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黑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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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時候,愛和恨,都是能讓人一夜長大的東西。
    展言安覺得把那些事情都說出去以後,心裏似乎少了點東西,她從醉蛇那裏出來之後,也沒直接回去,就沿著馬路一直溜達,隨後下了地鐵,隨便上了條線,就在地鐵裏坐著,看不同的人上來又下去,把環線整整坐了兩圈。
    雖然藏著掖著不少,但是展言安對醉蛇泄露的東西好像還是太多了些,多到她有些管不住自己的思緒。那自稱資深心理醫生的白大褂確實不是個稱職的大夫,到最後也沒有治好她的毛病,拿一句“病人不配合治療”打發她。展言安需要在這樣一個人來人往的環境裏,慢慢地理順自己的大腦,把該丟在一邊的東西定在一邊,琢磨眼下該琢磨的事情,這樣的環境讓她感到安全。
    直到夜幕緩緩地籠罩下來,展言安才踏進自己家的樓道。
    本來經過這麽一天,展言安的心情算是平靜了不少,可是這四年裏時刻生活在危險之中的她,在剛剛踏進樓道的時候,就敏銳的感覺到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她皺起了眉頭,就保持著站在樓道口的姿勢想了想之後,還是把自己隨身帶著的那把槍給掏了出來,雖然這樓道看上去和平時沒什麽不同,可是展言安的直覺卻告訴她,被聲控燈照亮的樓道裏潛伏著未知的危險。
    托爾這幾天壓根就不在澳城,展言安雖然人在這裏,可是意大利的生意怎麽說也都是不可能停下來的,這次托爾低調的回去意大利那邊,就是幫展言安出麵去處理一件說大不大,卻又不能簡單敷衍過去的事情。
    這也就直接導致了展言安在這裏的這間公寓,現在可以說是出現了一個安全上的漏洞。
    展言安本來走路聲音就不大,再加上她現在察覺到了不對,更是刻意的放輕了腳步,更是像一隻貓一樣,悄無聲息的就來到了自己公寓的門前。
    直到現在,都還是一片平靜。
    可是越是平靜展言安越是覺得不對勁,這種感覺一直在她心頭縈繞,讓本來已經把心情調整的差不多了的展言安覺得整個人似乎每一根頭發絲都是煩躁的。
    展言安認真地覺得,她八成是和澳城這個地方的八字不合。
    當她打開門,還沒有進入自己家的時候,就聽到了一把陌生的男聲在屋子裏響起:“展小姐,初次見麵,希望這種方式不會引起您的誤會。”
    聽了這句話,展言安並沒有立刻進門,而是隔著厚重的門開口:“誤會?就我個人來說,既然選擇了這種方式來和我見麵,就要做好被我誤會的準備不是嗎?”
    男人似乎早就料到她會這麽說,依舊是不緊不慢的繼續:“抱歉,但如果我用一般的方法約您見麵的話,肯定是會被您拒絕的。”
    拒絕?
    這個詞讓展言安在心裏玩味的想了一會兒,她雖然看不順眼的人很多——同時看她不順眼的人也很多——可是如果有人為了什麽事情要找她見麵的話,她基本上是很樂意的。
    哪怕是天太冷她一邊在心裏罵這個人不會看天氣,一邊也會好好穿上衣服去見麵。
    能讓展言安毫不猶豫地拒絕的……
    “你是顧的人?”展言安發問。
    “是的,”男人直言不諱,“所以我才說,我不得不采用這種方法和您見麵。”
    展言安慢慢地打開了門,也一點一點的看清楚了站在客廳中間的男人的長相,男人金發碧眼,長相極度的西式,可是也能讓人一眼就看出他年紀並沒有多大的事實,展言安用一隻手把鑰匙甩到了門口的櫃子上,另一隻手卻沒有把自己的槍放下:“他讓你來見我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展言安已經放棄了自己怎麽說怎麽奇怪的中文,換上了自己最熟悉的意大利語。
    “沒錯,先生說既然來了這裏,禮數是一定要盡的。”男人也用上了意大利語,“初次見麵,我是先生的徒弟——黑鷹。”
    “黑鷹……這麽多年過去了,他給別人起名字的品味一點都沒變。”展言安嗤笑了一聲,慢慢悠悠地打開冰箱給自己拿了一聽飲料出來,“那麽,你來這裏應該不僅僅是為了跟我打聲招呼吧?”
    展言安並沒有想讓黑鷹坐下的意思。
    因為她是故意的。
    c?顧那個男人派黑鷹過來的目的不管是什麽,展言安敢百分之百肯定他就是想來給自己找不痛快的,和c?顧相比,溫景軒就是個極其和藹可親三觀正常熱愛生活天天向上的良好市民了。
    黑鷹並沒有因為展言安的態度而表露出任何情緒,這個人似乎像是一台機器一樣,無論是做什麽事情說什麽話都沒有自己的情緒:“先生想讓我轉告給您一句話。”
    已經坐在了沙發上的展言安喝了一口飲料,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正在聽,讓他繼續說下去。
    “先生說,他很懷念當時四個人在一起的日子,如果可能的話,在不久的將來他仍然希望看到那樣的情景。”
    這句話讓展言安的動作停了下來。
    一片靜默在屋子裏蔓延開了,這片靜默像是有實體一樣極具壓迫感,可黑鷹依舊是筆直的站著,臉上無悲無喜,隻有疏離淡漠的微笑。
    “四個人在一起的日子?”不知過了多久,展言安終於再次開口,即便是黑鷹也聽不出來她話裏究竟帶了一種怎麽樣的感情,“你家先生難道沒告訴你,當年那種情景是被誰打破的嗎?”
    她和毒狼兩個人徹底反目成仇,翟海東臨時叛變卻也落得如今這個眼盲的下場,永寧死在了護衛的槍下,醉蛇放棄了一切隻是專心的做他的自由傭兵……
    而她呢?
    展言安在心裏自嘲的笑了笑。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麽去形容那件事過去之後的自己。
    她親自動手,徹底的殺掉了上一世那個天真的展言安。
    “先生做事向來是有他自己的道理,”黑鷹用平穩的語速說,“另外,先生說如果您仍舊執意要插手肖天逸的事情的話……就請您好自為之了。”
    “這個詞用得可真是讓我心驚膽戰啊,”展言安話是這麽說,可是臉上的表情卻絲毫沒有誠意,“其實我不明白,肖天逸和他又沒有關係,肖天逸的手都伸到了我的地盤上來了,我難道還就不能管了嗎?”
    “先生是這麽說,我也隻是這麽轉達,畢竟先生的意思我們從來都揣摩不透。”黑鷹說道。
    展言安挑了挑眉:“你知道嗎,你讓我想起來一個人。”
    黑鷹終於露出了一絲感興趣的神色:“恕我冒昧追問一句……是誰?”
    “溫景軒。”展言安輕輕地吐出了這個名字,眼睛片刻不離黑鷹的臉,“他當年被那個男人教的和你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麵刻出來的,對於顧來說,他或許是最完美的一件作品也說不定。”
    “作品?”黑鷹問。
    “沒錯,”展言安站起身來,走到了黑鷹麵前,因為身高的原因,女孩子需要微微仰頭才能直視對方,可即便是這樣,她身上的氣勢卻也絲毫未減,“因為對他來說,我們這些名義上是他的學生的人隻能算是他的素材,他把自己提升到了比人更高的一個地位……或者說他把自己放在了神的位置上也可以,他的眼裏隻有作品。”
    黑鷹停頓了一會兒,似乎在消化展言安的這一番話,隨後才開口說:“您很了解先生?”
    “了解?”展言安笑了起來,“不不,我一點都不了解他。”
    “如果我了解他的話……我怎麽可能會問他還記不記得是誰親手造成這一切的呢?”
    在黑鷹走了很久之後,展言安依舊保持著半靠著吧台站著的姿勢,她本來想要好好地考慮考慮搬家的問題,後來覺得這裏自己好不容易住習慣了搬家的話她又要重新適應新房子,二來隻要是c?顧還盯著她,無論她搬到哪裏都是會被男人給找出來的。
    從黑鷹的話裏展言安得到的信息並不是很多,但是黑鷹的有一句話卻讓她確認了一點,那就是那個男人身邊不僅僅是隻有黑鷹這麽一個人,他在“死亡”的這些年中,又給自己找到了足夠的素材。
    甚至還創造出了黑鷹這樣一個作品。
    展言安不是不因為他的出現而煩躁,事實上,她很想把出去打一架或者是砸點什麽東西來宣泄一下,可是這些都不現實,根本解決不了眼下的問題。
    女孩子仰頭看著天花板,緩緩地吐出了一口煙霧,從黑鷹走了之後展言安就從口袋裏摸出了從醉蛇那裏順過來的半包煙,隨便找了盒火柴給自己點了一根。
    雖然離最寒冷的季節越來越近了,可是那些不安分的因子卻沒有因為季節原因而沉寂下去,相反,他們在無比平靜的表麵之下,已經開始活躍了起來。
    山雨欲來……
    風滿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