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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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獵人之預見!
    俠客很聰明,說他是旅團的腦,一點都不誇大。別看他之前在塞斯利亞麵前表現得很親切,看著就是個普通少年的模樣,實際上那隻是偽裝。在知道飛坦身邊多出個女人起,他就一直暗中觀察著塞斯利亞這個人。
    就像調查的那樣,是個很普通的女人,除了長得漂亮,料理做得不錯外,還真沒哪裏出彩。對俠客來說,選擇一個那麽弱的女人,不如選擇瑪奇或是派克諾坦。他們是流星街出生的人,在流星街,弱肉強食是準則,弱者隻能依附強者,或者被強者吞噬,很簡單粗暴的準則,可他很喜歡。
    流星街的人,在沒有離開流星街前,對外界是絲毫不了解的。以前的俠客,包括旅團中的大多數人都曾對外界揣懷著一定的好奇心。可來到外麵的世界後,俠客內心中的那份好奇心就被擊碎了。
    流星街外的世界太無聊,隨處可見的弱小之人,走到哪兒都不能隨心所欲。在外麵的世界,所有人都要遵守法律,一個約束著外麵的人的製度。這種製度對俠客和旅團中的人來說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東西。因為,他們是幻影旅團,他們信奉的就是胡作非為。
    教著凡妮玩他最新下載的養成遊戲,俠客表麵上看著笑嘻嘻的,實則內心有點不厭其煩。他看得出來,凡妮對他有好感,可這份好感不是對他一人,還有飛坦。她對自己和飛坦都存了另外的心思。
    俠客和飛坦都是心思敏銳的人,他們倆是當事人,明顯能感覺得出來。
    會讓凡妮和卡洛琳加入他們,純粹是庫洛洛對她們倆的能力感興趣。而且,她們倆的能力的確很特殊。不過,最為特殊的是做姐姐的卡洛琳,她的森羅萬象對旅團的人來說必不可少。這也是為什麽,團長會答應讓她們倆暫時加入。
    一般來說,想要加入旅團,可以先殺死旅團中的某一個成員,然後代替此人成為新的團員。但若是團員因為其他原因而死,團長也會主動去尋找新的團員。
    像卡洛琳和凡妮這樣的情況,實屬例外。
    當然,這也是最後一個例外。
    比起凡妮,俠客對姐姐卡洛琳更為欣賞些,那是個聰明的女人,起碼到現在為止,她的一舉一動都讓人看著無懈可擊。跟旅團中的每一個人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包括團長在內。
    教完凡妮,俠客找了個理由走開了。走前,他還拖上了維利。
    走出破舊的老大樓,來到外麵的維利一爪子拍上俠客的肩膀,道“很久沒看到你露出那樣的表情了。”
    俠客微側頭,用略微可愛的口吻,說道“我到底露出什麽樣的表情呢?”
    維利故意拉長聲音,道“就是現在這個表情哦,不耐煩的表情。”俠客的不耐讓人很難分辨,他笑得越燦爛,嘴角弧度扯得越開,眼睛彎得越像一彎月牙就說明他越不耐煩。
    別看俠客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實際上內裏都已經黑出渣渣來了,他的外表也就騙騙不了解他的人。
    摸了摸自己的臉,俠客皺起眉頭,疑惑道“有嗎?”
    維利雙手繞到後頸,仰頭望著天空,道“有哦,太明顯了,你剛才有一瞬是想殺了那個叫米勒的新加入成員吧。”
    俠客道“怎麽會,她們將來可是同伴呢。”
    一聽俠客的話,維利不客氣地打斷他,大笑道“哈?同伴,虧你說得出口。那個叫卡洛琳的姐姐在未來或許會成為同伴,因為很聰明。可那個叫米勒的妹妹,算了吧,能力是很特殊,可太不會掩藏情緒了,很容易就會被殺掉。而且,她對你和飛坦都存了那種心思吧。說真的,我太佩服她了,對你存那種心思就算了,敢對飛坦也存那種心思,她不會是嫌自己活得太長吧?”
    碧色的眸子閃過一絲冷冽,俠客道“飛坦,或許給自己惹了個麻煩。”
    “怎麽說?”
    “那個凡妮,一看就是占有欲很強的人,她一定會對米爾小姐出手的。”
    吹了記口哨,維利笑道“喲,那還真不錯,膽色過人。”敢對飛坦還沒厭棄的女人出手,的確勇氣可嘉。蜘蛛都有個壞習慣,那就是自己的東西絕對不允許別的人染指,就算是殺或是傷害也隻能是他們本人。如果有個外人敢對他們的東西出手,就算隻有一次,就算隻是不小心,他們也絕對不會輕饒那個人。
    蜘蛛,向來睚眥必報。
    “我有點期待那一天呢。”真想看看飛坦到時候會露出怎樣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她會死吧。”俠客道“米爾小姐太弱了。”
    維利不甚在意,道“如果她真被凡妮殺死,我會很困擾的,她開的那家店,做得茶點真的很不錯。”明明說的話充滿了可惜,可臉上卻是無所謂的表情。
    “我也是。”俠客聳肩道。
    這就是旅團,冷酷的旅團,他們隻對同伴保有那一份溫暖和同情,而對非同伴的人,除了冷漠之外就沒有其他情感了。
    別看俠客和維利對塞斯利亞表現得多友好,那都隻是表麵上而已。在他們的心裏,可從來沒將塞斯利亞與他們劃為等號。在旅團內的所有人眼裏,塞斯利亞隻是飛坦的女人,一個玩具,一個寵物,一個收藏品,可有可無,就算有一天被丟棄了,被殺了,那也是理所當然的。
    飛坦來到茶館,此時茶館的門上掛著close字樣的掛牌。他看也不看掛牌,直接推門走了進去,一進去就看到坐在窗前,單手支著半邊臉頰打盹的塞斯利亞。
    店裏的員工都下班回去了,獨留塞斯利亞一人。
    飛坦推門進去的聲音很輕,走進去的腳步聲音也很輕,因此他的到來沒有打擾到打盹的塞斯利亞。來到塞斯利亞坐的對麵位置,拉開椅子坐下,飛坦靜靜地瞧著沒醒的塞斯利亞,想著庫洛洛對他說的話。
    『飛坦,那位小姐會是你的弱點嗎?』
    『不會。』當時,他毫不猶豫地說出了那兩個字。
    『我們不需要弱點。』
    『我不會讓自己有弱點。』他永遠不會讓自己有弱點,因為弱點是他們最致命的東西。
    旅團,蜘蛛,都不需要。
    才坐下一分鍾不到的時間,飛坦重新起身,探出半個身體,伸出雙手,將那兩隻手貼在塞斯利亞的脖子上,白皙的頸子,脆弱得不堪一擊。隻需要輕輕用力,他就能殺死塞斯利亞。
    這個女人留在自己的身邊最長,以往那些女人最長的那個也就活了半個月。
    而塞斯利亞已經留在他身邊半年多時間了。
    真的很長。
    夏普家族的事已經全部解決,按道理來說,旅團暫時不會有其他任務。再過個幾天,團裏的人也會各奔東西,做自己的事情去。飛坦準備離開維多利亞小鎮,他要去趟埃珍大陸的卡丁國,跟團長、俠客和芬克斯一起去,聽說那裏有一個傳說中的遺跡,遺跡內有一樣團長很想要的東西,恰巧那裏也有他和芬克斯想要的東西,因為目標比較一致,於是就決定一同前往。
    一周後,他們就要啟程了。
    自己離開,把她留在維多利亞小鎮,怎麽想都有些讓人不爽。
    如果不能帶走,倒不如殺掉。
    那樣的念頭最近一直在他的腦海裏盤旋著。
    “唔,飛坦先生……?”在細微的聲音,塞斯利亞還是有感覺的,她知道飛坦來了,隻是沒打算讓自己太清醒。隻睜開一條細縫,她迷迷糊糊地叫了他一聲。
    飛坦盯著她,啞著聲音道“我要走了。”
    塞斯利亞沒有多餘的反應,隻是慢慢闔上那一條細縫,輕聲回道“哦。”
    這一聲回應讓飛坦微微眯起了眼睛,他的眼底已經漸漸結上一層寒冰。
    就在他準備收緊掐在塞斯利亞脖子上的那兩隻手時,塞斯利亞又迷迷糊糊地開口問道“什麽時候回來?”
    掐下去的動作一頓,飛坦陰著聲音回道“很長時間。”
    塞斯利亞下意識回道“回來打個電話給我……我給你做好吃的……”說著,她撐在臉上的手一歪,腦袋隨之往玻璃窗上撞過去。就在腦袋快要撞上玻璃窗的時候,飛坦掐在她脖子上的手快速收回,緊接著一隻手貼上她撞過去的腦袋,讓她的頭免於被玻璃窗撞痛。
    這個問題,飛坦曾想過很多答案,卻從來沒料到過塞斯利亞這樣的回答。
    唇角勾了勾,飛坦露出了一抹危險極致的笑容。
    她是絕對不會跑掉的。
    因為,最先向他伸出手的人就是她。
    先起頭的人絕對不允許擅自結束一切,因為他不會允許。
    蜘蛛一向都是來者不拒的,不是嗎?
    腦袋上有一隻冰涼的手,可塞斯利亞卻渾然不覺,她輕輕蹭了蹭,嘟噥道“回來做全肉大餐,啊,不對,還要加素,葷素搭配才比較健康。”
    飛坦盯著她,低低地笑了起來。
    那笑聲偏壓抑,卻帶著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