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神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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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被普羅米修斯給氣到,芙蘭跑回自己的住宅生了好一通悶氣,錯過了最佳的搬家時間,等她火氣降下來準備款款包袱的時候,特洛伊城已經被希臘人攻破了。
平心而論普羅米修斯是個不錯的對象,脾氣好,有學識,最重要的是他的長相明顯不屬於當代希臘人所欣賞的健美先生,但也不是小白臉排骨精,而是更接近東方審美的溫文爾雅又不失強健精煉,臉上總是帶著和藹可親的笑容,讓人一看就對他心生好感。
和普羅米修斯相識了幾十年,芙蘭得到不少幫助,她對普羅米修斯自然也是有好感的。普羅米修斯學識淵博,又善於察言觀色,即便是一些乏味的學術知識從他口中說出來也會讓人興致盎然,跟他說話十分輕鬆,任何人都會喜歡上與他相處的氣氛。
所以,即便普羅米修斯清楚她的底細,芙蘭也未曾想過鑽契約的空子殺他滅口,反倒漸漸發展出友誼來。
如果普羅米修斯沒有開口告白,芙蘭很樂意讓這段友誼繼續下去,她非常喜歡普羅米修斯那種包容的目光,就好像尚軒對她無條件的寵愛。
原以為普羅米修斯跟其他希臘神不同,深交也無妨,沒想到……
芙蘭不是土生土長的的希臘人,也不像明塔那樣從小到大接受古希臘的價值觀教育,她能夠理解普羅米修斯活得太久想要打發寂寞,可是她不能接受普羅米修斯居然找她當目標玩愛情遊戲。
宙斯最令廣大現代女同胞看不爽的一點就是因為他花心他種馬他毫無責任感!哪怕他長得再帥,哪怕他再位高權重,吃完就跑的男人最欠扁了!
隻可惜宙斯的境界太高,盡管大家都想扁他,偏偏都沒那本事,隻好放任他繼續摧殘人比花嬌的希臘美女們。
在這裏咱們要感謝中國神話中天庭不近人情的禁欲天條,雖說中國的神話因此失色不少,但起碼最大程度保障了凡人的利益,不然中國神話裏神仙那麽多,指不定要出幾個種馬二號三號四號……想想還是祖國好,山好水好神話都是好的!
也許普羅米修斯的性格沒那麽糟,可是希臘神話的眾神劣跡太多,芙蘭下意識地往壞處想,等她意識到她所認識的普羅米修斯並非那種無節操的神明時,已經是好幾天後的事了。
想起自己用那麽惡劣的口氣指責普羅米修斯,招呼也不打一聲就直接離開,把他丟在半路,芙蘭突然覺得自己貌似做得有點過分,隻是想到自己既然擱下狠話,實在不好意思去見普羅米修斯,而且他的那個告白也讓芙蘭十分意外,更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麵對他。
不是芙蘭對自己沒信心,一直以來她身邊的男性也都非常優秀的,隻可惜全部都已經有了對象,尚軒和昊h愛藕影t兀t匕傯歟坳臘焉行背晌t唬偌由夏僑荷竦o根本是拿她當孩子寵,久而久之芙蘭也自動自覺把他們看成長輩,何況那時候她忙著思考嚴峻的生存問題,哪還有心思挑對象。
起初對普羅米修斯有好感,也是覺得他包容的神態和尚軒有點像,何況論起心理年齡,普羅米修斯比她成熟多了,一直都是他在照顧她,盡管她也很享受這種被照顧的感覺……戀愛什麽的,總覺得離她很遠,忽然被告白,她的心情除了少許的欣喜之外,更多的是緊張吧。
現在最重要的是尚軒啊,尚軒沒有完全恢複之前,她不想分心。
上次說了那麽過分的話,普羅米修斯一定認為她拒絕了,索性就這樣吧,要是真的有緣,下一次遇上再跟他道歉。
芙蘭低落地收拾起行李,順手將幾個闖進她家裏來的士兵吃掉。她不喜歡這樣做,畢竟以前吃的隻是靈魂,和吃活人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可是特洛伊城破之後,參戰諸神的目光就不單單看著城外的戰場,城內的戰火早已點燃。
饒是芙蘭,也沒把握不驚動任何神地離開,她隻好將身體的一部分化出蔓藤來宣告自己的身份,看到那種場麵,一般神都會以為她現在的容貌是幻術所變,隻要再適當抬出塔爾塔羅斯,他們百分百會認為她地本體是個怪物。
方法雖然不怎麽好,但起碼直接有效,可以省下很多麻煩。
料定諸神不會想和個怪物有交集,芙蘭漫不經心地在城裏走動,順便看看有什麽便宜能揀,金幣銀幣不能放過,珠寶首飾也收起來,以後穿回現代就能當成古希臘文物高價拍賣!
芙蘭一路搜刮財寶,竟走到雅典娜的神殿麵前。
古希臘人大多對神很尊敬,當然也有小部分人不拿神當回事,希臘將領小埃阿斯就是屬於後者。現代社會的無神論者比比皆是,然而在這個有神的世界,作為一個無神論者需要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要知道神的報複心和自尊心都強的要命,跟他們嗆聲死後準要被判瀆神罪關第八獄永世不得超生。
在特洛伊陷落之夜,小埃阿斯竟追進雅典娜的神殿,意圖玷汙卡珊德拉。
卡珊德拉是特洛伊國王普裏阿摩斯的女兒,也就是特洛伊的公主。由於從小被後媽迫害,趕出王宮,剝奪了財產繼承權,從而墮落成一個修女。
作為太陽神殿的女祭司,同時又是個大美人的卡珊德拉mm被阿波羅看上也不難理解。古希臘人是美貌至上主義,隻要有一張好臉蛋,其他一切都無所謂,這一點在諸神身上完美體現出來。
問題在於阿波羅童鞋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喜歡教這教那,偏偏他又沒有合格的教師證,講課一點也不生動,卡珊德拉沒有在上課時間打瞌睡已經給足他麵子了,所以學會預言術之後立馬把阿波羅一腳踢開,聲明她對師生戀無愛。
高傲的阿波羅哪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我這麽英俊這麽威武這麽多才多藝,要身材有身材,要地位有地位,天上地下的所有女性都應該愛上我,舉世無雙舍我其誰!從來隻有我負天下人沒有天下人負我,你一學會預言就想甩掉我,純粹是欺騙我的感情,我純潔的心不能白受傷!我要報複!
於是,阿波羅施給卡珊德拉詛咒,盡管她說出口的預言百發百中,然而誰也不相信。
不知何故,卡珊德拉說出的全是不吉利的預言――背叛、過失、人的死、國家的陷落。
人都喜歡聽好話,而不幸的預言就算是真的,聽眾也會認為卡珊德拉故意詛咒他們,是以人們不但不相信她,還嘲笑她並憎恨她。
盡管如此,卡珊德拉依然不打算向阿波羅妥協,她跑到雅典娜神廟去立誌當終身處女。遺憾的是雅典娜站在特洛伊的敵對方,破國之後她抱著雅典娜的神像祈求,卻沒能得到女神的救助,亡國的女人是沒有尊嚴和意誌可言的。
若今天芙蘭沒有出現在此,卡珊德拉的命運就是慘遭玷汙,作為女奴被帶回希臘,懷著怨恨進了仇人阿伽門農的後宮,在阿伽門農被他的王後和奸夫殺死之後也遭到殺害,直到人生最後,她不得不對阿波羅低頭,舉手向天空呼喊這個被她拒絕過的神,說出“請為我報仇”這句話。
神的恩賜往往很殘酷,因為它要求得到恩賜的人類付出更多,換個位置思考,這未嚐不是人類不自量力的結果,奢求太多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最終隻會招來厄運。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如果一開始卡珊德拉不接受阿波羅的追求,也許事情不至於那麽糟糕,壞就壞在她看上了阿波羅的預言能力,答應跟他戀愛,卻利用神不能違約的特點,在得到能力之後又反悔,進而激怒了得罪厄洛斯而經常被女人甩的阿波羅。
神不能對自己說出的話反悔,但他們卻可以為誓言添加附屬條件當做報複手段,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卡珊德拉為自己的違約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眼看著壞事一件件成真,目睹國家破滅,自己也遭到侮辱,她的驕傲終於蕩然無存,才會在絕望中向阿波羅求助。
卡珊德拉有錯,阿波羅的報複手段也過於殘酷。
站在女性的角度,芙蘭不樂意看見小埃阿斯的舉止,強迫女人的男人最可恥了!可是芙蘭不能明目張膽消除卡珊德拉身上阿波羅的詛咒,她可不想成為下一個被阿波羅詛咒的人,因此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小埃阿斯得手之前,賜予卡珊德拉死亡作為解脫,起碼這一刻卡珊德拉還能守住自己的純潔和尊嚴。
隨後芙蘭看見了前來收割靈魂的塔納托斯,他的表情很鬱悶,卡珊德拉和小埃阿斯的靈魂都不在收割的預定之內。不過任性是神的權利,靈魂有沒有準確收割他一點也不在意,保證刻爾柏洛斯口糧足夠就好。
“芙蘭,真高興見到你,可惜地點不太好。”
“對不起,又要給你增加工作量了。”芙蘭笑著從儲物空間翻出一把剛淘來的白銀豎琴扔給塔納托斯:“來,賠罪的禮物。”
“多沒誠意的禮物。”
“總好過沒有。我覺得它和你還蠻相襯的,特地給你留著,你要是不喜歡就還我!”芙蘭作勢要去搶:“哼!我又不像你,雖說是死神,好歹在人間有神廟,可以賺供品,我自力更生容易嗎?”
“給我了就是我的!”死神抱著豎琴轉瞬消失,隻在空氣中留下餘音:“新住址記得通知我,這次收割了不少好品質的靈魂,待會給你送過去!”