你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可以傳國給你,可是現在不行了,我這個樣子,已經太多時候沒有露麵,難以掌握大局,我隻能給你一道旨意,讓你在你需要的時候來取,給你這道旨意,我隻有幾個不多的要求,第一個,已經說了,不能貿然向大國興兵,要和中原搞好關係,中原的糧食,布帛,金銀銅鐵,都是我們的根本,其次我龍氏一族,也是你的親族,你要善待,再次,琉姝變成今天這樣,我有責任,我有,我對孩子的管束不如你父親,我一不在身邊,她就會變,可是我隻有兩個女兒,我還是希望你以後能夠娶了琉姝,替我管束她,替我管束她,我們龍氏是雪山族,苦寒之地發家,耐吃苦,勤勞善戰,不該追究享受,你也一樣,不要變,就像現在這樣,就好,把綢緞分給百姓,知道孝敬母親……好啦,你走吧,讓我一個人默默地接受長生天的召喚吧,等你四舅替我安排後事。”
    狄阿鳥走了下來。
    龍青潭已經到一個有亮光的房子等他了,輕輕地說“求親的事兒,我答應你。”
    他拿出一個卷軸,說“這是你青雲舅舅的遺願,我覺得他是過慮了,你當真要拿走嗎?!”狄阿鳥愣了一愣,連忙搖頭,說“我也覺得青雲舅舅過慮了,有青潭舅舅在,國運必然好轉,他誤會了,我帶來綢緞分給百姓,其實是想用他們迫使娶親成功的。”
    龍青潭笑了一下,說“你很識趣,不然,你今天出不了這兒。”
    他把卷軸舉上,放到了火上,然後伸到銅盆中,讓它燃燒。
    狄阿鳥心裏不停地滴血。
    龍青潭又說“綢緞的事兒,我也明白,年輕人富貴了,回家,出手大方,沒關係,我當那就是你的彩禮了,可是婚姻的事兒我能開口,卻不能做主,我管不到琉姝,她總覺得我在剝奪她的繼承權,我在她麵前宣布什麽,她偏偏不會做什麽,所以,你要去努力,去,去讓她愛上你。”
    他說“現在的她和你青雲舅舅很像,很像,可惜,你青雲舅舅躺在那兒,哪裏都去不了,他不知道,他還當是以前,但我看得明白,琉姝適合做王儲,你娶了她,就放棄你的王位,帶著你們的人馬到我們這裏來,輔佐她。”
    狄阿鳥愣了一下,說“我是東夏王,這是兩國婚姻,阿舅,你應該明白,現在的你我,是兩國之主,我不會帶著人馬到你們這裏來棲身,而且處理不當,還是要打仗的。”
    龍青潭也愣了一下,問“你們那兒也叫國家。”
    狄阿鳥點了點頭,威脅說“我的騎士都很善戰,我已經有一萬人的軍隊,不能被羞辱,如果是青雲阿舅,他一定不會這麽有意羞辱人,您是長輩,您的話,晚輩應該記到心裏,可是你和我,又都是國主,兩個國主說話,那就是代表兩個國家,做晚輩的也不得不無理取鬧,我隻能再次說,婚姻處理不當,那就是戰爭,我的部下們,剛剛打敗巴伊烏孫的部下們,知道他們的君王被戲弄,被脅迫,會幹出什麽樣的事兒,我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