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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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座前,好像感覺到了被窺測似的,顏離墨猛地轉過頭來往展言安坐的地方瞟了一眼,展言安看清了他的臉——印象中這年輕人臉上總是帶著讓人心裏暖洋洋的笑容,典型的熱心腸小夥子,而這個人……要不是這一世的展言安相信自己的眼力,並且知道他究竟是個什麽人,她幾乎不敢認。
陰鬱、眼神刻薄……甚至有那麽一絲狠毒隱藏在那繃得緊緊的尖削的下巴和嘴唇裏。
顏離墨沒能找到那道讓自己不舒服的視線的主人,微微皺皺眉,目光往四下掃了一圈,這才謹慎地坐下,他坐下來的地方和展言安習慣挑的位子很像,也是將大半個身體隱藏在光照不到的角落裏,讓遠遠近近的窺視者無從尋覓。
展言安知道自己不能再改變角度了,這年輕人在這方麵敏銳得驚人,唯有靜靜地等在原處。
中年人說話的時候比較多,嘴唇一直在動,看起來語速像是很快。他說話的時候手指神經質地搓著褲子,臉上討好的神色越來越明顯。大概二十分鍾以後,中年人麵露喜色,蹂躪自己褲子的動作好像不那麽明顯了,又過了一會兒,展言安注意到他明顯地鬆了口氣,從懷裏掏出一塊手絹,抹掉額前的汗,之後站起來,顏離墨地向莫匆伸出手去。
沒見躲在黑暗裏的顏離墨有什麽動作,似乎是拒絕了他的示好,中年人的臉色僵了一下,立刻恢複如常,笑著說了什麽,然後點點頭,離開了。
這中年人轉過身的刹那,臉上又恢複了那種陰冷木訥的表情,剛剛的生動,竟然像是沒有出現過一樣。
展言安心不在焉地拿起自己的酒杯,淺淺地喝了一口。
醉蛇雖然沒有告訴她這個人究竟是誰,可是雖然隻是僅僅這麽打了個照麵,展言安發現自己其實是認識這個看上去其貌不揚的中年人的。
這個人是肖天逸的一個下手,也算得上是他的半個心腹,具體叫什麽展言安不是很清楚,可是上次在展正和的壽宴上,肖天逸就是讓這個男人出麵的。
顏離墨在暗地裏搭上的人居然會是肖天逸手下的?
顏離墨的那個四哥,在澳城混的時間不短了,一直隻是個混混,直到墳頭上終於冒了青煙撿了個“黑衣”,才漸漸露出頭角,但看他信的這人,就說明他成不了大氣候。
在現在的展言安看來,顏離墨這年輕人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內裏確實是個很聰明的人,聰明到讓人咂舌的地步,如果性格上的缺陷能及時糾正過來,將來成器簡直是可以預見的。可那是將來——
他現在還嫩得很。
即便是在這個黑色的世界裏隻是混了四年的展言安都敢下這麽一個定論,她覺得顏離墨八成也是被真正在他身後的那個人給當槍使了,他自以為看得清形式,比別人明白,初生牛犢不怕虎地不肯吃虧,非要整出個幺蛾子,不讓耍了他一把的翟海東稱心如意——那翟海東有那麽大肚量?
展言安輕輕地笑了笑,別人不知道翟海東那宅心仁厚的國字臉後邊是什麽,自己還能不清楚麽……
要麽怎麽說顏離墨這傻小子聰明反被聰明誤呢——不知道什麽叫韜光養晦,不知道藏鋒芒。
過了大概十幾分鍾的樣子,顏離墨站起來,又掃描了一次周圍的環境和人,這才以來的時候那種低調的方式走了。
展言安一點都沒猶豫,抓起一邊的外衣和書包,跟了出去。
她不近不遠地綴在顏離墨身後,看他的樣子似乎並不像是回家,而是有目的地在酒吧後麵陰暗的小巷裏繞來繞去,也虧得展言安十分有耐心,否則大概早就已經打道回府了。
展言安壓了壓自己的帽子,麵無表情地經過了不知道第幾對鴛鴦身邊,緊緊地盯著前麵不遠處的男人的背影。
當顏離墨終於停下來的時候,展言安都覺得自己有點摸不清回去的路了,她站在路燈光芒照耀不到的地方,毫無顧忌地靠在了牆壁上,靜靜地期待著接下來的事態發展。
小巷的環境算不上好,偶爾還不知道從哪個角落傳過來幾聲悠長悠長的貓叫,夜已經很深了,寒意也逐漸加深,顏離墨似乎穿得有些單薄,隻能拚命裹緊自己身上那件一眼就能看出來做工不俗的外套,似乎為了驅散寒意一樣,他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包香煙,抽出一根點起來猛吸了幾口。
沒等上幾分鍾,甚至顏離墨的一根煙還沒有抽完,展言安就看到巷子的另一頭慢慢地走過了一個人,因為站的有點遠,就算她視力再好也隻能模模糊糊地看出來那是個身形不怎麽高大的人,而具體的長相——甚至是性別——她都分辨不出來。
顏離墨似乎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怎麽這麽長時間?”
對方似乎早就已經習慣了他這種態度,並沒有做出什麽正麵的回應:“怎麽樣?”
聲音雖然刻意被壓低了,可是依舊能讓人聽出來是個女人的聲音。
展言安忍不住皺了皺眉,在澳城排的上號的女人沒有幾個…….可是即便是她在心裏過了一遍,依舊想不出來誰會支持顏離墨這一個毫無背景的,甚至在幾個月之前還隻能說是無名小卒的人。
雖然心裏是這麽想著,可是展言安卻沒有弄出任何聲響來,隻是在一旁靜觀其變。
“差不多,老家夥也同意和我見一麵,”顏離墨的語氣裏有著很明顯的得意,“夏老三的那幾件事辦砸了之後,果然老家夥也不想再對他抱任何希望了。”
“但是別掉以輕心,”那個女人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肖天逸不是什麽好應付的人,而且在倉庫裏開槍的人還不知道是誰不是嗎?”
提到這件事情,顏離墨忍不住罵了一句髒話:“我就不明白了,那天的地方如果不是當天晚上許老四打電話跟我說的,就連我都不知道。夏老三那麽千挑萬選的一個地方,怎麽就被人給設了埋伏呢?”
其實這件事情展言安和醉蛇做的也有疏漏的地方,小棒子掉下來的時候手裏並沒有拿著槍,那一槍其實已經暴露了他們的位置,但是當時場麵極其混亂,也沒有人特別敏銳的發現這邊。
她一邊想著這些,一邊繼續凝神細聽他們兩個說的是什麽,那個女人似乎輕輕地笑了一下:“你認為是翟海東動的手?”
“不是他能是誰?”顏離墨口氣不好的說,“眼睛都瞎了的老頭子,手還能伸那麽長,也不知道究竟弄那麽多東西在手裏是能帶進棺材裏嗎?!”
“但是翟海東手下如果有這樣的高手,你認為你能活到現在嗎?”女人靜靜地說。
展言安挑了挑眉頭,這個女人說的其實沒錯,翟海東雖然老了,可是薑還是老的辣,顏離墨說他的手伸的長,可是卻沒有看到自己的手已經伸出去把老虎的胡須了。
如果自己和醉蛇真的是翟海東派出去的話,那麽顏離墨的確是不可能活著回去了。
“可是澳城哪還有這樣的高手?!”顏離墨聽了這句話之後,聲音都不由得拔高了一個八度,“再說除了翟海東,誰還能用的料這樣的高手?!”
站在他對麵的人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不過我會再去從我這邊查查看……算了不說這個了,小公主那邊你處理的怎麽樣?”
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展言安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她在這裏窩了這麽久,其實就是為了聽聽關於自己的事情。
否則一直是等著顏離墨出招她再想些對策的話,展言安覺得這實在是無聊透了。
哪怕是麵對她沒辦法徹底掌控的白銀,展言安的心裏都不知道有多少計劃——就和下棋一樣,好的棋手能夠預測到對方往後幾十甚至是一百多步的走向,但是隻知道應對對方這一步走向的……甚至都不夠格稱之為棋手。
“還能怎麽樣……”提到展言安,顏離墨顯然有些氣餒,但是更多的是煩躁,“我在這邊忙的焦頭爛額的,她該吃吃該睡睡,還有閑心來給我發短信說好久沒見麵了出來見個麵吧,果然大小姐和我們這些平凡人不一樣。”
“她說要跟你見麵?”似乎抓到了什麽重點一樣,女人反問了一句。
顏離墨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回答的有些不耐煩:“啊,她也夠有時間的,這大冷天的在家乖乖呆著多好。”
“既然如此你不如……”女人說到這一句,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麽不對勁地方似的,從自己的外套下麵拔出一把槍來,並且提高了聲音說道,“誰在偷聽?!”
展言安心中一凜:自己站在這裏難道也被發現了嗎?
她看著女人用槍口指著這裏,似乎正在慢慢地打開保險,雖然覺得十分奇怪,可是依舊不動聲色的壓低了身子,腦子裏也在一瞬間計劃好了幾條不同的逃脫路線。
“你不出來就別怪我不給你留活路!”
就在這一句話話音剛落,眼看在這條小巷裏就要進行一場戰鬥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