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犧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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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氣還沒有萬物複蘇的跡象,然而種種事端,卻迫不及待地跳出來。第一個犧牲者很快踏上了極樂之路,另一顆光禿禿繡了花的腦袋被人發現了,目擊者是個“小姐”,扶著喝得醉醺醺的顧客出來的時候,不小心踩到的。
    腦袋的配套部件最後被警察從下水道裏拽了出來,散碎成一團,好像被什麽野獸攻擊了一樣,和腦袋有過親密接觸的,那位特殊服務人員的小姑娘,當時就嚇得說不出話來了。
    為了社會的穩定,這起惡性事件被警方暫時壓下來了。而醉蛇親自帶著事故現場的照片找到展言安的時候,盡管已經麵目全非,後者還是認出來,這詭異的繡品材料,生前就是溫景軒的那個司機。
    警告越來越近了。
    醉蛇臨走的時候正色地問了她一句:“你打算怎麽辦?”
    展言安盯著那張照片,好像盯著普普通通的明星海報一樣漫不經心地回了他一句:“我不打算怎麽辦,也沒那個心事和李再鬥一場……他不惹我,我不會去招惹他。”她頓了頓,聲音越來越低。
    醉蛇沒說什麽,隻是歎了口氣:“小公主,義字頭上一把刀,你也好自為之吧。”
    展言安笑了笑。
    你家“義”字頭上有刀,醉蛇你個大文盲。
    “我那天和白銀見麵,c?顧的人找上門來的事情你也知道,”展言安歪歪斜斜地坐在椅子上,兩隻手抱在胸前,伸直了兩條修長的腿,“這老妖怪是什麽意思?我總覺得他要告訴我什麽,又好像什麽都沒說。”
    “你怎麽沒把他留下?”醉蛇皺皺眉。
    “我對麵坐著的是白銀,還被措手不及的捅了一刀,能怎麽辦?再說……”展言安頓了一下,“他兩次表露出來的意思都是從我手裏討不到好去,可是真要是動手的話,我可也沒什麽把握。他最後說走就走,那動作太快了,簡直讓人來不及反應。”
    “讓你來不及反應?”醉蛇瞪大了眼睛。
    展言安歎了口氣,點點頭:“來不及反應大概誇張,可是他動作確實太快。年紀輕輕的一個人……真是,後生可畏。”
    醉蛇本來臉色凝重了一下,聽見這句話不知道為什麽,“噗嗤”一下樂出來了:“別介,姑娘,你用這張臉嚴肅地說‘後生可畏’,太有喜感了——你說那白銀,我怎麽瞅他也不像純情少年,怎麽就膩上你了?”
    “算了吧,別再跟我提他,一提他我頭疼。”展言安的手順著杯子沿轉圈,眉毛打了個深深的結,“不過這個男人反應確實是快,眼光毒,決斷狠。別說我當時和溫景軒互掐的那會兒,說不定現在就這方麵,也不如他。可是顧開始查他了……為什麽呢?”
    “先別琢磨這個,你跟他說顧的事了?”醉蛇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展言安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說了聲沒有。
    “和你的身份。”醉蛇深深地看著她。
    展言安端起玻璃杯喝了口水,停頓了一下,也沒搖頭也沒點頭:“我沒明說,不過以他的智商,我猜他遲早能知道,怎麽了,你問這幹什麽?”
    醉蛇一樂,搖搖頭:“以他的智商……你這罵誰呢?夜梟翟海東還是溫毒狼?怎麽也不怎麽,你連遮帶掩的,是打算玩到什麽時候,別把自己給玩進去了。你說,這邪不邪乎,這幾個大人物可都幹脆跟他卯上了。”
    “大人物?”展言安輕描淡寫地一帶而過,冷笑一聲,“翟海東那智商多少年前我就鄙視他,現在拿幾個什麽都不是的人也當寶。現在我還接茬這句話,老禍害仗著心狠手辣混出點名堂來,這些年橫行霸道不知道成了個什麽樣子,別人不知道他是個什麽東西,你我還不清楚麽?”
    醉蛇不笑了,他一直都顯得吊兒郎當的臉上露出些許正色來,黝黑的膚色和深邃的瞳孔,再配上他眉眼間那道刀疤,竟顯出幾分可靠的偉岸氣度來,他低低地說:“你還記恨他在你背後捅你一刀那事?”
    展言安愣了一下,隨即不自然地笑了笑:“你說什麽?”
    “言安,多少年了,你還記恨睡獅捅了你一刀麽?還是就為了一個女人,沒有回轉餘地……”
    展言安的笑容漸漸擴大,竟然一發不可收拾起來,她聲音不大,肩膀卻劇烈地抖動著:“我記恨他……我記恨他?哈哈,你越來越……越來越幽默了,我記恨他?”她本來就不寬的肩膀,在這麽形似瘋癲的笑聲裏微微蜷縮起來,顯得更單薄了些。這向來在他麵前毫不掩飾自己,嬉笑怒罵、態度平和的人,因為醉蛇這麽淡淡的一問,突然就崩潰了。
    這麽長時間了,這麽長時間了。
    展言安狠狠地抹了一把眼角笑出來的眼淚,好像總是蒙著一層溫潤的膜似的瞳孔,此時銳利冷酷得嚇人,她僅僅是看著醉蛇,便從骨子裏透出一股寒意。
    她是小公主,四年中讓無數人膽寒的那個血色的傳奇。
    她說:“為了一個女人——醉蛇,你知不知道因為這一句話,我就是現在掏出槍來崩了你……都有可能?”
    醉蛇臉上難過的表情一閃而過:“言安。”
    展言安深深地吸了口氣,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從嗓子眼裏擠出幾個字:“別再提這個名字。”
    “我不明白,”沉默了一會,醉蛇低低地問出來,他向來鬧騰得很,經過的地方必然雞飛狗跳,極少用這麽低沉得近乎溫柔的語氣說話,“當年的事情我好像被排除在外一樣,一夜之間我的兄弟們……兄弟們就突然兵戈相向,從此各懷鬼胎,誰跟誰都鬥。我不明白!”
    展言安靜靜地垂著眼睛,濃密的睫毛在晦暗的燈光下,有了那麽幾分眉目如畫的感覺,連她的呼吸聲都仿佛輕得聽不見。
    “不是好好的麽?”醉蛇的聲音有些不易察覺的撕裂和哽咽,他嘴唇抖動了一陣,抹了把臉,“你們查出來是顧幹的一切,那麽艱難,那麽險惡,大家都一起走過來了,就是不提從小一起長大的感情,那段時間也是出生入死的交情啊,言安!我本來以為世界上就算親哥們兒弟兄也不能這麽鐵,可是突然之間就什麽都不一樣了!”
    展言安表情木然。
    “我還沒明白是怎麽回事,毒狼他就突然和你鬥了個天翻地覆,你們倆當時那是鬧什麽啊鬧?能有多大的仇怨,啊?”醉蛇雙手按在桌子上,聲音越來越低,可是語氣卻越來越激動,“你知不知道當時你和毒狼對麵站著互相拿槍指著的時候,我是什麽心情?你知不知道我當時突然看見夜梟在你背後……他在你背後……他……”
    “行了,別說了。”展言安輕輕地喝止他,表情漸漸柔軟了下去,有那麽一點無奈,又有那麽一點追憶著什麽似的悵惘,她搖搖頭,“別再提了,我把什麽都告訴你了……可不代表我能夠接受那一切。”
    “你不讓我說我就不說?我憑什麽不說……”醉蛇情緒很激動,這時候他人本來已經站起來了,可話音卻徒然間卡在了這裏。
    下一刻,他猛地往展言安的椅子上踢了一腳,這一腳力道很大,展言安連人帶椅子往旁邊滑動了幾尺,子彈幾乎是擦著她的褲子邊打到了地板上。
    醉蛇是不肯吃虧的,對方的人頭影一閃,他立刻還了一槍過去,這底下賭場的小隔間裏槍炮轟鳴起來,一時間抱頭鼠竄者甚眾,亂做一團。
    展言安清清楚楚地看到開槍的那個人——又是那個黑鷹!她暗罵一聲,沒和醉蛇知會就追了過去。等醉蛇手底下這幫人反應過來,壓場子的壓場子,戒備的戒備,局麵僵持,但是暫時可以喘口氣的時候,醉蛇才發現,那個原本自己身邊的人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言安”醉蛇一個頭瞬間變成兩個大,一把抓住旁邊倒黴蛋的衣領子,“剛剛在我身邊那個姑娘”
    “我……我我沒看見……”
    “娘的!”
    對方這一幫人一個個都穿著古怪的製服,戴著蒼蠅似的大眼鏡,乍一看活像外星人入侵地球,和醉蛇手底下的小兄弟們拿著槍互相僵持著,誰也不肯輕舉妄動。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醉蛇的直覺告訴他,對方也像是有點手足無措。
    人群中緩緩地分出一條路,一個帶著黑框眼鏡的年輕人走出來,也就是二十六七歲,眼神隱藏得極好,舉手投足間好像篤定著什麽似的,輕輕咳嗽了一聲:“醉蛇先生,很抱歉我不知道你的姓氏。”
    醉蛇把原本拿在手裏的墨鏡戴了回去,細細地打量著這個人——這個展言安的,黑鷹
    “請相信我對諸位並沒有敵意,剛剛是手下的人莽撞了。”黑鷹恭敬地彎下了腰,做了個手往下壓的動作,蒼蠅軍團聽話的很,立刻就把槍口調低了。
    醉蛇沒理會他,給自己點上根煙,靜靜地等著他的下文。
    黑鷹的笑容有點僵硬:“本來今天我已經見過了小公主但是覺得不夠正式不夠禮貌。先生讓我們來,正式和兩位打個招呼,誰知道手下的人一時莽撞,剛才貿然開槍了,希望醉蛇先生不要誤會什麽。”
    “誤會?”醉蛇咬著煙,含含糊糊地反問了一句。
    “是的。”黑鷹雙手背過去,“希望醉蛇先生不要認為我們是隻喜歡在暗中偷襲的小人,先生沒有想和幾位打槍戰,他希望怎麽輸的,就怎麽贏回……”
    這一聲話音還沒落,猛地又一聲槍響,雙方都嚇了一跳,黑鷹猛地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