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運動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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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同學這種生物!
有那麽一個明媚的上午,陽光透過露氣爬滿的窗戶,肆無忌憚的灑在我們的課桌上,溫暖而慵懶。
我瞥到陸瑤百無聊賴的趴在桌上,臉龐朝著我,目光有些安靜,有些悠遠,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的慌亂,趕忙整整坐姿,一副認真聽課的模樣。
陸瑤突然用一種我從沒聽過的軟軟的膩膩的聲音說話“哈寶兒……我發現,原來。你沒有她們說的那麽醜嘛……”
我立馬就來了勁,“哼哼,那是,想當年…………哦不,等等,你說誰說我醜來著……哦不不不,你,你,你叫誰哈寶兒…陸瑤,我嚴重警告你,不許再這麽叫我……”
我滔滔不絕地警告著她,不過她顯然一點沒聽進去,彎彎細眉,她揚起了笑。
日子有條不紊,新班主任對網吧和電子遊戲管得特別嚴,說起來,我也已經有快一個月沒有進遊戲了。
陸瑤並不是像她自己說的那樣是個話多的女孩兒,相反她很安靜,她有自己的小世界,那個世界裏裝滿了花花綠綠的少女雜誌,有各種酸甜苦辣的零食,她把課本教輔作業本全部都拿出來,在課桌上小心翼翼的疊成了城牆,上課的時候,她就躲在這城牆下,自覺踏實和安全。
上次失利讓我意識到,要對付陸瑤這種聰明又能辯女孩需要立竿見影的措施。
因為年少,因為輕狂,那個時候的我們總能做出很多許多年後想都不敢想的事。比如有那麽一天我在男廁公幹,憋了一節課此時尿得無比爽,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想起,一個男生閃進來,衝進了便便格子,就在他啪一聲關上門的時候,更急促的腳步居然帶來了一個女生……
我靠,人生第一次遭遇這種情況讓我有些愣。而旁邊站著的哥們顯然比我經驗豐富,他用無比淒慘淒涼的調子尖叫一聲,然後立馬收回了工具,拉上拉鏈,雖然看到他的襠部立馬濕了一片。
但是這種迅速的反應不是一般人可以學的,比如我右邊的哥們,他也在一聲尖叫之後開始迅速的回收工具,可就在關上拉鏈的那刻,他更加淒慘的尖叫了,很顯然,他卡住頭了。
我是最後收回工具的,因為我始終相信目光比工作要快很多,她要看早就一清二楚了,既然如此,還是痛快的尿完為好
人們總是記住該記住的,忘記該忘記的,然後回憶就會被過濾得很美好。
2002年我所在學校的秋季運動會舉行在深秋,作為班長的我在一個寒氣深重的晚自習主持了班級項目報名會。
其實我等這個運動會已經快半個月了,我埋了一肚子壞水對付陸瑤,這次的運動會就是我實施的好機會。
作為班長和體育達人,和去年不同,我主動報了三個項目,100,400和1500,我主動報名1500的時候,我依稀聽到下麵有“哇”的驚歎聲,我很是受用。
在女生800米的時候,我用力拍拍桌子,揚起的粉筆灰中我看到陸瑤正抬起可愛的臉龐看著我,我狠了狠心。
“同學們,我知道,女生跑800很難,大家都不願意報。可是,我們是一個班級,用班主任的話說,我們是一個家庭。如果這個家庭的人都畏難,視我們家庭的集體榮譽為糞土,那麽這個家庭還會有什麽凝聚力?唉,如果我是女的,我絕對沒二話,別說800,如果有需要,1500我都去!”
底下一片沉默,很多的女生都露出了深思的神情,我暗喜,陰謀就要達成
“還好,總有那麽些可愛的女生,她們不畏艱難,用她們瘦弱的身軀,毅然的決定走到800米的起跑線!!所以,我提議,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感謝她為我們家庭做出的巨大犧牲和貢獻,陸瑤,你站起來吧!”
在我的帶動下,潮水般的掌聲襲來,陸瑤帶著一臉的茫然站起來。她看著我,嘴角動了動,我立馬說“不用說了,雖然你事先讓我不要告訴同學們,可是你做了這麽大的付出,我實在不忍心不告訴大家!!”
掌聲更響了,陸瑤的臉憋得通紅,急於要解釋什麽,卻又什麽都說不出來。
最後,她隻是冷冷的看著我,眼眶有些泛紅,我在想如果她哭出來大聲喊,我不要去跑,我就大發慈悲饒了她
沒想到,她靜靜的看了我一會就坐下了,我有些忐忑的回到位置上,坐立不安。
在等著運動會來的日子,她再沒和我說話,也不叫我大哈寶兒,我算是初步完成了我的報複,可是不知道怎麽回事,心裏總是很不安,這種不安讓我不敢再看她好看的臉龐。
還好,運動會吵吵鬧鬧地在這個深秋的日子如約如來。
我的第一個項目居然是1500,我在起跑的時候被人絆了腳,幹脆地的在地上滾了三圈。等我爬起來我已經是最後一名,無可承受的恥辱感洶湧而來,我拔腿狂奔,最後第二個衝過終點。
很多的同學擁上來,有些女生開始尖叫,因為我的手臂流了很多被磨破一直在流血。我沒有力氣說話,他們擁著我走向醫務室,恍惚間我似乎看到陸瑤拿著什麽東西往我跑過來,中間又突然停住,轉身回去了。
第二天,我比較輕鬆的完成了100和400的比賽,兩個第一,我驕傲我自豪。剩下的就是等第三天的比賽,看陸瑤出醜,這下就完美了。
她的800米在第三天下午3點開始,這天出奇的冷,濃霧彌漫了整個操場,我在自己班級的大本營焦急得等待著比賽的開始。
後來的許多年,我時常不自覺的回想起那個時候的那個畫麵,她從濃濃的白霧中款款而來,粉色的運動衣和淡黃色修長的運動褲裝點得她自信而奪目,她紮起了馬尾,有寒風而過,一束飄揚,恍惚間我回到許多年前的那個夏天,陽光中我為一束飄揚馬尾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