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開榜(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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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一項考核是與神劍宗西南分院的學長對戰,這也是神劍宗考核的傳統,挑戰更高層次,到時候會由在場導師打分,被挑戰的學長基本是去年的新生,這也是檢驗老生的學習情況。
    一般來說,神劍宗分院的學習時間為三年,也有特別優秀的學員會兩年畢業。畢業的學員要麽參加神劍宗本宗的殘酷考核,然後進而往修仙方向前行,平日裏除暴安良、除魔衛道。要麽做個捕頭或者去將軍府當差,說不定在軍方謀個一官半職。
    視線回到考核現場。老生們一字排開,看到比自己精幹的老生,非離即充滿憧憬,也有些害怕,畢竟自己的殺伐手段並不強悍,在來嶽陽城的路上,勉強能禦匕首。但是現在堪堪隻有兩秒鍾,一瞬間優勢就會轉為頹勢。
    等待間,禦物的考生和煉體的考生陸續加入進來,想來那兩組的第二場考核也已經結束了。
    “怎麽啦,商極兄,你們禦物組怎麽都垂頭喪氣的呀?”
    問話的,就是第一場測試鬧出笑話的葉丘。
    “第二場考核,我們幾乎全軍覆沒,導師說,考核分數基本上都是零分。你們呢?”
    “我們運氣好,考核算是通過了。”
    葉丘沒有表現出優越感,因為葉家以商家馬首是瞻,因此,葉丘自然也在商極麵前矮人一等。
    “那還不錯,恭喜恭喜。”
    商極有氣無力地說著。
    “商極兄,不必氣餒,接下來隻要第三場考核通過,自然問題不大,三場下來,看的是綜合分。”
    商極點點頭。就在葉丘和商極對話時,考核也開始了,候選人逐一上前,老生則商量著出場。
    靈氣組由於第一個完成第二場考核,所以全組先參加考核。
    前幾個人不出意外,根本不是老生的對手,支撐時間成為候選人所堅持的關鍵。
    老生基本上也有不同偏向,有靈氣聚物攻擊的,有的禦物攻擊,有的則是橫衝直撞,是煉體者。非離看在眼裏,也思量著對策。
    【老生的靈氣聚物、禦物手段更加嫻熟,但是攻伐手段也就比普通人速度快一些,力量更加強一些。還是在可接受範圍內,至於煉體,基本不用考量,老生應該也是要麵子的,對付我一個殘疾人,還死命拳擊,應該不至於。】
    但是亂立flag也是個恐怖的事情,非離突然有點後怕,要真是煉體的老生上來,那也隻有認命了。
    前麵的考生基本上堅持最多半柱香時間,而對老生造成傷勢的,寥寥無幾,而被蹭破皮的老生,也會無地自容。
    終於到了艾羅,這位兄弟的靈氣聚物也是極強的,艾家的靈氣拳法也是遠近聞名的,但是由於攻伐能力上,靈氣終究沒有煉體那麽硬,而靈氣拳頭也沒有靈氣聚成的斧鉞鉤叉那麽鋒利。因此也隻能說有特色的,而入不了頂級家族的法眼。
    艾羅站上高一米、由方正石料鋪設的練武場,一位高大威猛的老生一躍跳上高台。
    【煉體的。】
    艾羅心中一沉,不想什麽來什麽。
    “師兄好,在下艾羅。”
    “秦越。”
    艾羅摒棄無關想法,凝神,蓄勢,麵前出現一枚淡綠色、由靈氣聚集的拳頭,但是含而不發,因為遠距離攻擊,對具備心智的生物則很難打中,當然,主要是修為還不到家,若是艾羅的父親參戰,瞬間就可以在對手身邊凝練拳頭,趁其不備,迅速攻殺。
    老生嘴角揚起了輕蔑的笑容,右腳跨前,用力一踩,全身綠色靈氣一閃而過。表示靈力增強著身體細胞,整個身軀力量感更甚。蓄力之後,猛地衝向艾羅。
    “好快。”
    “看來艾羅碰到狠茬子了。”
    老生迅速抵近,用力揮出一拳。艾羅也瞄準老生,靈氣拳頭迅速射出。
    正可謂兩軍相對勇者勝,老生一拳打在靈氣拳頭上,僵持一秒不到,靈氣拳頭轟然散開。艾羅見狀迅速後撤。本來艾羅還想著搏一搏,讓老生受傷,但是現在策略還是改變為堅持時間最為穩妥。
    艾羅後撤的同時,準備凝聚靈氣拳頭,但是平時還沒練過怎麽能移動中凝聚靈氣,第二次凝聚的拳頭都不能稱之為拳頭,隻是一個靈氣小球。無奈之下,艾羅將小球推出。
    老生笑意更加狂放了。
    “小弟弟,你這個靈氣攻伐手段是在繡花呢。”
    艾羅雖然憋屈,但也無暇他顧,拚命逃竄。可惜普通體魄怎可能抵得過煉體者的體魄,老生三兩步就追上艾羅,飛起一腳踹在艾羅腰上。艾羅吃疼,臉色慘白,被踢向練武場邊緣,眼見就要落下去失去資格。艾羅緊咬牙冠,凝聚一個靈氣小球,朝自己胸口一彈,生生止住了落下練武場的趨勢。
    這下可好,腰間挨了一下,胸口又被自己的靈氣彈了一下,艾羅當場一口血吐了出來。
    老生眉毛揚了揚。
    “好,好,你叫啥來著,艾羅是吧,我記住你的名字了,是條好漢。”
    老生讚揚道,然後慢慢走向艾羅,明顯在幫著艾羅拖延一點時間。隻要是正常範圍內,導師一般不會有太多說辭。
    老生走到艾羅麵前,艾羅則是一臉警惕。
    “好啦,也差不多了,下去吧。”
    艾羅想凝聚靈氣再抵擋一下,但是心思已經難以聚焦,被老生輕輕一推,落下台去。
    “不錯,小家夥,撐的時間夠久了,別一臉沮喪了。”
    木揚州看著艾羅,拍著肩膀,在他嘴裏塞了一顆丹藥。
    “艾羅,好樣的。”
    非離喊了一聲,周邊也想起了一片叫好聲。
    唯獨商極和葉丘,露出輕蔑的表情。
    “有什麽了不起的,撐的時間還沒我長呢。”
    葉丘酸溜溜地說道。
    接下來,就輪到非離了,但是練武場明顯沒有設置“無障礙通道”高一米的台子,對於非離來說太過吃力。
    木揚州見狀,單手結印,雙指一伸,非離頓時飛了起來,落到台上。非離回轉輪椅。
    “謝謝木導師。”
    然後,禦著輪椅向台中央走去。
    一位女生輕易地跳上練武場,背後執著一把木劍。
    “雖然我不願欺負一個身患殘疾的人,但是考核就是考核,你可要小心啦。”
    “在下非離,願向師姐討教。”
    “好,師姐叫秀英。你可看好了。”
    師姐把劍拿到身前,輕輕一拋,劍便浮在了空中。
    禦劍者。
    “去”
    秀英師姐催動木劍飛向非離,就在劍快要命中非離時,非離往後一仰,輪椅頃刻間呈現45度角。木劍貼著非離的臉飛過。
    “哇。”
    四處響起驚叫,由於第二場考核,非離在眾人心中留下影響很深刻。所以大家都為非離捏著一把冷汗,其中,尤其是女生,雖然非離身體殘疾,但是臉龐還是極為俊俏的。
    在在場的諸位看來,非離似乎是驚險地躲過了第一次攻擊。其實非離心中很清楚,他玩了十多年的輪椅,這些操作即使沒有靈氣加持,也照樣可以做到。
    非離用手抹了抹並不存在於額頭的虛汗。
    “師姐,你要殺我呀,嚇死我了。”
    “抱歉,不過木劍而已,應該不會造成多大傷害,師姐這裏有上好的傷藥,到時候給你賠罪。”
    非離露出一個擔憂的表情,默默向師姐移動了一些。而秀英師姐也算是正人君子,沒有在禦回木劍時偷襲非離,非離準備好禦敵的手段沒用上。
    “師姐請。”
    圍繞秀英身邊轉悠的木劍再次飛出,向非離飛去。非離雙手一抓,在沒有抵達非離身體時,木劍停下,但是仍舊有巨大的力量向非離推進,抓住木劍的手,有鮮血留下,雖說是木劍,但是劍鋒仍然鋒利無比。
    木劍漸漸卸力,飛回秀英身邊。
    “非離師弟,何故於此,支撐一會兒就可以了。”
    “師姐,人一生,總有一些不可放下的東西。”
    非離一邊說,一邊又向秀英移動了一段距離。
    在旁人看來,非離的豪言壯誌,在加上不斷往前移動,是一種一往無前的勇氣。
    “師姐,用你最強有力的攻擊吧,我吃下了。”
    秀英皺眉,不忍心摧殘這個身患殘疾的小弟弟,但如果不全力以赴,也是辜負、也是一種侮辱。
    秀英重新禦劍對準非離,為了不造成太大傷害,故意瞄準了非離的左肩。
    “去”
    飛劍朝非離飛來,而此時的非離禦著輪椅,衝向秀英。輪椅一翹,又是一次45度角的閃躲,飛劍擦著非離的左肩飛過,劃過一道口子,而此時的非離抽出藏在身後的匕首,用力擲出,配合自身的禦匕首的力量,匕首飛快飛向秀英的下半身,由於距離近,秀英為了躲閃隻好雙腳跳起。而遠處的木劍因為失去秀英的控製,墜到地上。
    非離沒有減緩自身的移動速度,就在秀英快要落地的時候,一頭衝秀英肚子撞去。依靠自身輪椅加身體的慣性,如同一頭牛一般,撞飛秀英。
    踏踏踏,秀英踉蹌後退,一腳踩空。
    “啊!”
    秀英跌到台下。
    就在剛剛一瞬間,在場所有人似乎都忘記了呼吸,因為發生得極快。而且,從非離頹勢的固有概念中掙脫出來還需要一定的反應時間。
    “非離是不是贏了?”
    “好像是的。”
    吳熙和艾羅兩人的對話打破了現場的寂靜。
    “厲害啊!”
    “非離,牛啊!”
    現場接二連三響起歡呼聲,雖然這隻是一場考核。但是這也是準新生的臉麵,要說這一屆,有候選人贏下老生,那得多漲麵子,即使與自己無關,但是作為未來的新生組,也是引以為豪的事情。
    非離撿起落在台上的木劍,緩緩禦這輪椅,滾向師姐。一人台上,一人台下。
    “師姐,抱歉,用計贏了,木劍給你。”
    “非離師弟,我還是輸得起的,再說了,你還未入院,就能夠禦兩件東西,著實佩服。”
    秀英也算是坦蕩的人兒,並沒有糾結自己的失敗。轉身便回到了老生的隊伍中。
    其實,非離在上場前就已經想好。匕首是自己的殺手鐧,但是一把匕首,想要製敵很難,即使是殺招,也有極大的失敗概率。況且大家以後都是同門,沒必要下殺手,而且殺招的致死率極低。分院一定有極好的傷藥,無論外傷內傷,利器傷害基本不會致命。
    所以,非離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把老生推下台去。因此想了幾套方案,除此以外,還有輪椅踩住禦物,然後擲出匕首,盤旋個兩秒,嚇唬對方,逼對手下台的方案。
    非離被木揚州送回新生隊伍。
    “非離,你好厲害,你怎麽想到的,我也這麽幹。”
    “非離,你居然贏了老生,厲害啊。”
    身邊嘰嘰喳喳響個不停。非離的名字這一次算是在全部候選人的隊伍裏傳開了。
    非離雖然嘴上說著,“也是用了計謀。”,但是心裏別提有多高興了。
    漸漸的,靈氣一組的考核基本完成了。木揚州開口道:
    “好了,靈氣組的考核差不多了。你們可以選擇離開,或者留著觀看。”
    非離本想留下觀看的,但是艾羅和吳熙,還有幾位剛剛熟絡的候選人,決定一起去吃一頓,提前慶祝。想來這些人一定是自信滿滿的。因為分數和排名是根據三輪考試綜合情況。第一輪靈氣組測靈力,禦物組測禦物持久力,煉體組測體魄。一般等級得到人間界二級就算是中等了。而第二輪考試,靈氣組考核結果明顯遠超其他兩組。第三輪堅持久的候選人自然信心滿滿。
    非離抵不住幾位候選人的盛情邀請,便隨著隊伍離開了考場。離開前大家和木揚州導師告別,畢竟木導師可能是未來他們的導師。
    此時的分院門外聚集著不少人,但是很少是父母,更多是管家、仆從。唯獨是非離,父母在院門外焦急等待。
    “你說咱兒子,能順利通過麽,這小子還專挑硬柿子捏,你說著倔脾氣隨誰了?”
    “可能隨了十多年前嶽陽城的富家公子吧。”
    白玉調侃一句,合著還沒忘了之前的話題。
    非大誌臉皮微抽,四處看看,沒人聽到,生怕別人誤會自己喜當爹。
    就在兩人說話間,非離被簇擁著出來。周邊圍繞的全是溢美之詞。
    “咱兒子的交際花能力隨誰?”
    “隨我”
    白玉又懟了一句。
    夫妻兩也不明所以。非離被簇擁著來到父母麵前。
    “爹、娘,這是我未來的同學們,今天考試還算順利,同學們想去吃一頓,今晚就不和你們吃了,回去了把今天的經過告訴你們。”
    夫妻兩一聽是好消息,頓時喜笑顏開。
    “好,好,你們去玩,你們去玩。”
    要說遠近的名門望族也不盡然是紈絝子弟。當然,很多實力不俗但是難以考上神劍宗本宗的弟子也會被家族收納,作為客卿。所以和非離結交,無論是處於本心的佩服,還是私利,都無可厚非。而身體殘疾一般並不影響修煉靈力,反而更加專注,非離不就是這個例子。一位沒有背景,卻有著修煉天賦的少年,當然值得結交。
    一群人來到嶽陽城最大的酒樓,吳熙大小姐出麵,就算不包場,酒樓掌櫃的也堅持清空酒樓。讓這位城主千金和同學們吃好喝好。一群人大呼小叫,調侃著、讚美著、吐槽著白天發生的種種。
    子時,回到客棧的非離進了屋,父母親還沒有就寢,就等著非離講述白天的情況。非離極為抱歉,害父母親等待許久,在顫顫巍巍的燭火中,講述著白天的經曆。
    開榜日就在第二天的中午。七天內的學子全部聚集到分院門外,沿街的鋪子裏都擠滿了人,非離和父母算是一大清早就出門了,仍然沒有擠進內圍。
    看著人肚子和腚的非離有點受不了,時不時聞到一股臭味,估計是哪位沒有公德心的放著毒氣。
    所幸入榜前10名是宣讀的,非離想著,自己的表現應當擔得起前十,第二場第三場考試,自己表現得出類拔萃。但是也不敢打保票。
    “肅靜,現在報前十名的名次,今年,前十名將進入柳成副院長親自成立的綜合班。”
    此言一出,四周一片寂靜,大多數人心理都充滿著嫉妒、羨慕的情緒。
    “第十名,薛豐年;第九名···;第四名,鄂覆;第三名,混舟魅。”
    非離的心已經提到嗓子眼,相信非大誌和白玉,也已經無法呼吸。
    “第二名,無。”
    人群一陣騷動,第二名的人叫無?是一個字的名字?太少見了吧。還是真沒有?
    “並列第一,燕子初、非離。待會兒,其他考上的學子會在院門口的告示欄公告。都不要擠,總看得到的。”
    報完前十名,人群一下子像炸開了鍋,各種議論不斷湧現。
    “是非離兄,我就知道,今年前十必有他。”
    “燕子初可是個厲害角色,聽說沒,人間界境四級,真是天才,而且第二場考試以一人之力禦著一把鐵鐧,差點就把巨獸給殺人。第三場就是他和非離一樣,都打敗了學長。”
    非離也聽到了,心裏琢磨,果真是厲害人物,而且要比自己厲害不少,尤其是禦物能力,僅能禦這麽重的鐵鐧,不是尋常人物啊。看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還是需要保持靜氣,不能太多自大。
    非離好不容易,終於擠出人群,這個位置已經離院門老遠了。非離默默尋覓著不知道被擠到哪裏的父母親。
    “非離是吧,腦子很聰明,但是在絕對的實力麵前,小聰明也隻是枉然。”
    一位身穿白袍的翩翩公子,向非離微笑著說道。這位公子背後背著一把鐵鐧,與白袍似乎格格不入。
    “燕子初?我無意和你爭鋒,你也不必對我挑釁,如果你的目標就是對著我這個同學。那我看你眼界太窄了些。”
    非離不甘示弱。
    “嗬嗬,嘴皮子真利索,我隻是提醒你一下。別太自傲了,在家族麵前,一切散修都是廢物!”
    非離心中生氣,但是對著這種自我認知不清晰的人,沒必要太多在意,平複心情便不再理會燕子初。後者也轉身離開。
    “沒必要對這種人生氣,非離兄。”
    非離轉頭,看到一位皮膚偏白,雙瞳異色的男子,一隻眼睛的瞳孔是黑色,一隻是白色。頭上梳著發髻,這頭發竟然也是一邊白色一邊黑色。頭發蕩到背後齊肩處,麵如冠玉,但是缺乏禦物導師範遠方的俠氣。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