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力不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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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秋季多雨,皇宮中一直陰雨連綿,像皇太後年紀這般大的人已經很少出門了,隻呆在自己的宮殿內。
    永琮在毓慶宮接見大臣,到了晚上才有空出去。乾隆在禦花園賞花的時候淋了雨生了病,這時候距離永珹過世並沒有多久,不少人推測說皇上是因為憂思過慮病了,永琮也不知道乾隆具體的生病原因,但他總歸是要去一趟乾清宮的。
    永珹沒了以後,永璿將他的嫡長子接到了家中撫養,剩下的孤兒寡母隻能待在原來的府邸,隻是府中的主心骨沒了,日子過得好不好全靠乾隆的心意了。
    永琮到乾清宮的時候,乾清宮的花被打折了,李玉忙著把花抬進來。
    李玉見永琮來了,麵上帶了一些罕見的笑意,“殿下,您來了,皇上掛念著您呢。”
    自和珅沒了後,乾隆也忙的很,因前兒乾隆批的折子第一次遭到了永琮的反駁,父子兩人現在還有些別扭。乾隆認為永琮嫌棄他老了,永琮辯駁了幾句,父子二人吵得更厲害了,當日乾隆氣的連晚飯都沒吃。
    乾隆像往常一樣等著永琮哄他,可是永琮被前朝的事絆住了腳,又過了兩三日聽到乾隆淋雨病了,今日才特意抽了空過來。
    永琮一進來乾隆便怒斥道:“你這個不孝子,還知道回來,朕還能有幾年活頭,你就知道跟朕吵架。”
    永琮等身上的寒氣散了,才無奈的看了一眼乾隆道:“皇阿瑪長命百歲,隻是兒子有些不明白,皇阿瑪為何要挑今日賞花?”
    永琮好似一個好奇寶寶一樣看著乾隆,乾隆有些不自然道:“你管朕做什麽?!朕想哪日出去賞花便哪日出去賞花。”
    永琮也為自己這幾日為何沒來看他做出了解釋:“兒子不來看皇阿瑪是因為托馬斯在火器局研製出了新武器,有了這些東西雲貴兩地的叛亂便可以迎刃而解了。”
    乾隆看著永琮眼下多了很多青黑,意識到這些事情本來應該是他自己做的,結果自己身子沒有年輕時健壯,精力也大不如前,對很多事情有心無力,隻能讓作為太子的永琮代勞,永琮本就是辛苦,自己還耍小脾氣淋了雨實在不應該。
    “朕看你是在辛勞,不必每日都過來侍疾。”
    話是這麽說,真不來了又不習慣了。永琮一直照顧乾隆到病好,才被永瑢邀出了宮。
    永琮看永瑢麵頰蒼白,便問道:“可是身子不舒服,請了太醫沒?”
    永瑢搖了搖頭道:“本來身子就不好,又被福壽膏掏空了身子,能熬一日就一日吧。”
    永琮想告訴乾隆,可是永瑢不讓,因為怕乾隆覺得他喧嘩取寵,在永瑢的再三懇求下,永琮隻能放棄了這個想法。
    其實這些年從永瑢並無子嗣出生,永琮就知道他身子到底是被福壽膏影響了。好歹永瑢的長子綿聰也到了娶妻的年紀,永珹雖然就這一個兒子,好歹算是平平安安的長大了。
    乾隆給綿聰指了一門門當戶對的親事,兩人連八字都交換過了,不日便可成婚,永瑢提到這裏分明高興了幾分,還說等自己有孫子的時候請永琮吃酒,永琮很爽快的應了。
    事後,永琮從自己的庫房裏找了一些上好的藥材給永瑢送過去,隻希望他平安無事。
    綿聰倒是乾隆孫子裏麵第一個要去軍營的,因為綿聰說皇瑪法給他指了一門好婚事,他得有相匹配的本領才行。
    永琮倒是想同意,可是永瑢就這一個肚子,永琮不得不三思。
    最後還是永瑢寫了信過來,讓永琮滿足綿聰的心願,既然父子兩人都同意,永琮再無阻攔的理由,送了綿聰進軍營,也吩咐了下麵的多照顧綿聰幾分。
    綿聰在軍營裏足足待了三年,還真闖出了一些名堂,親事雖然推遲了幾年,但綿聰跟那位小姐感情並不差,下月就要成親了。
    永琮看他有長進,老懷大慰,乾隆也高興,便恢複了永瑢郡王的爵位。
    永瑢家裏人口簡單,本應該高興的準備下月迎親,結果綿聰卻在成親前三天掉入湖中淹死。
    堂堂郡王府中,世子掉入水中,那麽多奴才居然沒有一人聽見主子的呼救。
    永瑢這一輩子的心思都放在這個兒子身上了,眼看兒子越來越好,也快要成親了,兒子竟然在府裏不明不白的死了。
    永瑢知道自己是個沒本事的,所以連忙遞帖子進宮求乾隆跟他做主。
    乾隆大怒,派了太子帶著侍衛親自去查。
    永瑢一到宮裏還沒哭訴,就直直倒在乾隆身邊,乾隆嚇壞了,連忙請了太醫。
    太醫一個兩個都看了,都搖搖頭,六阿哥本就身子弱,自己還沒有求生的念頭,他們便是大羅神仙都難救。
    乾隆每日都來跟永瑢聊天,誰知永瑢要麽就是發呆,要麽就是跟乾隆哭訴:“皇阿瑪,我沒有兒子了,我兒子沒了啊。”
    乾隆聽了心如刀絞,答應永瑢等他好了,就幫永瑢找個嗣子,可是永瑢一點也聽不進去,隻是一心求死。
    永瑢府中人口不多,可是亂的很,大部分的奴才都不是從宮裏撥下來的,而是永瑢自己從人牙子裏買的,永瑢又不是多細心的人,連裏麵混了不幹淨的人也不知道。
    永瑢對府裏事情糊塗也不是第一次了,要知道永琮的表姐本來是永瑢的嫡福晉,竟被小妾跟側福晉合謀毒死了。
    現在嫡長子也是唯一的兒子也被淹死了。
    永瑢跟旁人並沒有仇怨,跟永琮之間的恩怨也已經說開,這麽多年隻窩在府裏養兒子,可以說這唯一的優秀的兒子是他生活的全部希望了。
    永琮隻覺得除了和珅的弟弟和琳之外,再沒有人跟永瑢有仇怨的。
    順著這個線索查了下去,還真查出了些苗頭。
    和琳因福壽膏而死,他的遠房表侄覺得和琳死的蹊蹺,但找不到證據。
    這個表侄跟和琳關係不一般,這人父母雙亡,被和琳養大,把和琳當成親爹,這下和琳死了,他的安靜日子也沒了,他能不恨幕後之人嘛。
    本來和琳死了之後,他便流落在外,過了些苦日子,後來卻被人牙子給騙了,陰差陽錯被人牙子買到了永瑢的府上,因此得知永瑢也吃了福壽膏,還發作了,可是被五阿哥帶到江寧那邊戒掉了。
    這人認為和琳之事跟永瑢脫不了關係,在府中埋伏多年,這次哄騙綿聰到河邊,心一橫,把人推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