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紙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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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芒大師兄的劍!
    慕容尋走的前一天夜裏,慕容白獨自一人伏案寫信。
    油燈忽明忽暗的火苗在微風中打顫,引來了一隻又一隻的飛蟲撲火。慕容白沒停留,一口氣寫了下來:
    “吾師柯賦舟:
    弟子慕容白不肖,十餘年前擅自離開宗門,想必讓您失望了。弟子之前為妻弟所害,服下藥後耆點提前到來,妻子也被其殺害。此後,弟子在劍意末期再無長進。直到十餘年前被已離開宗門的師弟海霧舟擊敗,毅然離開豫山。
    當年我被霧舟擊敗後無顏見師父您,才離開了劍宗,因為您賜給我的這柄黑芒寶劍,落了地,讓我驚訝的是,霧舟功力大增,似乎已觸摸到了劍氣的境界。我想師父您一定知道海師弟到底去了哪裏。師父將我撫養長大,我無故下山真是愧對師父的恩情,弟子前些日子教了吾子慕容尋一些本門劍法,並將這寶劍贈予了他,請師父恕罪,原諒我擅作主張。阿尋還學一本無意中得來的玉山劍法,師父見到,不要多心。
    師父一定知道,前任宗主宣桀進入了傳說中二界。我們父子無意中進入了秘境,阿尋為秘境之中毒獸寒蜥所傷,撿到的《陽春功》為他讀了命。師父,宗門中可有什麽古籍,能否救治一下阿尋。我本有心讓吾兒上山問候,自己沒有臉麵上山麵見師父和師弟師妹們。
    還請師父救救吾兒,若能收他入門,備感榮幸。替昔日的大師兄向師弟師妹,以及二位長老問好!
    不肖弟子慕容白”
    柯賦舟看完這張信紙,眼角微微潮濕。
    “傻徒弟,為師怎會怪你呢?”
    他責備道:“老七,下次一定要改改你這撞的性子!”
    喬叔默拍拍慕容尋。
    “慕容賢侄,剛才一事,多有不敬。你那玉山劍法著實讓我起了疑心,險些傷了你,你別放心上。”
    說完,左右開弓,扇了自己兩個耳光。
    範,郝二人也過來,連聲致歉。
    慕容尋連忙攔住。
    “不必了,各位,都是誤會而已,又不是有意習難。”郝兄,那天我不也懷疑過你嗎?”
    郝誌兆笑了。
    “兄弟,我心裏從未把你當過壞人。”
    “我知道。”
    柯賦舟招了招手。
    “孩子,過來!我看看你的傷!”
    慕容尋把肩上的份拿給他看。
    這份口還真不小,並且十分深,藍黑色的毒浸入血管中,顯然十分駭人。
    柯賦舟右手搭住慕容尋脈門。
    “你體內的陽春功強行壓抑著毒素,讓毒液不進入心髒,我的真氣竟壓不進去。你過幾日和我一同去翻閱古籍,這段時間寒毒發作後第一時間告訴我!現在,有一件更為重要的事等著你,那就是拜師!”
    “拜師?”
    “拜師是一個劍客很重要的事”,喬叔默解釋道,
    “這麽看來,師父已經同意招你入門了!”
    柯賦舟點點頭。
    “孩子,我會給你安排一位特別的師父,你跟著她,
    目後必能成才!”
    “師父你難道說的是……”
    “沒錯,老七,我給他安排的師父正是你師姐燕梓霞!”
    喬叔默笑了笑。
    “師父,這真的好嗎?”
    “難道有什麽不妥嗎?”柯賦舟在慕容白信紙的背麵揮筆寫下幾句話,遞給郝誌兆。
    “誌兆,你帶慕容尋去見他以後的師父!”
    郝誌兆領命出了大殿,握住慕容尋的手。
    “太好了,以後我們可以以師兄弟互稱了,慕容師兄!”
    “郝兄,你是不是搞錯了?你年歲比我大,何以我叫你師弟?”
    慕容尋顯然十分疑惑。
    “你不知道,我豫山劍宗師兄弟稱謂不分年紀和入門先後,以功力排名,他撓撓頭,道:“不過我確實叫早了,要等到明年年初青雲會後豫山主宗測試才能分出高低,但顯然我功力不如你。”
    “三千弟子嗎?”
    “不,兩千弟子,本來宗主也想讓北苑和南苑師兄弟每年回豫山排名的,可一來兩地路途遙遠,整整五百人不好行動,二來北苑雖一直通著消息,可南苑那邊卻一直沒有動靜,但宗主一直相信張子竹師兄他們還在“
    郝誌兆這時想此了宗主囑托。
    “對了,你這位師父的確十分特別。燕梓霞是豫山劍宗曆史上功力最強的女弟子,上次宗內排名,她排第四,就算加上兩個分苑,也就隻有她丈夫方雲澹和張子竹能險勝於她再上邊是兩位長老和宗主。你這位師父收徒十分嚴苛,在你之前,隻收過兩個徒弟。其中我們這一代最強的張子竹師兄就是她大徒弟,如今功力已超過她,兩人都處在劍意末期。至於另一個,是一位叫秦濡墨的師姐。”
    說到這位師姐,郝誌兆便低下頭不再說話了。
    慕容尋隱約猜到。
    “別說這個了,我們怎麽往山的西麵走?”
    郝誌兆悄聲道:“我私下跟你說宗主師父問到可別說是我告訴你的。你那位師父無賦極高,卻性情古怪,整個宗門上下她隻聽丈夫方雲澹師伯和宗主柯賦舟的。當年聽說宗主為了說服她加入,為她在豫山西麵僻靜處親自修建了一座霽霞觀,以後兄弟你的日子多半不好過了。”
    不多時,便到了那“霽霞觀”。
    這還真是好景致,流水潺潺,鳥啼鹿鳴,此時黃昏光景,霞靄環澆,真乃名副其實。
    一位二十一二歲的少女,正在一塊空地上練劍。她袖擺輕拂,姿忘娉婷,行雲流水的劍招之後,是一種獨到的優雅,她驀然回首,是一張姣好的容顏。
    這讓人感覺她不是在練劍,而是在翩躚起舞。
    郝誌兆看得有些呆了,慕容尋猛推了他一把。
    他醒悟過來,上前施禮道:“秦師姐!”
    那少女不知是沒聽到,還是沒理他,繼續使她的劍。劍風一過,枝頭一朵花飄然掉落,停在了她的劍尖上。
    她取下花,別在了自己的發間。
    她走了過來。
    郝誌兆向前一步,她卻徑直走向了慕容尋。
    “這位是?”
    “我叫慕……”
    “秦師姐?”郝誌北打斷了他的話,“你師父在哪兒?”
    “郝誌兆?怎麽又是你?我說過了,不要再來找我了,霽霞觀可不是什麽閑地方,回去練你的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